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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 ...

  •   杨连夏淡定地喝了口茶,她并不喜欢研究这些,但栾叶不同,她父亲每年都会在茶叶上花费钱,各种各样珍贵的茶在家里柜子摆放,只要一闻一看就能知道是什么茶,连多少年以上都能分清。

      栾叶没有学到父亲的精髓,就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但喝起来的味道却可以说得明明白白,也算是没白喝。

      “工作日有时间能过来,也是不容易啊,要不是你这感冒问题,谁知道下次碰到你什么时候。”栾叶夸张道,变着法的说她不理人,不回消息。

      杨连夏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语,扯她耳朵上的笑皮绳问:“你这头发谁编的?这么难看。”

      栾叶抬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不以为然问:“真的不好看?”

      “你有这个手编?两只手三股麻花拿起来都费劲,这里面是四股。”杨连夏拆穿她的心理,以为可以就此逃脱,不想还是被看出,另一只手小心做了个手势,手指一挥,指向钟越,编不好的人就是他。

      来之前栾叶特意寻找杨阿婆,让她给自己编一个两侧麻花绕到脑后的小辫子,但看见她正在弄东西,就没有再打扰,提了那一嘴打算说算了,不想钟越主动举荐,也就松口答应,毕竟昨天洗的今天不扎起来显得头发毛躁,就怕别人说像金毛狮王,当然也没有夸张到这种程度。

      钟越笨拙地给她梳理头发,最开始栾叶教的很好,不想他学不会,这种手工活按理来说细心的人做的最好,但他半天才弄好一个,而且还很松垮,根本就不好看,所以栾叶把发夹扣在上面,省得缺陷露出来。

      有那么点嫌弃,可表现出来就不一样,栾叶脸上都有笑,小镇每一处风景都被她收入眼中,本沉闷的人,突然多了些生活气,夹杂着幸福和快乐,是在明面上看得出来。

      “还有呢?可以再夸一夸。”杨连夏笑道,刚才问她为什么可以答应钟越的表白,说来说去最后还是放在了性格人品上面。

      栾叶说的认真,在她眼中能够包容自己和相对等的家庭两者缺一不可,不管在哪里工作,都会碰到不同的人或者肮脏的事情,无论怎样如何保持自己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就是那个容易情绪出问题,需要别人来帮助,这段时间钟越在她旁边的短暂陪伴,说说话,往往都会化解这种情绪,所以好话全都放在他身上。

      自小夸奖的词无数次用在他这里,但今天从栾叶这里得到的回答让他心满意足,就像奶奶问他,为什么过去那么久,明明没有再和栾叶接触还会喜欢,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眼中没有别人。”

      栾叶挣开手在他手臂蹭了下,本就热又一直牵着手,汗水都在掌心交汇,触碰冰凉的小茶盏,不知不觉已经凉了,“快点喝,待会儿还有别的茶,现在要开始养生拿着保温杯,少喝点冷的。”

      杨连夏耸了耸肩,这人刚才说完还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钟越,但另一个被夸的当事人全程淡定,唯有嘴角的那一抹笑让人看出心思。

      有时杨连夏会觉得依山大队能够有两三个活泼开朗性格已经是奇迹,毕竟目前所有接触大队的队员,大多都是腼腆、内敛和寡言,但很多时候了解他们过去的时光,会发现一切都是在慢慢的转变,哪怕曾经是多么的快乐和明朗,当兵进了部队就会变得沉稳,只有那两个猴孩子依旧每天投出去傻憨憨的样子。

      其实每个人经历了这些,都会变得稳重,是他们自己都能发现的,然而这种变化在外人看来似乎就是一瞬间,成长之路的艰辛、困难和挫折,永远都会伴随,不管是哪一天都会有意外出现,无人知晓列车会在什么时候停下,在这样一条轨道上,依旧每天会有无数人上车,最终都在终点下车。

      这期间遇到的人也会不同,会令人开心的,会让人感到郁闷,会有所顾虑和苦恼,也会想要摆脱一些人的唠叨,但最后的结局就是,终究随心所欲。

      “我干嘛要想那么多,只要自己和家人过好了,什么都不是问题,这样以后的我也有能力去帮助别人,可是我自己都不好怎么去做呢?”

