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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酒局 ...

  •   秦与搬到蔺长同办公室隔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蔺长同还是老想去看看他,老端着玻璃杯去茶水间好路过一下。
      在蔺长同第108次路过秦与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秦与终于忍不住朝他勾了勾手指。
      这男人当即脚下一拐径直进了办公室。秦与过去把门一关,摁着人亲了一口,“踏实的行不行?自己不好好工作还一趟趟影响我工作。”
      蔺长同沉声笑着,“我这不是……”

      “哥!!”
      秦晓飞砰一下推开门进来,看见俩人一个壁咚一个,当场呆住,“蔺、蔺哥也在啊。”
      蔺长同:“……”
      秦与松开蔺长同,磨着牙问:“我有没有告诉你,进我办公室要敲门。”
      秦晓飞后怕地眨眨眼,又砰一下把自己关外边了。
      下一秒,笃笃。
      秦与:“……………………”
      秦与无奈地:“进来吧!”

      秦晓飞赔着笑进来了,手里托了台笔记本,他把屏幕转向两人:“哥,是这样,给你看这个。呃……既然蔺哥也在,那就,一起吧。”
      蔺长同本来想说不用,但他一瞥发现居然跟自己有关系。

      是一封邮件,来自南苑律师事务所,控诉蔺长同败坏南苑名声,并配有一条录音:
      年轻男人:“我就是想问问您,咱们市哪个律所比较好?”
      “别去南苑,”这是蔺长同的声音,“装的都是腕儿,连大律师在那待着都被压榨,你这个级别去那只能被欺负。”
      光这没什么,底下还附了一堆人的声讨书,说蔺长同在南苑律所的时候如何如何吃里扒外、如何如何四处败坏南苑名声、如何如何不务正业……还说如果不赔偿的话就把这些公开。
      也难怪秦晓飞先来找秦与,毕竟蔺长同已经接二连三被黑了,搁谁谁受得了。
      秦与看着这些东西那火蹭一下就上来了,心说什么狗也敢乱咬他的人,“赔什么,你等我去给……”
      “不用。”蔺长同很淡定,摸出手机翻文件,“我来。”
      他找到了完整的录音文件,反手就给南苑发了回去,配文:“别吵。”

      秦晓飞并不知道内容,问:“这是什么?”
      蔺长同想了想,给秦晓飞也发了一份,说:“你把这个传网上,我倒看看谁手快。”
      秦晓飞点开一听:
      “我就是想问问您,咱们市哪个律所比较好?大南苑怎么样?”
      “如果要我提建议的话,别去南苑。南苑律所是大,条件也好,为律师们配备的设备都是一流的,但装的都是腕儿。况且,连大律师在那待着都被压榨,你这个级别去那只能被欺负。所以我个人推荐有恒律所,是个中型律所,可兼容性很强,对待所有律师都一视同仁。”

      秦与直接听笑了:“你怎么自己也录音?”
      “这叫防患于未然。”蔺长同理直气壮,“我是律师,我还不知道他想怎么害我吗。”
      秦晓飞跟着笑:“那就好那就好,那就这样了,我把它传网上好好治治它。”
      “我让你传它还有一个。一方面防着南苑先动作,另一方面,我估计南苑快不行了,让你打击一下。”蔺长同说,“先前我在南苑的时候,就感觉……工资分配有点问题,金玉其外而已,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估计那些大律师的工资它都快开不起了。不然为什么这个节骨眼黑我。你想办法把它买过来,那些律师一个比一个优秀。”
      “我去,蔺哥你说真的吗?”秦晓飞看着他,“并购南苑?”
      蔺长同说:“真的。我家干什么的,这我算不明白?这会儿买最划算,它资源还好,你案源就不用指着黄氏了。换句话说,三楼的财务部等等就可以还给你妈了。整座律所,都归你。”
      “蔺哥你牛啊!我现在就行动!”
      秦晓飞抱着电脑跑回去了,秦与在蔺长同侧脸亲了一下:“蔺律师可以啊。”
      蔺长同笑了,偏头亲了回去。

