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颗章鱼小丸子引发的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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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着重新展开手里被我几乎揉烂了的纸团，目光在那些字和苏寂凝的脸上来回穿梭——紫发？紫眸？绝世容颜？无所不能？表面看起来冷酷无情？实际上脆弱而敏感单纯而善良？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不带这么颠覆剧情的！
我都忍不住怀疑月下他在耍我。
“仁王前辈，这是你的朋友吗？”那个头发酷似海带的男生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感叹：真是比我还呆啊，没见苏寂凝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嗯，是啊。”听到仁王的回答后，海带头立刻对着我露出了八颗牙：“我叫切原赤也！”
“幸会幸会。你叫我花前好了。”我瞬间觉得自己会跟他很投缘。
“喂，裙带菜，你竟然无视本小姐！”叫嚣的声音有如魔音穿脑，我一转头就看见苏寂凝口中咆哮而出的感叹号朝着切原赤也扑面而去。我抖了一抖。
“你是谁啊？”切原皱着眉头，颇为不耐烦地瞪了一眼苏寂凝。
苏寂凝怔了一下，开始焦躁的喃喃:“为什么没注意我？难道我不是女主？难道这个看起来像傻姑一样的女生真的是女主？”我听出来了，她在说我傻。不过我心胸宽广，连月下都能包涵，更懒得跟她计较。
“赤也，你再磨蹭下去，就过了拜神的吉时了，到时候英语不及格，你就别想参加全国大赛了。”一直闭着眼睛的少年淡淡说了一句，惹得切原赤也脸色大变，拔腿就跑。
“拜神？我跟你们一起去！”苏寂凝紧跟其后，作为一个穿越者，她的表现相当积极，相当优秀。
仁王原本也打算跟上，临走之前，却忽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去么？”
我本是就打算呆在这里等月下一起，但这苏寂凝如此彪悍，我还是跟紧为好。便点头答应了。
神宫御苑里群树新绿欲滴，仁王跟我拖拖拉拉地走在最后头，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地跟我介绍，据说这里的菖蒲田里有一百五十多种菖蒲花。五月正是菖蒲开得最盛之时，远远近近，深深浅浅，煞是好看。我听得很认真，一再叫他多给我讲些来听，天庭里的人多得是空闲，却从不会将时间打发在讲民间趣事上。
于是，他又絮絮跟我讲了些关于五月五日儿童节的风俗，说是家中有男孩的都会挂上鲤鱼旗，把菖蒲插在屋檐下，吃粽子和柏叶饼来庆贺……热闹非凡。
“每年这时候我家最热闹，老爸老妈都给我和弟弟庆祝……啊KUSO，为什么他们还认为我需要过儿童节！”仁王抱怨。
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默默道：“十五岁不算儿童吗？”在我的知识范畴内，小于三百岁的都是该躺在襁褓里乖乖吃奶的婴儿。
他却对着我大笑：“十五岁已经算是男子汉了。”又按按我的脑袋，“你才十二？十三？唔，看起来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我能告诉他其实我已经五百多了吗？
神宫里头大多是些在祈福的人。我闭着眼睛凝神听了下，几乎都是祈祷自家的男孩子们能健康平安长大的。
只见切原赤也大踏步上前，站得笔直笔直，狠狠鞠了两个躬，啪啪拍了两下手，用响彻肺腑的声音说道：“万能的神啊！请保佑我的英语及格吧！”
回音缭绕。
“赤也，祈愿是该在心底默默说的。”浅紫发色的男生平静道。
切原一脸被打击到的表情：“那尼？柳前辈，柳生前辈说的是真的吗？难道不是越大声神听得越清楚所以愿望越容易实现吗？”
“不是。”柳和柳生同时坚定不移地回答了他。
仁王也拱着手跪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高于胸，闭着眼睛低声道：“愿神保佑，吾弟雅泽健康快乐，唯此而已。”
我正盯着仁王虔诚的模样有些出神，却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两道目光正凝聚在我身上，盯得我浑身凉飕飕。我悄悄转了转头，撞到幸村精市温柔含笑的目光时，心底却莫名一抖。
他的面色平静如水，目光更淡透，却让我莫名觉得其中暗涌。啊，好可怕！
幸村精市大概是瞧见了我很没出息的模样，颇为心满意足地弯了弯眉眼，这才移开了视线，去看那厢切原赤也正在愤愤争辩的场景。只听切原瞪得眼眶红红：“前辈你们看！仁王前辈不也是说出声来了吗？你们为什么就夸他心诚则灵？”
而柳生跟柳只是互相对看一眼，清清嗓子后，一人一句——“那是因为雅治他是替在替弟弟祈愿。”
“而且他用古文，神喜欢古文。”
“而且他比你小声。”
“而且他长得帅。”
“而且桃花运旺。”
“而且成绩还好。”
“而且英语从来不挂科。”
在这两个睁眼说瞎话强人的面前，切原赤也简直就是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我也只能感叹一句——哦，可怜的海带头！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苏寂凝似乎一直处于领便当的状态之中。我正稍稍安心，却听到一声惨叫：“啊！”
苏寂凝被门槛绊了一跤，大头朝下地就要往宫外的台阶下头跌去，她身边运动神经无比发达强韧的众人皆眼明手快地伸手试图去抄住她，说时迟那时快，苏寂凝便有如众星拱月般被四双手揽在了中间。
——切原，真田，胡狼，柳生。
