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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贺老师 ...

  •   第二份工作也是在网上找到的。

      上课地点就在武林广场地铁站口附近,一家宾馆的四楼,是教《应用写作》,主要是公文和一般应用文的写作,一周一次,上到年底结束,12次课。一次两小时一百元。对象就是一些打工的想拿文凭的人。我估计是因为课费低,加上次数少,老板可能一直没有找到人来上。我跟老板提了一个要求,工资不能上完了再结,四次一结,因为我知道自己后面几个月钱可能会很紧张。老板答应了。

      这份工作简直没有什么指望。只是眼下的我不能够挑肥拣瘦。

      在杭师大的课完之后,我去见了贺老师。

      他的学校在文一路和文二路之间,楼下没有门面,只有容一个人通过的一个走廊,从走廊上到二楼,上面大概有上六十平,有大厅,有接待室,有打印复印的,有厕所。其简陋程度让人觉得他的学校就是一个小作坊。坦率说,我在成都办学的时候,也算小作坊,但至少比他的还是更像样点。

      没有想到,贺老师很自豪地介绍说,他的学校曾经是杭州三大高考补习学校之一,他还带出过状元。

      在他贴在墙上的宣传栏里,有张大大的照片——那是2011年浙江省理科状元。我有些吃惊,难道就在这样的环境考出了状元?这状元就是贺老师和他的团队带出来的?我有些怀疑,我猜这个状元也许只是在贺老师这里上过几节课吧。因为我自己也带过状元,我在成都4中打工的时候带出过状元向博。我知道状元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没有遇到好的苗子,再厉害的老师也是没有用的。

      我有疑惑,我想贺老师可能有些夸张,这个理解,做生意嘛,总要有些拿得出手的成绩才行,能用状元来宣传自己,招生肯定会好些。

      我还注意到贺老师的学校是在工商局注册的,并不是在教育局。我自己办过学,知道这两者差别很大,在教育局注册的才是真正的民办学校——往往要求场地达到300平以上,楼层一般不高于三层,消防安全一定要达标等等。在工商局注册的只是教育咨询公司,只能当中介,严格说来不能自己开班授课,要开班授课那是打擦边球,一旦有人举报往往是个大麻烦。只是可能大多规模小,人数少,多半也就没有人管,这就给了很多机构生存空间。杭州这边可能政策更宽松一些。

      我想。

      贺老师的学校恐怕根本不可能做全日制的高考补习,带出状元一说恐怕不大可信。

      当然我不会笨到去穷根究底的地步。

      据贺老师说他老家在温州,他原来是在温州一中教英语,后来就辞职来了杭州自己办学。贺老师很自豪地说,这些年自己办学效益还行,有车有房有存款了。“就是只差个老婆了!”贺老师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那天贺老师跟我吹了一大通。到最后贺老师说,他有学生一定联系我。贺老师跟我约定杭师大那边,每年都有课,每年他都请我。我有些失望,我来的目的是希望贺老师这里能够马上有活干。看来我必须尽快另外找了。

      从贺老师那里,我知道了杭州有另外两大高考补习学校,一个是求是高复,一个是理想高复。

      求是高复在富民新村附近,它的教学楼有些旧,不过每间教室里学生都满满当当的,课桌上的资料也堆得蛮高的,确实有高三的样子。我问保安,保安说,你直接找李校长,他是执行校长,他能拍板。我问保安现在学校有多少个班,保安说,大哟,有38个班。这让我很吃惊,就我知道的整个四川招高考补习的学校规模最大的是绵阳一中,一年大概也就20个班,一千多学生,看来这求是规模够大的。

      见到李校长的时候,我说李校长你们规模好大哟。李校长说,以前的规模更大,有一百多个班的规模,现在都小了不少了。李校长说,不过现在我们也是整个杭州乃至浙江省最大的。李校长说如果你了解一点情况,你肯定就知道我们老板至少有十个亿。我们老板现在正在和马云合作,入股马云控股的西湖大学,可能要不了两年这个大学就会办起来。一句话,他们老板是有实力有远见的。李校长的话确实加深了我的印象。

      李校长说我们老师是有,我们这样的规模怎么可能缺老师呢?有些老师也是跟我们干了很多年的,他要我留个电话,有需要会跟我联系。我站起来要走的时候,李校长问:

      “你能做全职的吗?能够坐班的那种?”坐班?我在公立学校都没有坐过班,这个我真没有想过。

      “能够坐班的话,一年至少有15万。”李校长说,“如果周末再接几个一对一,一年25万没有问题。”我心理很有些触动。“不过肯定都要我们考核合格之后才谈得上。”

      出来之后我想,如果真能应聘成功,累可能会累点,坐班嘛肯定是有事没事都要呆在办公室,工作时间会比较长,杂事也比较多。就像我在成都12中4中带高三的那样,从早上早自习开始一直到晚上晚自习结束,至少12小时甚至14个小时,时间短不了。这个我知道,不过我自己办学不天天如此吗?而且心理压力比这个大得多。真能在这里的话,我至少没有心理压力,我全部的任务就上好课,带好学生,我应该能轻松许多,而且收入和我自己办学也差不多,真的能在求是打工的话,我自己就算固定下来了,杭州说不定我就立住脚了。

      我忍不住有点兴奋。

      我又去找了理想高复,去了两次,第一次人家说现在忙,你过几天再来,来前打电话确认,免得你白跑一趟。过了几天打电话,“你过来吧,现在有人。”结果去了后,还没有谈两分钟,人家就说,

      “不好意思,老师我们不需要。”

      就这么一句话,我蒙了,你不需要,你通知我来干什么?耍人呀?心里很气。

      但是也没有办法,后来也想通了。找工作嘛,什么样的情况都会遇到,这点委屈算啥。

      可这以后很长时间,没有任何消息,求是也根本就没有通知我去考核。我不甘心,又打电话去问了问,求是说他们有需要的时候,会通知我去考核的。我知道这样的回答等于跟你说算了,我们不需要人。我不能还抱希望了!我得另外找工作。

      就这样一晃便到了11月了,天气变凉了,打电话喊家里把秋冬衣服寄来。

      去买?哪里有钱呢?

      第三份工作迟迟没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贺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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