      .
      晚上有个酒局。
      其实蔺长同原本在蔺氏集团就有个挂名公司,只不过他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只是偶尔指点一下投资方向,平时都在努力地做好一个律师,这不是最近亲自操办了并购城东那几家公司的事,才在钱上面忙起来。今晚的酒局就是和好几个股东去试菜,在其中一家餐饮公司。

      环境不错,可以打个九分,从这头到那头一共两行八张圆桌,每一桌都是相近的菜式,大鱼大虾水果拼盘。彼此有间隔的细灯柱从侧墙爬上顶部,吊灯坠着璀璨繁星。西边是一个小的舞台,东边是甜品台,边上还立了个一米五的蛋糕塔。
      蔺长同携秦与并排入场,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咱们在最前面那桌。”
      那桌就挨着东边舞台,今天大概会有什么员工表演。
      秦与偏头看他:“蔺总裁这排场还挺大。”
      “别这么叫我,好吗秦法官。”蔺长同笑着说。
      秦与也笑:“好的蔺律师。”

      人齐了。或者说,开饭了。
      蔺长同他们这桌八个人,大佬、总监和厨师长。哦,还有各自的老婆。或者男朋友——单指秦与。
      碰过杯。
      “尝尝这个。”
      蔺长同一眼看见一道荔枝虾球,摁着转盘把菜转了过来。
      秦与会意地笑,夹了荔枝尝,“很不错,清新爽口,但是糖放得有点多,遮了荔枝味……是桂味荔枝么?嗯……可以,很甜。但好像是糖水的。”

      “王厨,”蔺长同叫了厨师长,“荔枝虾球,听一下他意见。”
      王厨师长正在跟股东吹另一道菜,被点名非常惊讶,“啊?好,这位是……”
      “我的心腹。你可以永远相信他的口味。”蔺长同顾忌了一下在座的年龄,担心他们说些秦与不爱听的话。
      王厨:“噢噢,那麻烦您再说一遍?”
      “一些小小的建议,”秦与说,“糖可以再少放一点,白糖换白砂糖,白醋……也再少一些。会更清新。另外可以考虑把豆豉酱换成虾酱。”
      蔺长同替他补充:“罐头荔枝换成鲜荔枝,如果我后续没给消息的话,明年五月开始把桂味荔枝换成妃子笑。”
      王厨:“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看蔺长同笑,秦与压着声音问:“这样好吗?”
      蔺长同说:“怎么不好,试菜不就是来提意见,改成食客想要的样子,不然来夸他们的?”
      他早就看出来秦与在吃上面特别讲究,带他来准没错。
      秦与:“你说得也对。”
      于是又尝了好几道。

      各桌试了半饱,灯光暗了两度,一批一看就很凉快的姑娘上台跳舞,跳完舞鞠躬下台敬酒,一个个笑声像银铃。
      秦与被敬过酒,扭头问:“这都什么人?”
      蔺长同跟人碰了杯,喝了一口,说:“前台姑娘。应该是想给股东们露个脸,哪个不满意就换掉。”
      等姑娘们一桌一桌敬完,就该他们之间互相敬了,可以理解为——瞎溜达环节,现在开始。敬酒、交流工作、偷吃小蛋糕、吹牛逼……就这些事。对有的人来说极其吵闹无聊,对有的人来说那就是交际花天堂。
      蔺长同——本场酒局最高领导人,站了起来。他拍拍秦与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说:“你在这吃,我得转一圈,露个脸,做些安排。”
      秦与仰头看他:“你这样我很像小媳妇。”
      蔺长同:“那你叫声老公?”
      “……”
      秦与站起来,蔺长同也直起腰,然后就听秦与凑到耳边:“老公。”
      这回轮到蔺长同说不出话了。他咬了下舌尖,指着秦与点了好几下,红着耳朵尖走了,西装革履的背影挺拔又漂亮。
      秦与在后边笑,一路走到甜品台挑了一小杯杏仁豆腐。梯形的透明塑料小方杯,杏仁豆腐上点着两颗蓝莓,夹一片薄荷叶。

