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七章 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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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缘面如死灰，一直盯着前方，微微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丰恋葵头微微转开，根本不敢去触碰他的眼神。
诗书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夫人？夫人对你这么好，授你武艺……”
丰恋葵还没来得及说话，苗三娘子就截了过来，道：“因为我恨她，恨她！从一开始就恨她，恨了二十几年！因为恨她所以我一定要赢过她，所以我需要药王宝藏，因为我恨她，所以，我要引人来灭了药王岛！”
沐子涵道：“你恨她？因为你恨她所以牵连药王谷这么多条性命？”
苗三娘子道：“是！我牡丹哪里比不过她？我比她漂亮，比她年轻，可是为什么她是谷主的掌上明珠，人人都喜欢她，连玉师兄都喜欢她！”
“玉师兄？”
苗三娘子疯狂的样子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脸上微微泛着红晕，犹如怀春少女：“玉师兄是一个极好的人，与人和善，英俊潇洒。他是我最爱的人。”苗三娘子的样子确实迷人，若是不知道她的年龄的话。而对她清清楚楚的陆小凤等人却不禁觉得胃翻腾起来。陆小凤不禁的坏心想道：要是那个什么玉师兄知道自己被这么一条毒蛇惦记着，只怕活着要被吓死，死了也要被吓活了！
苗三娘子的温柔不过是昙花一现，下一秒又变得如地狱的罗刹：“可是！玉师兄却喜欢李诗韵那个贱人！他的心里只有她！为什么，我哪点比不上她？她对玉师兄却不冷不热的！为什么我求之不得的东西她却弃如敝履！”
沐子涵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怜悯起来：又是一个被嫉妒驾驭的悲哀人。
苗三娘子道：“师兄为了救她，奋力抗敌，但是她呢？却和碧落岛主亲亲我我，恐怕连师兄的样子都忘了吧！她如何不该死？小葵是我的女儿，我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她为何不能杀她？而李诗韵那个贱人，安逸日子过够了吧，居然让小葵轻而易举的就从窗外将毒药飞射到她的茶杯里，她倒是真的喝了下去。”
沐子涵悲怆道：“因为母亲早就不想活了，从父亲死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灵魂就已经死了。她不过是为了我和斐儿才坚持了下来……我以为她会在我和斐儿都长大之后，能撑起一片天的时候才离开我们，没想到……”
林筱月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岑先生，你不是喜欢他吗？”
苗三娘子嘲笑道：“谁喜欢他？他不过就是一个烟雾弹罢了！当初也不过是我无聊而他又与玉师兄有些相似，所以我才缠了他一段时间，否则……玉师兄死后的日子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丰恋葵冷笑道：“你就是因为生活没有意思才会和我爹有了我？你又为了你以后的目标把我送了进来？好，很好，你这个娘亲倒真是好！！”
“小葵……”苗三娘子轻语一声，终是没有下文。
丰恋葵道：“沐子涵先不提，她用诗书做饵，以白衣人的模糊身影来引出心怀不轨的人，又故意制造出林筱月遭遇不测的样子，让我失去了对林筱月的防范，想必在黄泉碧落探查的时候留下了痕迹，和苗三娘子的打斗痕迹似乎也不够真实，后来的对战不过是演给你们看的，但是，陆小凤，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陆小凤轻笑道：“我遇到的奇怪的事情不在少数，而其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有女人的参与。我就在猜想这个事情是不是也和女人有关？所以，一开始就在女人的身上多放了些心思。最开始我以为是诗琴和诗书，因为她们两个是你们六个女人中最会隐藏的人。但是，花满楼和子涵却推翻了我的猜想。于是，我又从一开始开始回忆，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以前我忽略的事。”
“什么事？”
