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柒九六十三

17、前往牡丹楼

　　在师白薇欢欣鼓舞地得到了两个锅……丹炉之后，今年的芙蕖洲之行也顺利落下了帷幕。
　　三人正打算出去，捏碎玉牌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度睁眼已经是外面了。
　　许折英扭头，却见身旁只有师白薇。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侧过身正欲在人堆里寻找徐云中的身影，却见前方的段守一掐诀御剑腾空而起。
　　她顺着段守一的方向看去，却见忽然不见的徐云中正从半空中落下。
　　师白薇也变了脸色，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明明已经没有人可以给徐云中的玉牌动手脚了，为什么还是会从天而降？
　　许折英脸色铁青。
　　还有一种可能。
　　剧情的强制力！
　　她双拳捏紧，牙齿咬得发出“格格”响声。如果这个世界仍然存在剧情的强制力，那么不大刀阔斧地改变剧情，一切都会走上老路！
　　师白薇也明白过来了，她瞪大了双眼，抓住许折英的手：“折英！”
　　二人对视，不约而同点头。
　　师白薇的计划算是作废了。
　　她原本是想通过改变徐云中的选择再改变徐云中的命运，但现在这些小小的改动都作不了数了。
　　她深吸一口气，和许折英达成一致：“那就只能干掉男主了。”
　　许折英也是这么想的，她从最开始目标就是杀掉男主，师白薇能和她目标一致，她也很是欣慰。
　　半空中，段守一已接住坠下的徐云中，他将她打横抱起，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许折英和师白薇凑上去，徐云中已经从惊慌失措中镇定下来了，她又是羞赧又是尴尬，僵直在段守一怀中。
　　师白薇难得没有打趣她，徐云中正欲解释，却看见对方焦急的脸和许折英沉郁的眼神。
　　她有些茫然，落了地后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任由师白薇扑上来抓住她的手，连珠炮似的询问：“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身体没有别的问题吧？”
　　徐云中摇头，她只是被吓了一跳，别的倒是没有。只是师白薇慌乱的神色和许折英意味不明还有点凶恶的眼神让她心慌。
　　许折英走到段守一身旁，她拍拍段守一的肩，沉声道：“师兄，你还是太弱了。”
　　段守一：？？？
　　段守一：师妹怎么一出秘境就开始挑衅？
　　许折英又道：“再这样下去，你连老婆都保不住。”
　　段守一：？！
　　段守一：谁要抢我道侣？师妹你吗？！况且我哪来的道侣？
　　许折英不欲过多解释，她留下一头雾水的段守一转身离开，徐云中现在没事可不代表以后没事，是时候准备走下一步的计划了。

　　从芙蕖洲回来之后，许折英就闭了关。
　　她在屋中闭关了小半个月，师白薇和徐云中也没有落下修炼，许折英不在，段守一就成了指点她们的人。
　　等到许折英冲破筑基瓶颈结丹，她浑身好似被洗筋伐髓一遍，从头到脚洗炼过一般，骨子里都是干净通透的。
　　师白薇和徐云中在她房门前紧张兮兮地期待她出来，质朴的小门微动，有开锁的声音响起，二人翘首企盼，木门打开，里面走出个面如寒霜的英气女子。
　　师白薇简直不敢认，那张脸虽不是许折英原来那张，但她好歹也看了两年有余，此刻那张熟悉的脸有些陌生，比以前更加气势凌厉，那份本就不俗的容貌好似寒冰铸造，美则美矣，但气势过于凌冽反倒不好接近。
　　这就是一张毫无破绽的冷美人该有的脸，就差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自幼酷爱美色的师白薇当即眼前一亮：嘿嘿，美女贴贴！
　　许折英随这块狗皮膏药黏在身上，对角落里的段守一拱手：“这些日子麻烦师兄帮我教导她二人了。”
　　段守一颔首：“应该的。”他顿了顿，“并非是我有意打扰你们相聚，只是师妹，你还是早做去牡丹楼秘境的打算比较好。”
　　许折英点头，她这次闭关本就是为了去牡丹楼秘境做打算。闭关这些日子她扎扎实实地夯实了基础，就算在秘境中爬塔遇到了些问题也不会太过棘手。

　　牡丹楼秘境地处北境冰川，传说那是上古灵气充沛之时一位大能自气候恶劣的冰川之上开辟出来的一处洞天福地。书中对于此处的描写寥寥数语，这里成为了原著徐云中快速度过时间的一处跳板，书中只提及徐云中在牡丹楼秘境里历练了一番这么一句，随后就是写到男主出场的幽兰大山的秘境。
　　牡丹楼秘境作为金丹至元婴时期的一处找补型秘境，并没有什么好说的，里面多是些凝成凶兽的幻境，给金丹期的弟子以夯实身法用，偶尔打赢了幻境还会掉落一些天地灵宝。它的用处与芙蕖洲差不多，书中徐云中已经在芙蕖洲里找到了本命灵器，牡丹楼自然对她并无过多作用，因而草草提了一嘴后就毫无音讯的被埋没在文字里。
　　许折英记得，原著里从牡丹楼秘境出来后，徐云中的剑术更上一层，她与段守一的关系自芙蕖洲和缓了很多，牡丹楼秘境过后正是他二人暧昧的时候。那时徐云中已在逐渐追上段守一的水平，二人同时起床同时练剑，一招一式都默契无比。俗话说双人剑法修的是默契，默契积累的过程也自然是那两颗心越贴越近的过程。他二人互相切磋打得有来有往点到为止，情意绵绵不言而喻，捅破这层窗户纸指日可待。
　　只是现在，她扭头看了一眼仍旧相敬如宾的二人，似乎离那份暧昧旖旎的时候还为时尚早。
　　因为她们的误入，段守一和徐云中的感情发展明显落后于原著剧情了。别说萌芽了，徐云中心里那个模糊的影子正是原著的段守一，这份源自段守一的影子阻止了现在的段守一与她进一步发展，还处于破土期间的感情大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兆头，这种不好的趋势，许折英还是不太想看到。

