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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怡然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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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要坚持,她要撑起这个家,她要继续父亲的事业。
一个男人在商场中盘旋都是万分凶险,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除了她的母亲,可能,不会有人心疼她。
男人们明面上捧着她,是因为她现在的家业足够雄厚,所以他们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但背地里不知多会说些什么下流侮辱的话,而那些女人更是恨透了她这个专勾男人的魂狐狸米青
没有人能看到怡然的经商天赋,所有人都觉得她能把家族企业壮大是因为她的床上()功夫了得。
怡然没有解释过,或许是知道,就算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解释与讲道理,也是要看人的,而这些人,不配。
怡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她一直活得很小心,不仅是在商场上,生活中亦然。
只是,纵然万般小心,她终究是低估了女人为爱疯狂的程度。
这是一个已经疯了的女人,她本是不愁衣穿用度,生活美满。可是,自从她的丈夫在谈生意的时候遇见了那个狐狸精,这一切都变了。
她的丈夫不爱她了,她在府中的宠爱一落千丈,后来,因为他的丈夫生意失误,败光了所有的家产,她甚至无家可归。
她的丈夫告诉她,是那个狐狸精骗走了他所有的钱,也是那个狐狸精一直撩拨他,勾引他,这一切都是那个狐狸精的错!
这一切都是那个狐狸精的错!
疯女人的脑海里深深地铭刻着这句话。
她要报复,她要报复这个勾引她丈夫,抢走她家家财的狐狸精!
疯狂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从小被灌输守妇道和贞操的她c想出了最为恶毒的报复方法。
疯女人雇来帮手,与丈夫联手,引开侍从,将那个狐狸精劫持走,扔进乞丐堆!
那些从没碰过女人的老乞丐看到干净的女人,果然很兴奋,一拥而上!
疯女人笑得癫狂,狐狸精不是爱勾引人吗,这些臭乞丐与她是绝配!
女人笑着,看着那人挣扎,看着那人惊恐,看着那人被摁住,动弹不得--
一贯处变不惊的貌美女子此刻又踢又躲,肮脏的手愈发衬得凝脂般的肌肤白净,太精彩了,太痛快,没那么干净了--
女人睁大眼睛,笑声压抑不住地从喉咙深处涌出,似是乌鸦般喑哑的叫声。
她要看着,她要亲眼看着这个狐狸精被玩烂--
“啊--”
扒拉着衣服,迫不及待地蹭蹭着的乞丐们被一道剑气扫晕。
突然的变故让女人还未来得及爆发的癫狂笑声卡在了嗓子眼里。
“你·····你是谁?!”
疯女人看着从天而降的白衣少年,变得警惕起来。
大笑被打断让她的脸皮显得有些抽搐。
“啊!”
女人才出声便被一道泠冽的剑气震飞出去,撞在墙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咳--”
咳着血沫,疯女人看着那气质外貌皆是上乘的白衣少年脱下衣袍,动作轻柔地盖在那狐狸精身上,眼里是直白的怜惜与自责。
甚至,还为她受伤流血的手腕绑住发带止血。
少年的神情很明显,他与怡然认识,甚至还有感情--
“她不过是一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女表()子!她不过是玩玩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疯女人只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这个狐狸精那么好命,千千万万的男人都赶着往上凑,现在连这个灵修都成了她的裙下臣!
“闭嘴”
与疯女人想的不一样,那灵修少年不但没有扔下狐狸精,反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提醒他的自己!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要不然,下一次,我找更多的臭乞丐来玩她!”
疯女人有恃无恐,她是知道的,灵修不能滥杀无辜,尤其是不能对普通人下杀手,否则,不但会受到极为严格的戒律惩罚,还会遭到天谴。
她就不信,就这么一个破鞋,能让一个灵修坏了规矩!
“也不知道那些臭乞丐进去了没有,毕竟裤子都解了,衣裳也扒了,要是没发生点什么,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疯女人看着那个狐狸精抖得越来越厉害,只觉得越发的痛快,嘴上更是不停。
“相信明儿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喜欢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已经饥渴得连臭乞丐都不放过了!哦,不用等到明儿,我现在,我马上就去告诉所有人,哈哈哈哈-- 呃--”
疯女人打算转身离开,嘴里一痛,一柄长剑明晃晃地扎进她的嘴里。
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那柄长剑便自动抽离,接着,有什么东西被弹进了她的喉咙里,顺着喉管滚入腹中。
"呃!"
一阵干呕的刺激,眼眶发酸的她朦胧地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嘴里掉了出来,啪嗒地粘在地上,软啪啪的一坨。
她看着那柄长剑即使无人操持,也能够自由的活动,从她的嘴里抽出来,飞到那灵修的身边。
"呃啊!"
女人惊恐地捂着嘴,涎水与血水从裂开的嘴角,从闭合的指缝漏出。
舌头······
是她的舌头!
