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替身，但预备影后》张张绿

12、第 12 章

　　不行不行，不能生气，在别人的地盘，庄紫桐深呼吸几口气，打开大眼博的小号，熟稔地进入自己的超话，打算看些吹捧自己的话。看了些吹捧自己的话心头花才消了些。还是这些粉丝可爱！

　　看了会超话，觉得没意思，庄紫桐退出去刷新页面，第一个就是个营销号发的演技评比。她的名字在最上面，只有两星半。下面的粉丝打得正凶。

　　“zzt的粉丝该认清楚自己的主子是什么演技吧，上大学前还算可以，这几年肉眼可见地变差，又轧戏，还好意思出来吹00后女一……”

　　庄紫桐的怒火又烧起来了，她那不叫轧戏，她只是不想失去机会而已。

　　坏事连篇。跟在章寅身边的助理给她透消息，说是这几天章寅想要谈的几部电影都被截胡了，章寅好说歹说，只得了个二番女主。

　　前面的于超看完整场戏，眼睛都燃起来了。他凑到路姿身边，语气有点艳羡，“路导哪里找的好苗子，天生就这么会演戏，还是路导调教的？”

　　路姿心情好，多说了几句：“天生的。我从不调教，孩子灵得哟。我没说什么，自己把人物分析得透透的……”

　　“哎，小玉有没有签公司的打算，说真的，我们那经纪公司开了两三年，没见过这么好底子的人。要是小玉来，条件都好说，我们是一起的，我肯定好好照顾她，把她捧成国内最红的女明星，红上个几十年……”

　　薛玉变小玉了？庄紫桐变了坐姿就要站起来，这地方她是呆不住了。可是又不甘心，还是要出出气。

　　“你干嘛？”李汲一把把庄紫桐按住，“现在走不像话。”

　　庄紫桐气急，狠狠甩开李汲的手，却也稍微苏醒，压着嗓子：“于超惹不起，这新导演我难道还惹不起？不过就是国外喝过几口洋墨水的，回来有回来的规矩，按照阅历，我是老师，我指点几句怎么了？”

　　李汲冷笑几声：“你去啊，我不拦你。我惹不起她，你要去，有什么后果你自己兜着。”

　　这下庄紫桐又不敢冒进了，想了想还是赖着李汲问这人是谁。

　　李汲：“你自己想想。混圈子这么久，你见过这种剧组吗？投资不愁钱，博图派人来一步步扶着人拍戏，开拍也不敢对导演选的演员说什么，无声无息地把班子组起来了，你见过吗？人不是因为喝了几口洋墨水才来当导演的，人是被捧着来的。能来这里，是博图求来的。”

　　庄紫桐脑子过了一遍。李汲家里有人当官，而且职位不低，在圈里横行也没人敢管，路姿只能比李汲更厉害。她心中忿忿，也不敢再多说了。

　　薛玉顺利拍完几个镜头。路姿笑得得意，环过薛玉指着监视器，告诉薛玉哪些镜头能拍得更好看。薛玉笑着应下来，主动提出要多拍几遍。

　　下午的戏顺利拍完，庄紫桐也假笑了一下午。一拍完戏，于超就吆喝着人一起去吃饭。剧组里几个头头都跟着去，庄紫桐被李汲拉着也去了。

　　李汲亲自开车，庄紫桐坐副驾驶，抬头看见薛玉被路姿拥着坐到前一辆车，于超也挤进前一辆车。庄紫桐气得把项链摔到后座。

　　“你发什么疯，”李汲无语地把车里音响声音调大，“等下吃饭正常点。”

　　庄紫桐无语地歪头反问：“李汲，你特么是我男朋友吧，你胳膊肘往哪边拐呢？你知道她怎么我了吗？”

　　“谁？路姿？”李汲砸吧嘴，“她脾气是不好，但是她家很牛，你得忍着。”

　　“不是，是那个演戏的。”

　　“她？她不是你粉丝吗？”

　　庄紫桐翻了个白眼，厉声说：“李汲，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过话。是薛玉，是那个之前做过我替身的。”

　　李汲无语：“她惹你哪里了？”

　　庄紫桐劈里啪啦把薛玉和自己的恩怨说了遍，把薛玉塑造成一个歹毒的心思深沉的女人。“我今天来就是想看她热闹的，没想到连你都不站我这边。”

