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会》温风散粥饧

64、出差（三）

　　俩人生物钟都准。睡醒的时候蔺长同枕着秦与的胳膊，他保持这个姿势醒了会儿觉，转过身观察秦与的脸。然后伸手轻轻戳他的眉毛。
　　秦与睁开眼。他把那条胳膊曲起来搂住蔺长同肩膀，揉了揉，“醒了？”
　　“嗯。”蔺长同眉眼弯弯的。他难得睡这么香。
　　“今天什么安排？”秦与问。
　　蔺长同大脑开机，想了想，“上午就写文书，下午要和汪女士李教授一起见当事人。过几天开庭了，我们是公诉方。你呢？”
　　“那再睡一小会儿吧。我上午也没安排，下午去听课。”
　　“嗯。”蔺长同点点头，又迷迷瞪瞪扎人怀里去了。

　　秦与手感非常好，怎么抱怎么蹭都非常舒服，蔺长同搂着他，脑袋一沉，又一沉，觉得自己能睡个回笼觉。
　　然后手机就叮铃铃响了。
　　他伸着懒腰从床头柜把手机勾过来，一看，杨童。无奈接听，打开扬声器。
　　杨童：“蔺老师，我敲门您能听着吗？怎么没声儿啊？”
　　“……！”蔺长同后知后觉地看向秦与。
　　秦与把手机接过来，淡定地说——“因为他在我床上。”

　　.
　　把出差变成度假，只需要带一个男朋友。因为在秦与眼里——
　　出差：白天在外活动，晚上一个人睡觉；
　　度假：白天在外活动，晚上和男朋友睡觉。
　　非常合理。
　　不过两人过了两天才吃上蔺长同探过的那家店，当然，不会带杨童的，不管这孩子怎么叫唤“观光团团长”都不会带的，律协又不是不管饭。

　　“来，尝这块鸡胸。”
　　羊脂玉一样的鸡皮晶莹剔透，肉质紧实，蔺长同挑了一块搛到秦与盘里，说：“这家虽然不正宗，但是按大众口味改良过的，更软更糯。你尝尝喜不喜欢，不喜欢再试试正宗文昌鸡。”
　　秦与单手支颐，笑道：“我怎么感觉你想的是——‘尝尝喜欢哪种，我回去做给你吃’？”
　　“是啊，就是这么想的。”蔺长同也笑。

　　两人相对而坐，秦与偏头看了眼别处，然后倾身凑近他，小声说：“我想和你结婚。”
　　蔺长同正端着小瓷碗喝荞麦茶呢，差点一口吐出来。他眨着眼无措地和秦与对视——我是说好还是不好？这是随口问的吗？那就……我也想？还是说您在求婚？这么草率？
　　秦与就笑，说：“你慌什么，我就抒发一下感想。”
　　“……说到结婚，我觉得，我们得商量一件事。”
　　“什么？”
　　蔺长同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婚戒？”
　　“什……”还真把秦与问住了，他说：“你呢？”
　　“我……看你。”
　　“不是，是这样……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了。你想问咱俩谁买是么？你想买，但是怕我也买，买重了，你一只手戴仨。”
　　秦与一边说，蔺长同一边笑。
　　秦与其实也绷不住，“你别笑……然后，你又觉得，这事儿AA太没有感情了，是吧，所以来问我。”
　　“是。”蔺长同笑得不行，“所以怎么办呢，秦法官？”
　　秦与也一直笑：“怎么办呢。你想买给我？”
　　蔺长同：“想。”
　　秦与：“我也想。”
　　“不行。”蔺长同说。
　　“不行。”秦与也。
　　“我就知道你得跟我争。”
　　“你早都预见过咱俩争不出来了。”
　　“对。”蔺长同承认，“不然怎么要和你商量。”
　　秦与：“那你让我一下。”
　　蔺长同：“那我不让。”
　　秦与：“那你这不叫商量，你这是等我服软。”
　　蔺长同：“那你服软吗？”
　　秦与：“不服。”
　　……

　　俩人都回酒店泡上澡了还在嘀咕这事。
　　蔺长同说得有理有据：“你已经送过我戒指了，婚戒应该我买。”
　　秦与说：“那不一样。你比我小，于情于理都是我送你，送几次也是我送你。”
　　“怎么于情于理了，这什么逻辑，”蔺长同往他脸上泼水，“要按这个说法，我比你有钱，花我的不亏，应该我送你。”
　　秦与泼回去：“钱是这么用的吗？”
　　蔺长同再泼：“那岁数就是这么用的了？”
　　秦与也泼：“我确实比你年长啊，我得护着你。”
　　蔺长同：“那我还确实比你有钱，得宠着你呢？”

　　两人泼得哪都是水，水平面都低了。秦与挨过去，说：“你宠着我。”
　　“嗯。”
　　“那你让我买。”
　　“不。秦法官你手段好低级！你像十岁小孩。”
　　“……你亲我一下，就不低级了。”
　　蔺长同：“我不想亲你。”
　　秦与：“？”
　　他把人拽过来就亲，扣着后脑勺，一直亲到蔺长同推他。秦与眯起眼：“为什么不想亲？”
　　“你说呢？”
　　“我看你挺想亲。”
　　“你……唔，”蔺长同被强行搂在怀里接吻，只能偶尔错开头抗议：“别抓我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