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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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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认识新的人有什么错?难道她这辈子都是待在家里两点一线,将来没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吗?现在不让她着急谈恋爱,最起码要和男生多接触和比较,不然要是像她表姐那样认人不清,最后离婚又再嫁,浪费多少时间在里面。”
“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你看看叶子每天工作后回来那样子,就知道根本没有心思,你还让她跑去市区见个面,怎么不替女儿想一想她的距离,当初我说搬去市区那套房,你不愿意,现在女儿在这里住,你又嫌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栾父面对妻子这两天给孩子想要介绍朋友的心,根本无可奈何,怎么劝都没有用,提到当初郊区一套房拆迁的事情,他才勉强让妻子对这个事情少说点。
饭桌上的事情并没有因为栾父的话而结束,栾叶放下筷子,内心几次做斗争,最终小声开口:“妈,一直以来您都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但是介绍对象和从今天开始,我的任何事情,都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不想要做那个别人眼中的乖乖女,想要让自己的想法落实的人。”
说完栾叶起身离开家,从开始的快走到后面的慢走,她知道两个人不会追出来,所以才会这样的笃定。
夜晚的摇橹船只有一盏灯在指明方向,栾叶坐在小石桥上,仰望着只要不下雨,天空便会出现的星星,五指分开透过缝隙眯眼望过去,闪闪发光。
反抗过后面害怕的是母亲后面会有什么反应,不过现在的她可以心平气和说完,已经是最大的进步。
“吃吗?”钟越把零食袋放到她面前,里面全都是水果干,栾叶低头选了个绿色的,咬了口含在嘴里,不一会儿抿化,眼底的伤心和忧愁退散,“钟越,你是怎么和父母沟通的?”
自认为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栾叶可以和母亲好好地说话,可以像其他家庭那样的温馨,但现实的残酷告诉她,不管她做的再好,依旧希望她可以的向上走,走到更高的地方。
这样的期盼,栾叶从前就感受到疲惫,可她还是接受,如今成人工作,将来的事情还是需要母亲做主,她不愿意了,所以才会如同换工作地方那样,最终坚定地讲出。
“如果不长大就好了。”栾叶小声嘀咕,她突然觉得有些累,是心身疲惫,她的人生轨迹似乎有所偏移。
钟越凝视她的侧脸,眼角那滴泪始终顽强地挂在上面没有往下落,“栾叶,人生只允许你一次又一次犯错,不要将这件事看成比天还要大。”
栾叶懂得这个道理,对于她来说,别人讲的都能够从相反的角度去考虑,就像钟越说的这句话,依旧可以反驳。
“是这么说,可是人就活这么几十年,真的有多少错误允许我们去犯?工作上要谨小慎微,生活中面对许多操心事,二十多岁,像已经没有时间再允许我犯错,但我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接受母亲的介绍,尽管我承认是带着点逃避的心理,你知道我焦虑的点在哪里吗?”栾叶说完侧头带着期盼看着钟越,这一刻希望身边人可以明白她的想法,可以开导她因为刚才的事情而解开烦恼。
各人有各人的道理和想法,钟越无从去安慰,垂眼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藏在里面的心疼和担忧转瞬即逝,“那你呢?你想要怎么做?不想要接受就拒绝,哪怕是你的父母,都不要受到困扰。”
“栾叶,你之前说对与错是自己如何看待,为什么现在又陷进去了。”
这句话突然之间点醒栾叶,睁大眼睛泪水憋回去,她这样通透的人,会因为这一件小事在其中困顿。
栾叶低头陷入沉思,她不喜欢现在的自己,说完那些话就会纠结,钟越见她不接,纸巾在她眼角轻轻擦拭,一滴泪落在上面迅速晕染。
栾叶就是想事情都不忘拿着水果干手中,一个接一个地塞到嘴里,很快脸颊鼓起来。
钟越的手在她头顶摸了摸,对她这突然的改变无话可说,上一年还伤心的不得了,现在又吃起来,变化大还快。
“就当我发个牢骚,反正介绍我也不会去的。”栾叶语气极其肯定,牙齿咀嚼也更加用力,“走了。”
以前做得出离家出走这一说,现在也是,不过每回都是到外面走一圈又回家,栾叶到底还是心软,不想让父亲在外面到处找。
钟越牵住她的手腕让人坐回去,低沉着嗓音问:“就把我叫出来说这件事?”
栾叶讪讪地笑了笑,“要不我去请你喝冰酒酿,现在还没有关门。”
说去就去,栾叶反手拽着钟越的衣袖往右边走,六点钟天没黑,更不要说夜生活还没开始,手机上人群里的消息出来后就没再看。
姚远坐在凉爽的小店内,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她这手机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不要开静音,发消息不会,语音和电话都不接,都坐在这儿两个小时,她是猪吗?能睡那么久。”
杨连夏眼尖地在人群中发现栾叶身影,后面还跟着,笑说:“来了,后面还有一个跟屁虫。”
“切,美色误人,想不到她竟然也会有这一天,看她笑得花枝招展,肯定忘了我们。”姚远嫌弃道,愤恨地喝了口酒酿,“女人。”
栾叶隔着十米远朝她们挥手,但都没有理她,走近后埋怨道:“看不见我?都不挥个手。”
姚远咬着吸管说:“看不见,怎么样。”
栾叶瞧她拽里拽气,也学着口音说:“看不见,怎么样?”
“行了,看法吃什么,你要的冰酒酿没有了,只有冰粉冰沙。”杨连夏不让争吵再扩大,立马将话题扯到吃的上面,栾叶立马翻着菜单,选了个没吃过的,抹茶冰沙。
“你吃什么?”栾叶把菜单推过去小声问,看了眼前面那个似乎还要挑起事端的人,“刚才在家里没吃饱,再要个松饼。”
姚远哦了声,“怎么没吃完就出来了?”