　　这时候李汲正好开到一个红灯处，他思考了会回答：“这歹毒吗？不就是不给你做替身了吗，自己被路姿看中当女主角了吗？和你没关系啊。”

　　“啊，”庄紫桐尖叫一声，“李汲，你怎么不和我分手和她在一起啊。我还没演电影女主呢……”

　　“我说了，路姿不会接受资方塞人的，她性格很……”

　　两人吵了一路，直到酒店包厢里。一打开包厢门，只有几个人和两人打了招呼，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庄紫桐冷着脸被李汲拉到一边坐着。

　　薛玉并没有看到两个人，她身边是路姿和于超。自从看完薛玉拍戏，于超对薛玉愈加热情，给薛玉强烈安利自己开的经纪公司，薛玉笑吟吟听着，时不时问两句，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向往之意。

　　“于总，好了好了，吃饭了，”倪凯乐迟迟赶来，“孩子年纪小，还不一定要进圈呢。你要想挑好苗子，有的是好人选。”

　　于超想再说点什么，被倪凯乐半拉半拽着去喝酒了。薛玉和路姿靠得很近在说话。时不时有组里的人来敬酒，路姿一一拦下来了，薛玉捂着嘴笑得开心。

　　庄紫桐要酸死了，薛玉看起来是个团宠，明明前不久还是上不了台面的替身。

　　醉意上头，趁着李汲不注意，庄紫桐斟满一杯红酒，摇摇晃晃往主桌走去。

　　“薛玉，”你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庄紫桐左手揽住薛玉的肩膀，俯下身问道，“你走了什么门道，告诉姐姐我呗，我混了这么多年，还当不了电影女主，你一出道就是女主。”她打了个酒嗝，扯着嗓子说：“告诉我呗，谁跟你关系好，你讨好了谁，告诉我呗，我好歹带你进圈。”

　　包厢里没人敢说话。都是老狐狸，知道一个是当红小花，一个是超级有背景的导演捧在手心的女主，都是老大。

　　薛玉按下路姿就要发作的手，举起盛橙汁的高脚杯，轻轻碰了下庄紫桐的高脚杯：“谢谢庄老师带我进圈。说起讨好，可能还是讨了镜头的好吧。导演代替镜头选了我，我努力讨好镜头，也让路导演满意。要是庄老师想，讨好镜头的功力比我高一百倍，谈什么请教？”

　　句末语调微微上扬，她又清脆一笑，“不过这杯酒我该敬庄老师的，我年纪小不能喝酒，庄老师见谅。”说完，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橙汁。

　　周围有人嗤了一声，安静的包厢顿时热闹起来。“这话说的好听，路导演，慧眼识人呐……”

　　败了，庄紫桐知道自己败了。她半弓着身体，感觉一股莫名的酸气从身体里慢慢升起来，积攒到脑袋顶端那高脚杯杯口大小的地方。她想发疯，把桌子一掀，几个响亮的耳光甩到薛玉脸上。但是她不敢。路姿背景很深厚，路姿如果真的愿意，她在圈子里就再也混不下去了。

　　薛玉体贴地站起身，半馋半抱地拖着庄紫桐往角落走，姿态如同世界上最好的一对姐妹花，直把庄紫桐送到才进来的李汲手上。

　　“李汲老师，庄老师喝醉了，麻烦你照顾了，”薛玉把庄紫桐抠着自己手心的手塞到李汲手里，又把留下一道指甲大小的红痕的左手放在右手心里，“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没照顾好她。”

　　李汲看庄紫桐一脸委屈装睡的样子就知道她趁自己不在去找茬了，看她那可怜样又有点心疼，不过这薛玉看起来是个聪明人，一直没把事情闹到路姿面前……于是他安了安心为自己女朋友出气。

　　“她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我们一群人从小看着她长大，都知道她没有坏心的。”

　　薛玉笑容更灿烂：“当然当然，理解理解。”

　　“哎……”李汲看她善解人意的样子又不知道怎么说，举起酒杯又不想主动敬酒。

　　薛玉福至心灵，随手拿了个高脚杯轻轻碰上去：“那麻烦您照顾庄老师了。”

