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来不及说出口的“对不起”（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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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来不及说出口的“对不起”（下）
四人站定在玄关，夏目只觉得停留在门口的那股妖气有些熟悉，猫咪老师也十分感兴趣地看着房门的方向。百目鬼打开房门，就见一个黑影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嘴里连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来找人的……”
果然百目鬼这个驱妖器很好用……夏目和律同时在心里感叹道。
“二口女？”夏目腹诽完，才向前走了一步，躲在百目鬼的身后探出眼睛来问道。
“夏目大人。”二口女冲着门内欠了欠身。
见对方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夏目知道把让妖怪进到别人的家里不太好，便越过百目鬼走了出去。猫咪老师望了眼转了个身还倚在墙上的青岚，也跟了出去。律耐不住好奇心，拉着百目鬼一起跨出门口，一边吩咐司关好门别出来。
站在门口和一个一般人看不到的妖怪说话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律带着其他人绕到后院的树荫下。那二口女虽然称不上大妖怪，却到底也活了几百年，白天和夜晚对她的妖力影响并不大，但显然她还是觉得站在树荫底下更自在些。
七月初的上午，太阳并没有那么毒辣。夏目站在树荫外的太阳底下，他的发色处在阳光下看上去更淡了些。看着对面的女妖穿着一身和服，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如果不知道她脑袋后面的那个嘴巴的话，她的形象倒是没有那么吓人。
“夏目大人，您是要保护这屋里的女人吗？”二口女的视线落在饭岛家的屋子上，开口问道。
“什么意思？”夏目警觉道。
“如果夏目大人是想要保护那个女人的话，奴家便不会再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了。”二口女低垂着头，一副温顺的模样。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话……”夏目被二口女说得一头雾水，“小岛说有人想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个人就是你吗？”
“正是奴家。”二口女回答得坦然，让夏目都不知该不该生气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二口女带着笑意抬起头来，“夏目大人，如果奴家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只是帮了奴家一次吧？”等到夏目肯定的答案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夏目大人你若是想要奴家回答你的问题，是不是反倒是要欠奴家一个人情了？”
夏目心想着，和妖怪做交易并不是件明智的事，正想说事情的缘由总能查出来，律的背后突然窜出一条龙来，带着极强的妖气，冲着二口女张开血盆大口。二口女吓得连连后退，却不想被百目鬼挡住了去路。律回头看到青岚的原型，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听见屋子里司惊叫的声音。
看来是没了生气的大叔的身体被司发现了，律连忙示意青岚快些回去。而那二口女脸色突然一变，冷笑：“夏目大人，你要用奴家的性命换这件事的缘由，会不会觉得奴家付出的代价太高了些？”言下之意便是二口女认为当初夏目也不过是帮了她个小忙，今次她放过那屋里的女人已经将这人情都还清了。
原是想着如能让夏目欠她个人情也是挺不错的，虽然暂时没什么事需要帮忙，但对于“夏目”这个姓氏，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刚才青岚突然出现的时候，二口女除了被吓了一大跳之外，更多的是盘算没有达成的恼羞成怒。
“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可能逼你，只是青岚因为很久没吃他想吃的东西了，所以有些急躁。”律见那女妖的脸色变了几番，觉得也许可以借此让她说出事件的真相。虽然起先那女妖那明显想要交换个人情的话让律觉得不知道真相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既然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
律紧紧地盯着二口女的眼睛，一边向后挥了挥手示意青岚先回去。青岚显然对这安排很不满意，一边嘀咕着“让我吃了她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飞回了屋子里。
二口女警觉地看着青岚的确是离开了，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果然人类都是不可信的。”那语气配合着她脸上哀怨的神情，让正对着她的夏目竟然开始良心不安起来。
猫咪老师趴在夏目肩上，看到二口女脸上做作的表情，不屑地冷哼：“也不知道是谁先在心里打的如意小算盘，如果你真不愿说，昨晚就该离开了，还需要等到早上我们出来见你吗？”
“斑大人也越来越会耍心眼了。”二口女叹气，“好吧，这件事的内幕就当是我免费告诉你们的吧~”她挥了挥手，又向树荫的里侧靠了靠。
“人类的思想还真是奇怪，以前三妻四妾的也没见有人要死要活的，现在不过就是在外头又找了个女人，那原配竟然能想出用自己孩子的性命去诅咒对方。”二口女似乎是在讲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加深了，“这可惜那孩子的年纪有些大了，奴家并不是很喜欢。”对比她脸上的笑容，她语气中的那些惋惜之情似乎并不怎么可信。
显然人类是无法用一般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妖怪们遵守的，夏目三人听到这里，也只能抽了抽嘴角，却也没有出声打断。
