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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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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四年,正是风调雨顺的一年,不论是一向吃紧的战事的放松,还是流民的减少,都预示着这是一个很好的念头。
在这样的情形下,性喜围猎酷好刺激的乾隆皇吩咐礼部着手准备木兰围猎事宜,然后,在木兰围猎这天,兴冲冲的召集了几位‘文才武略’的大臣,十几位贝勒贝子,以及几位皇子,一同加入了木兰围猎这一硕大的‘活动’。
相较于他人的神采飞扬神情愉悦,尔康就有几分苦哈哈的。
原因无他,便是因为永琪这位五阿哥。
虽然当初第一次接触永琪的时候尔康就心有所感,但真实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离谱,所谓‘宠妾灭妻’什么的,目前连一个房里人都没有更不可能存在什么福晋庶福晋争风吃醋的可笑事宜的永琪,实际上在这方面远比宫内的其他皇子还要来的单纯,也更加的不知世事些。对男女之事的‘单纯’,使得哪怕是知晓‘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永琪,很容易的便遗忘‘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惯例。要不是又尔康各种小心隐蔽的引导,否则,‘御花园偶遇令妃’这种情况情况不知道至今为止究竟要发生几回。
更不要说,令妃还是永琪的皇阿玛的妃子,私下与皇阿玛妃子交好的阿哥,这种事情…
尔康不想深究令妃各种做法的用意,但他很清楚,目前而言,他已经和永琪绑在同一条船上了,在他跳船之前,他们之间的,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尔康有的时候就像是个老妈子一般,让永琪烦不胜烦。
当然了,‘老妈子’的范围把握得很好,尔康的做法并不刻意,不会让人反感,更不会让人产生他其实已经大不敬的念头。
而今日木兰围猎,已经参加了好几回的永琪,被尔康默认了不会出什么大事,很自然的,尔康放手,让永琪与尔泰另行。
只是,没想到的是,不过一会的时间,五阿哥就能变出一个胸口中箭的女子,不顾任何情况的可能性,飞奔到皇上跟前,还说什么是这女子是见他。
笑话!天子之尊,岂是平民小卒想见就能见到的?
当然了,这句话尔康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毕竟,那女子不止是见到,还拿出一幅画和一把扇子,一句“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将皇上的心神勾的都没魂了。
该不会是什么私生女吧?那么响亮的一句“救救她!朕命令你们,将她救活!”,皇上,您是巴不得那些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事的人瞬间明白吗?
大军从木兰围场回拨到向皇宫前进的路上,尔康坐在马上,随着马儿行走时的颠簸,少年脑中的思路颇有些涣散。
“皇上,我要见皇上!
“小燕子,小燕子,你在哪里啊,小燕子!”
隐约的,好像听到了有什么人哭喊着。
虽然声音凄厉,饱含痛苦,但是,若是去除那多余的杂音,毫无疑问,这是宛若空谷清音般悦耳的嗓音呢。
尔康回头,耸动不停的人头,他只能隐约看到两个跪倒在地的翠绿色影,瞧那模样,可怜极了。
貌似长相不错。
尔康这么想着,然后随之将之抛诸脑后。
许是因为队伍上多了一个被皇上放在心尖上身受重伤的女子的关系,众人一路的快马加鞭,竟是生生的将回返的时间缩短为前往时时间的一半。
心中尚还在惊疑不定,尔康边听道有人说皇上将那姑娘直接抱到了令妃娘娘的延禧宫里,接受太医的救治。
听到时尔康的第一念头,就是,‘啊,皇后娘娘越来越不得皇上的喜欢了,越过主母去找小妾,天地上也就皇上能够那么理直气壮无所畏惧了。’第二个年头就是,‘五阿哥!这可没有您的事了,别冲动啊别冲动。’
或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尔康来到延禧宫门口的时候,除了看到那大把大把的侍卫守卫之外,便是那在宫外不断转悠,然后有时不时的朝宫门内探头探脑的五阿哥。
尔康本来想说,‘五阿哥什么身份,他做的事?算了算了我管不了!’却没料到尔泰的动作神情竟是几乎一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之间有谁的至亲之人出了什么事让他们这么干着急呢!
