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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3)不行不写第一人称我浑身上下像有卡夫卡在爬 ...

  •   关于对蓝眼睛突如其来的不正常偏爱,其实我自己都已经习惯了——在迄今为止的人生中,不知多少次飞速陷入爱河,在犯罪边缘偏执求爱,又往往在临门一脚时丧失所有激情,进而因这巨大落差导致迷茫消沉……
      最尴尬的一回,我和阿加莎在订婚礼后台等着出场,她难得换了一条浅色系的裙子,坐在化妆镜前,金发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那些挥散的光芒又似乎凝聚在了她的眼中,无比动人。
      像是一时兴起,她微微侧头寻找我的身影,在旁人希望她不要乱动的请求中,我用视线在镜中描绘她肩上的玫瑰。
      我盯着那些玫瑰,几乎要数出它们是由多少针织成的。
      我不敢看阿加莎的眼睛,为了当下的这一刻,我们一起筹备了半年,为了不久后的宣誓和戒指,我们重拾起彼此无人理解的童年,而为了完美的妆容,她已经在镜前端坐了整整四个小时。
      不得不承认,我们都是掌控欲很强的人。于是为了这一场仪式,我们以对待工作的严谨态度,互不相让地试图说服对方——正如每一次在谈判桌上一样。
      那期间,我们彼此的和共同的朋友、熟人、下属、合作伙伴甚至死对头,都受到相似的迫害。
      她知道我的荒唐情史,知道我那些出现和消逝都一样荒谬的爱情,她以为她会是不一样的。
      我也以为。
      我可能没有那么爱她,她知道,所以她才敢赌她是最合适的。
      我明白。
      或许只是我们两个赌徒一起赌了一把,结果不出所料赌输了而已。
      在遐想中,我莫名想到,还是黑色的更好。
      黑色的玫瑰,阴郁而幽静,是难以被欣赏的冷艳。
      当视线终于触及到她在镜中隐含疑惑和焦虑的蓝眼睛,那早有准备却无法避免的……
      失望。
      我本以为我无法说出口的,
      “对不起,”
      “我感到很抱歉……”
      我刻意停顿,留出足够阿加莎给我一巴掌还不止的时间——就当是为了这四小时的折磨,就当是我又一次退却的惩罚。
      如果她真的狠狠扇了我几巴掌,兴许我还能好受点,可事实上,她只是让躁动不安的妆娘们安静下来,冷静地摘下身上多余的配饰。在那短短几分钟间,与抚平衣褶一同,她抚平了所有波澜的情绪,唯独把脱下的蕾丝袖套甩到我脸上。
      拿下布料的那一刻,我看到她踩着高跟鞋为我们两个都泡了茶。
      顾不得考虑她会不会下毒这件事,我急急抿了一口,近乎讨好,在满口的苦涩中意识到一勺糖也没放。
      我勉强咽了下去,连同想脱口而出的“现在该怎么办”。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阿加莎的脸色,在心中慢慢打好了一万字左右真情实感的道歉信。
      慢慢喝下一杯茶,时间越来越紧迫,她沉默不言,我一瞬间又有了想要不管不顾拉着阿加莎就出去完成仪式的冲动。
      啊是的,只是冲动,明明我自己也清楚,这样下去是不可能得到好结果的。
      “就这样吧,”阿加莎叹息一声,冷静地说,“干脆放火吧。”
      她好像很冷静?
