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霡**飞》夕*

10、相思红豆

　　种下了红豆，发芽的却是我对你的思念。情人节，也只剩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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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霡）
　　一年一度情人节，连空气里都能渗出丝丝玫瑰的芳香。
　　哥哥和筱出去过二人世界了，我原本是该宅在家里的，雪晴却死活把我拽上街，还嚷嚷说自己为了陪我，在情人节之际把自己BF踢一边去了，我不承这个情还是罪过。
　　我拢了拢衣襟，作惊悚状瞪她：“啊，认识你这么久了才知道，原来你是玻璃！”
　　雪晴也作势上来掐我：“是呀，我早就盼着哪一天你成孤家寡人了，再一口一口吃掉你！”
　　两个疯丫头便在大街上不顾形象地笑闹作一团，真像极了一对小情侣的打情骂俏。
　　我们一起来到游乐园，玩过山车、风车、海盗船，要不是雪晴嚷着天气太冷，估计我还会拖着她去玩激流勇进。我打小就胆大，雪晴也是个大大咧咧的狮子座，这一趟玩下来真叫一尽兴。
　　少了齐渺，我的情人节也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这也许是此行雪晴想让我知道的。
　　从海盗船上下来我和雪晴都快站不稳了，我们便在旁边的咖啡屋里休息，打算恢复一下体力在进入下一轮的冒险。
　　咖啡屋里没有玫瑰的香味，但却充斥着巧克力的味道。我把红豆刨冰嚼的咔嚓响，漠视周围这么多对俊男靓女组合，冲对面舔冰淇淋的雪晴笑笑：“现在的女生多娇贵啊，随随便便玩点什么就吓得哭哭啼啼，这让男同胞们情何以堪？还是咱姐俩好，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当然啦，我没敢说那么大声，要不然引起公愤我可没发负责。
　　“那是。诶，也有例外的哦。以前我和我家泯月坐个过山车，下来之后他脸都白了，死死搂着我。”说到这里她扑哧一笑，“我就说再也不和他来游乐园了，胆子还不如咱俩呢。”
　　我也跟着笑。偷偷地想着以前有一次和齐渺来游乐园转了好几圈之后他崩溃：“我想看看你被吓的样子呢，怎么你完全没事？”我反唇相讥：“我也想看你吓傻的样子呢，你怎么你也脸不红心不跳的啊？”
　　说完，相视一笑。
　　那时的我们，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所有的想法。
　　“好啦好啦，下次我不陪你去了，竟然怕成这个样子。”一个带着宠溺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路。我的座位是背对着门的，但只凭那声音便能知道那个高大的男生是谁。那是我曾经戏称为“化成灰都认得”的男生。
　　雪晴看我的表情大变，问：“怎么了？”然后也是一脸惊愕的表情，望向门边。
　　“Hi，齐渺。”雪晴主动打的招呼。我瞪了她一眼，不情愿的回过头去：“Hi，今天，这么巧啊……”
　　“Hi，两位。今天那么没人陪吗？”疲惫但包涵着戏谑的女声，就算只见过一次面我也知道这是孟婉儿。我正想回答，雪晴把话抢了过去：“我男朋友忙啊，所以我就出来和祁霡玩儿了。当然啦，晚上约会不是更浪漫吗？大白天瞎晃悠什么呀。”
　　我不希望在这个话题上兜转太久，便指着雪晴向齐渺介绍：“她叫王雪晴，我的好朋友，也是论坛的创作人员之一。”
　　齐渺点头示意，脸上带着微笑：“你好，王雪晴。”
　　“嗯。”齐渺也伸出手去，公式化的握手。
　　但孟婉儿似乎并不满意这出双簧，继续追问道：“那按刚才雪晴的话来说，祁霡倒是没有男朋友咯。像你这么优秀的女生都没有追你吗？”
　　一句话总结：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招她惹她了？犯不着这么奚落我吧。
　　但因为齐渺在，我还是得摆笑容：“不是啊……”说实在话，以前我在齐渺面前，从来都还没有这么别扭过，现在这样做，也只不过因为他对我，还很陌生，而且他“女朋友”在场，摆出一副没家教的样子，不得被鄙视死吗？
