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角不当也罢》剪草木影

14、第十四章

　　陈锡咋舌，久久反应不过来。这谢成韵可是中期大反派，就这么被T……劫去了？原著里是这样发展的吗？
　　T正在帮助陈月恒处理伤口。幸亏陈月恒内力深厚，刀剑入体时被弹开了些许，没有伤到根本。
　　“你怎么和T碰上的？”
　　陈锡一凛，T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那一系列举动是有多么不知轻重。但好奇心异常强盛、且把自己当成局外人的T并不后悔，只是后怕，现在也不知怎么和陈月恒交代。
　　陈月恒见T低着头默默，道：“不能说？”T的语气还是温和，似乎以为陈锡承诺了斗笠人什么。
　　陈锡抬头，有些愧疚：“没有，我就是出来的时候被斗……前辈抓住，带我去了林宅，又来了这里。”
　　“T为什么抓你？”
　　陈锡咬咬牙：“我……跟踪了运折仙草的车，被前辈发现。”
　　陈月恒皱眉：“你跟踪T们做什么？”
　　“就是，我白天在外面看了拍卖会……”陈锡犹豫了，不知怎么解释。肯定不能直接说自己想亲眼看看剧情。
　　“所以？”
　　“我……我感觉不会那么平静，所以就偷偷去看运送的车子会不会顺利……”
　　陈月恒表情变得严肃：“陈锡，你跟着我，你的安危我是要负责的。如果你不听我的，那不如分道扬镳，你一个人独行好了。”
　　陈月恒教训人完全没有上头的情绪，简洁明细，有理有据。也许因为T不是从父母的角度出发，T的话除了让陈锡知晓利害外，态度还保持中立，别的人说“如果不听……就别跟着我了”之类的话可能是威胁、恫吓，但陈月恒绝对是真的把选择摆到T面前。
　　对于这样的训话，本来就错了的陈锡生不起一点反驳的心思，乖乖低头。
　　“还有，”陈月恒又道，“这行走江湖，第一个我要告诉你的规矩，就是‘守诺’。武林中很多恶人，即使为非作歹、阴险狡诈，但都信守诺言，把守诺看得比身家性命还重要！对我辈中人，一诺千金不是说说而已的！”
　　陈锡身子一抖。
　　“你能答应吗？做得到吗？”
　　陈锡仰头：“我听你的，也不再食言就是。”
　　“真是情情愿愿的？”
　　陈锡点头：“我在这里，肯定要遵守这里的规则。还有，大哥说的是，我跟着你应该听你的。这两点我以后小心，不再犯了。”
　　陈月恒看向T的眼睛。陈锡与T对视，T的眸子还是没神，陈锡看着T像犯困发呆的眼睛，琢磨不清T的想法。
　　“这事就过去了。”陈锡闻言微微笑了，陈月恒继续道，“你去把林家人的尸身掩埋了。”
　　陈锡对着二三十具尸体手足无措，T想：分开埋还是埋在一起？这么多人，要挖多久的坑啊？
　　陈月恒见T迟疑，问：“怕？”
　　陈锡下意识摇头，但紧接着还是点点头：“有点，但还行……不碍事。”T全程围观了陈月恒杀黑皮道人和鲁里，现在看着林家人还算正常的尸体已经没那么敏感了。
　　“那怎么了？”
　　“我觉得我一个人埋不完T们，又没有工具，挖坑都不知要多久。”
　　陈月恒轻轻哼笑，陈锡似乎在逗T发笑这方面格外有天赋：“不需要挖坑，你去找石头，把T们掩住就好。”

　　陈锡照做。这些尸体都是刚死不久，还能感觉到热气。T们倒在血泊之中，四肢躯干和头颅脸庞都脏脏的。死时痛苦，有些面目狰狞，眼睛嘴巴都大张着。
　　出乎陈锡意料的，T竟然没有什么害怕，反胃恶心的情况也没有出现。这些人除了林就昇，T一个也没见过、一个也不认识。T们灵魂脱离□□的时间和陈锡接触T们尸体的时间是那么的近，尸体好像还没完全变成尸体。陈锡觉得自己满脑子都被一种惊疑的情绪占据了，根本来不及害怕。
　　陈锡最后掩埋林就昇时，询问陈月恒要不要看看T。陈月恒拒绝了。
　　林就昇的眼睛半睁着，陈锡不敢多看，麻利地用石头掩埋了T。

