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decis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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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早在他选择重新回到霍格沃茨，他就知道会遇见他并不想面对的人。
但是他没有想到当他从校长室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的时候，会被纳威堵在休息室的门口。
纳威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这是他从未表现出的情感。
哈利看到他的这副表情，不得不怀疑有什么在他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我想和你聊聊，”纳威这么说着，带着哈利无法拒绝的语气。哈利因为之前算计他的事情，对于纳威的请求，他没有理由拒绝。
两个人就这么在休息室的壁炉旁，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
其他的小巫师早已经休息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的环境特别适合说一些比较私密的话，当纳威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被炉火烤的有些红的脸更是温度上升了。
哈利已经决定纳威坦白这些事情，他不想让误会加深，也明白解释清楚之后，他们就再也做不了朋友，他也因此逃避了这么长时间。
他已经不能再逃避了，不能让这个错误越来越深。
又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内心纠结万分又偏偏开不了口。
过了良久，他们才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纳威先开了口。他对于这个场景，已经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他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当他真的站在他要等的人面前的时候，他的那些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了。
剩下的只是坚定和果决。
“哈利，我想你谈谈。”
哈利内心纠结了一下，他没有理由拒绝纳威的请求。
壁炉里的火苗在他的眼睛里闪烁，他点了点头，坐在了纳威的对面。
在火光的照耀下，就连心底的那些寒冰，似乎都能够融化一些。哈利这么想着，等待纳威接下来的话。
“这一年多你都去了哪里呢？我写了很多封信，我拿着这些信到猫头鹰棚的时候才发现，我没有你的地址，”纳威说着，这些话听上去像是控诉，可是在他面前的哈利从他的话语里只能听出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以为你会永远不回来。
哈利离开学校是在他计划外的事情，当时的他来不及多做安排。
之后更是直面魂器，他不觉得他能够百分百活着回来。面对敌人，他虽说有一些先知的优势，但是一点意外都足以让他再也回不来。
而且，还有系统当时发布的任务的原因，他是想永远躲着任务相关的人的。
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身份面对他们，或者说，面对他的错误。
纳威是他造成的错误之一，现在却不得不被逼着面对。
“抱歉，”哈利低声说道，之后又短暂的停顿了一会儿——第一时间，他除了抱歉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尽快去做。”
“你做了那么多不让人知道的事情，不会觉得累吗？”纳威的眼睛直视着坐在他对面的人，那里清晰的映着那人的倒影，“你有关于我的事情要告诉我的吗？”
哈利听到这里，无法再装作无事发生。
纳威知道了。
可能不是全部，可能只是一个猜想。
但是只要有他知道了的这个可能性，就已经让哈利的精神瞬间陷入了一个高度集中的状态。他不想让纳威察觉到这些，到了这一刻的时候，他又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谨慎，面对质问他的人。
“很抱歉，关于很多事情我都不能告诉你实情，”哈利说道，他拿起休息室的桌上的茶壶为纳威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城堡里的家养小精灵贴心的准备好了温热的红茶，“有些事情我宁可直到死都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知道了，”纳威如哈利所愿的结束了这个让哈利锋芒在背的话题。
他接过红茶杯子，将茶碟放在桌上，说道，“我见过你画的魔法阵，也可以说是，炼成阵？”
哪怕哈利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准备，也还是被纳威的话惊到了。
他在学校里很多时候都是用魔法解决问题的，炼金术是他的底牌，他也自认为保护的很好。霍格沃茨已有近一百年没有炼金术相关的课程了，部分教授都对这门学问知之甚少。
这种环境下，没有多少人可以了解到这个。纳威会知道炼金术，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让哈利意外。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哈利问道，“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
哈利内心一瞬间的慌乱被很好的掩藏起来，他用一种略显亲近的话语问道。
纳威对此并没有隐瞒，“八楼有一个空屋子，会根据进入的人的要求变换门内的物品。”
“有求必应屋吗？”哈利想起了这个对他的炼金术和魔药学习提供了不少帮助的地方。
这个依存于霍格沃茨的神奇存在，除了给予了他帮助，也为一个想要获得答案的小巫师留下了一个答案。
“你果然知道这个地方，”纳威说道，“我见到了你留下的笔记和许多关于炼金术的书。”
“你说的没错，我曾在那里做炼金实验，也是在那里学到一些炼金术相关的知识，”哈利承认了关于炼金术的一切，这是他无从辩驳的，“这并不违反规定。”
留下关于炼金术的笔记，这是计划外的离开带来的另一个后遗症。他没有时间去带走，也没有花太多的心思抹去有求必应屋的痕迹。
说到底，他不觉得有人会这么凑巧的和他进入有求必应屋的时候有相同的念头。
他的笔记没有署名，从一排一排的书架里，也不会有人认识到写下这个笔记的人。
哈利还是错误的估计了一点，那就是如果他不是靠着那份记忆取胜，纳威才是发现有求必应屋的第一个人。
哪怕是他改变了很多，也没有改变纳威有足够的可能再次走过八楼，又那么凑巧的发现有求必应屋的秘密。
魔法的神奇就在于此，有求必应屋入门规则对纳威，仍是偏爱有加。
“炼金术修习者很少，因为对炼金术的理解不同，每个人的炼成阵都有所不同。”纳威继续说道，“你的炼成阵也是独一无二的，对吧？”
