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不要叫我乖乖 ...
-
（做传统的严肃的真正的文学，反对胡编乱造的无脑网文）转天，我悄悄告诉田老师，我说让保安的老婆去找诗一妈妈，去食堂帮忙吧，多一个人，师傅们轻松点。
“田老师，于老师有时……，你不要放在心上。”
田老师笑了：“陈老师，你根本不要担心什么，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不要操心这些。”田老师真让人放心。
在杨老师上完一次‘名师’讲座后，田老师告诉我说，名师讲座确实吸引人，来咨询的学生和家长很多，他们就准备交钱了。
我说那我们开个会，我把于老师喊来，我说有两个事情，一，租场地的问题，二，寒假班开始招生的问题。田老师把情况做了介绍，于老师没有多想，断然道：
“我们有钱来租新场地吗？有八百万？有一千二百万吗？”
于老师的话一下让我和田老师都说不出话，
“再说，就算我们寒假班比较火爆，也不能保证我们就能够赚八百万，一千万。就算能够赚八百万，一千万，我们全用在租场地去了，下学期学校怎么运转？不需要钱吗？”
于老师说我们该想的头等大事是招生，而不是场地，如果说招生比较好，t校确实装不下，那临时租个写字楼，用一个月顶多十几万吧。至于下学期，我们到时候手上确实赚了一千万，再想租场地不行吗？
“田老师你可真敢想呀，一出手起码就是八百万！好像一阵风就会把钱刮来一样。”
于老师这话让田老师很下不来台，我也不明白这段时间于老师为什么说话很‘冲’——她并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性格强势的女人，真不明白她这段时间是怎么了。
“于老师，你说的对，是我想的不周到，现在不该想租场地的事，而是招生的事，陈老师我们就谈招生的事吧。”田老师倒非常平静也没有什么不自然。
“那好吧。”我说，
于老师说立即开始招生是可以的，没有必要等到全市放假，其实别的机构早就开始了。于老师说收费一定要提高标准，
“我们还是该考虑赚点钱了。”两人都望着我，
我说：“好吧，你说多少合适？”
于老师说那就一万。我说温和点，八千吧，毕竟只有十天课。
于老师说：“还有免费的一对一，免费的讲座呢？其他那个机构能够提供这样的服务？”
“陈老师就听于老师的吧，万一下学期开不出工资可就难了。”
我笑说是，不过还是温和点，我说陈氏收费一直都比较优惠，等我们高复班出了成绩，有几个进清北了，那时，我们就有资格收高一点。
“不，还是一万。如果真要租新场地的话，没有钱开租金，那才悲催了。”于老师坚持着，“我给你们算算，整整十天，四科，每天八节，赠送七天一对一，赠送免费讲座四次，一个一万绝对超值。”我看向田老师。“陈老师就听于老师的，一人一万。”
我想了想，这女人也是一心为我，我没有坚持，我点头。后来在全市放假前，在姚老师上完一次名师讲座后，我们收了两千学生，在我们的周末班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我们又收了一千多学生。我们按照于老师的意见临时租用了一层写字楼。
田老师说：“陈老师，于老师，写字楼那里怕要多去几个保安，你们看要不要再招两个保安？”我没有马上回答，
“保安部长跟我说，他有几个战友，退伍后回老家也没有什么事做，就想找他帮忙找个安保的工作，工资多点少点都没有什么，能够有碗饭吃就行。”
于老师摇头说：“我们没有必要用那么多保安，自从上次歹徒打上门后，家长们已经主动帮我们做了不少工作，家长保安队每天都在帮我们巡逻，校区内校区外都是如此，我甚至觉得她们比我们自己保安都好。写字楼那里我们也可以组织家长安保队，他们可能比我们的保安还更尽力，我们花钱请那么多保安干嘛？学校又不是慈善机构。”
田老师看着我们，立即说：“于老师说的对，家长们确实帮了我们不少，我们省了很多心，学校也确实没有必要请那么多保安，我立即回绝他就是了。”
田老师出去了，下午点，趁我听课的间歇，田老师溜进我办公室，对我说：“保安队长可能觉得很没有面子，他跟我说先前已经拍着胸脯跟他战友说了，没有问题，结果我们不需要人。”
我很诧异，望向田老师，
“他真这样给他战友说的？他在跟你说前就这样说了？”
田老师叹气，
“是，他事情有点多，他还说这个事情如果真帮不了的话，希望他自己的事，学校无论如何也要帮一下。”
田老师停住了，过了一会儿说：“她们有个女儿，留在老家，他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人，他们的女儿一直寄养在邻居家，孤苦伶仃的。可能也经常被人欺负。”
田老师停了下来，我们互相看了看，
“他们想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上学。”
我当然明白这个意思，但是一个外地的，没有杭州户口的，想来杭州上学，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这个保安部长明白这点吗？我沉默着。
“陈老师，他说得也很可怜，我知道这个难度不小，很不容易，我也给他说了，我说不是帮不帮的问题，他说他也知道，只是他已经在亲戚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有本事让女儿在杭州读书，如果不能接女儿来杭州的话，他简直没有脸见人。”
这人的意思就是非帮他不可了，这人做事情怎么这样？我闷了一会儿问：
“田老师你的看法是？”
