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替身，但预备影后》张张绿

22、第 22 章

　　在钟副导演喊出开始的瞬间，薛玉便按照刚刚排练的出拳，汤天瑞也按照排练好的格挡。薛玉记忆力很好，只是有点把握不好力度，第一次的时候因为做动作太轻被叫停了。

　　“剑客，使点力气啊，镜头里看轻飘飘的，”钟副导演说，“汤老师之前学过，你别怕。”

　　薛玉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汤老师，我们再来一次吧。”

　　汤天瑞摆摆手，他早做好今天不能按时下班的准备。听说这小替身是昨天才确定的，有点武术功底，但是想要立马适应武打戏还是很有难度的。

　　第二遍，“卡，还是没什么力度哈剑客，大点胆子啊。”

　　薛玉道歉。

　　第四遍，钟副导演让薛玉看了下监视器前自己软手软脚轻飘飘的样子。

　　“薛玉，你不要害怕，你们身上都有护具，你不使出力气，汤天瑞也不好意思使出力气，你们跟跳舞一样，在镜头里一点都不好看。”

　　薛玉点头。她走回自己位置的时候，她听到旁边灯光组的员工闲聊。

　　“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还以为能怎么样呢。”
　　“等着呗，希望中午能按时吃饭。”

　　这场不算难的交手戏拍了快十遍才好一点，薛玉是在最后一遍才摸到点头绪，第十遍一次过。钟副导演也没让薛玉看最后成品怎么样，直接让剧组的人吃午饭稍做休息。

　　薛玉端着自己的饭到刚志强门口，敲了敲门：“刚老师，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我有几个点不太清楚。”

　　刚志强正边看手机回消息边扒饭，听了话直接让薛玉进来问。

　　薛玉留了道不大不小的门缝，坐在刚志强面前问起如何在打戏中把握力度的问题。“刚老师，我昨天才和你第一次见面，以为有点武术功底就可以了，没想到真拍起来有这么多问题。我好像掌握不好力度，我总是怕打到汤老师，这样的在镜头里看起来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好看。刚老师，有什么方法能稍微解决一下吗，我实在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耽误剧组的进度。”

　　她把刚刚点的水果推到刚志强面前，可怜巴巴说：“刚老师，等这段时间过去我请你吃饭好吗？”

　　刚志强咽下最后一口饭，伸手掰了个香蕉，点头：“成啊，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薛玉松了一口气，一边听，一边手动记下关键词。

　　“演员做任何动作都是要看镜头的。武打戏也不例外，你每次拍戏前应该要搞清楚镜头的运作轨迹，以及这场戏要拍你的哪些动作，这些动作你就尽力呈现出来……”

　　刚志强讲完，薛玉又问了几个问题，并且一直给刚志强倒茶。快到了下午开机的时间，刚志强犹嫌不够，拉着薛玉去剧组练几手。

　　“这东西讲多了没用，还是要试一下，来我们两来过几招。”刚志强指了指薛玉身后一个虚空的点，“比如中景，摄像头在你身后，你现在要推我，那你的重点就是摆出推的姿势的同时，手上动作不能欠缺。打戏不是让你真的和对戏演员打一架，要分不同场景来。”

　　“上午是你的中景戏，可能镜头在你身后你有点束手束脚。没事，下午是远景戏，你尽管把动作都使出来。”

　　差不多人来齐了，钟副导演才打着哈欠做到自己位置上。这时候薛玉和汤天瑞已经过了两遍动作。

　　钟副导演看两人准备得差不多，直接叫开始了。

　　下午的远景，薛玉比上午更加放得开。试了三遍就过了，最后一遍薛玉有一个动作没收住，力气大了点，汤天瑞被推得往后仰倒，站不起身。

　　“卡。”

　　钟副导演一喊卡，薛玉立马把汤天瑞扶起来，并且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汤老师，我没收住，真对不起。”

　　汤天瑞哈哈笑，摆手表示没事：“没事，今天的戏份也结束了，我早点回去休息就是了。”

　　汤天瑞的助理经纪人什么的都涌上来，挤开薛玉，扶走了汤天瑞。完成戏份的时间比预计要早，汤天瑞看样子也不能继续拍，只能换场景拍下一场戏了。

　　剩下戏份的演员都是有些武术功底的群演，有好些都是刚志强的徒弟，都很熟悉武打戏的流程。和他们的戏份拍得也很顺利，晚上八点多就下班了。

　　薛玉在更衣室换衣服时，小城看她身上都是些青紫的痕迹，不由得心疼地说：“疼不疼啊，你看你身上都是伤。”
　　“没事啦，涂点药就行，”薛玉摇头，换上自己的卫衣，出来卸头发了。
　　小城又说：“虽然你认真是好事，可是我还是要说，只是一份工作，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我知道啦，我明天会小心点的，谢谢小城姐姐姐。”

　　卸完妆做完一切，薛玉出门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打个车回去就到了十点四十，洗洗涮涮，看明天的动作戏视频，还要学习，至少要一点睡了。