栾叶叹了口气,双手托着下巴,直率道:“这不是身边人都有男朋友,我妈她着急了,想要介绍男生给我,不过你们放心,回绝了,估计短期内不会和我提。”
姚远皱眉不满道:“阿姨怎么每次都这样,你天天上班不够累?还想着让你谈恋爱,哪有时间?就你这来回四个小时浪费在路上,出去一趟多不容易,照我说当初就应该按照叔叔说的,把市里那套房子装修你住进去,正好离医院近,我们开车过去也才半个小时,都是一条线上。”
“搞不懂阿姨每天在想些什么,看着别人好就想要跟风,你也是,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要做一个摇摆不定的人。”
话题再次被激起,但杨连夏没有参与,这种事情她往往都是不说,反而姚远说得呆怪起劲没完没了。
栾叶递过去水让姚远别咳嗽了,说得口水都要咳出来,“你激动什么,又不是你要去相亲。”
“这不是阿姨老做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前又不是没有过,你学医不是因为她自己没有考上转而读了师范专业,高考分数一出来就立马让你选医学院,这就算了,工作单位都要听她的,你当时学校给安排的那个三甲医院不好?非要去认识的亲戚单位那里,现在倒好了,兜兜转转还是去了最开始学校要让你去的。”姚远说的起劲,完全没有因为栾母是长辈就顾及,说的都是大实话,“扪心自问,到底是希望孩子成才,还是要满足她那攀比的虚荣心。”
栾叶插不进去一点话,也没有找到这些话的错误点,和大多家庭不同,她家就是经典的虎妈猫爸,不过虎妈除了独断专行,其余的也挑不出来错。
“这个话题就这么略过去啊,不要再说了。”栾叶就怕姚远说的一口气上不来,赶紧打断不让她继续说,“你们俩去定桌子的,怎么样?”
手中的勺子啊在碗中转悠,冰沙没多久化了部分,杨连夏柔声道:“二十桌,十五道菜和烟酒,酒席的花销就在六万。”
栾叶一听觉得太贵了,郊区的价格肯定不能和市区比,但她印象中附近那家酒店也没有那么贵。
“你是不是按照最高标准定的?”栾叶的猜想并没有错,姚远这婚礼肯定是大办,唯一的婚礼肯定要好好操办,不留有遗憾和可惜。
姚远大声地嗯了下,“对啊,这不得好好弄?”
栾叶是不知道结个婚要花那么多钱,光是酒席就六万,还不算烟酒、伴手礼、婚纱车队,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光是她想象就头疼,姚远还能够有心思又上班又独自搞这些,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是真的厉害。”
姚远虚心接受夸奖,眉尾都要挑到天上去,“那可不,等到你去现场吃席的时候就会认为,我们选的菜品都非常好。”
抹茶冰沙在面前,栾叶搅拌均匀后吃了口,或许是第一次吃这种口味,感觉很呛人,捏着鼻子抿嘴咳嗽,但粉末还是会喷出去。
“我都和你说过了,不要点这个,你不信邪。”姚远嘲笑道,提前告诉她不要踩雷不相信,结果现在上当立马把碗放到一边。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但碰到不喜欢的,栾叶只能寻求眼前两人帮忙,姚远是掌心朝外迅速拒绝道:“就不,以前吃了多少你不喜欢的东西,现在你自己吃吧。”
栾叶无助地看向什么都没点的杨连夏,企图让她帮助自己解决,但摇头也就意味着无能为力,姨妈在身上。
姚远掌心托着右侧脸颊,斜眼注意到钟越已经把干净盘子上的勺子拿在手上,将栾叶挖了的那一部分触碰到的按压,轻声道:“我帮你吃。”
“算了吧,我还是自己吃。”多方考虑下栾叶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但第三口完全没办法吞咽,她印象中别人吃抹茶口味的应该很好,偏偏到了自己这里,一点都不好吃。
栾叶把碗往前面推,恰好钟越选的已经上桌,红糖圆子,是她的喜好,不过她没那么厚脸皮出声想要换,反而是姚远在旁边帮助,“你俩换一下吧,反正叶子没吃多少,你应该不嫌弃吧,要是嫌弃的话,把她吃过的那部分挖出来。”
栾叶都没来得及拒绝,钟越已经淡然自若把两只碗换了位置,她瞪了姚远一眼,就这一秒的时间,旁边人已经舀起来放到嘴里。
杨连夏默默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地带着笑,喝了口温水,该开窍的时候,还是开窍了,这么看也不是徐双口中对感情表现出来的二愣子。
徐双曾无数次说过钟越不解风情,每次提到对象他都是反问别人有没有,或者让他们讲那种假想抛弃,面对现实生活没有另一半的现实。
“就越子那张嘴,才是典型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徐朋每天和你说话都得怼人,他不一样,不知道会因为什么事情,在什么时间突然给你重重一击,扎心的你都无法反驳。”
“我之前不知道吃瘪过多少次,你这是没和他见过几次面,要是时间久了,就会知道和徐朋学的不止一模一样,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栾叶这段时间最后悔的可能就是选择了错误的冰沙,如果开始选对了,这尴尬的场面就不会出现,眼睁睁看着钟越吃她吃过的冰沙,突然出现的羞耻心令她紧闭眼,不敢再去看身边人。
栾叶脑袋侧过去,对上杨连夏那笑眼,是更加说不清今天这事情的头尾 ,撇嘴无辜道:“早知道不和你们约这家店,这么凉快的天吃什么冰沙,就应该去吃烧烤。”
“你可闭嘴吧,我最开始选的就是烧烤,你看看后面谁说要来这家店的,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姚远记得明明白白,不让她从中脱离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