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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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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叶没再看钟越,下车后接过钥匙立马快走,但步伐小,后面的人没几步就跟上来,抓住她的手腕跟在旁边问:“还没想好?”
“钟越,你给我几天时间行不,我不太能分清什么是喜欢,也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想要认真考虑一下。”栾叶对他的问题做出确定回答,需要时间面对现在的事情,说完立马跑回家,好像身后有鬼在追赶她。
钟越咳嗽声慢步走,前面的人连影子都没有了,慌乱之间防晒衣也掉落,完全没有察觉到,弯腰捡起来甩了几下,把上面的灰尘弄掉。
停在栾叶家门口,钟越坐在石头上和阿公聊天,“没有,叶子不答应。”
“以前和我孙子过家家,他要和叶子玩,你就跑到沙土地里,不想让他们找到,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因为他们扮演了一家子,你不在里面。”
钟越笑了笑,因为栾叶和他玩得最好,所以看见她去找别人会不开心,可他又不愿意说,因为杨奶奶那时候告诉他,小朋友们要一起玩才好,不接受就生气自己玩。
每次有这种情况,栾叶都会第一时间发现他人不见了,抱着玩具到处找,开始还不知道去哪里,后来次数多了就跑去那片有沙子的地方,不嫌脏和膈手的坐在沙土上,把别的小朋友们抛弃,又只和他玩。
“你们俩啊,我们大人只当小孩子喜欢玩,不想你们还真的能成,这不就是一桩美事吗?家里人都认识,长得出挑工作也好,和和美美的。”
阿公的祝福让在阳台上的栾叶听见,本以为能够躲个清净,不想下面的人就像个跟屁虫没完没了,这才是真正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栾叶心不在焉用剪刀裁剪枯萎的叶子,时不时地叹气,心绪被他影响到现在都没法平复,可真的说不上来到底因为什么,陷入迷茫的栾叶发了几条消息,但短时间肯定不会回复,因为一个不怎么看手机,一个沉浸在甜蜜的新婚中,她倒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但没有因为周围人的快节奏选择而盲目的向前走。
说不向往,栾叶心中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但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无法辨别自己的真心才是最糟糕的,为此苦恼半天。
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脑袋一团混乱,一会儿想的是钟越说的话,一会儿想的是明天上班交接的麻烦,通通进入到脑中让她些许烦躁。
下面的说话声好像在一点点的变小,阿公在打招呼说拜拜,也就意味着钟越要回家,才短短十分钟不到人就回去了,虽然太阳是有些毒,但不至于连老人家都比不过,栾叶在心中胡乱寻思。
站起来到围栏前,望着张阳望离去的背影,张着嘴巴纠结要不要说再见,但几秒钟的犹豫也就意味着说不出口,阳光下被刺到的眼睛,下面行走的人突然转身朝她挥了挥手,没有想象的逃避,不自觉地像个机器人摆摆胳膊。
“女人,你陷入了爱河,难道不知道这句话吗?”姚远玩笑道,隔着手机在床上蹦跳,下午回家就看到姚远的那几条消息,虽然发得无理八怪,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这些她只要一问就能明白。
栾叶无语盯着她,“你能不能不要提这种事情,帮我分析一下现在的人情况呗,我每次问夏夏,她都说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可是我就感受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心动。”
姚远摸着下巴满脸神秘道:“挺好的,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哪有像夏夏说那么复杂,只要你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很放松很舒服,时时刻刻会想到对方,偶尔心跳加速脸红这种情况不就行了?”
“然后呢?”栾叶一脸茫然问,她还是一头雾水,觉得真要分清挺困难的,可有种感觉是她没办法忽略的,就是两个人肢体接触后真的会脸红心跳,尤其是脑海中有那么点混乱。
姚远和她说不通,偏头问:“哪有然后了,你明天再去找钟越,说不定就能因为早上的第一眼而笑起来,就广泛的定义不能放在你身上,但你可以参考自己有没有这种行为或者感觉,就是几个例子,像你晚上待在那里,突然有人瞧你的房门,就这瞬间类似于心动,懂了不?”
是不经意甚至无法察觉到的那一个跳动
栾叶似懂非懂道:“知道了,再见。”
“什么意思,用完就扔,哪有你这样的?还没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呢,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姚远好奇八卦,虽然是个旁观者,但有些事情当事人不说,不代表她没办法从杨奶奶那里通话。
栾叶张嘴又闭紧,“你想让我答应吗?”
问题抛给姚远,但她的回答让栾叶陷入沉思。
“其实我是觉得陪在你身边挺好的,因为你想想啊,现在店铺都还没有弄好,我们又不经常过去,虽然下班后约见面,但几个小时的陪伴之后,不还是感到孤独,我觉得你找个对象挺好的,当然也得要找好的,就像我说的,情绪稳定和脾气性格好大于一切。”
“虽然你和钟越这么多年没见面,但怎么知道没有可能?说不定喜欢,只是你不清楚,而且我觉得钟越表现的很明显,又不像杨林那样一步到位,也不像张阳望那么闷,看看你和他的聊天记录,是不是聊的很多。”
姚远的分析让栾叶默默地退出视频框,点开和张阳望的聊天页面,每周末会问她下一周的工作安排,照片发上去,在上下班前通知让去拿东西,也会坐在茶室门口替她监工。
虽然只是一些很小的事情,但这种被在乎和温馨是长大后,父母和她都忙于生活而不在的。
“是很多,但都没有主题。”栾叶承认道。
姚远唉了声,“这算什么,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钟越在你旁边做事情?以前你一个人都能切牛排,拌意面,结果你生日那天吃饭都是他弄的,心安理得接受别人对你的好,难道不是愿意接受他吗?”