　　*

　　接下来的日子薛玉每天都一点多睡觉，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到了绿幕前把打戏拍完。顺利的话早点下班，不顺利的话晚点下班。熟能生巧是真的，薛玉第一天那种连拍十条的情况已经不会出现了，多数五六条就能过。

　　钟白工作起来很认真，加上薛玉适应之后，也赶上钟白的工作速度。整个B组的进度拉得飞快，最后一场绿幕打戏拍完，薛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钟副导演主动提出请薛玉吃饭，薛玉没有拒绝，坐上钟副导演的车便出发了。

　　两人找了个幽静的川渝菜饭馆，点完菜之后，钟副导演自顾自一直吃，薛玉这段时间饮食不规律，胃病又犯了，她不想吃辣，就一直喝水。

　　钟副导演吃完了，辣得整个人精神好了不少，脸色红润地打了个饱嗝：“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吗？”
　　薛玉抿了抿嘴唇，捻起个最不辣的猪肉，咬了一小块。

　　“行了，不喜欢吃就不吃，跟谁虐待你一样，”钟副导演递过去一杯水，点了几个不辣的青菜，并且备注别放辣椒，才继续说，“有必要吗，为了钱，天天这么拼。”
　　薛玉接过水也不喝，笑了声：“努力工作是好品德。”

　　钟副导演嗤笑了声：“你这话骗骗庄紫桐的小助理还行，骗我钟白就算了。说实话。”
　　小齐助理在最开始几天佯装凶恶之后，在薛玉每天的早餐攻势以及叫姐姐攻势下，成功变成亲和力十足的小齐姐姐。
　　薛玉指了指刚摆上来的清淡菜，笑道：“钟白导演，等我吃两口行不，也让我想想怎么说，”
　　钟白点头。

　　薛玉一口青菜一口蒸蛋，吃得很带劲。这些天，为了赶上这边的进度，她一边学习如何拍打戏一边拍打戏，每次午饭和刚志强学习如何拍出好看的镜头，如何走位更好看，晚上还要复习今天有没有拍得不好的镜头，如果有的话要赖着钟白再拍一遍。

　　好久没这么安生地吃一口饭了。
　　感受到肚子里稳稳热起来，薛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抬头直视钟白。

　　“钟白，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拼的原因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钟白微微坐直身体点头。
　　“因为我想当一名剑客。”
　　钟白翻了个肆无忌惮的白眼：“滚犊子。”

　　薛玉肆无忌惮笑了几声，正色道：“说真的哈，因为我喜欢拍戏啊。就是喜欢，所以认真对待啊。”
　　钟白怀疑地盯着薛玉。
　　薛玉失笑：“真的，你不相信吗？我们现在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因为说得再多一点，你可能会感觉我在骗人，所以等整部戏拍完，我们能保持这样友好交流的关系，我会和你再彻底讲一遍。”

　　钟白哼了声，嘟嘟囔囔说：“别忘了就是了，不过，你要是真喜欢拍戏，当庄紫桐没名字的替身，真不是个好路子。你相当于有了她的软肋，她不会让你在圈子里轻易出头的。你得罪她了。”
　　“庄紫桐是星星娱乐公司的当家花旦，星星娱乐公司在圈内很有势力，是老牌娱乐公司了。如果她真的想给你使绊子，对你这个没有入圈的小替身来说，算是灭顶之灾了。”

　　薛玉反倒哈哈笑起来：“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你说的这么恐怖。说得跟庄紫桐老师是个什么娱乐圈皇帝似的。”
　　钟白：“你别不相信，你现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圈子里有的时候，真是封建的可怕。”

　　钟白老师开始讲自己的故事。钟白老师从小就喜欢看电影，长大也坚定要当电影导演。索性家里有点钱，一路捧他到国外读完博士，出来已经快三十了。在国外始终感觉文化难以融入，毕业后说什么都要回国闯荡。闯了几年，发现国内影视制作行业的前景和发展水平不匹。

　　而钟白老师在经历快三年的锤炼之后，终于认清这个事实。于是转换思路，拍戏怎么样，副导演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工作而已，大家一起认真拍，钟白也不会拖后腿，要是有人一心想偷懒，钟白也不会阻止。

　　《藏龙》是博图影业今年最大的制作，投资大，原著曾经获奖，导演秦杰前几年获得过最佳导演的奖项，灯光摄影找的都是博图影业扛把子的有经验的人，演员都是业内有名的颜值演技流量至少有两个的演员，按理来说，这样的戏都不会不好看。但是——

　　“连扛把子的女主演，在一个武侠电影里因为各种原因要找一个武替全程替动作，这电影注定一盆散沙，好不到哪里去，既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能从中收获名声和经验，就省点力咯。”钟白颇豁达地说。

　　薛玉点头，难怪钟白经常表现一种混过去就好的状态，不是她追着赖着，很多随便的镜头就这样了。

　　“你不是喜欢拍戏吗，我这样也不骂我？”
　　“我骂你干嘛，我愿意吃苦是我愿意，我逼别人吃苦，我找骂呢，”薛玉开开心心地说，“拍完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等下，我把素材发秦杰导演那边了，晚上他看完给我反馈，如果有问题，你要补一下，”钟白也聊嗨了，“不过你放心，依我的眼光，很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