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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叶捏着她脖子上的肉问:“这个是什么?女人,你看看这个印子。”
杨连夏本以为今天穿个白衬衫就可以挡住,谁想被她这么扯开衣领,揪着她手背上的皮说:“管这个干什么,以后你身上也会有。”
正大光明谈论这种话题,栾叶心变得羞耻,避而不谈,“下去吧,这一桌子我看你吃得挺多,每个都碰了两块,吃得肚子都胀鼓鼓。”
“我吃这么多,难道不是因为你将我的鸽子延期吗?以前从来不会放鸽子的人,现在越来越勤快了,提前几天约好,又当天早上放掉,怎么不说你是见色忘友?”杨连夏开启怼人的功夫,不让她找到机会再反驳,盯着一个地方开始说。
栾叶又不吭声,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抬着下巴傲娇道:“那我就这段时间啊,一万出去约饭什么的,哪次不是我等你,你还好意思说?”
船停在岸边,两个小时一晃眼就过去,杨连夏先下船,停在原地扭头看两人有没有下船,确定人出来再抬脚,兜兜转转小船还是回到了这里,正前方的甜品店已经开了接近十五年,算是栾叶从小吃到大的,是一位香港人在这边买下来的。
而她们第一次聚会就是在这里,那时候她们五个人都在,想来下次再见就应该是六个人了。
旁边两人手牵手,她一个人放到防晒衣口袋里,轻声道:“看情况,可能明天就过去吧,主要是马上没多久中秋,十月份可能要去外地,趁现在居家办公去扫墓什么的,依山那边社区也联系好了,学校也会组织,比往年举办的要大一些。”
烈士陵园鲜少会有大批的人前往,除了逢年过节有爱心人士前往,其他的基本是孤零零没有人进去,唯有门口的保安大叔可以轮流陪伴他们。
这次过去也是因为依山许多学校看到网络上的视频,外省某一个县的学生,每年徒步几十公里到烈士陵园送花,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爱国教育以及健身锻炼的行动。
“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怎么没搞这些,看看别人,再看看我们,每年春秋游就是游乐园科技馆没了,能去到那些好的地方。”栾叶吐槽道,对于每所学校选择的地方,可以说是无语,虽然每学期都会上交这样一笔外出的费用,但每回都是去过的,一点儿性质都没有,好歹上了初中还有一个研学旅行,就周边城市玩两天回家。
迎着风,栾叶耳侧的头发被吹到面庞,前面的碎发黏糊在上面,反复这样的动作,到后面就不管,任由风吹。
十指紧扣的手,栾树下相互交叠的影子,脚踩在石砖上轻微地碰撞,慢悠悠地向前走正是岁月安好,杨连夏欣慰带着欢喜,身边人都能够这样幸福便是最好的。
悄无声息地走在两人后面,在拐弯处进入到小巷子里,和他们走向不同的路,拿出手机发送消息,微笑地离开小镇。
夏日的太阳要晚落山,影子慢慢地移动,栾叶侧头寻找身后的人,话已经说出口,人不见了,疑惑道:“人跑哪去了?”