      那天的我们中一定有一个不清醒,又或许两个人都疯了。
      总之我拉响了火警,提前疏散了人群,又干脆利落一把火将倾注了半年心血的一切都毁了。在这之前我还煞费苦心搞坏了消防系统,忍不住想赞叹一句全木质建筑的确是先见之明。
      现场来了很多曾受我们恋爱迫害的人,不得不说保证他们的安全都还是其次,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不留任何痕迹才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当订婚礼的两位主角都闹失踪的时候。
      实在忙昏头,我竟然忘记帮阿加莎带一双方便行动的鞋。
      觉得那身精美的纱裙受损实在太可惜了,我抱起她往外冲,她一手拢起裙摆,一手搂着我脖子,在火光中大声骂了几句脏话。
      我觉得应该是在骂我,我没敢接话,当听不见。
      等冲出建筑物才发现,我真该被骂,我把她高跟鞋跑丢了,现在抱着她杵在旁边当个吸引人群的标志物。
      还是明天就会上头条被夸真爱无敌的那种显眼包。
      不用阿加莎了,现在我自己就想抽自己两巴掌。
      我把外套脱了给她垫脚,她拎着裙摆让我擦擦脸,说我现在看上去像只被烧焦的兔子,灰头土脸的。
      看着她光鲜亮丽连头发丝都没乱只是少了一双高跟鞋的样子,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彼此彼此,只好抹了把脸看着还未熄灭的点点星火。
      虽然很抱歉,但是这一刻,意识到订婚礼彻底泡汤,我和阿加莎不可能在一起后,我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熟悉的难以言喻的空洞缺失。
      我思考了一会儿,认真跟阿加莎说:“我怀疑我可能是性单恋。”
      我盯着她的蓝眼睛,渴望唤起一丝曾经迷惑头脑的爱情的余韵。
      她瞥了我一眼,微微皱眉,干脆地反驳:“不,你就是单纯脑子有病!”
      唉,她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顺从。她今天真是被气得够呛,不然咱俩肯定还要打打哑迷。
      “嗯嗯都怪司汤达。”我点头。
      司汤达真好使,啥都能怪上他。
      她好像更生气了,说:“以后你就跟你前男友们一桌吧。”
      “我保证不会让你跟他们一桌的。”
      我只好这样说,毕竟想想那个场面都很恐怖。
      顺带一提,整个对话过程中,卡夫卡都在坚持不懈地踢我小腿。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真的很过分很渣男,所以卡夫卡你能别踢了吗?我有点想笑。
      这种时候笑出来,今天太阳落下之前阿加莎就要让我“无人生还”了。
      总之这场隆重的订婚礼以荒唐的结局收尾,我和阿加莎的婚事也不了了之。
      我们依旧是朋友。
      我依旧重复着追求蓝眼睛的对象然后被甩或者主动甩对方这一过程。
      渐渐地,大家不再可惜阿加莎未步入的殿堂,只是替她庆幸。
      我的好友们——很多都是我曾经的追求对象,在此我不得不感谢他们一致认定我脑子有病,大度地包容了我的大部分行为——如果他们每次见面不是先提起我曾经的求爱行为再进行比较的话,我会更感激他们。
      我依旧在寻找,寻找我生命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这一次,在卡夫卡的建议之下,我准备到横滨来追寻我的幸福。
      ……
      我不认为我能找到。
      或许我想要寻找的对象根本不存在于世?
      每当我这么说时,卡夫卡都会露出很哀伤的表情,一边抱着我的胳膊一边对我说:
      “会找到的,只要你还相信你的爱,你们之间的爱。”
      “爱是会相互吸引的,爱能够创造奇迹。”
      “所以,不要害怕爱。”
      “我会陪着你一直找下去的。”
      “一直一直,无论多久。”
      小时候我认为卡夫卡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幻想朋友。
      成熟一点后我了解到有个词叫做“幻想症”,卡夫卡或许只是我幻想的产物,虽然当我这么说时卡夫卡泪汪汪地趴在我头上,是真实的重量,我认为这就是我长不高的原因所在。
      之后我尝试求助专业的心理医生,最后得出结论幻想症只是我身上最轻的病症。我觉得这太草率了,默默拉黑了所有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被大家公认脑子有病后,我直接放飞自我,能当着别人的面给卡夫卡喂蛋糕。
      卡夫卡的确向我展示过,爱所创造的奇迹,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这足够让我相信他,相信爱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3)不行不写第一人称我浑身上下像有卡夫卡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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