      “秦与?”
      身后突然有人叫他,秦与端着甜点转过身,“褚巍?这么巧。”
      这位是他大学同学。
      老同学朝他笑,举杯要碰,发现他手里是杯杏仁豆腐,“害。你要是拿着酒我就敬你了,非让你全干了。”
      “怎么,报毕业典礼之仇?”
      “那必须啊,谁让你把我灌懵了。”
      “你自己喝不过我。”秦与笑着,“说起来,同学聚会好像从来没见你。最近怎么样?”
      “我毕业就跟家里去江南了,这两年才回来发展,挺好的,我妻子今天没过来,带孩子出去玩了。”
      “挺好,儿子女儿?多大了?”
      “闺女,五岁半啦,明年上小学,现在字还写不明白呢。”老同学这么说,笑得倒是很幸福。
      秦与能看出来这种高兴,“这急什么,秦晓飞六岁还吃作业本呢。”把人说得哈哈笑。

      “可惜了,你这人不生孩子,不然好多话题能聊。”老同学说,“你和你男朋友呢,怎么样?”
      秦与心说这褚巍可以啊,消息挺灵通,不枉费他朋友圈铺天盖地的秀恩爱,“好极了,我俩一块养了条狗,过些日子大概就能带回家各自见见家长了。”
      “太不容易了,你俩,”老同学竖着大拇指,“你和林幼能走到今天我是真没想到,他那脾气,可爱是可爱,太费心了……”
      秦与一下愣住了,慌忙道:“没有……”
      合着您不是18G网,您是2G网还欠费停机的那种。
      也不知道老同学刚喝了多少,也可能是说起结婚什么的高兴,“没事儿,兄弟,我支持你俩。就见家长!林幼当年也是一枚校草啊,那皮肤白的,你俩,金童玉……玉男,非常棒,非常好!”
      “没有,不是……我和林幼那会儿确实不错,毕竟我宠着他,但是后来有天……”秦与一边脑子里飞速措辞一边口头解释,突然背后一凉,直觉让他一偏头——
      蔺长同。

      蔺长同灰色西服笔挺,捏着高脚杯,斟了三分之一红酒,就在他背后看着他,狭长的眼尾又漂亮又锋利,这会儿就像刀锋,秦与明显感觉到刚才一定有那么一瞬间的对视他被这目光扎了一下。
      但蔺长同不会刺秦与,所以目光一触即收,偏开身就走了。
      “蔺长同……”
      秦与紧追两步,还是放弃,回身叹了口气,跟那位无辜的老同学说:“当年篮球赛的事你不知道?”
      2G网老同学:“No. ”
      “……”
      他扶额,“总之,闹矛盾,分手了。”
      “啊,所以……”老同学似乎醒悟了,“刚才……”
      秦与朝那边一偏头:“蔺长同,我现男友。”
      老同学:“那他刚才路过那一下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啊?”
      “估计听见了。”秦与重重叹一口气,“我去哄一下,你少喝点吧。”

      但不知怎么,蔺长同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秦与端着杏仁豆腐跟过去的时候,他还在和人把酒言欢。等人说完,秦与才轻唤了一声:“长同。”
      “嗯?”蔺长同偏头看他,眼神明媚,“怎么了?”
      秦与眨眨眼,自己忽然也没底了,“没……怎么,你吃杏仁豆腐么?或者别的?”
      “吃不下了。”蔺长同笑,“我记得你不爱吃甜食。”
      “刚才咸的酸的吃多了,吃一点甜食也可以。杏仁豆腐又不腻。”秦与答。
      “那让我尝一口。”蔺长同接过他手里那杯和小勺,优雅贵气地尝了一点,抿了抿,入口即化。他说:“没我做的好吃。你喜欢吗?我回家给你做。”
      秦与笑着说:“你做我就喜欢。”
      蔺长同得体地笑,又开始和旁人嘱咐别的了。