　　*

　　薛玉安抚好这对自尊心极高的情侣回来后，路姿也才应付好厚脸皮想要签约薛玉的于超。路姿让薛玉别理他，说于超是个纯粹的商人，只和钱交朋友。如果想要入圈，还得再找个值得信赖的人。

　　“你觉得章寅怎么样？我听人说他很负责，不搞些歪路子，人也算有些追求。”

　　薛玉笑容收了收：“你这，挺突然的。”
　　路姿摆摆手：“别太乖乖宝宝了，喜欢就抢过来。要吗？”
　　薛玉摇头：“我不要。人家做的好好的，我抢过来做什么？”上次和章寅短暂的会面，薛玉确实觉得章寅算个人才，对庄紫桐也是真心考虑，不说薛玉现在没有入圈的想法，就算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夺人所好。明晃晃结仇嘛。

　　路姿也没多说，给薛玉说些马上转场的注意事项。

　　海市的戏份拍完了，淘淘也要离开了。薛玉拉来福姐几个在剧组玩得好的，给淘淘开了个欢送会，淘淘和薛玉窝在角落说话。时间也到九月份了，淘淘要准备着去上学了，不能再给薛玉做助理了。淘淘很舍不得，喝了两杯啤酒后开始抱着酒瓶发疯。

　　“薛玉，我是真舍不得你，但是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我一定要去上大学……”。

　　“虽然只是个二本，但是也是我们那里山区考得很好的了……嗝……我嘟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终于从山里逃……逃出来了……”
　　“我打了快三个月的工，攒的钱够我一年的学费了……等我上学，我就努力学习，努力打工……我以后一定好好地在大城市生活下来……”

　　薛玉默不作声用纸巾擦去淘淘脸上的泪水，等她哭累睡着了，和福姐一起把她抬到酒店休息。两人又帮淘淘清洗，才让淘淘睡下。两人累得不轻，站走廊上说话。

　　原来福姐和淘淘是老乡，那是个西南偏远的山。能走出来的女孩子，一定是付出很多努力的。福姐就是。薛玉听她说，她未成年就被家人逼迫结婚，后来出来打工，见识了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毅然离开家人，重新开始奋斗。

　　现在福姐一个人生活了快十五年，心态良好。“那鬼地方不是女人待的地方。好歹是读出来了，二本也没关系，她之前吃过苦，能吃苦的人，未来的日子只能一天比一天好。”

　　福姐介绍淘淘来剧组做这个临时助理，很能理解淘淘的心境。她对薛玉解释，淘淘原名不叫这个，取这个名字是淘淘想激励自己逃，快点逃，从山里逃出来。

　　“哎，你不会懂这种感情的，”福姐以为薛玉是从小被娇惯长大的，低着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是不想听了，于是扯到别的话题。

　　薛玉找了个借口把福姐送走，自己洗漱完就坐在另一张空床上，一晚没睡。淘淘要是喊渴，薛玉就立马端了水过去喂她喝。直到天蒙蒙亮，淘淘终于安静下来。薛玉才回答福姐那句话。

　　她懂，她当然懂。

　　*

　　第二天淘淘要赶一大早的火车去学校那边。淘淘东西不多，一个箱子还有富余。薛玉送她到楼下，车子到的时候往淘淘塞了个盒子。

　　“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生日我应该不能给你庆祝了，这个是我之前准备好的，”薛玉把呆呆的淘淘塞到出租车后座，“我们这里有个习俗是不许把生日礼物还给送礼物的人，你也不许还给我。记得好好生活啊，淘淘姐。”

　　薛玉朗声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把我姐姐送到火车站了。”

　　出租车缓缓驶出很远，淘淘才反应过来，盒子里有个纸条，里面让淘淘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盒子。

　　好不容易挨过一整天的火车旅途到了学校，淘淘找了个私密地方打开盒子。

　　最外层是普通的黑盒子，揭开黑色包装纸，是精美的紫色镶水晶的包装盒，盒子里放了条精美的水晶项链。淘淘捂住嘴巴，这是有一次她逛淘宝看到的，但是感叹了句好看也没多想，毕竟这个价格抵她半个月生活费。

　　还有个小盒子，平平无奇的包装袋，淘淘揭开，露出粉红色的一沓纸。

　　这是钱！厚厚一沓钱！淘淘摸了下厚度，够她前三年学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