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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明美将一个信封“啪”地扔在梳妆台上,镜子里映出她愤恨的表情。她努力的想恢复千金小姐的高贵和平静;可是很难,女人,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是面对爱情,就会卸去她的一切教育所形成的伪装。
      信封里的东西露出一些来,是几张照片,其中一张露出了大半部分:是太华的“太子爷”程书颐与那个狐狸精一样的三流小演员何雨,他们手挽着手,他微笑着,仿佛和她说话,她也笑着看向他。他们笑的很幸福;
      她没有去考虑为何有人送给她这些照片,她只是憎恨和痛苦!她是那么真诚的爱,而程书颐竟然可以如此轻视她!
      她霍然起身。抓起手机,用威严的口气通知秘书:“给我订一张今晚去上海的机票!”
      她不会坐以待毙!

      阿晴用力的把包扔在沙发上,骂道:“这个死人,明明说好了,由你做主角,怎么又改主意了!一定是和那个烂女人上床了!”
      何雨倒像是满不在乎,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阿晴。
      “你不要不在乎!”阿晴冷声说,“和程书颐鬼混了两个星期,就不知道自己几两重了,是不是?你也真够可以的,大小通吃!”
      何雨正要开口,门铃响了。
      阿晴去开门。
      “你是谁?”阿晴狐疑的看着门口站着的高壮男人。一身牛仔,背着一个帆布包,一张瘦削的脸,剃着光头!
      “我是何小瑛的哥哥!”来人说着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
      “谁?”阿晴不解。
      何雨已经走到她身后,望着门前站着的人,冰冷地说:“你来了?”
      何彬也冷冷地说:“先让我进去,暖和,暖和,有吃的吗?我饿死了!”

      何彬狼吞虎咽的吃着饭,何雨坐在他对面,可怜的看着哥哥。
      阿晴偷偷的打量这对兄妹,仔细看,他们的相貌上还真有点像!
      何彬摸摸嘴巴,拍拍鼓起的肚皮,环视一下这间房子,讨好地道:“你过的还不错!听咱妈说,你现在出名了,是大明星了!”说着,他注意到墙壁上,何雨的一张剧照,立刻近前端看,赞叹道:“真好!是我的妹妹!”他是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何雨惨淡的一笑!

      这时,何雨的手机响起。
      “我是何雨!”
      “我是杜明美!我要见你!”她和程书颐一样,都喜欢发号命令。“就在你公寓对过的咖啡厅。给你五分钟。”啪地手机挂断。
      “谁?”阿晴问。
      何雨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望向窗外。早晚都要来的。在这个溷浊世界摸趴滚打已经八年,她早不是何小瑛。她不会退缩。

      踏进那间咖啡厅,何雨立刻就望到端坐在角落里的杜明美。
      杜明美也望见了何雨。
      第一眼,虽然距离还远,何雨就可以感受到杜明美的愤怒与憎恨。她的眼中闪过嘲弄,心中也有几分得意。
      高贵的千金小姐如何鄙视贫穷的小丫头,小丫头仍旧可以在心理上给千金小姐以致命的伤痛,这痛楚保证千金小姐一生都不会忘记!
      明美高昂起头颅,像一位将要接见敌人的公主。她知道自己必须牢牢守住她的骄傲和尊严!

      何彬随意在巷子里乱走,口里吐着烟圈。他已经习惯了牢狱的生活,乍一出来,竟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在巷子对过的咖啡厅里,他蓦然看见妹妹正和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坐在里面。那女人的首饰,隔着透明玻璃,也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听不到她们说什么,可是那个女人的表情十分的盛气凌人,而妹妹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明美冷静地道:“我不想多说!这个给你!”她将一个信封放到何雨的手边,“数额不算少!你应该满足!”
      何雨瞅一眼那个信封,淡然地道:“这就是你们千金大小姐处理像我这样的女人的一贯方式吗?”
      明美厉声道:“我不会和你罗嗦,你最好好自为之。”顿一下,她的口气更加强硬,“如果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何雨笑起来:“大小姐,你认为我是被吓大的吗?这些话,你不要说给我听,你去和程书颐说!”
      明美冷笑道:“你太天真了!对于他来说,你,只是一个游戏!”
      “你何尝不是!”何雨冷漠地说,“我们都是他的游戏,你是他财富的游戏,我是他男欢女爱的游戏!”
      明美的眼睛倏地异常凌厉,几乎像一把刀子,想要刺破何雨全身。她浑身都在颤抖,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稳稳地站起身,冷静地道:“不要耍小聪明!”
      何雨淡然地道:“你也不要自作聪明!”然后又故意加一句:“他如果是真的爱你,怎么会在你们刚刚订婚,就爬上了我的床!可怜的女人!”
      她的话,刺激了明美,再也无法忍受,明美“啪”的一掌就打在了何雨的脸颊上。这一声十分的清脆,顿时在何雨的腮畔留下了一个红印。
      在外面翘望的何彬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那个女人趾高气扬的走出咖啡厅,走向一辆豪华的进口跑车。
      他迅速冲过去,拦住了那女人的去路。
      停车处位于僻静的角落,猛然间前方跑来一个男人,明美收住了脚步。
      这个男人正对着明美,挑衅地上下打量她。不远处一束车灯射来,映出他轻佻、甚至是下流的神情。
      明美感觉到了害怕。