女人瞪着一双快要突出眼眶的眼珠子,憎恨,惊恐又不甘地死死盯着前方的白衣少年与他怀中的狐狸精。
"呃--"
尖锐的刺痛猛地从腹中蔓延到四肢,手脚无力,她倒在地上,疼得不停抽搐。
白衣灵修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倒在地上的疯女人,只是将怀中的人儿抱紧,御剑离去。
而在他离开之前,他震醒了昏过去的那群乞丐。
疯女人倒在地上,四肢无力,口不能言。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乞丐注意到她,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肮脏的乞丐向她靠近,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酸臭的乞丐向她伸手······
无法挣扎,无法呼救,断舌后的咿呀声成了这片阴臭之地的催()情剂。
这是一场不间断的,耻辱的折磨。
疯女人在被玩死之前,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恨意与不甘让她即使没了生息,面容也显得格外可怖。
在这个弥漫着酸臭味儿的破庙里,源源不断地滋生出许许多多坏的,恶的生命······
逍遥将怡然送回了家。
自那次的事情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来找她。
他逃避了许久,他终于选择面对她。
可是,当逍遥将怡然送回家,当他看到那个孩子时,逍遥意识到,自己带去的伤害,可能比他自以为的,更甚······
逍遥来不及与怡然说话,因为怡然将自己关在了房间。
即使被救下了,即使那些乞丐没有真正地与她发生什么,但是,怡然依旧是止不住的后怕,忍不住的颤抖。
那带着酸臭的唇舌,味道难闻的汗液,抚摸,虫需动,恶心,好恶心······
怡然抱着自己,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那个女人做到了,可她不会去寻死,她会亲手报仇,贞操从来不能要挟一个女人的生命。
她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她告诉自己坚强一点······
她忍不住地哭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在她最为狼狈的时候,为什么!
母亲告诉怡然,那白衣少年一直在门外守着,不肯离开。
怡然听着母亲的话,只感觉身体与灵魂似乎分成了两部分,恍恍惚惚,生死难辩。
这一次,他又救了她,并且,这一次,他终于认出了她。
她一直不让自己想,一直逼着自己忘。
她以为她做到了,她以为她能放下他。
可是,当她再次见到他,当她再次嗅到那梅香时,她才不得不崩溃地承认,她还在想,她忘不了--
若是以前,他来找她,该多好······
怡然坐在铜镜前,她看着自己,抬手,轻轻地拂上脸颊。
铜镜里映照出的,是个脸上残留着泪痕的女人。
方才,当他出现时,她还是会为他心动。
他是她青涩的暗恋,是永远让她怦然心动的少年,无论她八岁,十六岁,十九岁,还是二十四岁。
她的心动一成不变,可岁月,转瞬即逝。
她抚过自己的眼角,抚过自己的鬓发。
她知道,有一天,这里会爬满皱纹,这里会生满银发······
她无法逃避地意识到,她与他并不合适,他们的身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会老。
她做了决定。
她去见了逍遥。
她望着这个一如初见的少年,她说,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怡然说,她为自己的乘人之危道歉。
怡然说,她请求他将这个孩子留给她。
怡然说,她希望,他不出现,不打扰她的后代。
逍遥看着怡然,她的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的退让。
怡然看逍遥的目光是特别的,而这份特别,直到现在,依旧存在。
她说着让他离开的话,她让他发誓不再出现,可逍遥总觉得,她是在克制自己。
师父说,他最好不要再与她联系。
他说,逍遥,习占卜之人,无缘情爱。
逍遥问过自己,他对怡然抱着怎样的情感。
他不知道,他没有因她而心动过,他在最开始答应与她接触不过是因占卜所预知画面里有她。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对她,依旧没有心动,只是,莫名有些闷。
逍遥是理智的。
他答应才是最好的决定。
他是修士,他不可能放弃云顶门的一切。
而她是普通人,她有自己的家,她也不可能放弃一切。
明明很清楚这是最好的决定,可是,莫名的,他不想答应,有一种隐隐的冲动在撺掇着他做最不理智的决定。
“好”
最终,逍遥还是答应了。
他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冷静得近乎无情。
“这样的话,请你离开吧。”
怡然看着逍遥,笑了笑。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她知道,可是这会儿,她想着,他的话太少了。
他没有留恋,没有挽留,亦没有欲言又止。
挺好的,他答应得很干脆。
这样也好,免得她一见他犹豫,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再见。”
他如她所愿。
“再见”
怡然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一如曾经。
怡然抚着自己的胸口,她的感觉直白地告诉她,她依旧会为他心动。
怡然是爱着逍遥的,可是她又会想,自己是爱着他这个人,还是爱着爱着她幻想中的他。
但这些不重要了,怡然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即使没有逍遥,她也能好好地活着。
怡然是爱逍遥的,可是这份爱会让她自卑,让她逃避,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她决定割舍这段感情。
逍遥尊重怡然的选择,并且,他承诺,今后不会再来打扰她,以及她的后人。
多年后,怡然临终前让人将一条梅花发带系在她的手腕处,与她一同入棺。
她留下了一朵永不凋零的凤仙花,放在她的灵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