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成败在此一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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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长！”
“花前！”
一群人轰轰烈烈地涌了进来，嘴里热热闹闹地嚷着，我想起月下语重心长的叮嘱，他让我随机应变。
我“嘤咛”一声，幽幽睁开了眼。
众人的眼底，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惊恐。
我窘迫地支起一个笑，其实心里那个流泪。大家死盯了我几秒，又极度默契地交换了下眼神后，径直奔向了幸村。
我的最后一丝存在感，消失在了空气中。
只有走在末尾的月下扫了我一眼，目光深恶痛绝。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扁着嘴巨委屈地颠颠跟在他后头。
“哥哥！”幸村洛亚冲在最前头，扑到了她哥身上。月下稍稍动了动手指，我本想着好好学习一下幸村精市是如何苏醒的，可是等了半晌，却不见任何动静。
那厢的幸村小妹还在不屈不挠地叫着，我和月下对视了一下，在各自的眼里看见了一丝疑惑。许久，幸村精市才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精市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一叠声地问着话的应该是幸村夫人。
“嗯。”他微微笑了下，站起来，“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
“你这孩子！没事晚上瞎跑出来做什么？可吓坏我了！”幸村夫人擦了擦有点湿润的眼睛，“你最要道歉的可是你妹妹，你不晓得洛亚有多担心你！”
“妈妈你说什么呢～～”幸村洛亚娇嗔道，害羞得低下头，一双大眼睛却不住地在幸村精市的身上打转。
“花前，妄你还自称什么月老座下玉女仙子，你自己瞧清楚了没有，这个贱人是不是也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我脑子里忽然想起来言叶那番带着恨意的话。
耳边月下亦是若有所思地说道：“幸村洛亚有问题。”
我下意识开口：“你说什么？”
他似乎有些奇怪地看我一眼，略提高了音量重复道：“我说幸村洛亚有问题。”
我忽然有些发怔，胸口一片迟钝的沉闷，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大概是看出我的不对劲，只是放缓了语气，低声道：“想这些做什么，你先回去睡一觉去。”
昨日的一切都被归咎于是一场轻微的地震，但为了防止有余震，立海大还是疏散了学生，过了一日才又开始正式上课。
只是一进学校，我就有一种异常的微妙感。
众人看月下的眼神，那真是相当的暧昧。
我刚八卦地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就冷冷甩开了我紧紧揪着他袖子的手：“放学等我。”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无情拒绝他的措辞，他就消失在了我面前。
而刚一放学，我，我就很没出息地准时出现在他面前。
“嗯，很好。”他满意点了点头，轻轻挥了挥衣袖，我的眼前登时一片漆黑。
“你做什么？”我使劲地睁着眼睛，却丝毫不能改变我看不见的事实。他从善如流地牵过我的手，说了声“走”就扯着我往前走。
我估摸着这情形应该跟二郎神带哮天犬散步差不多。
他终于溜我溜得尽了兴，到了目的地，解了那该死的法术。我立时被眼前壮观的景象给震惊了，这人山人海，这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我刚从切原赤也那里学来的……其实我不太相信他的水平= =|||），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哦，我们的经理终于来了。”球场上的仁王一见到我们，不由吹了声口哨，眉梢眼底尽是戏谑而快活的笑意。接着又有几个人纷纷扛着个球拍围了过来，对着月下一口一个“经理”的叫，无比亲热。
我蜡烛了半晌，终于明白了。
月下，他转正了！
只听月下道：“当你们经理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
“嗯？”
“让她当经理助手。”
他挥手斜斜一指，正戳我眉心。
“我不！”
“成交！”
“那好。”
我那一声凄然的拒绝，就这么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月下颇为满意地一点头，悠然转过身，无比轻松惬意地跟我说说：“花前，去，准备毛巾跟水。”