      何雨闭上了眼睛,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但始终没有滑落。她缓缓地走出咖啡厅,一阵冷风,让她的头脑更加清晰,手里的信封也不再那么烫手!

      “哥!”望到哥哥与明美面对而立,何雨浑身一颤。她飞速跑过去。
      “这个娘们是谁?横的很呀!”何彬重重吐一口痰,缓缓地问。
      “我们回家!”何雨推哥哥。
      “你打我妹妹!”何彬盯着明美,“有种!”他的中指竖立摇动着。
      “哥!”何雨叫起来,“回去!”她的表情极度严肃,“这是我的事情,你来这里,不要给我生事!”
      何彬愤愤地站立,手里的拳头已经握紧,眼中射出嗜血的诡异光芒。
      “快走!”何雨呵斥明美。
      明美恍惚地跑到车边,慌乱地打开车门,飞快地开车走了。
      望着那道车烟,何彬的神色变幻了几变。

      那个装着钱的信封再次落入明美的手中。她秘书恭敬地道:“这是今早保姆收到的!指明交给小姐您!”
      “把这个交给保姆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明美问。
      “是每早送报纸的!”秘书回答。
      明美摆手,让秘书出去。
      她颓废的倚着高背椅,手里转动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令她的血液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程书颐的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机械的声音:“对不起,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她接着拨通了程书颐办公室的电话。
      “对不起,程先生正坐在开会!”他的秘书说。
      “我在上海!”明美说,“想和他一起回纽约,你给我们一起订两张机票!”
      秘书显得犹豫,缓缓地说:“程先生要回去吗?昨天他还吩咐,要在中国过春节!”
      明美冷笑一声,说:“你太罗嗦了!”
      “对不起!”秘书惶恐地回答。
      在中国过春节?明美暗暗冷笑。她认识程书颐四年了,除非工作需要,否则,他根本不眷恋他的祖国。他也不过春节!她还记得认识他的第一年,华人圈的一些朋友想一起聚会,庆祝农历春节。她给他打电话,他回答说:他很忙;他已经休完新年的假,是在圣诞节时!在朋友聚会时,谈论起这位传奇的“程公子”,一个很熟悉他的人说:“程书颐是不过春节的!他不喜欢中国传统的东西!”现在,程书颐要在中国过春节!明美的脸上显出愤然。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手机响了,是程书颐!
      “你要在这里过春节?”明美平淡地问。
      “是的!”书颐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
      “为什么?”明美问,“为什么你开始过春节了?你不是不过春节的吗?”
      “我没有不过春节!”书颐断然地回答,“只是因为在美国,没有时间过节!”
      “那么你打算何时回纽约?”明美问。
      书颐缓慢地道:“我会安排的!”
      挂断电话,明美惨淡的笑了几下。安排?把那个女人安排到美国去吗?你们这样对我,简直是奇耻大辱!

