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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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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叶这头操心结束,又关心那边,端着小碗里面煮出来的热茶,雾气让她视线短暂地模糊,“钟越,你睡了没,要是没睡趁热把这个喝了。”
钟越睁开眼望着她,滚烫的手伸过去要接,栾叶避开他的手,“刚烧开的,你确定现在喝?”
“等一下吧。”钟越捂嘴咳嗽,侧身想要寻找抽屉里的口罩,一打开里面全都是,拿出一个包装还没撕开,听见她说:“不用戴了,真不至于传染成你这样,要传染我今天就应该和你一样。”
栾叶觉得他和杨连夏的脾气一样,在一些事情上莫名有着自己坚持的地方,“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行就先去医院确定开处方药。”
钟越没有生病去医院的习惯,能够硬抗就硬抗,现在吃了药有点心理作用,觉得身体好很多。
等放的时间差不多了,栾叶把碗递过去,瞧他不像是使不上力气,也没有送到嘴边的意思。
晚上没睡好,早上又高度集中半天,栾叶心力交瘁地撑着脑袋依靠桌子,眼睛眨来眨去想要精神些,但耐不住犯困,双手揉着眼睛问:“你喝完了没,给我碗。”
栾叶有点强迫症,碗筷不第一时间洗完她就不舒服,必须迅速解决,钟越又喝的慢,喝完一口搭在枕头上休息一会儿,不喜欢中药已经写在脸上。
“一会儿再回去,外面雨下太大,你带的伞小包不住。”钟越关切道,见过她的雨伞有多小,但偏偏喜欢。
窗外的风不普通,按照老人的话来说,是妖风,塑料罩子刮得噼里啪啦作响,好不容易盛放的野花因为这场雨被压断了根茎,再也没办法挺直。
栾叶收起想要回去的想法,这风刮得感觉回去就可能被刮跑,还是老老实实坐着,想是这样想,但到最后就趴在桌子上。
钟越把床头的灯关掉,调节外围的亮度,天花板上方的那一圈好像把两人包在里面,紧紧地圈住,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昨天的那堂课,或许在中途是不满意的,但最后那句话却让他有丝庆幸。
“我了解你的情况,但真诚地希望你,在现在满目漆黑的世界,孤独的夜晚中,大声地呼喊出内心想法,哪怕是心声呐喊也无事,终究会有一双手握住你。”
不是别人主动抓住他,是他极大想要触碰眼前人的手,颤抖小心地牵着,手指与手指之间的触碰,让他忍不住悄悄地攥紧,指腹在她手指摩擦,想要的终有一天会再次出现,机会近在眼前。
栾叶迷糊中感觉手臂有些重,但睁不开眼,眼皮子重到一点儿光亮都被忽略。
踏实地入睡,彻底进到熟梦中,钟越看着带笑的脸,滚烫的手将热度传给她。
钟越并没有见好就收,轻微晃悠几下,紧抓在手中,一直等到栾叶睡了一觉醒来。
“你还要牵到什么时候?”栾叶红着脸问,不知是不是热的还是因为两人现在的行为所挂钩。
钟越把灯打开看着她红润的脸颊,顶着高烧身体的不舒服早就消失,心安问:“你想让我牵到什么时候?”
栾叶犹豫道:“随便你。”
“牵一辈子行不行?”钟越眉峰因为脸上的笑而变得温柔,“栾叶,答应吗?”
