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大耷

89、漂流沱江

　　“小亮，先来吃点东西。肯定饿了。”我也没有客气，实在饿了。
　　“爸妈，今天几月几号？星期几？”丹丹妈妈笑了，“小亮呀，今天是7月30号，星期天。”我抱住了头。
　　“今天是我们分开的第42天了。”丹丹幽怨道。“丹丹，我们以后不会分开了。”我忙说。
　　“你跑到哪儿去了，电话都没有一个，真要把人急死了，又担心你……”丹丹哭了。
　　“丹丹！”
　　当着她父母的面，我又不能够太过亲热，
　　“我去的地方没有电话。”
　　“哪里？”
　　“九寨沟。”
　　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听说过，可能非常陌生。我说那里很落后很原始，跟过雪山草地差不多，不过绝对是人间仙境。我拿出老外用立拍得拍的照片给他们看，他们都啧啧称奇，但过后丹丹不高兴了。“怎么全是你和美女搂搂抱抱的？”
　　“没有呀，和男的楼楼抱抱的也不少呀。”
　　丹丹想笑，又必须憋住，我赶快握住了她的手，丹丹靠在了我身上。
　　“小亮，你怎么和这些老外搞在了一起？”
　　我慢慢解释说：“妈，我到成都最初想的是去找留学生，跟他们混在一起，练练口语，练练听力。情况好呢，就和他们住在一起，省点住宿费。然后呢我就去找家教，我主要是想利用假期做点家教，看能不能够挣点钱。”丹丹妈妈说听丹丹回来说了，我们也猜你是想去挣点钱。我点头。我继续说：“后来我带他们去锦江宾馆玩，结识了更多的老外。在和他们的闲聊中，了解到很多人不想跟团游。他们说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跑路，到任何景点都是走马观花，没有意思，他们就想自由行。但他们不知道哪里更好玩，他们也没有导游更没有翻译，这让他们寸步难行。我当时就想我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我知道九寨沟这样一个地方，我为什么不可以带他们去呢？又玩了，又学了，有什么不好呢？后来就组织了三百来人去九寨沟。”我讲述完了，一家人怔了好一会儿。
　　“哦，这样呀。”丹丹妈妈说，
　　“你这狗狗就是那里带回来的？”
　　“是，我看这狗狗很乖，我想丹丹可能喜欢就要了一只。”
　　“要了一只？没有花钱？”丹丹爸妈都很吃惊，还有这样的好事？
　　“没有，我要给钱，藏民不要。”
　　“为什么不要？”
　　“他们和我们耍得好得很。连羊，牛都不要钱，把老外感动得哭了。”
　　丹丹爸妈互相看了一眼。“小亮，你晓得这个狗狗叫什么不？”我摇摇头。
　　“这狗狗叫藏獒。”
　　“是公安部禁养的猛犬，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号。”丹丹爸爸说。
　　“这样呀，难怪，老外愿意出两千美金来买一只。”一家人都很吃惊。
　　“那他们出钱了吗？”“没有，藏民说自己的看家狗，没有什么的，喜欢带走就是。”
　　“他们要了几只？”
　　“他们要了四只，我要了一只。”
　　丹丹说：“那这样说一只藏獒不是值几万呀？”丹丹爸爸说：“如果是纯种的，有发了财的老板几十万都要买。因为这狗有两个特点，一是忠诚，一生只对主人忠诚，二是非常凶猛，它能杀死野狼。”
　　“哇，这样厉害！”
　　我忍不住感叹道。（从九十年代，藏獒越炒越高，最高有3200万一只的。）
　　“哇！爸，那我们不是发财了吗？”丹丹非常高兴地说，亲了几下狗狗。
　　“不过我可不想卖了它，它那么可爱，我舍不得。”丹丹转向我说，“它还比你忠诚，我就是卖你，也不卖它。”大家笑，我也忍不住笑。
　　“丹丹，不卖不卖，只要你喜欢咱们再多钱也不卖。”我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藏刀，和一包草来。
　　“爸妈，我也不晓得能够带点什么给你们。这把藏刀我看很精致，就花了二百块买了过来。这包草是一个活佛送的，他说这个东西有用得很，我问他泡酒喝可以不，他说可以。我想爸爸喜欢喝酒，不如就拿点回来看看，我要给钱，活佛说他不要钱，拿了钱他也没有地方用。我不好意思多拿，就随便包了一点。”丹丹妈妈把包摊开，丹丹爸妈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说：“小亮，你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妈。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进藏区，不了解，也没有看过这方面的书。”
　　丹丹妈妈说：“这个东西叫冬虫夏草，比黄金都贵。很多人为了跑关系，到处托人都想买来送人，往往还买不到真的。”我愣住了，丹丹也愣住了，好一会儿后，我说：
　　“哎呀，”
　　我一拍大腿，
　　“怎么了？”
