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神明的孤高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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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神明的孤高
浓墨重彩、通宵达旦上演的爱恨情仇，在少女的眼中，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无论是自信得近乎愚昧的天使，还是傲慢得近乎盲目的恶魔，他们犯下的都是同一个错误。
对于贵为神祗的少女来说，“如想要在秋天品味果实的香甜，冬天需松土，春天需播种，夏天需浇灌”这条定律无需置疑，这两者却想用并不对等的恩与人类的信仰作为交换，不是太贪婪了吗？
比起塞巴斯蒂安的冷血，天使的自大更加让人无法忍受呢。少女想，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虽然牵着少年伯爵的手一同前行，却并不能体味对方的焦虑心情，甚至还花费了几分心思在观赏眼前十九世纪的伦敦特有的旧式风情上面。
“Trista！”伯爵包含怒火的喊声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他不满地瞪视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少女，愤愤地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不必陪我前去，只要为我指明方向便可。”他一指在火光中轮廓分明的塔桥，语气森冷地说，“是那里吧？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如何？”
少女微微一僵，她随即掀起越加明艳的笑容，声音甜腻地开始安抚工作：“夏尔少爷，是我一时走神了，我怎么会忍心让你在这个危险的城市里一个人呆着呢？太危险了一些。”
“这么说，葬仪屋的话，是真的？”伯爵忽然停下脚步，有些失神地问，他重复了一遍，“今晚，我会死在这里？”他面色平静，简直冷静得过分，唯有微微颤抖的指尖能够说明他内心的波动。
少女暗暗懊恼自己说漏了嘴。不管夏尔有多么坚强，没有几个人能够再得知自己的死期时冷静自若，更何况，夏尔尚有心愿未了，岂会甘心就此白白死去？他甚至没有机会亲手杀死女王。
“我说过了，呆在我的身边，你会平安无恙。”少女少有地露出严肃的表情，她盯着伯爵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一刻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明白吗？至于死神，由我来赶走他。”
炽热的空气中，少女冷得彻骨又带着莫名骄傲的话语，在伯爵的心湖掀起阵阵波澜，他问：“Trista，你是人类吗？”
他的表情太过平淡，没有惊讶，也没有惶恐，少女不解他的疑问从何而来。毕竟，伯爵一直都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不是吗？以前他没有问，现在他却发问了。甚至，清冷的目光中含有隐隐的期待。他在期待什么？少女对此很有兴趣。
于是，少女启唇回答：“夏尔少爷，你的心中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她一歪头，用充满好奇和兴味的生动语气说，“我好奇很久了，夏尔少爷。在你的心中，你以为，我是什么呢？”
她直接地用了“什么”一词，没有一点忌讳。比起伯爵见过的天使和恶魔对自身身份的斤斤计较，少女毫不在意所谓高贵和荣耀的态度更让伯爵惊疑不定。但他很快就沉下心来，平静地回答道：“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你是所谓天使一类的存在。”说到这里，他露出浓浓的讥讽之色，“直到见过真正的天使，我才明白，人类遭到了怎样的愚弄。”
少女笑了起来，她笑容满满地说：“夏尔少爷，你遇到了一位不负责任的天使呢。他只知道天使的尊荣，却不懂得天使应尽的义务。在最初的开始，获得的荣耀与必须的付出是对等关系，因此，最后的结束必定是由于契约者双方权力的失衡而导致的。”
少女自信而机敏的回答是伯爵很少去想，却亲身体验到的深刻道理。他并非浅薄之人，自然可以知晓这番话确实是金玉良言。他凝眉思索一阵，点头道：“这么说来，我和塞巴斯蒂安之间的契约，也是对等的了？”
说到塞巴斯蒂安，少女的表情微妙起来。她感觉得到自己的情人和塞巴斯蒂安之间奇妙的羁绊，尽管这个契约对她而言并非不可破坏，却没有破坏的必要。她无法为伯爵而留下来，所以，至少要允许一个人陪伴在伯爵的身边，以免这个倨傲的贵族遭受生命危险。
少女不禁想到，倘若不是有塞巴斯蒂安的看管，孤独又任性的夏尔少爷恐怕在还没有认识她之前就已经在黑暗世界的博弈中丢掉了性命。这么一想，她对塞巴斯蒂安怀有敌意，似乎毫无必要，且有些不近人情之处。
想到这里，少女的表情温和了许多，她简单地说：“就契约的签订内容来说，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基本对等。”她终于没有说情敌的坏话，却又为塞巴斯蒂安冷眼旁观伯爵的危难暗恨在心，她更没有忘记伯爵是在恶魔的面前死去的。
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的死亡在自己面前发生，这种事，少女根本无法做到。她想象不出这个眉目灵动的少年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模样，就算是可以作为恶魔延续枯槁的生命，也不能改变他再也不是人类的事实。
冷冰冰的身体什么的，我提不起任何兴趣……
她想，握紧了伯爵的冰冷的手，十指交缠，仿佛永远不会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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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执事的乱入
这次少女没有故意放慢脚步，两人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海岸。
岸边孤零零飘着一艘小船，少女不禁想这艘船是否塞巴斯蒂安刻意的布置，不然怎么能够解释这艘小船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岸边呢？她知道塞巴斯蒂安一直暗中跟着夏尔，也知道他现在应该也在某一个角落注视着他们。这样想的话，塞巴斯蒂安对待夏尔或者并非全然无情。
很快的，少女又亲自推翻了这个论断，因为在下一秒，塞巴斯蒂安就出现在小船上。他撑着篙，优雅自若地行礼，柔声道：“您的执事再次为您服务，我的主人。”
“塞巴斯蒂安！”伯爵面现惊容，“我没有呼唤你，你为何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脸庞转向少女，有些不安地解释，“Trista，不是我……”出于高傲的自尊心，伯爵没有把解释的话说完，但焦急和期盼交织的目光已经充分说明了他心中的忐忑。
“傻瓜！你急什么，我当然相信你~~”少女莞尔一笑，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深情款款地牵住伯爵的手，温柔地把头靠在伯爵的肩上，眼睛瞟了一眼塞巴斯蒂安，颇有嘲弄之色。
这一刻，塞巴斯蒂安就像一个局外人。
遭到这样的忽视，执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在一个难以察觉的短暂瞬间，他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不迫，看似愧疚地道歉：“是我逾越了……”待执事难得的道歉把两人惊讶的目光吸引过来，塞巴斯蒂安才用一种感叹似的语调说，“一想到我的主人要面对危险的天使，而我不能稍尽绵薄之力，我的心就无法得到安宁。”
他说得煞有其事，如果不是在他面前的这两人都十分了解恶魔的冷酷心性，几乎就要以为对方真的是一个对主人忠心耿耿的管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神明的孤高5,6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