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又见马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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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师出去跑了几天，回来报告说，场地不好找，市中心除了工商大学，没有别的大学，其他地方有场地，但是太远太偏。
比如转塘，比如云溪小镇，地方大，环境好，但是太远，至少一对一安排在那里不合适。家长孩子肯定不愿意。
田老师说她去找了工商大学，对方直截了当说，可以继续租给我们，但是价格要上涨，一栋教学楼一年涨500万，宿舍楼涨200万，也就是我们一年多出2500万。
田老师说，于氏实力再大，可能也不能命令工商大学把我们撵走——工商大学自己的招生情况很一般，空那么多教学楼和宿舍楼，是很大的资源浪费。他们有我们陈氏这么大一个客户，高兴还来不及呢，他们怎么可能完全听于氏的，说撵我们走，就撵我们走，工商大学不是干部学校——市上管不了。于氏现在的财力还不足以替代我们，把陈氏撵走了，没有人租了，工商大学一年损失几千万，他们不是傻瓜。不过他们要趁机涨价是真的。
田老师说我们的租期到大年初四，按照协议，他们要优惠我们半个月，半个月后不交钱，他们就要撵我们走了。
这当然是个麻烦事情，凭空被宰2500万，这让人心痛呀。我说好吧，暂时就不考虑这个事情了，到时候再说吧。
诗一敲门进来报告说，保安报告说，门口有个姓马的人来了几次，点名要见陈老师，我去看了一下，是马老师。
我和田老师都是一惊，这个人来干什么？我们早忘记他了，他来干什么？诗一说，我问他有什么事情，他坚决不说，说必须要见到陈老师本人再说。
“老师，你见吗？”
田老师说：
“这个马老师还神秘兮兮的，走，我们先见见他再说。”
田老师和诗一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陈老师他说你无论如何要见他，他请求你，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怎么样的不愉快，他请求你一定要见他。”
我沉思了一下说：
“让他进来吧。”
马老师进来的时候，开口就说：
“老陈，我只能够跟你单独说。”
我没有回答，转头对蓝诗一说：
“诗一，你去看看杨老师有课不，没有课的话，你叫她也过来听听。”
在杨老师进来前，我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地望着马老师，一两年不见，马老师已经老了一大截，头发全白了，人也矮小了不少，他胡子拉渣，衣服上竟然也有污渍，他和一个老年农民工差不多了。
马老师明显有些不安，等了几分钟，杨老师和蓝诗一进来了。
“马老师，你有什么可以说了，他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任何事情我不回避她们。”
马老师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说道：
“老陈，我首先为做过的事情向你向陈氏道歉，对不起，我太想把你绑在我的战车上了。陈氏的任何反应包括对我的起诉，都是正当的。我不怪你们，我只怪我自己。”
马老师鞠了一躬，他身体有些发抖。我们沉默着。
“老陈，你看得出来，这些年，我和家人的生活几乎被这个事情毁掉了，我没有办法，这个事情确实让我得了神经病。”
马老师颤抖着双手，从衣服里层摸出一个纸包，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马老师打开纸包，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姑娘赤身裸体，血肉模糊。
“王燕妮，你教过的，照片是学生偷拍的，没有被树人学校搜查到的。”
我呆坐着，我当然早就想不起王燕妮的任何样子，也不记得这个名字，但这照片杨老师曾给过我一张，我一直收藏着——我知道这很让人痛心，但是仅仅凭一张照片，又能怎样？马老师找我是为这个？我能够帮他把谜底解开？还学生一个公道？你是不是认为我能量很大呀？
我看向田老师杨老师和诗一，她们全都脸色苍白，照片，她们都不敢多看几眼。
“老陈，我知道我来找你，是给你添麻烦，你能够把陈氏办到今天这个样子，非常不容易。我知道你不想惹麻烦。但是，老陈，你是老师，你和我都教过王燕妮，这孩子不能白死，咱们应该为她讨公道！你想想，当时树人学校敢不通知家属，不经过公安调查，不报警不立案，就把人给火化了，老陈，这难道没有问题吗？”
马老师急切道，
“老陈再说现在王校长在于氏，于氏和陈氏是对头，你清查这个事情，有可能敲掉于氏的这个帮手，老陈，于公于私，你都该介入这个事情啊。”马老师说，
我沉默了半天，不动声色地问：
“老马，你希望我可以怎么介入？”
马老师沉默了好一会儿说：
“老陈，发动一场网络舆论战吧，如果能够引起全社会的关注，成为社会热点，公安就一定会介入调查，一查，绝对查明真相。”他说他知道我们那次被公安警察勒令停课整顿一事，他知道我们肯定有个团队，不然不可能掀起那么大的社会舆论，他需要我们的网络团队。
“老陈，我不是要再次绑架你，让你被迫和我一起做这个事情，我是请求你，你现在完全有能力做这个事情。老陈，让我们一起给自己教过的学生一个交代吧，给这个社会一个交代吧。”
马老师站起来，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老马，你不要这样。”
田老师三人赶忙把马老师拉了起来。
“老陈，请你原谅我，我开头只是气不过树人拖欠老师工资的行为，决心要个公道，现在完全不是，完全不是了，如果不能给孩子一个公道，我死不瞑目。”
马老师流泪了，这让田老师几人也忍不住流泪了。我沉思了一会儿，我让蓝诗一把马老师先请进她的办公室坐坐，我说我们商量一下，等马老师出去后，我望向田老师三人。
