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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生日(二) ...

  •   后来两人早早回家了。第二天礼拜一,照常上班。
      天凉,再过些日子就该供暖了,在那之前这帮穿西服的只能先冻着。不然怎么办,套棉背心吗,不可能的。这是斯文败类的倔强。
      好在冬天的太阳格外暖和,人被日光一晒,一小会儿就能感受到它的温度烤着侧脸。
      秦与的办公桌挨着窗。他正一边打字一边晒太阳,半边黑头发都晒热了。

      蔺长同推门进来,秦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仍旧坐在办公桌前哒哒敲键盘。他轻笑一声,反手带上门,走过去,把秦与的椅背往后拉。尽管这位律师很倔强地踩紧地面,带滚轮的大椅子还是不争气地拖着他退出来一大截。
      秦与只好放下工作,仰头看他:“什么事?”
      “争宠。”蔺长同说。他故意侧坐到秦与腿上,用肩膀挡住了屏幕上的文档。

      “……蔺律师,您几岁了?”秦与把他的手牵过来,握在手心里来回捏,眼睛却仍旧看着他。
      腿上坐着的这位,低下头凑得更近,笑着:“比秦法官小两岁。”
      于是秦法官假模假式地掰着手指开始算,而后拖着调子“哦——”了一声,说:“十六了,应该会写‘有伤风化’四个字了啊?”
      蔺长同也学他拖着调子“嗯——”一声,说:“我是会写。那秦法官知道……‘要脸’怎么写吗?”

      “滚。”秦与笑骂着推他一把,“工作时间划水,回头让小秦主任扣你工资。”
      “小秦主任不扣我工资。”蔺长同说,“他今早还答应我,给你办公室添张沙发。”
      “?”秦与挑眉,“秦晓飞明知道我办公室从来不放沙发。”
      “那你怎么休息?”
      “不休息,工作。”
      蔺长同站起来,靠在他办公桌边上,跟他说:“起来。”
      “干嘛?”
      “去我办公室歇会儿。”
      “不歇。”
      “……”
      蔺长同点点头,干脆地抓住秦与领口把人拽过来,强硬地吻他的唇,舌尖探进去。
      一小会儿,秦与就被撩拨得心跳加速,手情不自禁搭在他腰上,拇指轻轻摩挲。蔺长同得逞地结束了这个吻,凑到他耳边亲了一口,蛊惑似地:“走不走,秦法官?”
      “你……”秦法官想敲他。
      “生日快乐。”蔺长同笑着说,“给你买的妃子笑刚到,来尝尝。”
      没办法,秦与咽了口唾沫,把散乱褶皱的领带随便扯下来扔到桌上,跟在罪魁祸首身后往隔壁去。

      临出门,他才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嘶……蔺律师。”
      “怎么?”
      “这个季节,哪来的妃子笑?”
      “……秦法官。第一,请你相信伟大的科学;第二,请你相信——我、有、钱。”

      .
      “好吃吗?”蔺长同问。
      秦与看着他,总觉得“好吃”这两个字说出来很像小孩儿,就是那种,家长给做好了饭,小孩儿吧唧吧唧一尝,一乐,再傻乎乎来一句:“好吃!”
      所以他居然愣了好几秒都没回答。
      蔺长同不明白这个答案有什么问题,还以为荔枝不新鲜,一边问:“怎么了?”一边自己剥了一个,尝尝,挺甜的啊。
      汁水沾到他唇角,秦与凑上去亲了一口,尝到一丝甜味,“没怎么。好吃。而且好爱你。”
      “爱我啊?”
      “爱你。”
      “那叫声老公?”蔺长同眼里带笑。
      秦与也笑着叹口气,凑他很近,“想听?”
      “想听。”
      蔺长同诚实道,结果被秦与拽起身再一带,直接跨坐到了秦与大腿上,比他高出一截。和在秦与办公室不一样,现在两人贴得更近,蔺长同还被他搂得腰挺起,能感受到他的脉搏和灼热的呼吸。
      他听见秦与矮他一头唇齿不清地说:
      “老公……”

      蔺长同眯起眼,两指轻轻推开秦与的下巴,把刚剥好的荔枝填了进去:“吃这个。”
      秦与嚼着果肉又重新把头抵在了蔺长同胸口。这个姿势很放松,秦与非常喜欢正面搂着蔺长同,只要能正面抱着他怎么样都好。

      “这个礼物还喜欢吗,我的……秦先生?”
      “谢谢蔺先生,非常喜欢。我很开心。”
      “那么秦先生可否赏个脸,与我共进晚餐?”
      “有陪睡项目吗?”
      “滚。”

      .
      行政办公室。
      秦晓飞拉着陶杏和杨童,仨人凑一桌围着,斗地主。
      “王、炸!”
      杨童把两张牌往桌上一拍,眉飞色舞嘚瑟够了,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眼,出来没有。”
      秦晓飞回身看一眼显示器里的走廊监控,“没有,还锁着呢。”
      杨童的表情非常wow:“这么持久吗?”
      “你是不是有病!”秦晓飞把剩下的牌全甩他脸上了,“我媳妇还在边上呢你把嘴闭上。”
      杨童无辜:“不是,那你为什么给我俩放假?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把脑子掏出来洗洗行吗?”秦晓飞弯腰一张一张捡着牌,“蔺哥买了妃子笑,那是我哥的,你多看一眼性命都可能不保。我这是在救你。”
      陶杏眨着大眼睛:“妃子笑?十一月份有妃子笑吗?”
      “好像是蔺哥先前投资了反季妃子笑荔枝技术改革基地……我也不知道。”秦晓飞说。
      杨童:“好甜!呜呜呜!”还低头把脸埋手里。
      秦晓飞:“……”

