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大耷

62、学起来

　　李师傅现在除了烧火做饭，几乎所有时间都泡进果园了，给果树施肥基本就成了他的事。我呢基本上也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去帮点忙，有几个老师也去，学生倒是经常去。不过带着学生坐在果园里读书，唱歌，倒是真的不错。李师傅跟我说：“小亮，果园真的要有收成，还是要请专业技术员来帮忙。不然，一是挂果少。二是虫害多。三是结的果子一定小，水分少，不甜。”
　　我点头，李师傅当然比我更懂这些，我对李师傅说：“那就请技术员。”
　　李师傅说：“小亮，我已经找了几个原来队上的技术员，有的出去打工了，留下来的，白干不给钱人家都不来。而要开工钱的话，我们没有钱开呀，学校又绝对不可能开钱。唉。”李师傅叹气，这让我们都做了难，我望着李师傅，如果他都没有办法的话就真难了，李师傅想了一想说：“可能最好的也不用花钱的一个人是张家湾的那个族长，但是我请不来。”我想起了那个老人。
　　李师傅继续说：“他是最好的，他是我们乡最早最好的技术员，他能够来肯定是最好的。”我沉思了好一会儿。问李师傅道：
　　“李师傅，怎么能够让他来帮忙？”
　　“不知道，就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师傅说，我想了想说：“那我想好了再说。”我给了李师傅一百元钱，我说果园的地也基本松了一遍，可以种菜的话，就买点菜苗回来种上。浇水的事可以让学生来做，她们肯定高兴得很。
　　“小亮，让你私人掏钱，这……”
　　我说：“李师傅我不是得了一千元奖金吗？刚好用在这里。”果园大概有三四百亩，全部种上菜的话，还是要买许多菜苗才行。
　　“李师傅有两件事，我刚好想和你商量一下。”我说。这事我已经想了一段日子，有必要和李师傅好好说一说了。
　　“小亮，有啥事你说。”“一个是，我想让我两个班的孩子住进学校。没有空房没有关系，打地铺，睡教室，铺上稻草，扯床席子就行。这里天气越来越暖，这些孩子也不会感冒，只是每天睡觉，早上起来花点时间收拾一下教室，这个不是很麻烦的事。这样子我可以有更多时间和孩子们相处，我可以在我离开前尽量跟她们多传授一些知识。不一定可以改变她们中考的命运，但也许可以增加一些分数。”李师傅的眼睛亮了，他眼里全是惊喜和对我的欣赏，李师傅的表情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学生们住进学校了，那么李师傅你的工作量就会增加许多，烧火做饭，烧洗澡水，提供热水等。特别是学校又不可能多花钱买煤炭，吴校长肯定不干，上级也肯定不会拨款，那么全靠你去找柴火，李师傅会很累。”李师傅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
　　“小亮，别说累不累的，这是为孩子们做的好事，累点没有什么。再说柴火满山都是，这个不难。”我大喜，这么难的事情竟然能这样轻易解决？我真以为自己听错了。“那这样就太好了！”我不由击了一下掌，在原地走了几步。“那这样的话，正好可以和李师傅商量第二哥事。”我顿了一下。“小亮，你说。”“李师傅你看，能不能够给老师们商量一下，看老师们中有没有愿意来住校，愿意来帮李师傅做点事的。”
　　李师傅和我一样兴奋，走了几圈，想了一下说：
　　“小亮，你发动一下，可能会有老师来学校住，她们不少人，家人出去打工了，家里也空了，一个人住还不安全，到学校来说集中住说不定还好点。”
　　“是吗？”
　　真让人高兴呀，也许事情会异常顺利。
　　“是，小亮你说说看，说不定来的人还多，那这样的话，我要赶快建好澡堂子。”李师傅说老师们来学校也很简单，带粮食来，带点必要的生活用具来，再把床卸下来带到学校重新装上就是。