栾叶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死皮被她揪得唇瓣疼,抿嘴不说话,傻乎乎地几次眨眼说:“应该可以答应吧。”
不会醒来的梦总有一天会睁开双眼,但结局并不是所想的糟糕,反而会超出意料。
双眸中的迷雾逐渐退散,栾叶明亮的眼睛凝视他说:“你先睡一会儿,我到外面坐着,待会儿阿婆回来了。”
答应下来内心突然出现羞耻,泛着光泽的嘴唇是被咬出的,牵着的手让内心充斥温暖,前所未有的感觉令她调动所有情绪。
钟越抬手摸了摸她头顶,突然的靠近让栾叶眨了眼,吓一跳的身体往后移了下,“你靠得太近了。”
“那要离得多远,像牛郎织女中间隔着的银河?”钟越凑近笑道,右手环绕她身体一圈,把左边桌子上的水杯拿起,又绕回去离开,全都喝掉后直接倒扣在桌子上的挂钩处。
独自期待许久,像是通话中那样,心跳声渐渐变大,或许再靠近一些就会被听见。
“越越,吃药了吗?”杨奶奶开门的瞬间就朝里面喊,虽然年纪上去,但说出的话着实中气十足。
栾叶迅速地抽出手,还没有放回到自己腿上,又被钟越抓住牵回去放到床沿,“怕什么?又不是干坏事,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奶奶不会说什么,还会开心地让所有人都知道。”
杨奶奶的脚步逼近,走到楼梯上听见里面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以为这孩子又像小时候那样说梦话,赶紧过去打开门,里面的两个人齐刷刷望过去,一个心虚,一个正经,但一个红着脸,一个红着耳朵,在温暖的房间内,气氛有些微妙,老小孩捂住嘴巴笑眯眯地摇着手指,悄悄地关上门不再打扰他们。
栾叶猛地把人往前推,手从中抽出,恼羞成怒道:“你肯定是故意的。”
“是。”钟越诚实道,他就是故意的,突然凑近让她措手不及,恰好听到奶奶开门声,就抢先一步做好打算。
栾叶不高兴地揉了揉手,“诓人鬼,小骗子,以前就这样忽悠我外婆给你买东西,现在还这样,不要脸。”
钟越揉捏她软乎乎的手,没有干过粗活的手便是这样,让人想要一直牵着,“我都是这些坏蛋,雨停了,不回家?”
“刮大风,晚点走。”栾叶单手玩着手机,注意力被吸引,上面的视频需要在下个月继续考核,令她头大。
钟越挡住她的眼睛,“工作之外的时间不要看这个,昨天和你的同学还这样讨论。”
栾叶嘴角微微抽搐,“你昨天都听到了什么?不会把我那些吐槽的全都听见了吧?”
“差不多。”钟越模棱两可回道,有些字眼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多多少少提到他。
栾叶虽然平日里会像姚远那样嘴巴上念叨,讲出来的都是些无伤大雅之事,昨天中午的聊天多数属于生活中的私事,让钟越听去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可能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八卦。
栾叶指腹触碰按键,手黏糊得她不舒服,皱眉说:“你先松手,回头我再过来,待会儿要去找姚姚,她身体也有点问题。”
钟越面上没有一点儿不满,但他故意说:“姚远有杨林在这边,杨连夏有叔叔阿姨,你别跑那么远。”
从这儿到杨连夏家也就半个多小时的地铁,哪里算得上远,不过就是不想让她过去,外面虽说雨停了,但风不止,谁又知道待会儿会不会继续下雨。
栾叶趁他说话的功夫抽出手,满是汗,眼睛在房间内四处张望,也没有找到抽纸,嫌弃地在床沿的毛毯上擦掉,这举动让钟越哭笑不得,明明纸就在抽屉里,也不打开来看一眼。
“阿婆是不是在给你烧饭,那我就先走了,到时候再过来。”栾叶小声道,还没起身就听到她问,“叶子,到时候是几点?你有过放鸽子的情况。”
小时候钟越的鸽子那是被放的多,当天栾叶说好的事情,第二天早上外婆就带着她出去玩,本来钟越还乖乖的在家等,一听奶奶说人不在家,就不高兴,虽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但奶奶还是象征性的哄了哄,可是晚上栾叶就会拿着好吃的与他分享,压根就没有气了。
“额,看情况吧,我想回去补个回笼觉。”栾叶心有点发慌,可能是晚上没睡好,再加上现在脑袋发闷,笃定不是被传染。
钟越从枕头下把钥匙拿给她,“隔壁房间钥匙,现在刮风穿的衣服少,回去可能就和我一样,先在那边睡,天气转变了再回去。”
钟越的话浅浅地敲在他心房,脑中有个声音在循环让她接过手,也这么做了,“嗯。”
没在乎那么多的栾叶离开钟越的房间,在回到走廊看见杨奶奶的那一瞬,她就知道自己铁定又上当了,但已经答应了。
杨奶奶家一个四个房间,两个都是钟越,因为房间多所以任性,小时候两个都是轮流换,导致栾叶经常去个这间房,又要跑去那里找,不知道他会在哪个地方看书。
打开房门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就没有别的,干净到栾叶都认为是前两天刚打扫完,毕竟房子长久不住就会有种淡淡的气味。
看见床栾叶是直奔主题,但床单上的图案让她双手叉腰疑惑许久,这不是当初她在幼儿园画的栾树叶吗?