“她回去了。”钟越头也不回说,从杨连夏在后面发消息,他就猜到人要回去,但没有开口,既然想要默默地离开就不说。
栾叶心情没什么变化,揉着他手指问:“你知道干吗不说,不过夏夏也真的是,每回都不说话一个人离开,哎,每天的时间都在工作和张阳望身上,突然休息闲下来,她就不适应了。”
栾叶非常能理解,以前她是和杨奶奶一起聊天,现在身边多了个闷葫芦,虽然还是正常说话,但总感觉是她在调动。
“栾叶,先不回家,嗯?”钟越出声挽留,很快就到家前面的那条小路,趁着时间还早,在外面逛一圈,等天黑了再回去。
栾叶回去也没有事,拽着他胳膊向左转,上小桥然后坐在台阶上,直接坐下去不嫌脏,“那就在这儿坐一会儿,看着这家店怎么把内部装修好。”
屋内不管晴天下雨依旧会有工人完成工作,栾叶本就心软,干干净净的衣服上都是颜料,还是大夏天穿长裤长袖,特意让杨奶奶准备凉茶给他们送过去,是因为自家外公曾经就是一个装修工人。
栾叶家庭是从父亲这一辈才好起来,在那之前祖辈都是干的苦力活,家里也是凭借着S市地皮每日上涨才会有所积蓄,生活在这个城市,20世纪苦,但后代的他们大部分都享受着改革变化。
也许是因为见不得苦,所以每回杨连夏说起那些消防员,她也很心疼。
“钟越,给我看看你的手。”栾叶突然提出,把他手扯开,上面的老茧已经被剪掉,还是可以看出来这几年的训练和灭火所留下的痕迹,最开始的接触她并没有多去想这双手,因为知道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常年不敢累活什么印子都没有,但真正仔细看眼泪却已经涌出,迟迟没有掉落。
这不是二十多岁,像极了外公那几十年劳作的手,栾叶指腹小心翼翼在上面摩擦,生怕用力把缝隙之间的肉挤压在一起。
“你们平时训练难度大吗?”栾叶小声问,她并不像杨连夏那样在现场看过,哪怕通过她们的说辞也不一定会脑补出合适的画面。
这种事情对钟越而言,始终不愿意提及,可现在栾叶问出,他心中没有一点儿反感和不舒服,心平气和道:“天气好外出拉练二十公里不在少数,阴天在室内体能比赛,这些都很平常。”
栾叶是有点心疼,但她想到那么多男孩子都这样过来,心里那点感情也就消失,“你们都挺能吃苦的,以前确实看不出来,就像想不到你会去当兵,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叶子,更好的选择对每个人来说都会有,但当兵,去成为一名军人,是多数男生心中的一个梦,军装穿在身上,自豪感是由内而外。”钟越严肃道,军旅生活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节骨点和地方,虽然只待了短短的三个月,但对他来说意义不同,在那里真正明白了什么是保家卫国,当看到那么多烈士的事迹后很容易令人热血沸腾,加入这个队伍,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
如今的他,这种想法因为恐惧和害怕逐渐散去,回归了普通人的生活,当他想要将过往放下,很多时候老天爷偏偏不松手。
栾叶身边好像就只有他和张阳望当兵,其他人虽然高中嘴皮子动一动,说想要报名,最后付诸行动的却很少,因为这一代大多都是独生子,大多父母都不会同意,认为他们好好考上大学,将来工作已经是最好的,哪怕去警校也会对军队有所考量。
“你当时有没有说破嘴皮子?虽然叔叔阿姨比我妈妈好说话,但这种事应该不会离开松口吧?”栾叶不敢太过笃定,到后面莫名其妙延长的一个吧字,让钟越低声笑问:“我爸妈肯定同意,不像阿姨那样太过果断。”
栾叶非常认同,她妈妈就是有些死板,可能像极了外公的性格,但是现在相处时间变短,就没有再去想之前的事情。
栾叶手从他掌心移开,不再揪着有老茧的地方,“膈手。”
“隔手还牵这么长时间?”钟越笑问,对她这口是心非的样子还没见过几次,觉得新奇,以前她都是表面和内心相同,现在倒是变了点儿。
像是在梦中才会有的场景,熟悉的地方,和喜欢的人,仰望天空,太阳没那么刺眼,反而在烈日下令人带着笑,一点一滴讲着内心话。
