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苟命记》精分雨路

22、酆都鬼城· 2

　　酆都是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若是能将这块肥到流油的好地方拿到手，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那酆都之中的厉鬼实在是太碍事了，让这么个天府之土白白糟蹋了。
　　这就让周围的城主们不得不联合起来讨论解决办法，所以请来了云顶门的人，希望能够驱散那只厉鬼，还他们一片真正的安宁。

　　曾经的繁华酆都现在已经沦为一座被厉鬼操纵着的鬼城，周围都是碍人视线的迷雾，不亲自进入，还真不知道里面是一幅怎样的光景。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进去了的人，想要活着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也有不少灵修进去想要破开这鬼术，可折损了那么多人后，也不敢轻易尝试了。

　　在小个子男人讲述的过程中，梦梦偶尔开口问两句，大多都是安静地听。

　　看那人喝酒时一幅畅意模样，梦梦也给自己倒了半碗，浅尝一口，入喉的辛辣，刺激得她皱了皱眉，随即放下手中盛酒的陶碗。
　　她还是比较喜欢柔和一些的，这种酒，她品尝不来。

　　梦梦放下酒碗后，正好看到南柯盯着那半碗酒。
　　她顺势将碗递了过去，只是，递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用过的，刚想收回，少年双手捧碗，浅抿一口。

　　入口后，少年睫羽微颤，明显被辛辣的酒水刺激到了，桃花瓣带着粉红的湿润。

　　梦梦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将盛着点心的碟子推了过去。

　　似是真的被那刺激的味道折磨到了，少年伸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等到冲淡嘴里残留的酒味儿，那张皱着的小脸蛋儿终于舒展开，不再好奇那陶碗里盛着的酒水了。

　　梦梦给自己倒了杯茶，南柯一如既往地学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哎，商人多得是，像宋家这边心善大义的却少的很。若是那宋家没有落魄，酆都可能也不会出现饥荒，好好的一个地方更不会变成一座鬼城了”
　　小个子男人叹息一声，颇为感慨。

　　一开始确实是想在这个外来人身上占便宜，蹭点酒喝。但是说着说着，他也是真的觉得惋惜。
　　他曾经在酆都住过一段时间，那里热闹的街市，他到现在都忘不掉。

　　可惜，物是人非，曾经的一片繁华，如今只能从这些说书先生嘴里才能窥见一二。

　　故事讲完了，茶馆里的人也渐渐散了。
　　喧嚣逐渐冷却，火热的人气逐渐被清淡的茶香所取代。

　　梦梦另外赠了一坛酒给那矮个子男人，对方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梦梦带着南柯起身下楼，算还酒钱，离了茶馆。

　　当两人回到客栈后，他们才正儿八经地坐下来吃饭。

　　当时去茶馆的目的的确是打探消息，梦梦一进去就留意到了坐在边上的那个小个子男人。
　　其他人都是对那说书先生的故事表现得极为感兴趣，唯有他，脸上带着无趣与淡淡的不屑。

　　无趣可以理解，是因为听多了。
　　那什么样的人对这种故事耳熟能详呢，大概就是经常来茶馆，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的人，很可能是本地人。

　　外来人对鬼城的故事感兴趣可以理解，可是，本地人为什么还花钱来听这种已经熟透了的故事呢？
　　而且那种不屑，是自信自己能讲得更好，觉得自己知道的真相更多。

　　于是，梦梦走了过去，毫无意外地看到小个子男人眼里闪过的精光。
　　大概是觉得又来了一头可以宰一顿的肥羊吧。

　　梦梦并不介意对方趁机蹭吃蹭喝的行为，毕竟，她也想要知道更多关于酆都的事儿。

　　“师尊要去酆都？”

　　一趟下来，南柯不可能看不出师尊对鬼城的上心。

　　“嗯”
　　梦梦点点头，放下筷子，抿了口纯澈的清酒，应了一句。
　　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味道。

　　厉鬼本已罕见，能盘踞一城、将其变成鬼城的厉鬼更是稀罕至极。众多灵修者失败，足见其难缠。

　　上一世，润夏虽灭了那厉鬼，却是鬼气缠身，为了除掉那些鬼气，后来没少费劲。
　　鬼气乃阴邪之物，若是灵修被鬼气侵染，轻则影响修炼，灵气滞塞，重则有损心脉，灵气散尽。

　　“明日一早我们就去酆都。”
　　这是梦梦一早就计划好的。

　　“好”
　　南柯没有异议，他小口喝着清酒，安静，又听话。

　　"走了。"
　　梦梦说罢便起身。

　　身边的少年乖顺地跟着她。

　　从客栈出来后，梦梦带着南柯来到一家布庄，买了两套符合当地风格的衣服。
　　这次去酆都，她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为了能够完美地融入人群，乔装打扮是必要的。