      明天就是小年,小瑛在加紧赶制那件毛衣;她都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的织,她不想让阿晴看见;她知道阿晴一定会嘲笑她,即便是她自己都要嘲笑,为什么她要这般愚蠢吗?仅仅就是为了年少时的一个梦?
      她并不害怕杜明美!她那样的反应完全在何雨的意料之中!她想过退缩,忽而想到杜明美那高傲和华贵的样子,何雨没来由的就生出一股巨大的怨恨;即使我再贫贱,你想随意的践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男人早在八年前,就属于我,我对你没有任何羞愧!
      程书颐并不知道杜明美去找过何雨。他正在思索着如何两全其美!和杜氏的合作是不能终止的,也绝对不能反悔;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完全控制太华;杜氏是一个很好的辅助;现在他已经赢得了父亲的信任,每一步都要小心,不能前功尽弃!
      可是他也绝对不能够放弃何雨。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得到,就如同他一定要得到太华!
      “明晚我们一起过小年!”书颐给何雨电话。
      “你们家里没有活动吗?”何雨问。
      “公司有个舞会。我应酬一下,就可以离开!”书颐说。他忽然急切的想见到她,从离开她的那一秒起,他就想念她!
      “中午一起吃饭!”书颐果断地说。
      “好!”何雨回答。
      挂断电话,书颐想,我不只这个中午想和你一起吃饭,明天、后天、下个月、明年、这一生,我都想和你一起吃饭,一起包水饺,一起享受温暖的家庭生活!

      “我要回家,和咱妈过年。”何彬对妹妹说,“你不回去吗?”
      “不!”何雨迅速回答。
      何彬沉默,过一会儿,才又道:“姐姐的仇也报了,我以后会好好做人,保证不给你丢脸。”
      何雨故作冰冷,不去看哥哥,说:“晴姊说,她乡下老家,有个私营的厂子,开春召工人,她已打过招呼,你就去吧!”
      何彬点头,认真地说:“等我赚了钱,就把咱爸妈接出来!”
      “你好好的干!以后生活一定会好的!”何雨说。
      “小瑛!”何彬犹豫一下,徐徐说,“我知道,我没脸说你。可我忍不住。那个阿晴说你和一个大老板挺不错。你何苦?咱们这种人,就是给人擦鞋,人家还嫌。”
      “什么叫咱们这种人?”何雨强悍地追问哥哥。
      何彬愣住。
      “我不偷,不抢,我努力生活,我比任何人都以我自己为荣!”她郑重宣布。
      何彬不解的看着妹妹。她因何可以如此骄傲?
      “哥!”何雨走近哥哥,“你要抬头做人。你已经为你所作的,付出了代价。你不欠这个世界。还有,你是姐姐最骄傲的弟弟,你为她,付出了八年的青春,你为我们一家出了那一口气,是这个现实世界对不起我们一家。”她的眼中含泪,“哥,从今以后,你努力工作,一样可以顶天立地。只是千万不要把自己看轻了。”
      何彬用力点头。
      何雨转身进屋卧室,片刻后出来,将一张存款单塞进哥哥的手里,“这个收好。再多,我也给不起。”
      何彬看着妹妹,情不自禁,泪水流下来,他使劲摸了两把泪,骂道:“他妈的,今天像个娘们儿似得!”
      何雨迅速返回卧室,依靠着门,双手捂住嘴巴,不让哭声泄漏。

      何彬乘坐早晨的长途客车走了。何雨在暖壶下,发现压着的一张存款单,正是她送给哥哥的。

      何雨在厨房里剁着猪肉,客厅里传来电视节目里的笑声;阿晴回乡下父母家了,哥哥回老家了。这里剩下何雨一个人;往年都是她孤独的过年,可是今年,程书颐要和她一起。
      书颐几乎是飞快地应酬完毕,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早早离开了会场。
      明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浓浓地恨意!用力咽下全部痛苦。
      “你的脸色不好!”书宁担忧地问。
      明美立刻打起精神,笑着摇头。
      起恩道:“她大约是婚前紧张症吧!”
      “真的?”书宁惊异,话题一转,笑道:“弗兰克要回来了!”
      “是吗?”起恩作出惊异的表情。
      “当然!”书宁幸福地说,“他是为了我才回来的。”
      明美看着书宁那幸福的表情,笑道:“你们真好,青梅竹马!”
      “祝你幸福!”起恩的酒杯碰一碰书宁的酒杯,喝完剩余的酒,转身离去。