尔康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各种无力,无可奈何。
“奴才福尔康参见五阿哥,五阿哥吉祥。”
望了望周围,嗯,很好,除了这些侍卫外,那些原本留在宫中似乎有事启奏的大臣都已然离开,不枉自己特地动作一慢再慢。
恭敬且动作无一丝一毫可以跳出毛病的打千礼之后,尔康听到永琪一声漫不经心的“嗯。”。
已经‘熟门熟路’的尔康静悄悄的起身,凑近五阿哥,离他两步远的距离,然后,猛的将尔泰拉到一边。
“启禀五阿哥,奴才家中刚有人来找,希望奴才和奴才的弟弟尔泰立刻回家。”再次跪下的尔康声音极尽恭敬之意,“往五阿哥成全。”
“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单音节词。
尔康心中大喜,将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尔泰轻轻推了一把。
——五阿哥已经习惯了尔康每次动不动的行礼,所以,基本上只要是眼角余光瞄到尔康跪下,口中念念有词的时候,五阿哥都会只是单纯的“恩”“啊”一声,尔康自然也很擅长利用五阿哥的这个习惯。至于大不敬欺上瞒下什么的,尔康的说法是“我规矩都齐全了,什么事情也交代了,还挑错,你存心的吧故意的吧找抽了是吧?!”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尔康可是半点的羞愧之心都无,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有错。
——脸皮厚的可以跟城墙媲美了。
“哥!什么事啊!哥!家里怎么了?”
一路行来,尔康的脸色是严肃正经的,使得尔泰心中各种惊疑不定,因为想不通透昨天还笑吟吟的夸奖自己的额娘会让人来报家人发生何事,更想不清楚既然家里出事那为什么阿玛不叫自己跟哥一起走,使得尔泰心中紧张非常。
尔康突然停下,这使得因为太过于沉迷于自己的心事的尔泰禁不住脚下的步伐,直直的撞上尔康的背。
“哥!你干什么啊!”捂着鼻子,尔泰不解的喊道。
尔康却突然弹了弹袖子,跪下行礼:“奴才福尔康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尔泰愣了下,然后被尔康不知怎么做到的一踢,人跪了下去。
“奴、奴才福尔泰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话刚说完,尔泰就皱起眉头。
那可是皇后,一直和五阿哥作对的皇后啊,哥在干什么啊!尔泰不满的瞪向尔康。
满头冷汗的接受皇后那宛若针扎般凶狠的光芒,尔康在心里叫苦不迭:完了,只想着这事其实就是人家的‘家事’,却是忘了,皇后娘娘发起火来,可是不留情面的…
当然,哪怕心里已经将皇后小儿在心里猛踩了几下,尔康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只除了那额头冷汗让人看出他其实是在紧张。
或许很久,或许就一会儿,尔康心满意足的听到头顶传来的一声冷哼,阴影消失,微抬头,悄悄的偷眼瞧过去,欣喜的看着那鹅黄色的旗装越来越远。
“哥,你干嘛每次都这样啊。”尔泰开始了例行抱怨。
“那可是皇后。”尔康继续例行回答。
“哦,喜欢找五阿哥麻烦的皇后。”尔泰撇撇嘴。
“嗯?”尔康扬眉,黝黑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尔泰。
尔泰被瞧得浑身不对劲,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道:“知道了。”
“嗯~”满意的点点头。
尔泰对尔康,针对皇后恭敬事件,以第一零一次失败告终。
“对了,哥,家里到底怎么了。”
“想知道?”
“废话!”
“先回家再说。”看着一脸不耐很是焦急的尔泰,尔康眯眼,唇角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