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会忽悠的傲娇贫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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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塞西……其实我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但是老汉巴斯的烟囱好像又犯病了，刚才我听见他在鬼哭狼嚎。而且我没有存货了，所以……”
库瓦的双手松了力，又紧紧攥起拳：“好，我这就去。今天那个小子图谋不轨，我会尽快回来。塞西你……我走了。”
塞西莉亚拿着编织的针线，坐在床沿，原本利索的手法突然停滞：“库瓦……”
库瓦终于狠下心转过身迈出的一步，被她一个称呼叫住。
“……你去吧。”
美男子兄弟在库瓦叔叔越来越大的脚步声中快速从杂物堆上滚下来。
“看完了？”莫尔头也不抬，视线定格在手中的羊皮纸上。
“如果有一天塞西接受了库瓦叔叔，我就甘愿说街角的混小子丹姆比我帅！”戴维蹲到了脚踝，呲牙咧嘴地向曼柯尔起誓。“我也是！”曼柯尔信誓旦旦地跟上。
莫尔一直对他们这种占用自己居所，行偷窥之事的行为很不满。她敢肯定，至少，塞西是明明确确地知道这两个笨家伙的隔墙之耳的。
“那么戴维、曼柯尔，如果你们真要这么说，”莫尔把羊皮纸塞回腰包，“恐怕总有一天你们要食言了。”
“怎么？”
“你才多大，你懂什么？”
曼柯尔双手叉腰（腰？腰在哪？），两脚开立，阿尔法顺利地从他的□□钻了过去，去追击一只麻雀。
莫尔忍住笑。我多大？我七岁的时候也都懂了，你们看他们来来去去这么久，居然还看不出名头？更何况——
“曼柯尔，你有十一岁？”
“哼，我十二岁了！”
“所以就算按照你们的谬论，谁大谁懂的多，我也比你强。真不好意思，我十三岁了。”莫尔一摊手，想着要不要继续为他们用逻辑论证：我比曼柯尔大，戴维比我大，按照你们的理论，不可能出现戴维与曼柯尔统一想法而与我对立的情况，和现实矛盾……
莫尔摇摇头，不好不好，看完爷爷写的东西总是习惯性逻辑思维，这个毛病要改掉。
“怎么可能！你看上去最多十一岁！”曼柯尔大叫，戴维则摇摇头。
“嘘！”莫尔提醒他，“所以不要太相信眼睛。你看到塞西在拒绝，她心里可不一定。”
美男子兄弟存疑地离开以后，莫尔躺在塞西为她准备的小床上，弄灭了挂在杂物棚顶上的油灯，想着爷爷箴言上的那一条“身份信息尽量保密，尤其是对可疑人物”。他们，应该不算可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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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下来，调戏现象在明面上大幅减少，但观众数量依然可观。实际上，男人们在心里都留了片自留地，盼望着新一代风云人物冷姑娘，能赏自己一个微笑一句话。
让•巴伦特攥着八个银比索磨磨蹭蹭，终于在主人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绕到场地内。
“哦，快看呐，那个家伙要干什么？”
“哈哈，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是么？有好戏看啦！”
……
莫尔一转头，一位衣着体面的中年先生在满眼哀怨哀怨地望着她。那先生看到她瞧过来，忙严肃了表情，挺直了弯曲的腰板将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招呼她过去。
这家伙是找死么？莫尔不满地看着他居高临下的动作表情，从心底里泛起强烈的反感。一看就是出自贵族阶级，但穿的衣服又没有太华贵，面相上分析，此人有辅佐他人之命，看来是个体面的仆人。