“陈老师，我知道这很难，比我们招生都更难，我只是想，如果我们能够帮他解决的话，他应该很感激，说不定从此就死心塌地跟咱们干，这对学校也有好处。”
我说那让我想想。我找来于老师，我给她说这里快过年了，要考虑给刘医生和米老师送点礼了。我说特别是米老师，他们两口子就是我们的保护伞，这层关系我们有必要好好维持住，我说就给她送十万，于老师满脸吃惊。我说顺便给米老师说说看能不能帮我们保安的孩子在杭州某个小学就读。
“你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要米老师帮忙解决保安的孩子入读的事情，对吗？”
“只是顺带提一下，主要还是给他们拜年，表示感谢的意思。”
于老师看着我，目不转睛，我躲闪开了她的眼神。
“我听说保安的老婆进食堂当工人了，对吗？”
我脸有点烧，我点头。
“我还听说你给马老师每个月打了五千块钱，对吗？”
我像做错事情的孩子很忐忑地点点头。
“我真是个傻女人，人家说我在他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我还真信了，还感动得很，还真以为终于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了，还真以为有了终身的依靠！”
于老师摸了一把泪，
“我是真傻，我是三岁小女孩，特别好哄，对吗？”
我坐立不安，心里堵得慌，怎么突然这样了？
“其实，我算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婆，你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经过我同意，学校是你的，你是老板，你凭什么要听我的呢？我们俩什么都不是。不是吗？”
“乖乖，别这样说。你这样说我很难过。”
我很紧张了，有些不知所措。这事可能整出一个大的麻烦了呀。
“你难过吗？那我该怎么说呢？”
我说不出话，但额头上出汗了，我能够感觉到有汗水在额头上流动。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老板娘，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我顶多就是为你打工的一普通员工而已。”
于老师站起身来，我想伸手拉她，她躲开了。
“你放心，我会听你的命令，去给米老师送十万块钱。不过，作为你的员工，我还是有必要讲出我的看法，这样才对得起你的工资。”
我和于老师一下子就相隔十万八千里了，这样的感觉让我心颤，不，我不希望这样。
“你花十万，让保安的孩子读书，你是很有情有义，人是好，但这很愚蠢。”于老师的声音很冰冷，
“唉，我只是想这个保安为咱们受过伤，这算是给他的奖励吧。希望他从此以后能死心踏地跟咱们干。”
“不！”于老师摇摇头。
“不，你希望他死心塌地，他其实很可能只会居功自傲。他现在已经深深地以为自己是陈氏的功臣，他提的要求陈氏就都该满足，这样才算对得起他。他爱人没有工作，要学校跟他安排，他战友没有工作，要学校给他安排，他女儿要来杭州读书，咱们就得给他解决，否则就是对不起他，后面他说不定还会有另外的要求，咱们只要有一件没有满足，就是对不起他。一定的。一定如此。”
于老师出去了，我则陷入了忧思之中，我和这个女人一下子隔得这样远——这让我非常难受——于老师不是在跟我耍脾气。她是对我感到了失望。上帝呀，我不希望这样！
第二天，于老师回来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平静地告诉了我她去找了米老师的情况，她说米老师很爽快，说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都不需要他老公出面，保安的孩子下学期一开学就去报名入读。
“米老师说：‘陈老师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为了一个保安的孩子，竟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确实是一个情谊深重的汉子，好，我认陈老师，告诉他有事找我就是。那怕我就是不在教育系统了，也能够帮上忙。”
于老师说米老师说自己可能很快去卫健委，可能年后就去。
“是吗？这么快？”
“是，她说的，两口子都在教育系统不大好，分开好一些。”
于老师沉思了一下试探着说：
“如果米老师离开采荷的话，我们以后就没有必要把5成收费给她了，你说呢？”
于老师连说了两次，我摇摇头：
“不，不管米老师是不是采荷的校长，以后采荷来的学生，收费的5成都给她送去。一切照样。”
“为什么？”
我说：“乖乖，我以后再给你说。”
“不要叫我乖乖，乖乖，应该是你心中第一人才配叫的，而我只是你的一个一般员工。”
于老师站起身来，
“陈校长，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吩咐就是了。如果没有，我就先出去了。”
我愣住了，
“别……”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我们一下子陌生得可怕。
于老师走出去了，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不要叫我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