我垂死挣扎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他淡淡反问。
“我我我，我一介弱质女流……”
“是弱智女流。”他纠正着在我的手心里写下这么几个字，语重心长，我只得绝望地深吸了一口气，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默默离开。
等我吭哧吭哧扛了三箱水加拧好的毛巾回到网球场时，只见场上一片肃杀之气弥漫——而那杀气的来源处，果然又是苏寂凝那货。
只见她微微一抬手，电光石火之间，球拍在她的五指之间灵活地飞速打了个圈，最后潇洒的一顿，直直指向了月下所站的方向。
“我——要向你挑战！”
我心地紧张，赶紧又看了一遍月下方才同时在我手背上写下的一大串鬼画符，默念了几遍，暗暗握紧了拳头。
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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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月下从场边的教练席上缓缓起身，似乎有些嗤之以鼻，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凭什么向我挑战？”
苏寂凝冷冷一笑：“你不配问这个问题。”
这两个变态啊，为了维持语音语调之中对对方的鄙视和不屑，明明都隔着大半个球场了，说话还都不用喊的——你确定对方听见了？
月下不屑道，却还故作文绉绉状，斯斯文文道：“姑娘此言差矣，若真论不配，也是姑娘你不配回答我的问题。”
“神经病！”苏寂凝终于骂出了我的心声。一秒钟的沉默，她的眼底又开始渗出晶莹剔透的泪珠，在风中随着她狂舞的发丝破碎滑落，她忧郁而哀伤的脸庞上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那么脆弱，又那么坚强——
“洛亚，如果有人伤害了你，我不会饶了他。”凄凄然地说罢这句话，她就又恢复了全天下欠她一百万的苦大深仇表情，瞪着月下，“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月下施施然地走进场。
“我赢了，你就离开幸村精市。”
“我赢了，你回答我三个问题。”
苏寂凝沉默了几秒，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只有我一脑袋的问号。
离开幸村精市？月下跟幸村精市？什么跟什么啊？
直到他们比赛完了，我还是满脑子的浆糊。我晓得月下是绝不可能输的。毕竟，就算是再不凡的凡人，终归也不过是凡人罢了。
更何况从我身上就可以看出，月下这人毫无怜香惜玉的自觉性。
他缓缓走到苏寂凝面前，矮下身，把脸凑近她，用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口吻问道：“苏寂凝，愿赌服输，你现在必须回答我三个问题——第一，你是谁？第二，你为何会到此地？第三，你可想要回去？”
轮到我出场了！我紧紧握拳，月下在我掌心里画下的阵符隐隐发热起来。我尖叫一声：“寂凝！”便跌跌撞撞冲到了球场里。
径直扑进了苏寂凝的怀里，我抱着她便放声大哭了起来，“寂凝，这些日子，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她怔了半晌，看着我，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我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几乎全揩在了她被汗水半湿的衣衫上，嘴里继续哭喊道：“寂凝，这些日子，你可知道我整日为你担惊受怕，想你想的好苦？”
她的身体开始僵硬：“……小雅？”
我看得出她眼底开始有挣扎之意，瞳仁的颜色不断在黑紫之间交替着。我顺手把自己弄得惨兮兮，仰起脸来，汪然出涕曰：“寂凝，对不起……寂凝，我好想你啊！我们一直都找不到你，都以为你死了，阿姨她想你想得都病倒了，你快点回去吧！”
我呜呜地哭，借着抹眼泪的空挡，抬眼看了看月下。
只听他继续毫无感情地说道：“苏寂凝，你可想好了答案？你是谁？你为何会到此地？你可想要回去？”
“我……”她紧咬着嘴唇，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死死地瞪了我半晌，一把用力推开了我，“我是谁你凭什么管？我为什么会到这里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我想不想回去，你以为到了这种时候，回去不回去是我自己说了算的吗？陆雅，我为什么会到这里，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被她喊得哑口无言。从苏寂凝对于幸村洛亚的重视程度来说，她对友谊远比其他一切都更在乎，更何况她现在所有的意识几乎都被另一个“苏寂凝”所操控。而经过上一次我被星野空的魂魄严重所伤后，我也不敢再贸贸然地进入他人的身体。