这可不好了，如果是贵族，还要脸面，讲道理；换成仆人就什么死缠烂打的功夫都上得起了。这些人，按照爷爷的分类，是二号危险人群，可是现在，不理不睬似乎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这边，莫尔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而与此同时，那边的巴伦特早已等得不耐烦，内心翻滚着涛涛巨浪，每一浪都狠狠朝那个小女孩拍过去，大喊着“拍死她拍死她！”此刻，他面色乌青，唇线紧封。要不是秉持“不能给奥兰登勋爵丢人”的贵族原则，他早就冲上去给那姑娘两下子，然后扛起就走了。
两人各怀心思地对峙着，阿佩黎的音乐又一次悲催得成了陪衬，众人在底下窃窃私语，又有人开始打赌了。
巴仑特实在不喜欢这个场面，他瞟一眼主人的马车，顿时觉得自己要被抛弃了，秉着速战速决的原则，他决定主动。
就在他迈出一步的时候，莫尔做好了决定，终于朝他走来。巴仑特心满意足，多亏了我睿智的思考和等待！
“喵呜！”
莫尔回头，阿尔法把木盆扔在一边，正在挠她的小腿肚。
“别这样，我也没办法。”她蹲下来，悄声说，“这人实在不好对付。乖，快回去收钱。”
“啊哈！拿钱来！”
“急什么？她还没说话呢！”
……
巴仑特头一次觉得需要找个东西把自己遮起来。我的公爵大人！我的勋爵大人！快让这小东西把眼睛移开！在这么下去我会幻觉自己没穿衣服的！
而莫尔实际上在想：一个贵族家的仆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他为什么不直视我的眼睛？哼，狗眼看人低！
“小姐，我家主人请您过去。”巴仑特觉得自己特窝囊，可是勋爵大人一再要求对这个野丫头要礼貌，向对布兰卡小姐一样。
莫尔歪着头看他，所以他的主人跟那些普通男人们是一样了。为什么男人总爱玩这个游戏呢？很好玩么？她这样唾弃着，一不小心，“啧啧”了出来，脸上露出了厌恶。
哦我的勋爵大人！我说过，您的教养在她这里不管用！
巴仑特嗽了嗽嗓子，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我家主人说，如果您过去，他会给您八枚金币作为回报，否则，就只有这八枚银币了。”
银币！八枚！莫尔心花怒放，但本能地保持了冷姑娘的表情，抓起八枚银币，细细掂量。
“当然，如果您不只是跟我过去，而且还让主人高兴，还会有更多的赏赐。”巴仑特见她拿了钱，很满意，但看着她淡定的反应，又觉得世事不可预料。
莫尔回头望了望场地周围的人，他们都在看着自己，但很显然，那里面不可能有贵族。
“你主人在哪儿？”
巴仑特暗暗擦汗，终于成了：“请您跟我来。”
莫尔皱了眉，他哪只耳朵听到我答应了？于是没理他，自己向更远的地方搜寻。
没多久，她便发现了目标，用下巴点着那个方向问：“是那辆马车？”
“呃……是的。”
莫尔望过去的时候，刚好赶上马车的窗子被打开，里面露出一张漂亮男人的脸。其实，莫尔只会用漂亮不漂亮来形容人的长相，更多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在这方面，她很感性。那个男人虽然离得不近，却也能看得清楚五官。于是，他刀削般的轮廓，英挺的鼻梁，飞扬的剑眉，都被一个简单的“漂亮”代替了。
漂亮男人微微一笑，对着莫尔点了点头，作为问好。然后又缩回去，关上了窗。莫尔心道，贵族的笑容，贵族的做派，不过不是很讨厌。
巴仑特那个汗呐，真不知道尊贵的奥兰登公爵大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古怪儿子。虽说同样有头脑有抱负，甚至更甚，但有时候，他的举动真让人不好意思说他是现在的勋爵，未来的公爵。哦，我错了，掌嘴掌嘴！
巴仑特这回说的，是主人选的马车。他很理解，出来闲逛要掩人耳目，所以四匹马的豪华座驾就可以省了。但您也不用这么过分啊，这辆黑色的带篷马车，连稍稍富裕些的骑士也买得起了。
莫尔才不注意这些，虽然男人是漂亮的男人，钱也是千载难逢的金子，但重点是——
“先生，谢谢您和您的主人的银币。我回去了。”
“什、什么？”
“我回去了。”莫尔不耐烦，别想用装傻缠住我！
“八枚金币，还有……”
“先生，如果您让我在一枚铜币和八枚金币之间选择，兴许我会跟您走。但是八枚银币和八枚金币，对穷人来说真的没有分别。”
“谢谢了，您请回。”
巴仑特在原地发呆，莫尔已经转身，轻出一口气，完成任务。幸亏贵族不了解穷人，若是真的用一枚铜币和八枚金币作比较……莫尔想来想去，觉得即使是一百枚金币，也没有爷爷的吩咐重要：远离贵族和教众。
