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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梅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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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住的院子是当初母亲的住处,母亲不是嫡出,院子自然不是府中最好的。现在虽然我是,但不得宠最好的都给了大姐姐。不过院子安静又大,里面有一个湖,湖里有鱼,还有一片花园,我很喜欢。
花园叫梅园里面以前种的都是梅树,后来被全部砍了,现在因我喜欢吃,所以种的是各种果树。
为什么叫梅园?为什么又全部砍了?这一切就要从母亲的初恋说起了。
母亲的初恋姓周名心梅是因其父母关系极好才给自己的小儿子取了这个名字。祖母与其母一朝为官,家又离的近,所以孩子们同在一个书塾上学。
那公子是嫡出,长相又俊美非常,人也聪明和善,令母亲一见倾心,可母亲只是庶出在家里又不受重视只能远远的注释着那人,仅有的几次交集都会回味好久。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祖母与其母政见不合,其母查办了祖母正夫的娘家,间接连累祖母的嫡女夭折导致正夫郁郁而终,从此两家便结下仇怨,母亲也再没见过梅公子。
嫡女死了,母亲才得了祖母重视,本想就这样互不打扰的过完一生,可谁成想命运竟让他们纠缠在一起。
再见时已经是在贩卖下仆的人市上,梅公子的母亲终是因言被斩,她的家人全部成了堕民被贬为贱籍要当做下仆在人市叫卖。当时母亲本不想掺和,一是两家有仇,若母亲买了他,他也难免受辱。二是他那样娇养着长大必是骄傲、清高,母亲不想因此而伤害他的自尊心。可梅公子要被在人市售卖的消息全城皆知,有好几个他的仇家想借此羞辱,折磨他,母亲终是不放心还是去了。
当天人市看热闹的人很多,他们都带着黑布头套,手脚被铐着串在一起,关在笼车里拉过来展示叫卖。他们只穿了一件领口很低的开衫,下身是一条短裤,下车后被牵到摊位上,双手绑在背后,身上插着表示待卖的草标跪在台上。
为了卖个好价钱,商贩们大力的吆喝着,讲解其出身、来历,抓着头发将人提起,露出胸膛展示体魄。如果有人出钱,他们甚至会直接脱下他的裤子进行展示并揉捏、刺激以博人关注购买。商贩们只想要钱,为此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货物”的感受,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嘴里被塞了机簧,口腔被迫撑起又抵住舌头,根本发不出声音,眼看众人起哄,有几家的小姐已经跃跃欲试了,母亲不想她们得逞还是出手买了他,他便成了母亲的死契奴仆,没有自由,永不得赎。
他被带到母亲跟前在手腕上烙上徽记,验明正身。然后由母亲亲自撤下他的头套,拿出他嘴里的东西,给他第一口水。
售卖当天要提前两个时辰不得进食,更不能喝水。全程跪在地上,若没有被买就只能一直跪着水米不得进。所以此时他已口喝难耐,刚摘下头套眼睛还未睁开更没有解开手脚,母亲只是试探着将水袋伸到他嘴边,他根本不管什么便大口的吮吸了起来。
“这是周家的梅公子吧?怎么如此狼狈、憔悴。”
“什么公子,已是入了贱籍被当街叫卖的不洁之物罢了。现在只是苏府的下仆。”人群中议论纷纷,那公子渐渐睁开眼睛看清了母亲,身子随即一颤,低头躲闪着四面八方的目光,最后终是合上双眼,避无可避。母亲期待这一刻不知道多少年只是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管别人的目光,母亲解开他的手脚,温柔的替他整理着头发还提醒他慢点喝别呛到。
下仆本来只能被牵在马后带回去,在主家做最下等的工作但母亲根本不管,将人带上马车,亲自为其手腕涂抹药膏,每次粘一点药在伤处轻轻的打着圈,回府后也直接让其到自己的院子里做些端茶送水、侍弄花草的清闲工作。
那是一段平静、愉快的日子,祖母到外地公干家里都由母亲说了算,母亲对梅公子从来以礼相待,他的穿戴饮食比普通仆人好上许多,却很少说话。然而母亲终是难耐相思,一天傍晚借着酒劲对梅公子用了强。这里男性的体力普遍不及女性,如果女性坚持男性根本无法逃脱,不过显然梅公子是愿意的,那日之后梅公子便开始服侍母亲,成了母亲的侍人。
这里实行一夫多侍制,正夫一名与妻主地位相同,为家中主人。侧夫两名地位次于正夫,也颇受尊重。侍夫若干是专门服侍妻主的仆人,孩子只能记在妻主名下,没有人身自由,如果犯错正夫可以做主发卖。地位最低的就是侍人,他们数量不受限制,只是供主人发泄欲望、玩弄消遣的仆人,平时除了服侍主人还要不停做活。出身贱籍的死契奴仆只能做侍人,他们可以被随意送人、买卖。没有人身自由,只能听从主人,主人可决定他们的生死以及是否可以繁育后代。这里是由女子生育后代的,贱籍的后代还是贱籍也是下仆,所以一般来说主人不允许他们繁育后代,且玩够了就会将年老色衰的侍人发卖或者派出去从事重体力工作,最后活活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