“放手，不然，杀！”冷漠无情的声音骤然响起，杀气凛冽，几乎是一瞬间，我看见苏寂凝原本乌黑的头发微妙地开始转为深紫，渐渐显得浅了起来。她一把甩开了那四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眼底浮起了一丝厌恶之情。
我揉了揉眼睛，没错，厌恶。
为什么是厌恶？
“我、讨、厌、网、球。”只听她一字一顿道。
一阵冷风吹过。
“疯子！”切原赤也打破沉闷的气氛，满脸不屑地脱口而出，“你讨厌网球有必要说出来吗？我还讨厌那些讨厌网球的人呢！”
其余几人也各自皱了皱眉，没再说些什么，就径直擦过她身边走了。仁王扯了扯我，我犹犹豫豫地跟着他走出了门去，又忍不住回头再看了眼苏寂凝——“喂！你们怎么走啦？等等我！！”苏寂凝如龙卷风一般刮过了我身边，追到了切原他们那边。阳光下，她的头发乌黑亮亮得闪着光泽。
我看花眼了？倒是她手腕上的红线开始隐隐变得明亮起来，顺着看过去，却叫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红线竟然跟切原、柳生、真田、胡狼的狠狠缠在了一起，乱得简直惨不忍睹。
是因为他们刚才扶了她一下？
“这个苏寂凝难道是人格分裂？”仁王在我耳边疑似不解地低声嘀咕了一句，又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啊，他们在那儿买章鱼烧，吃么？”他伸出手指勾了勾，“管饱哦。”
当我叉起一颗章鱼烧时，我依旧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原来这个就是章鱼烧啊？”
“啊，这个又称章鱼小丸子。”柳放下了手里的小叉子，淡然解释道，“是立海大网球部全体成员出行时的必备物品，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更是每天魔鬼训练后补充体力的最佳选择。章鱼小丸子象征着网球部的团结和友情，努力和热情，更象征着真田的钱包是多么的富裕！”
众人哄笑声中，我也忍不住觉得好笑，真田在一片笑声中黯然把帽子又压低了些。
“啪！”什么被打翻在地的声音，我愕然地看向声源，苏寂凝傲然站起，脸上如被寒霜覆盖冷漠，深紫的瞳孔里一片冰封后的冷笑，一字一顿：“我才不要吃什么章鱼小丸子！”她厌恶地看了一眼纷纷低头吃东西的人，嘴角噙着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我、最、讨、厌、章、鱼、小、丸、子！”
“………………………………………………………………………………………………………………………………………………………………………………………………………………………………………………………………………………………………………………………………………………………………………………………………………………………………………………………………………………………………………………………………………………………………………………………………”我默默叉起一颗章鱼小丸子。
“可笑！说什么团结友情，说什么努力热情，在有了名利的时候，不一样都是自私到可怕吗？”
“………………………………………………………………………………………………………………………………………………………………………………………………………………………………………………………………………………………………………………………………………………………………………………………………………………………………………………………………………………………………………………………………………………………………………………………………”我又默默叉起一颗章鱼小丸子。
“温暖的东西，从来都是昙花一现！”
“………………………………………………………………………………………………………………………………………………………………………………………………………………………………………………………………………………………………………………………………………………………………………………………………………………………………………………………………………………………………………………………………………………………………………………………………”我戳了戳盒底的章鱼小丸子，好心提醒她，“你要是再不吃，就真的要冷掉了。”
“所有温暖的东西，都应该被杀掉！”
“我最讨厌温暖的东西！”
“我最讨厌网球！”
“曾经的网球公主玛丽，已经死了！”
“………………………………………………………………………………………………………………………………………………………………………………………………………………………………………………………………………………………………………………………………………………………………………………………………………………………………………………………………………………………………………………………………………………………………………………………………”章鱼小丸子已经吃完了，我抬头看着苏寂凝故作坚强地仰起头，眼角却不经意地流落出了一颗泪，在风中飘摇破碎，不禁偷偷从怀里摸出那张纸团，想再核对一下人物信息。只是稍稍展开到后头，却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行字——
“你的运动天赋那么高哇～为什么不打网球呢？”网球部的众人超级好奇地问。
“我最讨厌网球。”苏寂凝冷冷道。
“哎，哎。”切原赤也似乎怕见到她这么不开心般，蹦蹦跳跳到她的面前，献宝一样地递上了一盒章鱼烧，“吃点东西吧！吃饱东西就不会不开心了！”这可是他的经验之谈呢～
“我才不要吃什么章鱼小丸子！”苏寂凝厌恶地看了一眼，毫不留情地一手打开，热腾腾的章鱼小丸子，散落了一地，如同大地的眼泪一般，孤独，寂寞。
紫发在空中飘扬，苏寂凝的嘴角噙着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我、最、讨、厌、章、鱼、小、丸、子！”