“我遇见的女人很多，对女人的了解也很多。像丰恋葵你这样的女人看似非常孤傲，实则十分简单，因为你的行为和重心都很简单。所以，你喜欢独来独往，不仅是因为你追求剑的寂寞，更是由你的性格所致。但是，为什么你这样的一个人在凶案发生的时候却总是会和他人在一起？人人都没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但唯独你，除了易师洋死在半夜没有以外，你的不在场证明最为充分。”
丰恋葵笑了，如雪般冰冷的丰恋葵居然笑了，笑得如此甜美，让陆小凤冷不丁的寒了一下。丰恋葵道：“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没想到我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设置的巧合反到成了我的致命伤！”
“你在兰儿死时，是在和东方缘练剑，我想你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一会，就那么一会，而东方缘也没想到你会杀兰儿，他根本不会在意。岑先生和伍娘死的时候在之前你居然会帮诗琴做事？出事时却又和苗三娘子打在一起，谁也没有想到针尖对麦芒，招招狠厉的两个人居然会是母女！但这个也不过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罢了，但让我确定是你的，却是你和南宫侯的对话和那个子母蛊的香味！”
丰恋葵道：“你们终究是找到了那个味道。”
陆小凤接着道：“南宫侯在静思堂外谈到一直未出现之人，本有诗书和诗琴两个人，但你却首先开口第一个咬定诗书，而后你的话看似是在为诗书开脱，实质却是引出话题来让南宫侯反驳，越是坚定了旁听的人对诗书的怀疑。这样的行为若是放在脾气火爆，或者本就思考得简单的诗棋诗画上还说的过去，但是，你这样冷淡却又智慧，总是只做不说的人突然如此激动的反驳似乎有些反常。直接提剑让南宫侯闭嘴不是更像你的风格？”陆小凤现在想起丰恋葵敢果断的跟着西门吹雪三天三夜还有些冷汗。
“沐子涵啊，沐子涵，上天为何如此厚待你！你有一个好的家世，好的母亲，好的朋友，人人都喜欢你，为什么？”丰恋葵眼睛里隐隐有些水光和怨恨，就像一把利刃刺进沐子涵的心里。她视之位亲姐妹的人有一天居然会这么看着她？
林筱月惊讶的看着丰恋葵道：“小葵，难道你……”
“没错！我恨她！”丰恋葵狠狠的盯着沐子涵，沐子涵的心整个沉了下去。“我恨她，所以我才想毁了她珍贵的东西，碧落岛是，李诗韵是，花满楼也是！”
林筱月道：“小葵！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涵姑娘对你一直犹如亲妹，你想做的，想要的，从来没有阻止过你，你难道就因为那虚无缥缈的嫉妒就……”
丰恋葵道：“我不需要她的施舍！”
沐子涵愣愣的看着她，她踌躇了几步，望进丰恋葵的眼睛：“原来我对你的好，在你的眼中只是我的施舍啊……”沐子涵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丰恋葵的唇几乎被她咬出了血色，眼神微微闪烁又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是！”
丰恋葵的话音刚落，沐子涵就忽然感觉到自己记忆中似乎有什么刹那间破碎了，再也找不到，拼不完整了。
丰恋葵接着道：“你是多么幸运啊，而我简直就像是你的影子，你有的，我都没有。”
沐子涵说话之时，花满楼的眉紧紧的皱了起来，他发现她的声音里已经没有温度，坚硬得如石头一般。沐子涵道：“不，你错了。是你自己把你拥有的抛弃了罢了。”
人在自己犯错的时候为何总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人为何在自己经受苦难的时候总是将之归结于命运？吾日三省吾身——若是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了。可惜，这样的人就因为少，所以才了不起。
丰恋葵接着道：“不，我没有错。我想要的，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就算是你抛弃的，我也不会拥有。”
苗三娘子心疼道：“小葵……”丰恋葵的眼里已满含泪光，几乎就要夺眶而出。这让从没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沐子涵和林筱月十分惊讶。
林筱月道：“你，你想要的究竟是……”
丰恋葵突然看向一直苍白着脸，紧握双手的东方缘，柔声道：“缘师兄你可知道我爱你？”