　　我利用吃饭时间跟老师们说了，确实是这样的情况——不少老师家也没有什么人了，大家不如统一住在学校。当天就有郑老师，李老师等七个年轻老师——两男五女，还有两个老教师要搬来学校。
　　“条件差点就差点吧，还不用自己做饭。”
　　大家还挺高兴的。特别是林老师还找到我说：“东方老师，我人老了，瞌睡少，也比较警醒，我就跟女生一起住吧。”我大为感动。这样学生安全我不必太担心了。我立即到班上说了。
　　我说：“城里所有的初中都有早晚自习，学习时间比我们一天至少多四五个小时。所以她们大部分都可能进普高进重点，我们要提高成绩，也必须拼时间。”不用怎么发动，学生是巴不得跟我们在一起。
　　“那老师你晚上跟我们读书吗？唱歌吗？听英语磁带吗？讲笑话吗？”
　　我说：“我们要做的事很多。”
　　就第二天，学生都搬来了。为了学生安全，李老师三人主动入住了男生教室，林老师和另外两个女教师入住了女生教室——教室的条件还好一点，毕竟门窗是好的。我找李师傅商量说：“李师傅现在有个问题必须解决。”
　　“小亮你说。”
　　“一是厕所必须装灯了，二是教室用电不可能喊老师出钱呀。”
　　李师傅想了一下说：“走，咱们一起找吴校长，老师们已经是在无私奉献了，这些事不可能还让大家掏钱来解决。走，大家一起找他，他要不解决，大家不准他走。”李师傅跟大家一说，李老师等人就说：“对，找他，他要不答应，咱们就跟他拍桌子。”这事竟然让大家还多兴奋的。大家就一起找到吴校长，把他围在办公室里，吴校长算是识时务的俊杰。立即说马上解决，他的爽快让一群准备吵架的人愣在了当场。在吴校长的支持下，厕所的灯很快装好了，老师学生晚上起夜也不用担心掉进粪坑了。没有过两天，初三的学生跟我说，她们也要搬来学校。初三的来了后，吃水和柴火问题就成大问题了。吃水，我和李老师等几个年轻老师能够解决——学校背后有口山泉水，果园旁边，离学校很近，学校一直都在用这口山泉水，平时都是李师傅一个人挑水，挑一两桶水也就够用了，现在人多了，我们几个可以利用早中晚的时间帮忙挑水，这个不难。但是柴草问题很难解决。靠李师傅靠我们几个老师能够找多少柴火？李老师说就再去围住吴校长，我说可能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说：“上面不拨钱，吴校长答应也是白答应。”
　　我说，“咱们就发动学生吧，咱们也来个勤工俭学。”
　　下午放学到晚饭前半个小时，学生就满山满坡转，每个人都能够抱回一大包柴火，这样柴草问题就解决了。饭后，大家就在操场玩老鹰捉小鸡或者丢手绢的游戏。所有老师和学生参加进来。丹丹也进来，大家跑呀，闹呀，笑呀，学校从来没有这么欢乐过。后面就是晚自习，一直上到九点半。这个时间到晚上十一点睡觉，我都在听英语广播，看英文原版书。下班辅导的事，已经被几个科任老师承包了。我对老师们说：“我深信，当我们面对学生完全信赖真诚感激的眼神时，我们可以从工作中找到快乐。”
　　我问老师们：“如果有愿意学英语的，我的书和磁带都可以给他用。”郑老师等几个年轻教师都说要学，我说：“这样，我要求你们每个人每周背一册书。”我认为大家做得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是把床拉到丹丹她们的门口，免得她们害怕。不过现在好一点的是，我不用等丹丹醒来才去河里洗澡了。她们人多，郑老师每天醒得比较早，我可以按照自己原来的习惯。一大早就去河里游泳，一直到很多学生和老师都来河边洗嗽。一直到太阳出来，整段河充满欢声笑语，才慢慢从河里起来，擦干身子，换上运动服——天越来越暖，我越来越喜欢穿简单随意的衣服了。回去的时候，我顺便提了一大桶水，那是为丹丹和查老师洗嗽用的清水。我回去的时候，她们两也就差不多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完全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