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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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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芫顿时回头看向裴洹。
此时裴洹正抿着唇,一脸倔强般看向宁芫。
仿佛如今即便是毒药,若是宁芫让他吃,他也会马上吃掉。
宁芫心中莫名一缩。
“吃呀,”宁芫想了想,“为何不吃?”
宁芫也想不出裴洹不吃的理由。
听闻宁芫如此说,裴洹原本期待的眼神,逐渐落寞了下去。
高凤成在一旁看得分明,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又被自己强压下去。
“既是如此,我便着人尽快将那位神医请来,替裴公子医治。”
裴洹抬眼看一眼高凤成,那一眼情绪复杂。
高凤成同样回看回去,面色平静,却带些莫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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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来的很快。
宁芫原先以为宋以瑟来了,她便不必再每次去蒙夫子处。
结果她发现,当她第一次未去之时,不到一刻钟,高凤成便站在她屋外,用质问的眼神看她:“为何今日迟到?”
说罢他又用眼神扫试了宁芫屋内一圈,发现她已然在自己桌上开始习字。
于是他便垂了眼,隐下脸上不满,道:“还是你今日不准备过来?”
宁芫诧异,心想,我不是今日不准备过来,今后我便是都不准备过来了。
只是这话还未说出口,高凤成便转过身,“走罢,蒙夫子等你许久。”
宁芫诧异。她看向屋内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纸笔。
高凤成却行动力惊人,他径直走进宁芫屋内,将宁芫桌上纸笔打成一个小小包袱,随意拎在自己手边,然后挑眉看着宁芫。
宁芫也觉得争辩无甚意义,便继续在蒙夫子处学习。
裴洹似有所觉,自从上次来宁芫门外,发现宁芫在彻夜习字温书之后,每每此时便等在宁芫屋外。
宁芫拒绝了几次,裴洹便做出一副委屈到不行了的作态来,“芫芫便是觉得蒙夫子才华比我高,比我教的更好。”
宁芫也解释好几次,说是蒙夫子更适合教她这种刚启蒙的,同二人才华没有关系。
裴洹根本听不进耳朵里。
不论刮风又或是下雨,永远穿着一身单薄衣衫,站在宁芫屋外等。
有时候宁芫远远走过来,便看见裴洹神色一脸空茫,只看着她来时的方向,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等宁芫走的近了,走进了裴洹视野,便见他脸上神色马上变得生动起来,连原本冷清的眉眼,也带上了一丝欣喜。
裴洹便是夜夜如此,等宁芫从蒙夫子处回来,他跟随宁芫进屋,看宁芫将纸笔重新铺回桌上。
他便站在一旁,教宁芫写字。
宁芫从一开始的连笔都不会握,到如今的写得一手别人勉强能认清的字,裴洹每日的督促、纠正、鼓励,功不可没。
月考当日,大家都在桌前正襟危坐,面容严肃。
这次月考,是他们来翠林书院首次考试,关乎他们是否能继续在翠林书院读下去的问题。
事关家族颜面,诸学子自是严阵以待。
令人未曾想到的是,此次月考,何青州也来了。
何青州带着一名书童,从学堂门口进来之时,学堂内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何青州看都不看一眼学堂众人,只进门后,便坐在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那位置许久未经人坐,上面布满了灰尘。
他的书童在一旁掏出帕子擦了好半天。
何青州便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如今天色也入深秋,虽是清冷,却也未曾到寒气逼人的地步。
何青州脖颈间却松散围着一条乳白色角巾,绕了两圈,缠在他脖子处,一侧松松打了个结。
书童替他擦桌之时,何青州眼神环视学堂一圈。
宁芫也一直在看着他。
在她看到何青州脖颈间围着角巾之时,她便想起先前蒋宗平所言:何青州在家自尽被人拦下……
他脖颈间角巾缠绕遮挡起来的,难道是那日自尽未遂,留下的疤痕?