世上最远的距离——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东方缘眼瞳放大，眼珠子几乎就要掉了下来，本就苍白的脸更呈现出一种死青色，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丰恋葵道：“你可知道我爱你？”
东方缘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丰恋葵看见东方缘的表情，惨然一笑：“你不知道。你的眼睛只看得见沐子涵一个人，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她的脸突然扭曲成一种奇异的角度：“但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就算你一直陪着她，她也还是抛弃了你！”
东方缘、沐子涵、花满楼同时变色。这本是他们都心知肚明，却又都不愿提起的禁区。
丰恋葵接着道：“她抛弃了你，为何你还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难道看不出我看你的目光和你看沐子涵的一样吗？难道你不知道本门剑法一流的不在少数，为何我总会与你练剑？因为只有对练的时候你的眼里才有我一个人！”
东方缘道：“小葵，我……”
丰恋葵似乎已不是她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被自己内心的嫉妒和感情击倒的丑恶的魔女，早就不是那朵雪山上的白莲了。“你没有想到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是不是？”她环视着周围的人，“因为你们眼里都在看着沐子涵！”她怨恨的望着沐子涵道：“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沐子涵从来没有这么无措过，连李诗韵死的时候都没有——她发现自己以前一直坚持的似乎都错了：“我确实从来没有了解过你，没有了解过你们的感情，你们的生活。”碧落岛是她的甜蜜，她的家，但又何尝不是她的包袱？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儿女，快意恩仇，而不是一言一行都要考虑到碧落岛的利益。也许，这样的思想让她在不知不觉已蒙蔽了她的心眼。
丰恋葵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喜穿白衣？”
难道不是因为模仿西门吹雪？
“你们都以为我是因为崇拜西门吹雪。但是，我穿白衣只是因为缘师兄喜穿白衣，这样，我和他站在一起，看上去是不是要登对些？”现实没有实现的愿望，总是在想象中也希望能够离得更近一点。这几乎是所有人的通病。更是恋爱的人的通病。
“你们可知道我为何崇拜西门吹雪？因为他是沐子涵最怕的人！所以，我才会去学他，只是希望有一天我能赢过你！”
“你可知道我自己一人独自去山顶居住一年，并不是为了体会什么剑的寂寞，而是因为我受不了，受不了看着我爱的男人对着另一个我怨恨的女人嘘寒问暖，体贴备至！”
原来，有这么多的原来。
她的一番话打的所有人都愣了。似乎没有人想到一切的起因，不过是因为爱情。
苗三娘子想要去触摸那个自己揭开自己血淋淋伤口的女儿，却被丰恋葵一把挥开。苗三娘子又再次癫狂起来：“上天真是不公啊！为什么我们母女都要输给你们母女？为什么？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感情是没有理由的。”这不应该成为杀人的理由。
丰恋葵冷笑一声：“说得好！感情是没有理由的，但这确实最大的理由！恨岂非也是感情的一种？我恨她，已不需要理由！”
诗书眼神飘忽，喃喃道：“怪不得你的剑这么久以来，威力虽大，剑境却没有提高，原来，你已有了执念和对剑的利用之心。你的剑已经不纯了……”
丰恋葵眼中似乎也划过一抹痛惜，道：“剑不纯又如何？只要能杀敌，只要能赢，就已经足够了。”
东方缘的感情很复杂，愧疚，遗憾，不满，可惜，痛心……有突然归于平静，眼睛黑的犹如一汪深潭，谁也看不清，道不明。
沐子涵道：“不，你错了，你的剑当然不够，你的剑赢不了我的剑，对于你来说，岂不是不够？”
“哼！”丰恋葵冷笑一声，“铛”的一声，剑已出鞘。她人如寒冰般冷酷，但剑确如烈火般灼人！“拔剑吧，我的剑到底能不能赢你，比一场就知道了。这个问题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七章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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