　　等T做完这些，陈月恒也恢复了状态。陈锡背起竹筐跟在T后面离开。

　　“大哥，折仙草到底是在谁的手里？”
　　“不知。”陈月恒道，“林就昇在拍卖会结束后告诉我，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折仙草就被盗了。”
　　陈锡暗想应该是林就昇慌慌张张地从门口进去的时候得知了消息。
　　“T知道这事不能善了，特意延迟交货时间，携家眷出走。你看到的那个运折仙草的车应该是T安排来迷惑对面视线的。”

　　陈锡缓缓点头，正又欲问，突然一人倏然从天而降，一脚将T踢倒。
　　陈锡翻整过身，凝目一看。对方衣着夜行服，戴了个包裹下脸的半面具。
　　T一指前探，指风到处陈月恒面庞被刮得生疼，陈月恒左腿略屈，右腿踏地，一招“浮峰三转”向侧躲开，左掌一招“推杯换盏”反击。但T没料到自己左肩中剑，这一招便像平日里一般使来，竟行到半途突然失力，忍着剧痛好歹没将手坠下。
　　偷袭者随即变招，将像要剜掉陈月恒眼珠的狠辣一指旋了一转，探到T后心将人点晕。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眼见着偷袭者就要挟了陈月恒遁去了。
　　陈锡急忙捋下背带一个“铁板桥”爆起扑向T，意图拽住陈月恒；又厉声喝问：“你是谁？”
　　那人扭头看T一下，又是一记侧踢，让陈锡飞出了十来米，又狠狠滚出老远撞到障碍才停下来。
　　陈锡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吐血的滋味，但T已经顾不上疼痛了，与偷袭者对视的一眼，令T大惊失色，久久不能平静。
　　偷袭者一双眼尾细长上挑的丹凤眼，右眼下方缀着一颗泪痣——陈锡曾经在原著中看到过对这双眼睛的描写，T的主人名叫云七，作为男主的隐卫头子戏份还不少。
　　云七将陈锡撩倒后，直接带着陈月恒走了。
　　陈锡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一边整理呼吸，T的胸腔现在疼得厉害，嘴里满是腥臭味；一边思考：
　　男主的人在这里来是为了折仙草吗？那个盗了折仙草的贼是T吗？
　　但陈锡肯定，原著的折仙草不在主角这边。T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云七将大哥劫去做什么呢？大哥应该……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吧……
　　男主虽然在失眠症的折磨下很是阴郁、喜怒无常，但……但还是个好人吧。最多无视T人，不会草菅人命的。
　　陈锡分析了一通，暂时定下心来。
　　这时候还没有男主的戏份，陈锡实在无法推测更多了。但T又想到：可大哥受了伤，T们会给T上药吗？别不管T，让伤口感染了啊！
　　我现在该怎么做？去找大哥？男主现在在逐西啊，那么远，万一去了大哥不在那儿怎么办？不不，大哥会在逐西的，云七是待在男主身边的隐卫，任务完成后一定会回去的。
　　陈锡下定了决心，T忍着疼痛爬起来，挪到了竹筐旁边。T现在着实无法背起它，只能把背带缠绕在手腕上，一步又一步，拖着它前进。
　　“男尸”很重，对于现在的陈锡更是雪上加霜。陈锡走了不到两百米，就喘得像个风箱，胸口翻江倒海，眼睛也被汗水辣痛。
　　T回头望着竹筐，一时间想要扔下T。
　　陈锡垂下双臂，头颅低垂驼着背。T的鼻子刚刚酸涩，眼泪就马上连了串。
　　无声地哭过一场后，视线模糊中T凝视着竹筐。
　　然后背过了身去，两只手合拢继续拖着麻绳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