幼儿园的活动有很多,大多都是亲子活动,比如这一周要和父母去公园野餐,还要拍照片,以及捡树叶的照片,那时候并不是家家户户都买得了相机,所以上交的小朋友照片并不是很多。
这张栾树叶还是杨奶奶觉得好看留下来,没想到直接在白色的床单上亲手缝制,睡意短暂的会挥去,外面阿婆做饭的声音持续变响,半遮掩门躺在床上,整个人蜗在左侧床沿,面朝墙壁闭眼。
按理说换了床栾叶应该不适应,但睡得却很香,全程睡得很老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一墙之隔,一个心大,一个心脏还在狂跳不平复。
厨房内杨奶奶是笑得比谁都开心,要不是今天天气不好,不然他一定挨家挨户奔走相告,哪会继续留在家里打扰这小两口。
钟越摸着不再烫的额头,这些年也算是摸透了身体部分状况,昨天晚上发觉不对劲提前吃药预防,夜里又迷迷糊糊寻找发烧药,再到现在栾叶过来,十几个小时内吃了三次药,体质问题让他现在满是精神,身体也在逐渐恢复正常体温。
坐起来下地走一走,到外面客厅坐下,中央空调打开,剥着桌子上放的核桃仁,面色红润一点儿都不像生病的样子。
打小生病就让人呢看不出来,别人还能够通过头晕身体不舒服,或者走路颤颤巍巍打晃而区分,他倒好除了个发烧,其他什么也没有,导致每次都是默默的吃药扛下去。
“越越,乖女呢?”杨奶奶见他一个人出来立马询问,生怕栾叶趁她不注意跑了。
钟越指了指房门口,“在里面。”
杨连夏把香料放到高压锅里,盖子一盖合拢开火,炖的鸡汤需要一个多小时,先放着慢慢烧,脚步轻快地小跑到他身边,双手揉着他长出来的长头发,“小子,出息了,奶奶不在就干大事啊。”
“奶奶,你再笑脸上的皱纹更多了。”钟越笑道,拉着奶奶的手让她坐下,曾经常年劳作的人在年老后变得僵硬,五十岁查出来高血压,当时直接升到一百八,到现在稳定在一百二上下,但血压值还是有些偏高,这些年吃了不少药,好在现在一切稳定。
杨奶奶切了声,“你没有?而快二十五的人,额头上不也有抬头纹?谁不会老?不都是年龄越大皱纹越多。”
钟越手中的核桃全都放到玻璃罐中,没事儿就剥,养成的习惯已经改不掉,“多吃点核桃。”
“臭小子,你们年轻人才应该吃,不是说抗衰老吗?我都已经老了来需要?”杨奶奶玩笑道,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却还是放到嘴里,“奶奶在家里是不是打扰你们小两口,这两天去你爸爸那里住。”
这才确立关系没有半小时,杨奶奶心里就着急的不成样,钟越看穿老人的想法说:“奶奶,你想多了。”
“也不看看别人家和你差不多大的,之前女朋友都有,你现在不得给我加把劲,争取过两年和叶子定下来,不然你就是不用真心,那句叫什么,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那就是耍流氓,你要是这样趁早给我分了,别耽误叶子找更好的。”杨奶奶佯装很生气的样子,像是真的要去给栾叶寻找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