      旁边又有人来敬酒,蔺长同斟了一点和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你是……管自助那层的?”蔺长同辨认着。
      “是我,马丽。”小姑娘说。
      “唔,”蔺长同想了想,“我上次说再加水果加了吗?还有删了几道大菜,改成烤肉,改了吗?”
      “都改了。”
      “嗯,白瓷盘换成带银丝边的,还有方铁盆……这些我和库管去说吧,你就做好食物,水果海鲜按季上,大菜每周轮,我回头会再看一遍菜单。要质量,你们那层我重点看,不怕花钱,有问题说,给我做好。”
      “好的。”
      小姑娘腼腆地笑了一下,临走还瞟了一眼蔺长同的侧脸。这种矜贵又不浮夸的男人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蔺长同又喝了口酒,带着秦与往另一桌去了,边走还边说:“有个总监得换掉,我发现这人不顶用,还特别拿自己当回事。看见没有,那儿,又在逗前台姑娘。”
      “你裁断就好。”秦与说,“我没想到你这方面也擅长。”
      蔺长同笑了两声。“对了,他们做了个抽奖,还有些其他活动,大概快开始了。咱们回去坐着?”
      “还没结束?”秦与挑眉,“我以为现在就是尾声了。”
      蔺长同摇着头评价:“想多了。中年资本家都很会玩。”说完,他又偏头看秦与:“不过如果你累了,我们可以现在就回家。”
      秦与笑笑,“算了吧大总裁,你还是留下做脸吧。”

      中年资本家确实会玩。
      抽奖是什么呢,就是整个大转盘,谁都可以抽,抽到奖励当然好,抽到整蛊的就要给大家发红包,罚酒。蔺长同倒不在意,陪着大家玩,抽到什么都发钱,抽到什么都喝酒,底下就一片叫好。连秦与都跟着有点上头。
      不仅如此,这帮人还搞了个音响用来唱K,然后自己不唱,喊姑娘们上去唱,还要接龙唱,接不上的罚酒,接上的转账。
      就这么耗到十二点,越玩越过,那些发际线高得不行的男人挺着啤酒肚,开始给姑娘们塞钱,点歌要他们唱,还要她们上桌子上光脚跳舞。

      蔺长同皱眉,站起来了。他走到舞台边上抄起一个话筒,大力拍了两下,“轰轰”两声巨响,所有人吓了一跳,不再动作。
      秦与坐在底下看着他,就见他沉着脸,把话筒递到嘴边,说:“都停。”
      蔺长同声音很冷。
      “我不知道你们以前都怎么玩,但以后给我听着,注意分寸。姑娘们漂亮也爱美,擅长交际,所以来咱们这做前台,喜欢表演喜欢跳舞,可以,跳;喜欢唱歌,好,唱。但是,她们是我的脸面,不是你们的玩具,听见了吗?我的地方,谁再耍流氓,就滚。”
      底下有细碎的交谈,多少有些不知趣。
      蔺长同听到几句,掐着话筒,说:“徐峰,这个名字,你们最好把他拉进黑名单。从他那保留来的下作东西都扔掉,不然,就和他一个下场。出了事我也不和你们谈什么撤资,我直接,把这三栋楼,推平。谁都别想拿钱。我赔得起,你们也赔得起?”

      总算没人敢吱声了。毕竟这可不止是竹篮打不着水,那是连竹篮都得贡出去。他们真的相信蔺长同干得出来那事。
      “外套都穿上,个别人腰带给我系好。散了。”
      蔺长同把话筒扔回那个方边的演讲桌上,又是轰隆一声。所有人唏嘘着收拾东西,陆续离场了,灯渐渐熄灭,只留了几盏。

      “还吃点什么吗?”
      蔺长同回来,毫无顾忌地伸手捏秦与的耳垂,低头看他。
      耗到这么晚秦与也累了,笑着牵他手,“不吃了,我们回家。蔺律师今天非常帅。”
      蔺长同不置可否,坐下又开始斟红酒,满上,自己仰头喝了。
      “你少喝一点,”秦与支着下巴,“今天酒不错,果香挺浓,但你刚才应该没少喝。”
      “没喝多少。”蔺长同垂着眼,又喝了一杯。
      秦与无奈地捏捏他的手腕,出去上了趟卫生间,再回来蔺长同已经收拾好等他一起走了。

      于是他没注意到,新开的那瓶红酒,又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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