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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初见!命案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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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安早市依旧喧闹,街上行人往来不绝,更不乏车马驶过,街道两旁支了许多摊子一列排开来,字画,饰品,布匹,肉菜蔬果、包子,面条,吃的玩的当真是应有尽有。
沈丛在一片热气缭绕中,寻到一家馄饨摊子前坐下,照例叫老板下了碗红油馄饨,他不是个在意身外之物的人,衣服多是素雅简单的样式,倒是嘴巴有些挑,一般的吃食入不了他的眼和嘴,这家的馄饨不错,沈丛得空时会过来。
“红香阁昨儿晚上当真是热闹!我酉时【下午5点~7点】那会儿路过时看门口就停了好几辆马车,那马夫都顾不过来了。”
隔壁桌传来交谈声,沈丛不以为意。
那人啧了一声:“你别说,沈珏也是舍得,为了招揽客人居然舍得把红牌牡丹姑娘抬出来搭台唱戏的做噱头,要知道只有像王琮明这种豪掷千金的富家公子才能当得了她座上之宾。”
边上一人应和道:“沈珏这人当真是有些本事的,不是前几日落水昏迷了,昨儿早上才醒呢,竟当晚就办起了活动。”
“能怎么办呐!你没瞧见那新开的青云楼势头多猛啊,红香阁一大半的顾客都流过去了,沈珏再不做点什么就只等着喝西北风喽!”说话那人乐道,语气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沈丛吃完馄饨从腰间拿出十文钱放在桌上便起身离开了,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衙门。
沈丛是文安县县令,自他上任一年内先后破获沉尸案、五鼠案、采花案几起大案,一时名声大噪,人送名号文安县第一聪明人是也,许是怕了他的威名,自前段时间的沉尸案凶手缉拿归案后文安县一直比较安宁,沈丛便闲了下来,偶尔处理下偷牛丢鸡的事情。
“大人!”来人影还没见着声音倒是先传过来了,有些稚气。
沈丛正处理公文,头也没抬,“东西送到了?”
“大人交代的事我哪敢怠慢啊,早送到了!”长安大步流星跨进了门,沈丛这才停笔抬起头拿正眼瞧他,暗紫色紧身外衫用黑色皮革腰带系紧,头发半束半披,脸上稚气未脱,分明还是个刚及束发之年的少年。
“余婆婆说了,不用再送东西过去了,她够用,还说下次得空了让我们一同前往,她要做一顿好饭招待招待我们。”长安说着走上前去,见砚台中墨汁快用尽便拿起一边的墨条开始研起了墨。
沈丛点了点头,提笔继续未完的公务。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已过了巳正【上午10点】了,沈丛放下笔,扭了扭胳膊想松松筋骨,忽闻门外有急步声。
只见一名衙役快步跨进门拱手道:“禀大人!红香阁小六过来报案,红香阁发生命案了!”,
沈丛听闻身形一顿。
衙门离红香阁并不远,约莫一盏茶的路程,沈丛带人赶来时陆鸣正盯着尸体,长安见有人在房间,高声呵斥。
“诶,你作甚?命案现场怎么能随便进!”
陆鸣一怔,转过身来,只见面前站了两人,一人身形修长看着比自己略高,一身湖蓝色宽袖长袍,剑眉星目,瞳孔是纯粹的黑,明亮幽深看不出情绪;一人看着像是才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脸上还带着稚气。
“想必这位便是沈大人吧,我是红香阁的老板沈珏。”陆鸣对着沈丛拱手行了行礼,他从侍女凤怜何柔儿口中了解了文安县的一些情况,特别是这个文安县县令沈丛,青年才俊,连破几起大案,陆鸣听了心里还是佩服的。
说来陆鸣觉得自己也是倒霉到家了,他本是黄海县马合镇派出所的一名警察,抓小偷的时候和一只挣脱了狗绳狂奔着的二哈狗悲催相撞了。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床边站着的两名侍女告诉他,他的身份是红香阁的老板沈珏,因不慎失足落水已经昏迷了三日,并且近来红香阁正遭遇经济危机,大伙儿都等着他主持大局。
当他看到镜子里那张不属于自己的脸时,才终于相信自己是穿越了。
他原本还为“老板”这个身份沾沾自喜,下一秒就被侍女凤怜的话打了脸,红香阁是什么地方?
文安县第一青楼!
青楼!青楼!!!
