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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混世魔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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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混世魔王(下)
“金在中?”有意思。朴先生点点头,侧身把门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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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族中办过一个私塾,但是由于学生少又闹得不像话,开了没几年就停了,只在村西头挨着邻村沈家庄的地界留了那么几间破瓦房。两年前村里来个朴先生,据说是从大地方来的,是留过洋见过大世面的人物,看到金家村的孩子们自由散漫的,不由就生出一番感慨来,于是问村长要了那几间破瓦屋,自己出资修修补补,新开了个学堂。
金家村里的孩子虽然不少,但是肯被父母送到学堂里的却是有限。一面是觉着自己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读个书识个字也没啥用处,另一面是学堂教的都是洋学,虽然大清朝已经亡了近十年,但洋学这些鬼蜮伎俩还是轻易不去碰触的。是以学堂刚开始没几个来上学的,差点就开不下去。
嗯,是差一点。那个邻村沈家庄靠着县城近,受着影响,风气也比金家村开放许多。有能力的都把孩子送到县城去读书,剩下的没办法,村里也没有学堂,看着朴先生这位“大人物”的面子,便将自己的孩子送到金家村来上学,这个学堂才得以维持下去。
好在这两年金家村也没原先那么死板了,送到学堂的孩子也多了起来。只是还是守着祖训,女孩子还是进不得学堂的。于是这学堂里满满当当,坐的都是男孩子。
男孩子再多,也都是平时一起玩闹过的,所以也还算相熟。就算喊不出名字的邻村的孩子,也在山上顽皮时见过一两面的。故而朴先生也没费心让他做什么自我介绍,直接安排他到学堂正中的一张桌子后坐好,便开始继续自己的讲课。
金在中扭头四下里看看,跟学堂的里的昔日好友打过招呼,回头才注意到自己这身边跟自己同桌的男孩居然不识得,以前连面都没见过,要不然自己脑袋该是有点印象的。先跟别人打招呼却忽视了跟自己同桌的,金在中这么一想,当下不好意思起来,摸摸鼻子把头凑了过去,小声道,“我叫金在中,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子没有答话,把一个本子推到在中面前指指封皮上的字,话也不说继续认真看朴先生在黑板上写字。
“沈……沈什么?”金在中迷茫地看着这三个字,靠沈字还是因为看它不像金字才猜的,其他两个字实在是太复杂认不出= =
然而男孩没有回答的打算,蹭地一把把本子拽了过来,还不忘往边上挪挪,看都不看在中一眼。
居然欺负我不识字!在中不禁有些愤愤。就算是农村里的孩子不着爹娘管的,但也不能这样!
但金在中属于那种比较奇特的人,上一刻还气得跟什么似的,下一刻就把这事已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人不理他,他还要巴巴地贴上去:
“哎你这个字写得好好看啊。”“你的课本借我瞧瞧,我新来的还没书呢。”“那个……先生在讲些什么啊?”
金在中把头往过一伸,觉得他跟同桌之间的距离似乎又变大了,屁股便再朝那边梛一挪。两个人坐着一条长凳,现在金在中的右边已经空出很长的一段来,那个男孩也已挪到边上,再也没办法动一下了。
“金在中,你来答一下‘瞻彼淇奥(yù),绿竹猗猗(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什么意思?”
“嗯,啊?”正在研究怎么才能让同桌跟自己答话的在中听到朴先生口中叫着什么,不由一愣,随即想起这个名字是自己今天刚刚取的大名,紧张地刷地站了起来。
“噗通——”那个坐在凳子边的男孩由于在中的突然起身重心不稳,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屁股,好像要裂成八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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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最后还是没能弄明白那个君子怎么切磋琢磨的,还被罚放学后一个人打扫整个学堂。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知道了那个男孩的名字:沈昌珉。
让他摔了屁股自己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而已……看着沈昌珉摆着一张臭脸,在中也不敢再凑过去了,只坐在凳子上等着放学。
“当当当——”有人敲响了门外大树上的钟,还不等朴先生说下课的话,早就有人拽起书包冲了出去。在中看着伙伴们一个个离去,都没有要留下来帮着自己的意思,嘟嘟嘴巴,认命地拿起了大扫帚。
第一天上学就被罚,回家后又少不得挨批了。
小孩子总是玩心重,没想到自己打扫完后,还有邻村的小孩在等自己。在中兴冲冲跑过去打招呼,结果却被笑了。
“金小九,你丫的就活该!”
金在中第一次上学,也不知道原来这学堂之中竟会有内部派别的。金家村的孩子在一起玩,沈家庄的孩子在一起。两边的“头目”在私底下都暗暗较着劲,想方设法地打击对方。沈家庄这边看金在中新来的还是对方的人,早知道这个金在中好闹腾,不由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金在中这哪里会明白这些?听到对方说要比赛爬树,头脑一热便答应了下来。虽然说爬树并不是自己强项,而且这么下来回家更晚了还叫父母担心……
等他想到这个问题时他已然爬到了树顶。到底少年心性争强好胜,就比个赛也认真无比,猴子一样两三下就攀上大树顶端。邻村的孩子几乎惊脱了下巴。那个头头看到在中如此生猛只得认输,跑到墙角教训着给他讯息的小子,“不是说金小九爬树最差的吗?”
是啊,金在中爬树的确是最差的,所以这会子他在发愁怎么从树上爬下来。总不能跟对方说自己上得来下不去了吧,这也太丢人了……
救命呐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会死人的!在中内心默默喊,却要装着笑跟在树下的人说,没事,自己是在看远处的家。
邻村的几位也就没再树下自讨没趣,散了回家。这下只剩在中一人在树上挂着了。在中心想这下完了,却不期有人路过,当下想也不想喊出了口。
“救命!”
那人走到树下,惊讶地望着趴在树上的在中,“金在中你在干什么快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