所以，我和月下这次本是想趁着苏寂凝在筋疲力尽之后，再用障眼法使她把我看作是穿越前最后见到的那个人的模样，希望能萌生她想要回到原本那个世界的意念。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寂、寂凝……”
“陆雅，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过朋友！”
“寂凝，对不起。”我硬着头皮，尽量竭力情真意切地道歉，而她却冷笑着绝望推开我，转身便跑。
“等……”月下欲追，我却伸手拦住他，心底不免怅然：“月下，算了吧，可能我们不该这样的。”
我以为我可以像那家魔法商店的壹原侑子一样，用言语来试图挖掘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让真正的苏寂凝恢复神智。
可是失败了。
反而给她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又忍不住想起了言叶和她的哥哥，心底便忽然涌起一阵难受。
我这一次下界，除了能用一身法力去换月下的命，根本做不了什么。
我心底有些难受，一个人闷闷地趴在看台边上傻坐着，月下大约看出我心绪不宁，只是安静地站在我身后陪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下君。”文质彬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柳生比吕士，他对着月下说道，“苏寂凝她托我跟你说一声，她有事想找你。”
月下转脸看了我一眼，我无力地对他点了点头，他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了一声“我马上回来”，便先走了。
我继续蹲在原地抱着膝盖发呆。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柳生推了推眼镜，也坐到我边上。
我偏过头去看了看那张脸，没好气地说：“我不想听你讲笑话，仁王雅治。”
“……”他抓了抓头发，摘下了假发，在手里把玩着嘀咕，“被拆穿了啊。”
我解释：“虽然看起来很像，不过，柳生君他……”顿了顿便把话咽了回去。
不过，柳生比吕士的红线，是跟苏寂凝缠在一起的。
这也是刚才我跟苏寂凝近距离呆在一起时，才发现的。
“不过什么？”仁王问道。
“柳生君才不会来跟我讲笑话。”反正这也是实话，我说的很诚恳。
“噗哩。”他笑出声，把我的头发乱揉一气后，我忿忿瞪着他，他也只是安静地笑着看我，却又没了下文。
我忽的想起一个问题，便问他：“月下跟幸村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恍然“哦”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活灵活现的变邪气起来：“大致上——可能是很多女生误解了他们之间纯洁的友谊吧。”
我脱口而出：“他们之间好像没有友谊。”
“噗，不过在有了这种流言后，他们就会建立起纯洁的友谊了。”仁王意味深长地解释道，讲得很深奥。
我苦思冥想半晌，竭力回忆着那些女生看月下时无比暧昧的目光，终于有一个念头便朦朦胧胧地在我脑海里形成，却让我不禁有点傻眼：“你、你是说月下他断袖？”
“嗵”的一记，我捂着脑袋惨兮兮地回头，就看见一张又臭又长的脸，月下一把拎起我，语气冷得几乎要结冰：“你方才说什么呢？”
为什么每次我说他坏话的时候他就出现得比谁都快！
我忍着痛，硬是挤出一脸无辜的笑：“我在说你跟幸村精市之间纯洁的友谊，惊天地，泣鬼神，正是千金易得，蓝颜难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执手相看泪眼……”眼看着他的脸又要黑下来，我赶紧住嘴，识趣地转过身跟仁王告别道：“仁王，那我们先走了哦。”
“嗯，拜拜。”夕阳下他歪着脑袋，一手托着下巴，对着我们笑了笑。
月下的嘴角也千年难得一见地略勾起一个弧度。他说：“仁王，正如花前所言，千金易得，蓝颜难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在下恭祝仁王君与柳生君之间纯洁的友谊亦更上一层楼。”
仁王的笑脸顿时僵在了那里。
“月下，”回家的路上，我终于是忍不住问道，“我们此次下来，除了棒打鸳鸯，要不要打鸳鸳？哎，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我苦不堪言地跟在后头跑。
总之，苏寂凝就这样消失了。
了无踪迹。
只是听说，柳生比吕士，也少了一段年少的回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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