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叫茉莉的鱼》袁若寒

11、茉莉要奋斗

　　“你居然骂我是疯子，是啊，我是疯了，全都是因为你。为什么，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不爱我！”他神经质地低下头，发出咯咯的笑声，表情扭曲得厉害，五官几乎皱在一起，覆满悲愤和绝望：“一定是他，都是他迷惑了你，如果没有小憨，你会不会爱我？”

　　见Z没有回答，他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爱我吗？”

　　即使没有语言上的回应，男人的态度也表明了他的立场。茉莉狂笑着流泪，起身，大步走到已经昏迷的小憨身边。他捏起他的下巴，用一把刀在他的身上胡乱地割着，利刃割破皮肤的声音夸张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响。鲜血很快从大大小小的伤口涌出，浸湿了脚下的地板。

　　茉莉任然得不到满足，因为他无法从男人的脸上看出痛苦和求饶。男人冷着脸，不发一言。

　　他开始疯狂地折磨小憨，凡是能想到的酷刑都用到了他身上。可是无论多么大的痛苦，白发的少年依然没有求饶。他只是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仿佛是胜利者却十分可怜的茉莉，裂开满是鲜血的嘴挑衅：“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得到他，他永远是我一个人的。我爱他，愿意为他而死，同样，他也可以为我付出生命。我们的爱情坚贞无比，没有谁可以拆散我们！而你只是个卑微的可怜虫，想乞讨爱情却连施舍都得不到！”

　　“你给我闭嘴！”恼羞成怒的茉莉进入疯狂状态，他面目狰狞，发出古怪而尖锐的声音，沿着小憨的发线和脸部边缘割了一圈，开始撕扯他的脸皮。

　　最后，他活生生地剥下了一张脸皮，再把人皮贴在自己脸上，发疯一样对男人嘶吼：“如果我变成这样，你就爱我了对吗？”

　　四周变得模糊起来，房间在剧烈地晃动，男人从容地挣脱了束缚。他看也不看癫狂的茉莉，径直走到小憨身边，捧起他血肉模糊的脸吻了下去：“我永远不会爱上你，无论你做什么，我心里只有他。无论他变得如何丑陋，在我心里也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他这样说，仿佛给茉莉判了死刑。

　　“不，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天空一声响雷，彻底惊醒茉莉，他狠狠地敲打自己的头，懊恼地喃喃自语：“我怎么这么变态，就是幻想也不可以把自己成变态杀人魔啊！”

　　更可恶的是，变成大BOSS把小憨炮灰掉了，为什么还是个可怜的路人甲？

　　他缓缓浮上水面，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但暴雨之前的空气显得格外闷热，让人更加烦躁。这样下去可不行，茉莉暗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编制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没有小憨，没有悲剧，只有他和博士两个人的完美爱情。

　　他趴在池子边，把头放在交叠的两只手臂上，优雅地晃动着巨大的蓝色鱼尾，四周的场景再次改变。

　　这天是茉莉十六岁的生日，他终于被允许浮上海面接触新的世界。从深不见底的海底宫殿来到海面后，来不及调整呼吸就开始好奇地观察着一切。皎洁的明月为一片汪洋披上了银色的薄纱，不远处的港湾里泊着豪华的游轮，欢声笑语传到天际。

　　茉莉远远地偷看这些和他不太一样的人类，然后看到了他命中注定的爱人。

　　那个气质出众的男人靠在围栏边上，动作随意。他手里端着一只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散发着美丽的光泽。男人有一种从内而外的高雅气质，茉莉听到别人尊敬地称呼他为王子殿下。

　　哦，一位尊贵的人类王子，茉莉羡慕地望去，分分钟坠入爱河。

　　“听着，我需要一双可以行走的腿。”茉莉找到了深海女巫，述说自己心中的愿望：“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变成人类，我可以付出一切。”

　　他爱上了王子，但他们中间还隔着一片广阔的海洋。要让一个人类男人爱上自己，首先，他必须变成人。

　　女巫颤巍巍都伸出干瘦的手指，递去一瓶颜色诡异的魔药：“拿去吧，亲爱的孩子！喝下这瓶药水你就能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而我只需要很少的一点东西作为报酬。”