何青州的眼神同宁芫目光对上,他恶狠狠的盯着宁芫,面上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宁芫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寒噤。
何青州的眼神太恶毒了,宁芫感觉自己像是被狼盯上了一般,后背不禁汗毛直竖。
宁芫撇开眼,看向自己桌上已然摆放好的宣纸。
就三道题目,写起来很快,只是心中梳理提纲花费时间众多。
让宁芫猛松了一口气的是,其中有一道题目真的被蒙夫子押中。
虽不是原题,类型却极为相似。
宁芫握着笔,一笔一划写下心中答案。
写完一整页,宁芫身子往后靠了靠,看着整张纸面上书写完整的论述,整个人心中产生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将字写满一整张纸的一天。
一股自豪般的感情,在她心中流动,奔涌。
月考结束,宁芫将试卷提交台上夫子后,走出学堂。
她抬头看向天空,深秋已至,原先还未彻底掉落的树叶,如今已然剩下不到两三片,还挂在干枯的树枝上。
宁芫才惊觉,这些日子,读书习字太过认真,都未曾细细注意过气候变化。
想到此处,宁芫不禁有些高兴,又突觉一阵空虚,仿佛月考结束了,她也不知今后再做些什么才好。
宁芫轻笑着摇摇头,她从未想过她是个喜欢读书习字之人。
宁芫出了学堂,朝着学舍方向走去。
路上空无一人,宁芫心中觉得奇怪。
此时这个时间段,并不应该人这样少。
宁芫心中一阵警觉。
却见何青州带了四名男子,从一旁走过来,将宁芫围住。
宁芫神色紧绷,语含警惕:“你想做什么?”
何青州“呵”了一声,“我想做什么?待会你便知道了!”
说罢挥挥手,一旁之人上前一步,一手从后面揽住宁芫,一手捏着一块帕子,捂到宁芫嘴边。
宁芫只突然闻到了一股异样的香甜,便骤然闭上眼,沉沉睡去。
等宁芫醒来之时,便发现自己被绑在树上。
宁芫看了看四周,这棵树,便是原先她将何青州绑在上面的那棵。
何青州不知从哪搬来一把椅子,施施然坐在上面。
方才宁芫醒了,他便饶有兴致的看着宁芫的反应。
如今看宁芫面色如常环视四周环境,何青州顿时冷笑道:“别看了,你在看什么?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不要再痴心妄想
了!你区区一个宁芫,连武平侯府正式入册的丫鬟都算不上,如今你惨死在此处,你以为谁会管你?”
宁芫沉默下来,心知何青州所言实话。
何青州起身,走了两步,站到宁芫面前。
他抬起一只手,狠狠捏住宁芫下巴,似是想将宁芫下巴骨头捏碎。
宁芫眼睛狠狠盯着何青州。
何青州看的分明,宁芫眼中是深刻的恨意。
他突然将手放下,狂笑两声:“哈哈哈,宁芫,你恨我?”笑罢,他吐了口唾沫,刚好吐到宁芫脸上。
吐罢,他从衣襟中掏出一只帕子,使劲擦了擦方才捏宁芫下巴那只手,又将帕子随意丢在了地上,仿佛宁芫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宁芫,你知道么?以你的身份,你都不配恨我!我要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何青州此时突然冷静下来,
他微笑着看向宁芫:“是,谢天香是我所杀,那又如何?她死之前,我们爷几个,不也轮了她一遍么?她生来下贱,不就是做这个的么?再说说你,宁芫,你觉得你同谢天香有何区别?你没有出去卖,你便是干净的么?”
说罢,何青州用眼神将宁芫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道:“只是宁芫啊,以你这种姿色,即便是想出去卖,怕是也得有人要,
你说是不是?”
宁芫心中一阵恶心。
何青州笑道:“你以为谢天香一事,我不知晓是你向高凤成告的秘么?不会吧,你不会以为区区一条贱命,我真的会就此受
到惩罚罢?”
何青州凑到宁芫面前,仰着脸,从下往上好奇的看着宁芫的脸:“你们这些人,这样的低贱,却这样的天真,竟然真的相信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些话么?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宁芫啊,你,还太嫩了,你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
何青州说罢,自顾自又笑了两声,笑罢,从靴子一一侧掏出一把匕首。
宁芫看到匕首,眼神一闪。
何青州笑着看她,“这把匕首,眼熟么?”
不待宁芫回答,何青州便说,“我自小同蒋小侯爷私交甚好,这把匕首,原是铁器局造了两把,我同他一人一把。他那把,
为何在你手中我并不知晓,只是如今,我要用我这把匕首,将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剜下来,剜成无数个窟窿,将你剜成个
稀巴烂,然后丢到水桶中,将你养起来,养到你生不如死,你意下如何?”
宁芫偏过头。
何青州又到,“不过你意下如何便都不重要了,还是你以为,这次能同上次一般,蒋宗平能保你?哈哈哈,上次蒋宗平对你说,下不为例。此次,他也是如此同我说了。你莫不是,真的以为他偏袒你?”
宁芫听闻何青州所言,一颗心沉了再沉。
只是她背后手中动作不停,一直将捆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再树干一处些微凸起的粗糙处使劲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