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大耷

60、给康妈妈送钱

　　45.回到丹丹家的时候，大姐在等我，大姐让我跟她出来走走。大姐说父亲喝醉了，二姐——今天二姐来了，三姐他们确实回不来。大姐说二姐送父亲回去了，大姐说：“这次实在太有面子了，一切花销除了外，还赚了一万二。这主要是你那个干妈和单家的功劳。”大姐的话里有种掩饰不了的兴奋，脸上也满是喜悦。大姐走路都有力了许多。我没有说什么，跟在大姐身后，沿着河边走着——县城唯一的一条河，叫金鹅江。
　　走了一段路，大姐又说，“弟弟呀，这门亲事带来的好处确实多呀。你看姐姐工作十多年了，一直想调动都没有机会，没有想到今天就接通了你康妈妈。她答应帮忙了，姐姐有可能调到迎向镇了。这样离家就近了十多里，交通也方便了。我进城和你姐哥回来都就方便了许多，至少一周见一次面是没有问题的了，和你姐哥的婚姻就会保住了。”说到这里，大姐竟然流泪了。这是我知道的，姐哥在县城工作，姐姐在广田乡，那里还没有通公路，进一躺城和我现在的地方差不多。姐哥受不了这样长期分居的生活，好多年前就闹过离婚。
　　“弟弟，你和丹丹的结合有可能改变整个东方家的命运。你二姐的转正问题也有可能解决了。”提到这个让我们都心情沉重。二姐当民办教师也有十多年了，一个月就25元，如果她能够和别人一样早点转正的话，她的收入就可以翻倍。二姐夫是个下岗工人，身体一直不大好，每年都要看病住院。二姐是多么需要成为正式的教师，工作正式了，收入提高点，她是多么需要呀。
　　“弟弟呀，当姐姐的不是世俗，现实如此呀。这个机会你一定不要错过，好在你们彼此相爱，天造地设，如果可以，有些事就要生米做成熟饭。”
　　这是大姐第二次提到这个，坦率说我有些不舒服。
　　“大姐，你别说了，我爱丹丹，我怎么可能对她那样！”
　　大姐看了看我，好一会儿，长叹一声。
　　“弟弟呀，有些事夜长梦多呀，一旦错失，后悔莫及呀。”
　　“大姐！”
　　“大姐就跟你说点隐私的话吧，你二姐为什么会嫁给你二姐哥？还不是生米做成熟饭了，有啥办法？你二姐在我们几姊妹中人最漂亮，你看看她现在老成啥样子了，拖一个老病号，还独自带一个孩子，你二姐哥帮了个什么呀！”大姐哭了，大姐这句话把我的眼泪也给说出来了。
　　“弟弟呀，现实很残酷，有些时候为达目的，就是要不择手段。”大姐的语气很肯定，再次让我有些不舒服。“弟呀，现实中，谁跟你讲规矩？谁讲规矩谁吃亏！姐姐什么都不担心你，你人品好，有学问，能够吃苦，不娇气，从小就自立，懂事。这些都是你的优点，可在现实中，好品德不一定带给你好的处境好的感情好的生活，你要高度重视呀。”大姐还余犹未尽。“你看看你二姐，谁在背后不夸她，是个坚强的女人，是个值得尊敬的女人。那么苦，可是从来就没有叫过苦，谁不伸大拇指？可是弟呀，当大姐的如果能够主宰她的生活，大姐宁愿她马上离婚，那怕她一个人过也比现在强呀。”我说不出话，等大姐平静后，我们又沿着街道走了一截路。“好了，大姐的意思你明白就是了。现在这一万二怎么处理？”
　　大姐说，丹丹妈妈怎么说都一分不要，她说我们的情况她了解。我沉思了一下说：“大姐，你们和爸这么多年都无私地照顾了我，特别是我读大学，你们本身每家很困难。但是还是支持了我，没有你们的支持恐怕我很难读完大学。加上联系一中，你没有说，但我知道肯定花了钱，这个钱你们平分了吧，你们不要考虑我。”“可你也需要钱，你和丹丹耍朋友了，哪里能够不花钱！”
　　“我是需要钱，不过眼下工资够花的，你们就不要推辞了，这么多年，让我多少为你们尽点力，让我心里好受一些。”我接着又掏出五百元，那是给姐姐借的。我坚决要大姐收下，我说我知道这些年，姐夫又不怎么管家里，大姐攒点钱完全是从牙缝里扣出来的。我说我得了一千元奖励，有钱来还了。大姐沉思了良久，说：“弟呀，大姐也不跟你矫情了。大姐确实需要钱，大姐的钱也存不了几个。你姐哥除了给孩子一点钱外，他的钱是不会拿出来的，他宁愿给别的女人用也不愿意把钱用在家里。”我大吃一惊，这是大姐从来没有跟我们姊妹说过的。‘家丑不可外扬’，大姐该是闷了多少年今天才终于说出口。
　　“大姐？”
　　大姐摸了一把泪。
　　“弟弟你不要跟爸和你二姐三姐说一个字。”我只好点点头。
　　大姐接着说：“我今晚就和丹丹妈妈去拜见康妈妈，送她五千元，调动的事就拜托她了。”我什么也不能说，这里的艰辛外人是不能够体会的。回到丹丹家的时候丹丹妈妈说今天太晚了，来不及，明天安排车送我们回学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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