      徐朋的话在她心中念念不忘,感慨的话也就咽回去独自一人承受,不希望再有人像她这样受到影响。

      忽然想到依山的那些人,杨连夏多了些伤感,但转瞬即逝,因为旁边两个亲昵说着悄悄话的人,很快让她将这种内心的落寞暂时放到一边,而重要的事情一直不是不说出口,就这样先放着,等到实在不行再提。

      栾叶拍着钟越的手背,小脸额头上多了两条线,虽没有抬头纹,要是再过个十几年,说不定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不太在乎自己脸上皱纹的她,依旧每天和姚远说说笑笑,脸上的大表情从不遮掩。

      “夏夏,你来的时候看到小镇西南口那个桂花开了吗?”栾叶好奇问道,身体短暂倚靠在她肩膀旁,下眼睑向上移,卧蚕都出来了。

      杨连夏仔细回想刚才走过来的小路,一排的桂花,“都开了,这个时间算早桂,没什么香味。”

      许多时候香味刻意去闻并不会有,偶尔微风徐过,味道便会散发然后让人闻出街边的桂花早已悄悄的绽放,伴随着刺眼的阳光,迎接秋天的到来,而高高的栾树则是在不经意的时间让人注意,正在骑电瓶车的外卖员,通勤路上的普通人,也会是大手牵小手的一大家或者情侣爱人,秋天到来树叶就会变色,走在路上依旧会觉得新奇,美丽又惊奇,颜色是粉、红和黄,鞋底踩在脆软的树叶,嘎吱一下碎成许多块,部分被环卫工扫到簸箕中,然后倒进垃圾桶,小部分的细碎还夹在石砖中间的缝隙,但树叶变化带来的美是肉眼可见,无法用自己所知道的词语形容。

      “就知道你会说这种话,生活有那么点无趣。”栾叶调侃道,眼眸认真问:“居家办公多久?半个月?”

      杨连夏摇摇头说:“不知道,看情况,可能不止半个月,你操心这个?”

      栾叶笑眯眯凑近盯着她说:“要是你要在家待那么长时间,还不如去依山找张阳望。”

      “待怪操心这种事情,专注于自己的生活,身边有人需要你关心,还跑来和我说这种事情。”栾叶温声道,这人刚确定恋爱一点儿都和旁边人不腻歪,要不是在桌子下暗自摆动的手,哪里看得出来是这种关系,和姚远两人的亲密不同,这两人更像相处许久的夫妻。

      栾叶嘴角上扬,“我还是比较关心你的,不能像姚远那样有了面包不要朋友,对吧。”

      钟越听到这句话,眼眸闪过笑,不语地望着她后脑勺,似乎说出来有那么些没良心,但又没办法反驳,选择哪个似乎都不是最好的。

      杨连夏瞥了眼钟越,脸上的表情瞬得愣住,从来到现在没有正面见他一眼,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又一次被激起,随后移开视线望向别处。

      栾叶察觉到不对劲,虽然是在正常聊天,但从前杨连夏总是笑的,为了不让人觉得她不高兴,尤其是那覆舟唇令人想到她是不是有事情藏在心里。

      “夏夏,还不高兴呢?这都走了一天,你要真舍不得,等不感冒了你再过去不一样吗?”栾叶拍着她后背安抚,以为是因为这件事伤神。

      杨连夏笑了笑,抬胳膊扯着她的小辫子说:“你从哪看出来我不高兴,刚才在想事情,你说要把一楼咖啡厅弄个画壁,也挺好的,你这两天不是一直在和工程队那里商量吗?自己负责就好了,这个店长职位要么你要么姚姚,没有第三人选。”

      栾叶发出嘿嘿地笑声,“不了,我还有自己的班,你就找别人了,我们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啊。”