　　女巫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黑漆漆的嘴巴干瘪着，一颗牙齿也没有。

　　“你真是条热心助人的好鱼，波塞冬会保佑你。”茉莉兴高采烈地接过魔药，单纯的他根本没有询问女巫会索取什么作为报酬。

　　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港口，游轮上还闪烁着绚烂的五彩灯光，狂欢的人们还没有完全散去。王子不在这些酒鬼和买弄风情的女人当中，哪里都看不到那个挺拔帅气的身影。茉莉围着游轮转圈，很快发现一条小船从空中放了下来，王子连随从都不带，孤身一人朝岸边划去。

　　是厌倦了虚伪的应酬和交际吗？茉莉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王子也不走港口，而是驶向无人的沙滩。

　　他悄悄游过去，想近距离地观察王子，顺便帮帮他的忙。今晚的大海格外平静，所以巨大的鱼尾划水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察觉到不对劲的男人回头一看，正好瞧见一条笨手笨脚的人鱼在帮自己推动小船。

　　两人对视了几秒，茉莉惊恐地收回手，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他非常担心王子会因为受到惊吓而不能接受他，毕竟，他还不是真的人类。

　　“别走，让我仔细看看你。”其实王子在昨天的庆典上就注意到他了，他先是感受到一道热情的视线，然后发现一名漂亮的少年潜在不远的海里打量他。

　　长时间漂浮在海里，那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他从船长那听过关于水手和美人鱼的传说，却没想到自己如此幸运，竟然可以亲自遇上如此美丽的生物。美中不足的是，这条人鱼没有美好的胸部，从一马平川的前胸看来，应该是个男人。王子将茉莉抱上船，像鉴赏艺术品一样观察他覆盖着鳞片的漂亮尾巴。

　　小憨子爵总是向他炫耀那些闪闪发光的精美珠宝，让他面子上挂不住，于是逃离了宴会现场。但他现在得到了茉莉，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宝物比得上这夺人心魄的生物，又怎么会继续在意别人的收藏品。

　　看来今晚的出行是正确的，捡到一个非常好的宝贝。

　　“你愿意跟我回皇宫吗，我的美人。”这样稀有的珍宝绝不能让他逃了，就算是男人也无所谓，反正王子向来男女不拘。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深情地吻了美丽的人鱼。

　　两人情投意合，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了人鱼的最大弊病——鱼尾无法爱爱！

　　“亲爱的，你就不能变成人吗，这样太遗憾了。”到嘴的肥肉吃不下去，让王子非常不爽。

　　茉莉微笑着摸摸脖子上挂的小玻璃瓶，他不就是为了变成人类而来的吗？心爱的人就在眼前，他轻轻说：“当然可以，Z王子，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将为你放弃海神的庇护，前往陆地生活。”

　　说完大口喝下药水，奇迹就发生了。

　　先是鳞片的颜色越来越淡，然后逐渐消失，最后一双嫩白纤细的腿出现在眼前。茉莉摸着自己的腿，内心喜悦，他张开嘴想跟王子分享一切，却发现连一个字母也吐不出来。他惊恐的捂住胸口，继续努力想发出哪怕是一丁点声音，都是徒劳。

　　王子也发现了他的异样，看来变成人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尽管你是个男人还不会说话，可我不在乎这些。跟我在一切，我会好好爱你。”

　　Z王子低下头，再次狠狠地吻了茉莉。船震之后，王子把茉莉带回了皇宫，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你以为故事结束了吗？当然还没有，由于日子过得太舒坦，我们的茉莉自然又要开始蹦跶了。

　　无论是现实还是幻想，他总是这么的不安分。

　　于是，他计画招惹小憨子爵。

　　小憨子爵是个美人，性格任性胡闹，但王子非常宠爱他。从嚼舌的女仆那里听来的八卦——遇到茉莉之前，他曾经和王子发生过一段恋情，这中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证据便是小憨子爵生在一个日渐衰落的低等贵族家庭，却与皇室成员如此亲密，很难不让人起疑。

　　茉莉当然不喜欢这个旧情人常常出现在眼前，他要示威，他要宣誓所有权！

　　于是在一场宴会上，他盛装出席，当众亲吻了王子。

　　眉毛一挑，得意地看着人群里的小憨。

　　子爵也不在意，依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过嘴角有些抽搐。

　　“你以为你胜利了吗，愚蠢的家伙，我带给他的快乐是你永远也做不到的。”在王子离开的空挡，小憨凑到茉莉身边，开始反击：“让我猜猜，他每次和你爱爱之后是不是倒头就睡，从来没有事后的温存？”

　　见茉莉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小憨笑着继续说：“你以为他累了需要休息？真天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能一晚嘿咻五次，你试过这种滋味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