“当妖怪和人类签订契约之后，没完成任务是无法解除那个契约的吧？”猫咪老师突然开口提出了疑问。的确，如果有人用自己孩子的性命作为交换条件要求二口女除掉小岛肚子里的孩子的话，二口女应该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小岛的。
“刚才奴家已经说过了吧？奴家并不是很喜欢她献上的条件。”
“可是她找上你了。”一般的人类能和妖怪谈条件，大多是靠着某种契机，召唤妖怪用的阵法或者是极深的怨气都会招来，这样都能算是某种条件上的契约，虽然不完善可却也的确是在两人之间存在着的。
“奴家只是碰巧遇上那位夫人的。”二口女拿起垂在自己胸前的一束头发用手指绕着圈儿，低垂着眼睑像是在回忆，“那女人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她丈夫的出轨，说她丈夫被一个小妖精迷惑住了。而最近那个小妖精又怀孕了，所以她丈夫要和她离婚，还带走了他们的儿子，她说她恨死那个女人了。”
“于是奴家就问她，如果奴家能替她报复她口中的那个‘小妖精’她会用什么报答奴家。”二口女突然抬起头，目光对上夏目的，“她说什么都可以。”
“奴家当然选择了我最喜欢的小孩子，只可惜后来她告诉奴家，她的孩子已经八岁了，所以最后奴家什么都没答应她。”
听二口女说完，猫咪老师似笑非笑地对上那女妖的目光：“哦~这样你觉得就算是还清了夏目的人情吗？”
猫咪老师阴森森的口气让二口女的后背死死贴在身后的树干上：“那奴家再告诉你们一件事。”二口女很懂得见风使舵，连忙转移的话题，“奴家从不害人性命，之所以会跟着现在在屋里的那个女人，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保不住。”
二口女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问为什么，有些尴尬的开口：“你们都不好奇这是为什么吗？”
“你想说，就自然会说了。”夏目算是摸透了眼前这个女妖的性子，虽然喜欢占小便宜，可总体来说还是个没事喜欢得瑟欺软怕硬的纯真的妖怪。虽然夏目被自己刚才对二口女的形容雷了一下，可却也并不能说是错的。
二口女一脸的不甘，却还是说出了原因：“那屋里的女人其实并不想要生下那孩子的，她觉得她还年轻，那男人根本就是想用那孩子来绑住她。”
夏目和律都低下头沉默了，只有百目鬼还是维持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见到几个少年的脸色，那女妖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那个女人十分不值得保护？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爱，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这就是人类所谓的爱吗？”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计回报也要守护自己孩子的人的。”回想起昨夜里小岛爷爷脸上那担忧的神色，夏目底气十足地反驳道。
二口女咂嘴，满脸的不屑：“总之，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全看她自身的想法，奴家言尽于此。”话才刚说完，就见她又向身后的树干靠了靠，人竟就这么没入树干消失了。
“言灵，即便是不说出口的，只要内心不断地想，也是十分有效力的。”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始终都保持着沉默的百目鬼突然开口道。随后在夏目和律还在呆愣的当口，率先抬脚向屋里走去。
这天晚上，似乎饭岛家所有的人都睡得十分安稳。
第二天早晨醒来，夏目隐隐记得自己昨天好像做了一个梦。他只记得那个梦境似乎让自己感到十分悲伤，却又在梦境结束后十分释然，像是放下了心中的那个包袱一般，感觉那长久被压抑着的情感终于都得到了释放。
大家发现小岛从起床后就一直肿着眼睛，在早餐结束后，她说感谢饭岛家这些天的收留，现在该回家了。夏目和百目鬼也连忙附和说打扰很久了，是该回去了。于是三人便在饭岛奶奶和律的妈妈不舍的眼神中，由律开车，顺便载着司一起，将他们送到了车站。
夏目和要回东京的另两人有一段路程是相同的，于是在列车上，夏目拨通了小岛爱的手机。在小岛瞳忐忑的眼神中，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头，响起了小岛爱爽朗的声音：“夏目，听说你去合宿的时候失踪了？哎哟，我就说你很合适民俗社吧？”
虽然很想反驳他并没有失踪，而且失踪和适合民俗社没有任何的因果关系，可将近一个学期相处下来，夏目已经很习惯腹诽了，于是他默不作声地将手机递到了小岛瞳的手上。小岛瞳沉默着将电话靠在耳边，抿着嘴却始终没有说话。
小岛爱见夏目迟迟没有回应，有些疑惑地再次开口道：“夏目？你不会是又失踪了吧？”
听到自己妹妹熟悉的声音，小岛瞳无声地哭了起来，在电话另一端连续“喂”了好几声之后，这才颤着声音开口：“小爱……”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过了好久才听小岛爱疑惑地问道：“姐？”
“是我……”
“姐，姐，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连坐在小岛瞳身边的夏目，都能听到从电话里传来的小岛爱的哭声，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你知不知道……爷爷在去世前都……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你知道吗？他在病危的时候……总，总把我认作是你？姐，你快回来吧？啊？”
“对不起，对不起……”听着电话里妹妹的哭声，小岛瞳除了道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夏目看着身边的女子又哭又笑的模样，忽然无比的想念塔子婶婶和滋叔叔。他摸了摸蜷在旅行袋里睡觉的猫咪老师，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心情愉快地想到，马上就能回家了~
“等小岛瞳打完电话，我也打个电话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9、来不及说出口的“对不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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