      门铃响了,何雨飞速地去开门。书颐进入屋子,没有说话,先热切的亲吻起来,仿佛他们已经几百年没有见面。
      书颐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交给何雨,“打开看看!”
      何雨没动。她并不在乎程书颐给她什么,只要他来这里,她就心满意足了!
      书颐为她打开盒子,是一条白金的链子,悬着一颗心型的蓝色钻石。“这是在伦敦时,我特地去定做的!”
      何雨凝视着那钻石,蓝色幽幽,泛着一丝冷意。“谢谢你!”她满腹幸福地说。
      书颐为她带上,望着镜中美丽的她,道:“我希望你一直带着它。它就像是我的心,一直留在你的心里。”
      镜子里的美人嫣然一笑,颠倒众生,令书颐一阵目眩神迷。她是谁?像一个魔鬼,占据了我的心灵。
      何雨抬头,就望见程书颐阴晴不定的脸色。为了气氛,她故意装上了浪漫的小彩灯。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明灭,营造出一个模糊的场景。而他的那张脸,就像是神秘的司芬克斯,不知隐藏了什么东西。
      “还有这个。”书颐再说。他掏出一条红色头绳,两端镶嵌着两颗小钻石。
      “头绳!”何雨惊奇,说,“现在,谁还会这用个?除非拍戏。”
      “你不喜欢?”书颐有些失望。
      何雨大笑,搂住书颐的脖子,亲吻着他的面颊,说:“你真可爱!你在怀旧吗?是不是,你从前的初恋,也用这个?”
      书颐抱住了她,嬉笑道:“那么,你的初恋喜欢什么?”
      何雨继续笑,仿佛这个话题特别有趣,说:“他骑自行车。”
      他松开了她的拥抱,看着描绘初恋的她。
      而她继续肆无忌惮地回忆:“他带着我,早晨的春风,徐徐吹来,隐约还有栀子的花香,天空特别蓝,鸟儿也在枝头歌唱。”
      他的目光闪过一丝懊恼,显然,她始终还爱着那骑自行车的男孩!女人,总是不会忘记初恋的!
      她看他,希望他能有所反应。而他却一派沉静。于是,她又说讨好地说:“我的礼物,到年三十才可以给你。”
      书颐笑道:“我期待着!”

      飘飘的雪花中,程书颐站在前方。何雨向他挥手,他漠然地望她一眼,就不再看她。“书颐!”何雨大喊。他没有回应。“书颐!”何雨尖叫起来!他怎么能忘记她?怎么能不认得她?怎么能!
      “小瑛!小瑛!”书颐紧紧地抱住在睡梦中,挣扎、喊叫的何雨,“怎么了?做恶梦了?”
      何雨倏然睁开眼睛,看见书颐关切的目光。她一下子流出泪来,扑进他怀里,哭泣的道:“别忘了我,千万别忘了我!”
      “怎么会忘记?”书颐脱口说,“今生,来生,我都将永远记得你!就像记住我的妈妈!”他说出这句誓言的时候,脑海里蓦然闪过那冰冷的墓碑!一阵彻骨的冷意钻入他全身,几乎可以冰冻住他的全部细胞!
      何雨紧紧环抱住书颐,凄凉地道:“我什么也不要,只求你不要忘记我!无论,我们分开多远,分开多久,把我埋在心底里,不要忘了!”
      书颐也抱紧了她,用力的点头,亲吻着她的发丝,低语道:“忘不了!绝不会忘!”他是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不忘,不忘,无论如何也不会忘!