陆鸣就这样水灵灵顶上了男老鸨,男妈妈桑的名号。当了老板就得担上老板的担子,为了自家的产业,他昨日可是铆足了劲把爱看的几个综艺的游戏环节全搬上去了,赚了不少流量。
可这屁股还没坐热才过一晚,自家店就发生了命案!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不说命里有时终须有,他这辈子算是跟命案是过不去了。
沈丛垂眸看了眼陆鸣靴子上的布袋,眼神回落到陆鸣脸上,清俊的眉下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干净透彻。
“沈老板,是怎么回事,还请细说道明。”
“死者是王员外家大公子王崇明,昨晚在这间房休息,今早辰时初丫鬟来敲门无人应答,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家发觉不妙遂撞门而入,才发现王公子早已身亡!”陆鸣捡了重点的说不带半点废话。
沈丛先往房间扫视了一圈,进门左手边上是洗漱架子和洗漱用具,以屏风隔开,再过来是一张拔步床靠墙摆放,右手边是一张如意圆桌,窗户临床斜对着门口,此时半开着,整间房物件摆放齐整并没有打斗痕迹。
沈丛低头注意到了地上的脚印很是杂乱,应该是他们进门查看死者时留下的,许是谁脚底沾了泥土,还有些已经干涸的斑驳泥印。
他走至床边,那张大公子的尸体正在床榻之上,腹部有四个血窟窿,细看像是利器刺入的伤口,腹部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倒是身下的被褥只晕了一小片,沈丛估摸着这应当就是致命伤口。
他探手摸了摸尸体,尸身冰凉且僵化几乎蔓延全身,尸斑明显,死亡时间至少在五个时辰前,沈丛先让衙役将王琮明的尸体抬回衙门交与仵作验尸,自己则继续留了下来。
他发现房间内好几处有一种窄条状底纹的脚印,像是草鞋底印上去的长约六寸,围了屋内一圈像是有人在找些什么,他看着那脚印里似乎泛了点油光,便蹲下身伸手摸了一道,手指碾了碾,是油脂!
长安忙掏了块手帕递过去,沈丛擦了擦手,循着那脚印到了床尾边上的衣柜前,那脚印是从床边延伸到衣柜再到右侧两个大木箱前,一连串交错着。
他先拉开了衣柜,里面装着些被褥和普通衣物,旁边平放着两个大木箱,沈丛俯身打开左边一个,装着一些唱戏用的服饰和头饰,待他正准备打开右边这个时,那把手上的滑腻让他愣了一下,他随即开了箱盖,里面空无一物,沈丛蹲下身凑近箱底看了看,竟也有相同的脚印,有人曾在这箱子里呆过!
陆鸣站在一旁瞧着沈丛的动作,见此人面色不见起伏,动作熟练麻利,不愧是连破几起大案的人,不由心生几分期待。
沈丛又走至窗边,从床边延伸过来的除了草鞋脚印还有一种点状底纹似千层底印下的,长约三寸,是女子的脚印,以及一小片一小片鸡蛋大小的干泥印。
窗户半开着并没有被撬的痕迹,窗沿上是草鞋底留下的脚印和鸡蛋大小的干泥印,窗外是一道半坡,满是树木和草丛,坡下是一条河,那是沙河。
沈丛朝着陆鸣说道:“沈老板,烦请将红香阁一众人等唤至一楼,我有话要问。”
“出了事我便让大家停了手上的活儿,都在一楼呆着呢,大人请!”陆鸣说完微微倾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先出了门。
沈丛紧随其后,脚刚迈出门,蓦地瞥见房门右上方挂着一朵牡丹花饰,来时匆忙未留意到,此时看了邻近的两间房也是如此,只是花型不同,是芍药和水仙。
待沈丛等人下了楼,陆鸣招呼着大家聚到了跟前,“人齐了?”
“还有昨晚夜直的几人,今早卯初【早上5点】才回的偏房,还在休息。”一旁的小厮提了一嘴。
陆鸣点点头,还是让那小厮去叫了他们过来。
待人齐了,沈丛垂眸扫了眼众人脚下,并没有穿着草鞋之人,他开口问道:“王琮明昨晚是独自一人在房间?可有人陪同?”
不知谁轻声喊了一声“牡丹!”,就见一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出来,她脸色泛白朱唇微颤,一双杏眼大睁着眸子里是掩盖不住的惊惧之色。
“奴...奴家陪着王大官人进的房,但是伺候完官人就出来了!人不是奴家杀的,奴家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牡丹说到后面突然激动起来,垂下头有些魔怔似的摇着头,显然还没从这件事缓过神。
陆鸣瞧着她这模样安抚道:“沈大人只是问几个问题,无妨,不要紧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
牡丹平缓了呼吸慢慢抬头看向陆鸣,随即点了点头。
“你因何事离开?又是何时离开的?”沈丛见她平静下来便放缓了语气问道。
“王大官人不喜与人同塌而眠,故奴家每次伺候完都会离开,从不过夜。”
牡丹偏头想了想,“三更天的打更声刚响【晚上11点】,奴家本就要离开,但王大官人又让奴家陪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晚上11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