纵使时间过得再快,长大成人的他们依旧留存着宝贵的回忆,心意像烟花的颜色,心中只有眼前人,是命中注定的再次相遇,是内心的呼唤和念想等到这一天,清晨的思念是在醒来便会有,徐朋、父母、奶奶和栾叶。
钟越一点点地凑近,抬手在她脸颊旁挡住视野,四目相对的同时问:“栾叶,太阳下山了。”
下山似乎紧紧的那一瞬间,天从亮至暗,小镇上的灯同时打开,世界渐渐变得鲜明,身前是的香气沁润在心中,热度融化了他坚硬的外表和内心,心房被眼前人侵染,栾树叶的掉下,让他情不自禁再往前靠近,睫毛煽动像极了蜻蜓低飞的翅膀,树叶在半空中的飞舞让他难以忽略内心做出的想法。
栾叶愣住的同时,听见心脏好像就在耳边强烈跳动,视线模糊不清地看着他,轻轻地试探和笨拙亲吻,纷纷让两人红了耳朵,魔法世界的魔法早早地出现在两人周围,互相吸引慢慢走到对方面前。
身体不自觉做出反应,胳膊揽着她的腰,却没有再进一步发展,仅仅是在唇瓣浅尝辄止没有渗入,但这吻从日落后一直到月牙弯弯的月亮出现。
栾叶额头抵着她肩膀不说话,发麻红肿的唇瓣,爱情的火花在肆溅,这一晚光阴越来越漫长,错过的会有一天通过别的方式回到他身边。
理所当然的言语并不能第一时间表达,但隐藏在里面的情绪和心意,散发的香气让身上痛苦消散。
“回去?”钟越掌心紧贴她后背,温热透过衣服传递到她肌肤,身体不由得战栗,“回去,你先走,不想看见你。”
钟越侧身用指尖摸着她眼角,亲热过后情欲还在眼底收敛不住,大男孩头一回儿出现女孩子的心态,鼻尖的触碰,夜晚风起,交流没有再继续往下延伸,时间还长,人生就像没有颜色的进度条,彼此的存在就是力量,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慢吞吞的脚步离小桥越来越远。
栾叶踩着正前方每一块石砖,脑袋乱掉感觉像是躺在一片云朵之上,轻飘飘的好像每一脚都不踏实。
“先送你回去。”钟越牵着她继续往前走,两人家明明离得不远,走路不需要三分钟,但这段路程,这天突然希望路程久一些。
栾叶晃着他胳膊问:“所以那个丑不拉几的癞蛤蟆是你亲手做的?问过好多次,阿婆说是她弄的,还真的相信了,老是上你的当。”
钟越侧头弯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没上几次当,以后换过来,我上你的当。”
“起来。”栾叶推开他步伐变快,语气不开心,可脸上的笑根本藏不住,手又被钟越牵住,“生气什么?在船上是怎么和杨连夏说的,想要拿捏我?
栾叶羞红道:“玩笑话,不要当真,夏夏就是随口一提,这事儿翻篇。”
停在家门口,栾叶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插进去后迅速地打开门,里面的灯感应到人声后亮起,再拍着墙边按钮,长久地亮起。
“回去了。”钟越这回舍得,松手松得很快,好像刚才一个劲想要牵的不是他。
栾叶抿嘴不说话,身体依靠房门盯着他满是温柔的双眼,目光交汇的瞬间,被爱情充盈的心,让两人之间的温度极度上升,房门便是心门,细微的点滴渗透进去,瞬间敞开发现近在眼前的美好。
钟越扬美轻笑问:“走了?”
“拜拜。”栾叶抓着门把手说,没有迅速主动地如同以往关门,这条路两人走过无数遍,但今天开始,之后的每一天都会不一样。
钟越向前跨一步,低头在她额前一吻,“拜拜。”
下一秒替她轻轻关上门,锁落的声音使栾叶回神,嘴唇微微发麻,突然的亲吻让她不由得想起刚才坐在桥上的那两个小时,任谁也想不到会这么久,久到忽略时间和周围的一切。
双手摸着发烫的脸颊,小碎步地跑回房间,趴床上脸埋在枕头上,不应该有回想,可是脑海中的画面始终挥之不去,就是不希望她晚上能睡个好觉。
关门后的钟越等阳台上那一抹亮消失才离开,往日略显孤独的背影今晚不再,反而多了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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