“陈老师，我先说几句吧。”杨老师开了口，
“看到马老师现在这个样子，真心话，心里挺难受，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人生确实被这个事扰乱了。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田老师接着说：“陈老师，我的看法和杨老师的一致。”
田老师说，“当时王校长主持工作，是他安排火化的，是他应付学生和家长的。他必须给出一个解释：凭什么在一个女生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下，不报警，在家长不知道的情形下就拉出去火化？陈老师，如果真能查，一定会查出点什么，这对于氏绝对是一个打击，于氏让咱们失去了一条胳膊，咱们也要砍掉于氏一条腿。”
杨老师附和了一句：
“对，砍掉于氏一条腿。”
我望向蓝诗一。
“老师，我觉得田老师杨老师说得对，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果子恒妈妈在，她一定会以牙还牙。”
我苦笑了一下，诗一可能一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老师……”
我摆摆手，我想了想说：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于公于私似乎我们都该介入。但是问题是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多，早就死无对证了，他只有一张照片，能够做什么？再说谁能够证明这张照片的真伪？马老师自己都说成了神经病，先前我们听他老婆说在服药，这有没有可能只是他随便找的一张照片？”
我的话把大家说得神色凝重起来。
“我们不要急，不要因为急于砍掉于氏一条腿，就不去求证事情的真伪，这样会让我们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说我们还是要慎重点。我让诗一把马老师叫进来，我问：
“老马，我开门见山，我想知道这张照片你是怎么搞到的？”
马老师沉默了好一会儿，满脸悲伤地说：
“老陈，我知道你会这样问，这张照片是王燕妮的室友偷拍的，那个孩子就是来陈氏复读的，她就在杨老师的班上，她不敢说，不敢让人知道，她现在在浙师大文学院读书，老陈，她本人也遭了毒手，为了名声，她不敢说，我跑了很多趟，她母亲才终于跟我说了实话，老陈，我没有说假话，我现在人也很清醒，我不是神经病。请你相信我。”
马老师说他有孩子的电话，家长的电话，杨老师可以打电话求证。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过了多久，我们都不知道。
杨老师站起来，说：
“陈老师，我有课，我先去上课。”
杨老师出去了，闷了一会儿。我说：
“老马，尽管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但是我还是始终相信，你和你爱人是有原则，讲规矩的人，陈氏学校上下还记得你爱人任劳任怨，不计报酬，总是找活干的事。”
马老师表情有些激动。
“至于这个事情，一，老马你千万注意自己安全，树人学校曾经派人打过你，而这个事情远比你要工资的事情严重得多，你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
马老师点头。
“老陈，我会注意，谢谢你提醒。”
“其二，老马千万不要冲动，不要擅自采取行动，也就是说在我这里没有动作前，你不能有任何行动。老马，我就直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有任何行动，不能出现先前那样你推着我往前走的情况。老马，如果这一点，你不认可，那么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你要做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我停了下来，望着马老师。
“老陈，你放心，你相信我，不会再有先前那样的事情出现了。”
我点头，我说你的手机号马上换，一周一次，你以后打电话到办公室告诉我们，我会安排人跟你保持联系的。我说不要让人知道你来过陈氏。马老师走了，
杨老师进来告诉我，她联系了学生和家长，电话一通，孩子和家长都在哭。
“陈老师，事情是真的。家长和孩子愿意和我们当面谈。”
杨老师说孩子和家长明天就来学校，孩子还会带一个同学过来，她们都遭过毒手。杨老师泣不成声，我们全跌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言。
“我们和马老师打官司，要了他多少钱？”
过了好一阵，我问。
“陈老师这事当时是我负责的，马老师接受了我们的条件，给了十万，我交给了财务。财务有收据。”
杨老师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当时就没有跟我汇报。我点头，我对田老师杨老师和诗一说：
“等下次马老师联系的时候，退给他吧，这些年我看他也没有怎么上课挣钱。”
田老师杨老师和诗一点头。田老师说：
“陈老师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咱们怎么说也不能放过王校长，他必须给死去的孩子一个交代，要不咱们动用一个副局长的关系？”
我说不急，我说我们见了孩子和家长再说。
和孩子，和家长见面后，我下决心要做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163章 又见马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