但是这一切被围观群众看在眼里，冷姑娘张嘴说了话，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言语礼貌，也算是街头艺人中出类拔萃的。于是，在有人欢喜有人忧地兑现赌局的同时，有两件事成了新的热点话题。
一、冷姑娘对一个有些驼背的长相中庸的中年男人说了话，价钱是n枚银币。
二、冷姑娘很有礼貌，有没落贵族之气。
“勋爵阁下，很抱歉，她不愿过来。”巴仑特的头垂得很低。这么简单的事完不成，知道主人不会责怪，自己反而更自责，“您别跟一个野丫头计较——”
菲利普斯•奥兰登“嗯”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他再次打开小窗，那个女孩没有看过来，自顾自数着钱。有意思。
“巴伦特。”他叫了一声，视线却仍紧紧盯在女孩身上。独孤求败了太久，他觉得自己多年未动的争强好胜之心终于苏醒了。
“阁下？”
“你再去，这次说——”
“勋爵阁下。”巴伦特心虚地咳了一声。这样以下犯上打断主人的话，要是在别家，早就被赶了出去。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回去丢一次人。
菲利普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怎么？”
“呃，呵，”巴伦特讪笑一声，“您忘了？公主殿下的邀约，时间不早了……”
“唉。”他必须承认自己是忘了。
巴伦特驱赶起马车，女孩的正脸变成后背，又渐渐后退，终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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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就真不过去？八枚金币！你不要我们要啊！”
莫尔刚买了三个烤肠，她自己，还有美男子兄弟，一人一个。阿尔法跟着她，莫尔不时得咬下一小块扔给它，以至于，当她手中的烤肠完全消失，两个男孩还在小心翼翼地啃着。
“八枚金币？你们拿去做什么？”莫尔掂掂手里的钱。烤肠买的是路边小摊子的，总共也没花多少钱。
人一旦穷习惯了，突然拥有一笔不多的财富，也会不知所措。不花，对不起狗屎运，花了，肝儿颤。
阿佩里叔叔一向大方，于是，莫尔获得了自由处置用自身魅力赢得的八枚银币的权利。她给了斯蒂芬夫人一些，剩下的，当然要用来犒赏肚子。
美男子兄弟的消息是从“谣言场”听来的，任何事，到那里转一圈再出来，都会被填个砖加个瓦。
“莫尔，我觉得，斯蒂芬夫人这回没准猜着了！指不定哪天，王子殿下就把你接走了！”
戴维显然考虑得比曼柯尔周全的多：“到时候别忘了我们。”他促狭地使个眼色，“帮我介绍个贵族姑娘！”
“首先，据我所知，西班牙帝国目前只有公主没有王子，其次，如果你们想让我继续请你们吃好东西，就别往我耳朵眼儿里灌鸟屎！”
……
“这位哥哥，”莫尔做出甜甜的微笑，她笑起来，会有一个酒窝，“我要带走8块蜂蜜蛋糕。”
伙计戴着一副眼镜，捧着本《新约》，看见她，将书反扣在柜台上。
“哥哥，你看的是《列那狐》？”
伙计手一抖，夹住的一块蛋糕掉了回去。
“哥哥别怕，”莫尔压低了声音，“我也看过。觉得没有《玫瑰传奇》好看。”
伙计更是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我不告密！”莫尔说着，亲切地一挤眼睛。
伙计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小姑娘，千万，千万帮我保密啊，来，半价！”
“呀，这怎么行呢？老板知道了怎么办？”
“没，没关系，我有办法。你，你要保密啊！”
莫尔笑得更开心，用力点了点头。
……
“他怎么那么害怕？”曼柯尔心不在焉地问，眼睛盯在那八块蛋糕上。
“当然害怕，禁书嘛。”
“莫尔你真看过？”戴维不信。
“当然没有。最讨厌看书了。”莫尔分给他们蛋糕，自己继续和阿尔法分享，“但总能认出来。我盯他很久了，为了这个。”她咬一口，剩下几个，分给大人们。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会忽悠的傲娇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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