“可笑！说什么团结友情，说什么努力热情，在有了名利的时候，不一样都是自私到可怕吗？”
……
“温暖的东西，从来都是昙花一现！”
……
“所有温暖的东西，都应该被杀掉！”
……
“我最讨厌温暖的东西！”
……
“我最讨厌网球！”
……
“曾经的网球公主玛丽，已经死了！”
苏寂凝故作坚强地仰起头，眼角却不经意地流落出了一颗泪，在风中飘摇破碎。
“你在看什么？”仁王把他那一头的白毛凑了过来。我赶紧把纸往衣襟里头一塞，抬头对他傻笑。仁王默默看了我一眼，又低声说道：“这个苏寂凝，不会真的是人格分裂吧？！”
“好像是。”我喃喃答道。
既然现在的苏寂凝似乎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玛丽，我决定，从此以后就将这种现象称为玛丽苏式人格分裂。
到了明治神宫神似南天门的大鸟居边，众人道了别便各自离开。我便站在那里等月下，可是直到太阳缓缓下山，路边的灯火次第亮起，那个跟我说“去去就回”的家伙却依然没有出现。
我下意识地用法力去探了探早上月下在上面施的术，却愕然发现已经月下残留的气息已经微弱不堪。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的预感开始从心底浮起，我绕着那木椽一圈又一圈，从头到脚几乎摸了个遍，却依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你在干什么？”温文尔雅的声音在我脚下响起，我一个寒战，原本紧紧扒着滑不溜秋圆柱的双手蓦然一松，整个人便哧溜滑了下去！
——花前！镇定！！
在离地一米的地方，我终于成功刹车。
我慢慢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是幸村精市含笑的深蓝瞳仁。
不用想象，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多愚蠢。
“我，咳，我看这柱子有点脏了，就顺手擦一擦……”我干笑着，又象征性拎起袖子在乌漆上抹了一把。
他“哦”了一声，又似乎是随口般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在这个明明看起来很温柔的男生眼皮底下，我的气场就莫名地弱了下来。我干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说我是仙女，你会信吗？”
幸村眼底的笑意开始凝聚起来，似乎饶有兴致：“你说你是灶王爷我还觉得更可信一些。”
我想了想，带点讨好意味地看着他，讪笑：“那我现在说我是灶王爷，你还会信吗？”
他定定看了我一眼，半晌，托着下巴唔了一声：“嗯，我信。”
我终于松了口气。
“你现在还是住在我家吧？”
我不敢骗他，默默点了点头：“我……付房租可以吗？”
“你不是灶王爷么？”
我：“……”
他又道：“雅治上次也提过遇到个女孩子，半路就不见了。”
“啊，那也是我。”我讪讪道。
“他说你没有喝过汽水。”
“汽水？是那个……二氧化碳气体溶解在水中形成碳酸后的水溶液吗？”我眨了眨眼睛。
“嗯。”
“……是没喝过。”
“你不是灶王爷么？”
“那章鱼烧呢？”
“也、也没有吃过。”我老老实实地答。
“你不是灶王爷么？”
“……”
一路上，他只用这短短一句话就以压倒性的优势将我伤得体无完肤，并且对说自己是灶王爷的这件事情追悔莫及。直到到达他家门口，我还在痛心疾首。
“到了。”他对着门口扬了扬下巴。
我期期艾艾地问：“我只是暂住，我不会弄坏这里的，真的！而且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你的姻缘树，一定会是仅次于仁王雅治的那棵。
他忽的笑起来，眼角那么一弯，看起来善良温和。他点点头：“你进去吧。”说完抬起手来，我缩了缩脖子紧紧盯着他的手，他却只不过是摸摸鼻子而已。
我看着他离开，清俊瘦弱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也是个好人啊。
走上前庭，正要敲门，门却忽的自己吱呀一声缓缓开了。
“花前……”
虚弱的声音。
月下靠在墙上，脸色惨白到几乎要倾洒而入的清冷月光融为一体。衣衫褴褛，满是刀伤，鲜红暗褐遍布白衣。还有一道又长又深的刀口从右肩劈下直直延伸到左胸口，触目惊心，衣襟上还在不断地渗出鲜血，我耳边仿佛都能听见那些粘稠的血液汩汩流出的声音。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想过月下会受伤。
我几乎就要慌得六神无主，可他却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嘴角轻轻抿着，好像一切无关痛痒。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受伤的事情，如此轻描淡写。
“你怎么了？怎么会伤成这样啊？月下，月下你怎么搞的啊？”我想要抓他的手臂，却又怕弄疼他，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晓得如何是好。
“笨。”他吃力地动了动手指，又无力垂下。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干脆自己动手嗵嗵嗵嗵使劲敲自己的脑袋。他似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抓住我的手，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又道，“笨。”他喘了口气，缓缓道：“我见到星野空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一颗章鱼小丸子引发的血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