栾叶当事人都没想那么多,这个人说了一大堆,可乍一听确实很对,虽然学生时期男同学比较多,但她从来都保持距离,根本不会出现像钟越这种情况,脑癌别人主动靠近,她都会往后退一步。
姚远瞧她面色迟疑,心想这事儿绝对有戏,不过就是栾叶这两天有没有机会做出真正的决定。
“挂了,分析到位我就不再和你说,自己摸索吧,我的大宝贝。”
栾叶先一步挂断电话,不听她后面说的话,关掉手机大字形趴在床上,下巴放在柔软的高枕头,抿嘴思考许久,最后是想到了在车上那一瞬的接触,直接把毛毯盖在自己头上,身体左右摇摆长叹气。
这天晚上栾叶睡了又醒,再没有彻底合眼,等到太阳冒出尖,从床上爬起来掀开窗帘,下晴雨。
每次这种天气出现,栾叶心中总是有点不舒服,几次都有突然事情发生,排班表上她今天是晚班,后面连续三天,又没有睡好,肿着眼睛换衣服。
【乖女,阿婆今天上去烧香,超越昨天晚上有点感冒,家里没有药,你帮阿婆送一下,回头再给你钱】
栾叶面露焦急,提着钥匙到抽屉柜里找药物,原先整齐摆放的药盒一下子被打散,从中找出两个盒子抓在手中,跑到门口又打开屋门,慌乱之中扯着伞。
跑到钟越家门口,熟练地从花坛里找出备用钥匙,开门后伞挂在门上的锁扣,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大喘气地走进去,肯定是在房间里,但现在的她有点做贼心虚。
栾叶进入到钟越的房间内,她想要赶紧跑出去,外面那么凉快这里却闷热,按着墙壁上的按钮,没几秒出风口的风便停止。
轻轻开灯,抬脚往里面走进,手中的盒子摩擦,里面的药物相互碰撞,发出簌簌声音。
靠近床沿后,栾叶没敢去喊他,而是从口袋里掏出自测试剂,按理说这段时间周围都没有病例,不会轮到他们身上。
隔着被子摇钟越的肩膀,半天没有回应,直接掀开,他弯腰蜷缩身体像只乌龟一样,脑袋藏在枕头下,发热带来的头疼令他接受不了,从未有过的状况。
栾叶摸着额头,滚烫得让她立马缩回手,撕开包装袋放到一旁准备,扯着他胳膊大声说:“钟越,你坐起来。”
被喊的人身体动了下,睁开眼勉强手撑着坐起来,迷糊地睁开眼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阿婆让我过来看看你,先用这个试剂测一下,别是在外面被感染。”栾叶忧心道,她就害怕这件事发生,虽然这段时间算是安稳下来,尤其是夏天,但秋冬天气下来,传染的风险也就变大。
钟越听话地扯开袋子把棉签朝鼻子里捅,转悠几下放到液体里捏了几下,过了几秒钟倒在上面,边咳嗽边问:“没戴口罩就过来,不怕我传染你。”
栾叶一点儿都不害怕,今年冬天春节前夕她就跟随医院队伍前去支援,在那边即使防护到位依旧会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所以过去的一些医护人员分分中招,她的症状也是很重,在病床上躺了两天,身上的针眼有些多,但她现在活着,平安健康也是所有人希望看见的。
为此姚远哭着打她,说她就不应该冒险过去,要是真出意外让家里人怎么办,但那时候栾叶心中的英雄主义出现,在和父母沟通后才选择上报,好在时间凑巧,赶在那天结束报名。
这件事只有栾叶和身边人知道,连亲近的杨奶奶都没说过,认为这是件很小的事情,不足以专门讲出。
“感染过的人半年内都不会轻易再被传染,而且你这不是中招了,单纯发烧。”栾叶见上面是一条线,瞬间不慌张,本来还心突突跳,现在就放下稳定。
钟越强撑靠着后面,“能照顾好自己,你回去别过给你。”
栾叶确实不放心,起身到台面倒了杯温水,确定好喝的粒数后放在手心,转身递给她轻声说:“没事儿,我体质比较好,你先把药吃了。”
等人吃完药栾叶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了眼手机消息,艾特她的是接踵而至,看都看不过来,但每个话里的意思都是让她今日休息,和同事这一周互换排班表,点进去这一天是休息,后面是连续两天白班,一天值班和三天夜班。
班次虽然看上去正常,但对栾叶来说有那么点困难,毕竟中间是连续三天的夜班,还有就是值班那天住在医院,来回肯定不方便。
钟越把被子悄悄地盖在脸上,这样两人就不用面对面,想着少传染一点是一点,毕竟现在感冒发烧都是大事,一不小心直接送到外面方舱。
栾叶没着急立刻离开,回复完消息后叮嘱道:“我去弄点茶你先喝。”
困顿的他迷糊中睁开眼嗯了声,栾叶迅速且麻溜地到厨房寻找杨阿婆提前准备的那些茶料,现在正好这些中药用得上。
“要不要我煮好给你们送过去?现在秋冬流感也比较严重。”栾叶不放心道,听着那头的咳嗽声不断,心都不舒服,这不生病都不生,然后又是一下子全都躺床上没办法上班。
杨连夏虚弱地看着她,“不用,刚才从医院回来了,受了凉就这样,昨天晚上在外面待的时间有点久。”
结局就是栾叶所想,她抿嘴深呼吸后说:“你俩就是一个都不说,明明舍不得还是想把人送走,他就是多待一天能怎么样?”
“职责和规矩在身上,不能因为一件事就破坏。”杨连夏说得认真,她理解所以才会不开口留住,存在就是榜样。
栾叶觉得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死板,明明可以变通的事情非得纠结,到头来难过的还是自己。
“你们俩就这样吧,快点喝水,不要喝凉的,自己去烧,我马上打电话让姚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