      他指着门口:“去,你现在下楼,敲门进去看他俩亲,说不定能赶上。”
      杨童站起来就走。
      秦晓飞:“滚回来!”
      “干什么啊,”杨童说,“我还挺想看的。”
      秦晓飞:“你想看个屁。”

      说着话呢,不知道哪开始嗡嗡手机震动。秦晓飞一边把牌敛起来,一边抽空指了一下:“杨你手机响了。”
      “没有啊?”杨童摸索一番,发现在键盘边上,“什么我的,这你的。”然后把手机朝他一扔。
      “啊?谁啊?”
      秦晓飞接住一看,亲妈,立马清了清嗓子接听:“喂,妈?”
      电话里,黄妍妍:“儿子啊,你哥今天忙吗?”
      “他……他……”秦晓飞扫了眼屏幕上紧锁的门。
      “他m……”忽然门开了,秦与衣冠楚楚走出来。
      “他……”最终,秦晓飞说:“他不忙。”

      “不忙就方便了,”黄妍妍笑起来,“晚上你带他回家吃饭,给你哥过个生日。”
      秦晓飞奇了怪了:“他过生日不是早都从简了么,再说了,给他过生日你们直接给他打电话啊,先跟我说算怎么回事。”
      黄妍妍:“给他打电话他心里肯定嘀咕啊,万一不回来了怎么办。”
      秦晓飞:“本来我没觉得有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开始怀疑了——你们想干嘛?”
      黄妍妍:“不干嘛,家里来客人了。”
      秦晓飞察觉到什么:“不会是女的吧?”
      “……哎,算了。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小与啊,”黄妍妍说,“我、你爸、你大姑、你大爷,一起,给你哥物色了一个相亲对象。你今天务必把他拐回家吃晚饭。”
      “啊???”秦晓飞都坐不住了他都站起来了,“您不用加那么些个后缀,我知道就您一个人儿物色出来的。不是,妈……我过生日您撺掇他也就算了,今天是人家自己过生日,您别再……哎……”
      “我怎么了?我这是为你哥好。你要是跟我一条心,真的为你哥着想,你就把他给我带回来见你未来嫂子。”
      秦晓飞快裂开了。
      这不是胡闹吗?
      他烦躁得一连叹了好几个气,一扭脸看见杨童在那扒拉牌呢,急中生智:“哎,要不这样,杨童也单着呢,我让杨童回去替我哥行不行?万一人家女方还就喜欢这种……”
      杨童急了:“你这不是胡闹吗!别把我搭进去嗷,我可是已经和心上人私定终身了。”
      “我操……长莺飞二月天?”秦晓飞指着他,瞳孔地震:“什么时候的事?”
      杨童:“你不知道我比蔺老师晚一天回来的吗?昨天你没来给我接机??”
      电话里黄妍妍脑子还挺好使:“李老师是谁?前天飞回来的,她也出差了?和秦与一天回来?他们一起出差了??男的女的?”
      秦晓飞一个头两个大:“哎呦……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是男的,而且人家不姓……哎不是、他……哎,他是女的!哦也不行,啧,他们……啊啊啊!”
      “他是男的是不是!”黄妍妍惊道:“那个男的是不是正常人?啊?”
      “他、他们……他哎呀我真是……”秦晓飞拽着头发一阵揉搓,最后实在没辙了,厚着脸皮开始瞎编:“啊?什么?谁找我?噢噢,李总到楼下了是吧,行,我现在就来,不耽误不耽误!啊那妈我先挂了啊,拜拜!”
      秦晓飞一边挂电话一边真的火速冲下楼了。
      只不过是冲去了二楼秦与他办公室。

      “哥哥哥哥哥——!”
      秦与正对着电脑继续未完成的工作,突然他弟弟就核弹似的撞开门炸了进来。
      “哥!”秦晓飞满脸通红,喘着粗气撑在桌边:“快跑,带着蔺哥跑,离开北苑!不,离开这个城市!!”
      秦与安静地看着屏幕,连个受惊的表情都没给。
      秦晓飞:“……哥你在听吗。”
      “嗯。”秦与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秦晓飞说:“我妈让你今天晚上回家过生日,与会人员还有你的相亲对象。”
      “哦,不去不就得了。”秦与无所谓道:“背着我约来的相亲对象,饭局当然也不必当着我。”
      “……”秦晓飞硬着头皮说:“但是,还有点其他的意外情况。”
      秦与:“什么?”

      他把刚才的舌头打结一股脑告诉了秦与,然后低着头等挨骂,还忍不住补了一句:“我怕她杀到律所来。”
      这次秦与总算分他一个眼神,皱眉沉默一会儿,说:“我打电话问她。”
      秦晓飞嘴角紧抿,点点头。

      他哥平时只在外人面前会沉着一张古董脸,配上无悲无喜又易怒的眼神,先劝退一批胆儿小的。但现在,他哥也是这个表情。
      说不上生气,但很烦。
      电话通了。
      秦与没开口,于是黄妍妍的声音从听筒喷出来:“你是不是又碰上那种人了?你等我到律所再给我解释!”
      “用不着。”
      秦与目光向下,淡淡地:“我回家说吧。”

      门外。蔺长同搭在门把上的手轻轻松开,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生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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