      “满足你们的愿望,这不好啊?”杨连夏整理她小辫子下面的头绳,有那么一点点难弄,但细心小心地弄完会比刚才扎得好看点儿。

      栾叶点头承认:“行吧,勉强就让你在我心中排第一。”

      大手紧捏小手,似乎是对这一行为不满,栾叶侧头傻憨憨的笑了笑,“夏夏比较重要,后面是阿婆,你就自己看应该排第几。”

      “第一。”钟越说出来带了点醋意,他当然想要第一的位置,不过栾叶这好说话的性格,人一离开立马就会改变,猴精得很。

      栾叶眼珠一转,昧着良心说:“倒数第一。”

      钟越面无表情,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但有没有多余的话,女生之间的交流肯定没有他什么事情,不一会儿两个人说得热火朝天,工作和生活都不放过。

      在船上待久了便闷得慌,尤其是帘子还被关上,虽然船内有简易空调,但不透气,钟越松开手起身到外面和船夫站在一起,用方言聊着天,只这瞬间,被压着的心头似乎有所好转,不是紧绷的状态。

      “泡的时间久了就会涩,还是换杯红茶喝吧。”栾叶倒了一杯茶,然后揽着她肩膀小声问:“你是不是不大喜欢钟越,总感觉有那么定奇怪,难不成是因为张阳望?”

      这个话题始终绕不去,如果不解决栾叶就会在这一天都反复提及,杨连夏真的对她无可奈何,一手叉腰,一手拿着茶杯说:“不是不喜欢,只是你们俩现在有个最大的问题需要面对,你爸妈知道吗?还有他的问题,摆在这里很现实,我们没办法讲太多,但又觉得以你的性格,不出三天能够解决,担心就没啦。”

      杨连夏开始还很沉重,到后面说的是越来越轻快,栾叶明白她的顾虑,其实有想过,但她现在的心态很好,迎难而上不怕,首先就是要勇敢,其次就是面对。

      “没事儿,你放心,我肯定给你解决,我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自从春天换了工作之后做事情有自己的头脑,许多决定都自己做,根本不用操心。”栾叶轻拍胸脯打包票,不想杨连夏因为这种事担心,最开始姚远谈恋爱她也是这样子,有点略微像老妈子一样发展。

      “老妈子就不要管这些啦,每天快快乐乐生活,认认真真工作比什么都好。”

      杨连夏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敷衍道:“你说得对,不应该杞人忧天。”

      栾叶撇嘴不满道:“你似乎在搪塞我。”

      船内的笑声让外面站着的人松了口气,虽然一个帘子能够挡住大部分声音,不是全部都听不见,担心会有,但不会一直都这样。

      所有人都希望他好,自然也就朝着这个方向走去,或许前路会有些困难,但不解决始终会让心态变得更严重,所以答应了的事情就不会有改变,也不希望栾叶和奶奶总是因为这种事担心。

      眨眼从依山回来已经半年,这期间发生的变化很大,前期会在噩梦中惊醒,中期会因为一个字眼而头胀脑痛,再到现在短暂的接受心理疏导,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作用,但根本原因却分不出是因为栾叶还是疏导。

      事情全都在这一年的九月朝着好方向走去,其间的过程等同于磨难,但只希望有一个好结果的钟越,终究还是心如所愿,前面那些年的坚持并没有白费,在失去了理想和志气的同时,上天给了他希望和幸福,在经历痛苦之后,终究又为他打开一扇窗。

      曾经那个不会反驳父母的女孩,在成年工作后彻底有了自我想法,她从困束的情境中走出,在大环境下的压力和压迫下,敢于迈出第一步,且不存在后悔,同样也碰到了自己相处时心安的人,不会排斥和害怕,是心宁又平稳。

      两个人在一起于旁人而言似乎有点奇怪,许久未见但又算不上太了解,通过这半年的朝夕相处,有了情绪和心态上的稳步提升,是因为对方的到来相辅相成,才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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