　　“早晓得那么珍贵，我该把那一麻袋虫草连同活佛一并扛回来。”大家笑，丹丹则咯咯地停不下来，
　　“你好烦！你扛虫草就是，你把活佛扛回来干嘛？你真打算把他供起来呀？”大家又笑了一阵。
　　丹丹妈妈说：“小亮，你这里怕有三斤多，我们要不了那么多。我们留点，其他都给你爸你姐姐她们。”我没有说什么，只觉得丹丹妈妈考虑周到。丹丹妈妈说：“明天你们俩该去各自单位报道，不要忘了。”我答应了。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丹丹妈妈对丹丹爸爸说：“肯定是找你的，星期天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一起出去吃个饭都被打扰。好烦，以后你跟她们兴个规矩，周末不准打电话到家里来。”丹丹爸爸叹口气说：“人家肯定也是有急事，唉，干到这个工作了，有什么办法？”
　　丹丹爸爸起身接电话，“喂，谁呀？”
　　“hello!”结果电话那头是一串英语。
　　“小亮，怕是找你的。”我忙接过电话，原来是师大的那帮留学生。她们再次约我带她们出去玩，她们说九寨沟一行实在开心极了，还没有花什么钱。我忙问她们，你们不是要上课吗？她们说她们跟师大方面跟自己学校方面沟通了，这样出来旅游，跟中国社会实际接触收获大一百倍。她们不愿意再呆熊猫馆来学语言，她们有个更大的课堂。一句话玩好再说。她们说得很正式，我说让我想一下，晚点我回话。她们说她们马上出发来找我，随便我带她们去哪里，反正就是要跟我一起玩。我说等一等，她们说不管，反正她们要来找我了。我放下电话，这群疯子，才玩了，还没有恢复又想玩。而且还不跟你商量。也是怪我，我如果不给她们电话，让她们找不到我，那不就对了吗？
　　“怎么了？是什么人？”丹丹问，
　　“是师大那帮留学生，美国人。”
　　“她们要干嘛？”
　　“她们想让我带她们出去玩，哪里都行。”
　　“她们还收不到场了，不行，我不准你再离开我了。”
　　看到丹丹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样子，我心痛了，赶忙过去搂住丹丹。
　　“丹丹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我想了想，对丹丹爸妈说：“爸妈，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这里离开学还有一个月，丹丹这段时间在家肯定也憋坏了。要不我带她出去散散心？”
　　丹丹爸妈相互看了看，一会儿，丹丹妈妈问：“小亮，你想带妹妹去哪里？”
　　我想了想说：“漂流整个沱江。”
　　这可把丹丹爸妈吓了一跳。我忙说，丹丹跟我在一起，爸妈不必担心。我说去任何风景名胜区都没有多大意思，特别是现在旅游季节，任何一个风景名胜地区都是人满为患，到任何地方搞不好都是去看人，而且就像那些美国游客给我说的那样，三分之二的时间肯定都是花在赶路上，到景区也不过是走马观花，耍得累，耍得心慌，完全感受不到旅游放松的乐趣。我说我们要彻底自由行。
　　我说：“我们去租木船，大一点的，去找那些一直在沱江上生活的人。她们最了解水情，江情，跟她们在一起能够确保我们安全。”
　　丹丹很兴奋，那样子就是恨不得能马上出发。丹丹爸妈却迟疑着，“小亮，江上漂流这……”我知道丹丹爸妈有许多担心。
　　“爸妈放心，丹丹跟我在一起绝对安全。”
　　丹丹爸妈不好再反对，我就让丹丹把身份证给我。我说要跟船家签合同，要去水上派出所备案，这样正规点。我说我马上去办，我说那帮留学生疯子正在赶来。
　　丹丹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说：“外面太阳太毒了，你跟我到处跑很累的，没有必要，等我办好后就一起去漂流了，时刻都在一起了。”
　　丹丹问：“那你要去哪里租船？”
　　“去泸州，我们就从那里逆流而上。”
　　我背上了背包，丹丹妈妈说：“无论如何要吃了饭去呀。”我们便一起到外面饭店吃饭。吃饭的时候，丹丹还抱着狗狗的。
　　我说：“丹丹，它要吃肉，我看藏民都喂它们吃牛肉羊肉。”丹丹就喂了肉给狗狗吃，那东西得到吃的后，对丹丹亲热得不行。丹丹又喂了它一点，狗狗还痴痴地望着丹丹。
　　“小亮亮，你还要吃呀？”丹丹爸妈笑，
　　“叫什么不好，偏要叫小亮亮。”丹丹看着我说：“我就喜欢叫它小亮亮。”
　　我说：“丹丹随你高兴。”吃完饭，我送丹丹一家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丹丹问，
　　“明上午！”
　　我很肯定，丹丹望着我不说话，丹丹爸妈看了看我们，进屋去了。我们紧紧拥抱了。
　　“丹丹，我其实时刻都在想你，我发誓我们以后天天在一起，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我热吻了丹丹，她那样子让我实在不舍。

作者有话说

　　完全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