“你对炼金术的了解比我预想的还要深，”哈利说道，“你说的没错。”
“这个是你的炼成阵吗？”纳威拿出了一张羊皮纸，放在了桌上。
哈利能够很清楚的看到羊皮纸上的炼成阵，一个并不复杂的实用法阵。
“时间延缓与加固，”哈利说出了这个炼成阵的作用，“看上去确实是我的作品。”
哈利话音落下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纳威突然激动了起来。但是下一秒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用一种近乎于虔诚的心，轻轻地说道，
“那这个呢？”
一个简朴的白瓷花瓶静静地躺在纳威手中。
壁炉里的火烧的更旺了，燃烧充分的木柴发出‘哔啪’的声音，除了这个声音以外，只有两人细碎的呼吸声留下来。
“……”
哈利认识纳威手中的花瓶，那是他随意放进储物空间的日常用品之一，那些杂乱无章的东西大多是按照他的喜好装进去的，这个花瓶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他没有记错的话，上面还有他随手刻画上去的炼成阵，正是纳威递给他的羊皮纸上画着的。
他没有办法对着纳威说谎，说与他无关。
纳威从哈利的神情中看出了他没有说出口的确认，纳威选择了继续说下去。
“这是在我父母病房里出现的，医院的看护人员对此一无所知，大都认为是探访的人顺手放的。”
“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所以我查了医院的探访记录，里面除了奶奶和几位亲戚以外还有一个人定期来探访。”
“那个人就是你。”
纳威说道，“是你让我的父母重新好起来的，这不是什么突然出现奇迹，是你做到的。”
“还是你想要说你只是探访过，送过花、留下来了花瓶，但是并没有治好我的父母？”
“我不想骗你，”哈利开口说道，他无法再继续沉默下去，“我想对当年的受害者做些弥补，他们是英雄，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而说一些攻略目标的甜言蜜语，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一切都是为了纳威，为了让他开心，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被系统控制。
他可以说出心中所想。
隆巴顿夫妇是被预言影响的另一面，他们就像是另一对詹姆和莉莉。他已经无法对詹姆和莉莉做出任何弥补，完成他们的心愿让他们安心这条路也已经走不通，因为他知道他们的心愿只是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确定究竟能不能成功，能够醒过来是因为他们内心还有不放弃的希望。”哈利说道，他做所做的灵魂修补只是把他们的伤口缝合上，如果他们没有痛苦中挣扎的毅力，只是想要沉浸在无痛无觉的昏睡中长眠，这一切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抱歉没有提前告知你们，”哈利说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没有结果的事情告诉再多人也没有用。”
在他刚刚有记忆的时候，他觉得拥有系统和功率足以让他无所不能。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用了十一年的时间，活成了一个被命运之线束缚的提线木偶。
而他已经没有了挽回的可能。
纳威听哈利说完了这些话，他从这些包裹着层层迷雾的话里，找到了隐藏在最里面的内核。
他曾用有求必应屋里的一丝线索，追查到这个地步，对于抽丝剥茧的寻求事实真相，他远比大多数人都要擅长的多。
也因为，他想了解的，只是一个人。
“这是你宁可什么都埋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的原因吗？”
纳威没有等到哈利的回答，他也并不需要哈利的回答。他说这句话的原因，更多的是想让眼前听到、想到被他忽略的地方。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
“万众瞩目、受人喜欢，这些外在的东西你并不在意，但是你在面对不了解你的人的时候，被误会被冷漠对待也没有改变你的初衷。这些年一个人坚持走下去，一直向着那个目标。”
“我羡慕能够不畏困难，并且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的你。”
在纳威专注的目光下，哈利也不想再逃避。他做了的错事，他应该弥补。在面对这些错误的时候，他也应该承认。
无论他怎么做，这些错误都不会因为几句话而转移。
“在霍格沃茨，这个地方，原本应该是我最美好的记忆，我用了太多的算计，”哈利说道，“我利用过你，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知道自己的巫师身份。”
他主动坦白了那次计划之外的初遇。
他本可以从他进入霍格沃茨求学开始讲起，那样他有很多很多可以讲的事情，而且那样的话，留下最开始意外造成的美好印象，攻略对象也会对他留下一个还算是美好的回忆，这样之后只要他表达了忏悔，攻略对象有很大的可能原谅他，甚至他们之间的纠缠也会越来越深。
这些，都是还在系统的控制下，哈利学到的东西。
这些用谎言和语言技巧拼凑出的好感攻略计划，一步步的让人变成一个为了好感度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的人。
还好，他已经摆脱了系统。
他还可以做一个他想做的人。
哈利没有说的是，那也是哈利在德思礼家生活以来，第一次开始接触巫师界。
他对纳威最初的印象，除了系统的攻略对象，不得不细心对待意外，也代表了他对巫师界的向往。
这些话，无论他是否被控制，他都不会承认的，更不会宣之于口。
“那个时候你才几岁？与你相比，我那个时候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纳威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也想起了那时候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的窘迫。他没有因为哈利说的利用而变得更加尖锐，“但是那次相遇是偶然的，你没有办法控制我的魔力暴动。”
“奶奶告诉我，要成为想父母那样的英雄。可是我实在是太笨了，总是做不到她的要求。”
“从我第一次遇见你，就觉得你就像是奶奶说的，那个优秀的，未来会成为英雄的人。”
“我并没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哈利说道，“如果我真的无所畏惧，我就不会回来寻求帮助了。”
“也许我能帮到你，”纳威说道，“你救了我的父母，这算是互相利用？”
“‘互相利用’不是这个意思，”哈利有些哭笑不得，那是他的内心很温暖，他放下了一份压在心口的石头。
哪怕还有很多很多的负担，但这个小口子透露出来的光，让他多了一些坚持下去的动力。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decision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