      腊月25日黄昏,天空彤云密布,预示着另一场大雪的到来。今年的这个冬天,雪很多!自从入冬,就一直在下!
      阿晴兴奋地冲进屋子,门也未关闭,就高喊道:“阿雨!机会来了!”
      正在织毛衣的何雨慌忙把毛衣塞进被子里,藏好。走出卧室。
      “明年开春第一大戏,是你的了!”阿晴夸张地说。
      何雨瞪大了眼珠子,问:“真的?!”
      “当然是!”阿晴说,“周导亲口说的!果然是大腕,眼光就是高!他说你很有潜力。三个月前的试镜,他非常满意!”
      “会不会决定的太快!?”何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阿晴打她一下,道:““笨蛋,你已经等了七年!这将是个新起点。不再是配角,是主角!”
      何雨用力掐掐手臂,感觉出一丝痛。然后放声的笑起来。终于一切都不再是个梦了!那个总是不幸的何小瑛终于时来运转了!上帝,是不会遗弃任何一个生命的!
      忽然阿晴话锋一转,有些暧昧地说:“你还要继续演戏吗?那位程公子喜欢吗?”
      何雨还沉浸在即将成功的欢快之中,语调兴奋地说:“这是我的事情!他不喜欢又怎么样!”她故意把程书颐和自己撇开,她觉得如果对晴姊坦诚对程书颐的感情,一定会被晴姊嘲笑: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梦做的太美了!
      阿晴感叹的抱住小瑛,道:“你要千万不要相信他。像他们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对我们这样的女人真心的!叫我说,还是捞住他的钱才是正事!”
      何雨笑道:“你以为我是个笨蛋吗?我不会的!他要是犯傻,我也没办法!”
      阿晴瞪她一眼,不相信地反问:“真的吗?”
      “真的!”何雨加重语气,“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别忘了,我不是还有林染吗?他可是我生命里的大贵人!”
      “你记得就好!”阿晴说,“等他毕业,做了医生。你就做医生太太!”
      何雨大笑,胡说道:“到那时,我们买座大房子,随时欢迎你去住!”
      “说定了!”阿晴要与何雨击掌。何雨伸出手掌,带着好笑的神气和阿晴击掌,做下了这个“许诺”!
      就在她们说笑之时,她们没有注意到,程书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下了班,车开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他上了楼梯,听到屋里传来说话声。到了门口,透过半虚掩的门,看两个人的侧面。他悄然的站立着,听她们欢欢喜喜地说着。
      他的拳头握紧了,面色沉郁!眼神中放射出冰冷地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
      脑海里闪过纽约机场大厅里,何雨和那个帅气的男生拥抱在一起的情景;他竟然现在才记起来!他不应该忘记的!
      骤然之间,他忽然又记起那个男生是谁!是他,是那个他永远也不会、也不应该忘记的敌人!
      虽然有八年未见,但他应该记得清楚。
      可是因为这个女人,他竟然忘记了!程书颐,你的确是愚蠢!你竟然相信什么爱情!你太荒唐!
      车子飞速地奔行在高速公路上,书颐的眼前已经模糊。爱、恨、嫉妒、愤怒、悲哀、无助、凄凉,各种情感在心间翻腾,令他的血液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他已经失去理智!
      突然,前方驶来一辆重型卡车,他下意识地打方向盘,车子疯狂地冲向防护栏,他的脚果断地踩下刹车,车子急速地向前滑行……
      就在最后一刻,车子嘎然停住。
      惊魂未定,他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大口吸进寒冷的空气,直到胸腔里都是冷气,全身麻痹。
      我必须反击,此时书颐头脑中反复的就是这个念头!他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敌人在玩游戏,那我就奉陪到底!书颐暗下决心。

      书颐返回公寓。这是城市里一处高尚住宅区,地段好,设备高档,居民均非富即贵。虽然处在城市中,这里却绿树成荫,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书颐买下一间,作为他逃开程家大宅――清水园的一个栖息地。
      他坐在黑暗里,双目微闭。最后,他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像一只饥饿的豹子,要将眼前的美食吞噬。
      他抓起电话,平静地拨了一个号码,吩咐道:“起恩,你给我调查一下何雨。”
      “关于哪方面?”霍起恩问。
      “私生活,绯闻,丑闻!”书颐说。
      “我明白!我这就去做。”起恩说。
      “你不好奇吗?”书颐问。因为起恩是老同学,所以他才会追问这一句。
      在那端的起恩仿佛是在微笑,说:“你终于清醒了!”
      “是吗?”书颐自嘲,“这段时间我很糊涂?”
      起恩不作任何评价,改变了话题,说:“你知道吗?有人在收购太江的股票。”太江是太华的最大的子公司。“你要当心。”起恩露出不安。
      “我会的!”书颐回答。
      放下了电话,他再次陷入沉思中。收购太江?会是谁?

      微机传来机械的声音:“你有一封新邮件!”
      书颐起身,去看邮件。是一份公司的文件。看完后,鼠标一滑,竟然指向了照片。稍一沉思,他打开了照片文件。
      都是他和何雨旅游时的照片,每一张,她都在笑,笑的那么美丽、那么得意、那么灿烂,仿佛每一个笑容都是在讥讽:你多么愚蠢!

      所有的灯都熄灭,书颐坐在黑暗中,四周看不到一丝光亮,仿佛是地狱的最底层。
      他的头再次疼起来,他站起来,想倒一杯水,可是,突然,他像发疯了一般,拾起他的高尔夫球杆,用力将房中的一切打的粉碎。他想要打碎的并不是这个房间,而是他周围的这个世界,这个无情、无义、残酷、无耻的尘世。
      你付出真情又如何?人们根本都是无心!他说了爱她又如何?最后,他还是要亲手毁掉!他也是一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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