　　翌日清晨，两人换上了当地服饰，一眼看过去，和城中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鬼城之所以是鬼城，不仅仅是因为城中藏着的厉鬼，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儿根本就没有活人。
　　换句话说，那是一座死城。

　　梦梦不打算轻易惊动那城中的厉鬼，所以，他们不能泄露出活人的气息。

　　待吞下敛气丹，梦梦与南柯的生命气息皆被收敛。
　　只要不主动张嘴说话走漏气息，在厉鬼眼中，他们就与死人无异，而这，正是梦梦想要的。

　　在眼皮抹上露水，掐一个简单的诀，再睁眼时便能看到深深浅浅的鬼气。

　　出了这座城，往北走，繁华逐渐被荒凉取代，再往里，周围像是晨雾笼罩，阳光穿不透，迷雾散不开，朦朦胧胧，周围已经能看到丝丝缕缕的鬼气了。

　　梦梦与南柯一路无话，穿过那片厚重的迷雾，终于进了酆都。

　　城外阴湿的雾气让人下意识地觉得城里也是破败阴森，然而，进了城就会知道，这里是比周边的城市还要繁盛的地方。

　　装饰典雅的店铺鳞次栉比，门面雕琢，牌匾新意。街上往来的行人有着一种富态的安逸，不觉环境繁荣，只是享受这份透着人气的热闹。

　　此番风光，与外人口中的“鬼城”相差甚远。
　　更像是茶馆里小个子男人口中那个未被厉鬼祸害的富饶酆都。

　　梦梦打量着几家供人落脚的客栈，去了家比较冷清的。

　　一迈进门，便有个机灵的小伙计上前，姿态熟稔地与他们打招呼
　　"客官早啊"

　　"公子还真是勤快"
　　闻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体态丰腴，衣着鲜艳的婀娜女人走过来，笑道
　　"看您这几天都是早早出门呢"

　　"昨晚那客房睡得可还舒适？"

　　"今儿是不是也点那老三件？"

　　婀娜女人大方热情。

　　"掌柜的"
　　有客人叫，小伙计早就去招呼另一桌，老板娘只得先离开，转身离开前还不忘招呼道
　　"您先坐下，我去让后厨给您上菜。"
　　说罢，那老板娘扭着身子走过去，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笑着一张脸，与客人们聊。

　　梦梦静静地看着客栈中发生的一切，在老板娘离开后，与南柯一起上了楼。

　　他们似乎看得见梦梦与南柯，又似乎看不见。
　　客栈中的其他客人照样谈笑，照样吃喝，这是客栈的日常。

　　只是，他们并不需要梦梦和南柯的加入，他们的交谈与交往，是一套定式，不论对象。

　　梦梦上了楼，比起下面，楼上倒是安静不少，没什么人走动。

　　梦梦与南柯在经过一个房间时，一扇紧闭着的房门突然打开，里面的少年向梦梦行礼。

　　这是云顶门的少年，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的少年知道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往这边走动的，所以听到动静后就在观察来人。
　　梦梦在上楼后，这少年也正好认出来了。

　　进入房间后，梦梦打量了房间的每一处，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对面的云顶门弟子身上，打着手势问少年现在的情况。

　　少年将屋内圆桌上的几张纸递过来，梦梦接过后细细地看了一番，而后，少年打手势做补充。

　　梦梦算是比较幸运，正好选中了润夏他们落脚的地方。
　　越是靠近酆都，鬼气便越浓烈，一眼看过去，大街上的每一个人身上都缠着鬼气，无一例外。

　　这家客栈人少，鬼气也相对稀薄。润夏带着一众少年，选了一个较为稳妥的落脚处，这一点她与梦梦的想法不谋而合。

　　梦梦在看完纸上写的东西后传给了身边的南柯。
　　纸张上记载着润夏一行人这些天的收获。

　　他们一一确认过，酆都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带着或多或少的鬼气。
　　而酆都中所展现出来的繁华景象，自润夏他们到这里起，就一直是这样，这座城的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天，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一天。

　　到目前为止，酆都给所有人的印象，绝对不能用“鬼城”来形容。
　　就算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厉鬼，在云顶门也是学过的，被煞气冲天的厉鬼祸害过的地方，寸草不生，死气沉沉，那绝对不是酆都现在的样子。

　　比起看到的繁华热闹，更能让人信服的说法是这座鬼城原本的样子还没有真正暴露在他们面前。
　　也就是说，眼前繁盛的场景极大可能是一场幻境，这场幻境自他们入城起便开始了，而何时会结束，没人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