　　牡丹楼秘境在正月开放，许折英一直等到冬日。
　　她的修为在刻苦努力下日益增长，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看得师白薇忍不住称她这是吃了激素了。
　　“吃了激素”的许折英选择独自一人去北境冰川，苍穹派虽有与她同水准的，但这些人今年都没有前往牡丹楼秘境的计划，因而她只能独自上路。
　　师白薇舍不得她，欲语泪先流：“那我为你吟一首《游子吟》吧！”
　　许折英看着她眼角说来就来，晶莹剔透的鳄鱼的眼泪，抬手阻止：“打住。你这好为人母的习惯只发作在云中身上就可以了。”
　　师白薇：“嘤嘤嘤。”
　　见她如此做作，许折英微微勾起嘴角，一派冷淡的脸上呈现出三分讥讽三分冷酷三分狂妄外加一分邪魅狂狷的饼状图：“差不多得了。”她本意是想安慰师白薇调侃她几句，让她放宽心，不想步入金丹之后，她的脸筋好似被挑了一样，不是面瘫就是表情错位。为此师白薇还特地请阎萝问给她把了把脉，还扎了一整套的金针，只是情况完全没有好转。整得师白薇连连惊呼“什么？变强的代价居然是变成面瘫么？”，把徐云中吓得够呛。
　　段守一不知其中内情，他只当是师妹性格冷清生人勿近，此刻见二人骤然“翻脸”，心中忍不住为女孩子间奇妙的爱恨情仇咋舌。
　　徐云中已经习惯了师白薇“好为人母”，她不太听得懂对方每次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里的具体意思，但大概也能知道师白薇是的的确确爱护自己的，至于凭空多了个妈，那就多吧，反正倒也不亏。
　　她恬然笑笑，柔声问：“东西都带齐了吗？”
　　许折英拍拍乾坤袋：“放心，都准备好了。”
　　从初夏到冬日这半年，她总算克服重重顾虑学会了御剑，此刻告别友人，掐诀御剑，直直跃上半空中，顶着风雪而去。

　　她顶着风雪御剑行了三日，北境冰川外界在正月里多有暴风雪，御剑而行少不得要被暴风雪吹飞。于是入了北境边界，她掐诀操控佩剑往下，停在冰山山脚。
　　收了剑，她仰头看去，巍峨高山立在风雪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长着针叶的耐寒植物顶着厚厚的积雪。
　　牡丹楼秘境就在这一望无际的群山之间。
　　她背着剑跋涉在雪地里，此处天气恶劣少有人居住，一条开阔的大道就在眼前，路上人迹罕至，她在没过小腿的雪地里行走，一路从冰山的南面山脚爬到山顶。
　　山顶上风雪极大，她呼出一口白雾，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生火，将早就准备好的食物热了热。
　　北境温度已达零下二十度，火烧起来着实暖不了多少地方，还总有些漏网之鱼的寒风越过山石往这里钻，吹得火堆上的火苗明明灭灭。
　　许折英不欲久留，冰山上气候恶劣她不想久待，但是牡丹楼秘境里却是四季如春。
　　她草草用餐，旋即扑灭火焰，又一头扎进了风雪里。
　　路上遇见两个个其他门派的弟子，许折英认得他们的衣服，是清崖谷的弟子。
　　他们带着斗笠，披着蓑衣，露出一截紫色的衣袖来。
　　清崖谷弟子也看见了她，雪山上不好高声讲话，等许折英走进了，为首那个年纪看起来大一些的男弟子才问：“敢问道友是哪派弟子？”
　　苍穹派也有校服，但并不强制性要求穿着，门下弟子多是穿自己的衣服，许折英为了御寒穿了一件颜色鲜艳的棉衣，因而他们有些摸不准她是哪一派的人。
　　许折英拱手：“在下苍穹派许折英。”
　　一旁的清崖谷女弟子恍然大悟：“你就是剑尊李唯生的首席弟子？据说因为你，段守一都被挤下神坛了！”
　　许折英一时有些怔然，她倒是从未听过说还有这回事。
　　那女弟子显然一副八卦之色：“听说你入门两年就结丹了，可否将修炼之法透露一二？”
　　清崖谷男弟子一拍师妹的肩：“师妹，别胡闹！”
　　那女弟子又惺惺缩回去。
　　男弟子拱手：“见过许道友，我乃清崖谷弟子邢晋，”他侧头看了一眼一旁瘪着嘴不敢说话的女弟子，“这是我师妹蔡迪，她素来口无遮拦，还请许道友不要见怪。”
　　许折英摇头，冒犯倒算不上，只是在这个进阶相当困难的世界，她进步如此神速，会被询问修炼之法也是很正常的事。
　　许折英回礼：“邢道友言过其实了，并无大碍。”
　　她脸上冷冰冰的，看起来可并不像“无碍”的样子，邢晋再不多言，蔡迪畏惧许折英冷淡脸色，也不敢搭腔，一行人默不作声走在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