　　“像霡儿这么又漂亮又温柔的女生没人追你认为可能么？只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与她两情相悦的男生，相恋了好几年又被别人抢去，自此，霡儿边没找男朋友啦。这就叫忠贞！”王雪晴又把话锋一转，“诶，这位小姐，听说过那句话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说抢她男朋友的那女人是不是穷凶恶级？”
　　“王雪晴！”这丫头今天怎么了，说话尽打岔而且带尖刺儿。平整一下呼吸继续对她说：“你冰淇淋快融了。”
　　看着孟婉儿还想继续纠缠下去，我无奈地摇摇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婉儿你也没必要问这么多。”再次把话题转开：“你们刚刚玩什么啦？”
　　孟婉儿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齐渺宠溺地看着她，笑着说：“也没玩什么，就是去了一趟鬼屋……婉儿好像被吓到了。”那种笑容刺伤了我的眼。记得哥哥说过，能让齐渺露出那种深深宠溺眼神的人，唯有我。我也看过哥哥拍的一张照片，我低头看书正入神，齐渺站在一旁，满眼的温柔。心像被撕裂般的疼，原来那种笑容，已不再属于我。
　　在一旁的雪晴倒是笑出了声：“不是吧？刚才我和祁霡做海盗船下来除了有点晕乎什么感觉都没有，去鬼屋被吓着？”而后轻声在我耳边加了句：“太差劲了。”
　　“所以我们打算接下来去摩天轮。”齐渺面上仍是笑着，眉梢却隐隐含着不乐意，“你们呢？”
　　我拿勺子戳着冰块，没有抬头让他看我哀伤的眼：“还没想好呢。”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什么刺激就玩什么咯！”
　　“那我们就不打搅了。”孟婉儿挽着齐渺，向另一边的空桌走去。这时我才发现，孟婉儿手里拿着一支鲜红的玫瑰。倏然想起摩天轮各种各样的故事，我对摩天轮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抵触，即使，只有“恋人”二字才配得起摩天轮的庄重。
　　“哼。”我轻声一笑，不再去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潜意识里不想遇见齐渺。明明是朝思暮想的人，我却在一直在躲避着。除夕那夜，已经让我难堪了。
　　“为什么要这么躲避？”雪晴看向我，“你不是一直都很自信的吗？”
　　雪晴是不知道我的童年的人，我苦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希望我还能和他在一起。可是，那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啦？他以前那么爱你，现在只是失忆了，只要你站在他身边，肯定能帮他找回记忆的……”
　　“没那么单纯。”我看着她的眼睛，把心里对自己说过几千几万遍的话轻轻吐出口：“第一，他爱我那是以前，以前的事没办法搁到现在来提。第二，现在的我跟他见面不超过五次，跟在他旁边与他朝夕相处的孟婉儿比我算什么？第三点，也是最后一点，在他车祸后生死攸关的三个月里陪着他的是孟婉儿，而我祁霡呢？我当时在哪里？”
　　每说出一句话，都像是在我的心上划下一刀，当我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已经痛得快要窒息。但是我没有勇气说出口，他是因为我而遭遇车祸的。是，我以前的确很自信，以为以前的我身后总有一个叫齐渺的男生用他的笑，用他的坚定支持着我。我就是这么不争气的女生，少了他，我终归一无是处。雪晴没有看我，只是望着那边的两个人影，幽幽地说：“所以，你打算把这份苦苦维持了五年的感情抛出去？”
　　细细数数还真是快有五年了，我轻笑：“下次把握住幸福不就成了，苏大文豪教导咱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雪晴将头一歪，紧盯我的脸：“谁信呢？你有本事再找个BF给我瞧瞧。”
　　“找就找，谁怕谁。”
　　“找到了您的芳草，我敢肯定，您还是忘不了这棵回头草。”
　　雪晴云淡风轻地丢下这句话，我知道，她是故意要在我心里荡起千层浪。
　　回来之后，我在阳台的一角放了一个精致的小花盆，然后把前两天泡好的红豆种进土里，细细浇上水。夕阳透过阳台的栏杆，斜斜射入花盆，也洒下了那只属于阳光的明黄。
　　红豆，相思。
　　今天，情人节。
　　种下了红豆，发芽的却是我对你的思念。
　　它现在只是在角落里，偷偷地望着那已不再属于它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