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决定 ...
-
PART 120
奥美的心情很不好：
她的梦境中混进两只小害虫，而这两只害虫失去了踪迹。
作为管理者，她无法直接干涉任何人的梦境。
当初为了排除隐患她将叫做“侠客”的小子放入他们那里，可惜失算的是天真的自己。
——那个满嘴抹蜜的小混蛋不仅一去不回，就连那个十字男和长发女都失去了踪影。
愤怒之中的奥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所要寻找的人正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默默游过。
看到远处巨大化的睡裙美人，库洛洛在脑中迅速整理过一遍已知信息。
当初遇到圣的梦境中，并不是3名囚犯。侠客私下找到自己传达了消息——这件事圣很可能知道，但是他并未干涉反而印证了侠客所说。
那么除去关于七宗罪之狱和睡梦之海，现在可以确定的事情有三点：
1、圣与奥美认识。
2、奥美管理着整个梅拉丝加德。
3、圣知道关于梅拉丝加德的秘密。
也就是说，这两人极有可能并不是在梅拉丝加德内认识的。
同时，圣不能亲自到迷梦之海来，结合侠客的信息，奥美拥有将特定人关入不同监狱的能力，也就是说她并不希望他找到名为娜迪亚的女性。
虽然奥美向侠客做出过承诺，但是相比之下，圣·查拉·D的许诺更为可靠——前提是：他真的知道出去的方法。
而他所要转达的话是：“我在外面等你。”
——也就是说，娜迪亚知道出去的方法，所以定下约定的圣多半没有骗人。
但问题是：他们双方都知道怎么离开，但是为什么不离开？
还有，为什么无法见面，圣却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活着”？
圣的原话也很有趣：“找不到就一直找下去。她一定活着。”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还能够坚持找下去，对方就存活着。
换个角度理解，自己的存活和对方的存活联系到了一起。
——为什么？
他紧了紧右手，交握处能够感觉到另一人坚定回握的体温。
奥美想要除掉李音——也许现在还要加上自己。
如果在几天前，恐怕自己会兴致盎然地将她推出去看看管理者能不能有办法除掉这个小丫头，最不济还可以以此作为谈判筹码离开梅拉丝加德。
可是现在的自己却已经不再想要轻易放开这只手。
人类的转变就是这么有趣。
在漆黑的睡梦之海中，因为重力、视力和听觉的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开始虚幻。
自己已经游了多久？
还要游多久？
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够解答。
就像是当初去到那个世界，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力量、被迫改变另一种生存的方式。
今后怎么活下去？
还能不能回来？
同样也没有人能够告诉自己。
但是无论哪一次，身边的人，似乎都是她。
有着与自己相同的倔强还有在混沌中劈开道路的勇气。库洛洛毫不怀疑：就算自己现在真的放弃前进，身边的这个姑娘也会强迫自己继续下去。
即使，她应该比自己更疲惫。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再度握紧了她的手。
PART 121
自从病毒入侵以来，奥美的玩具盒就乱成了一个乱摊子。
在那两人突然失踪后不久，她发现他们出现在了另一区的梦中。而当她想要指挥围剿时，他们会再度消失又现身完全不同的地方。
——他们使用了什么办法？能在自己的看管中不断转换着监狱。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奥美很清楚。
在漫长的寻找后，圣·查拉·D，终于找到的希望。
当初没有阻止双方的梦境融合本身就是个错误。
圣，娜迪亚，在我有生之年，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人见面的！
即使1秒钟，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被妒火所焚烧的女人因为无处宣泄愤怒而拧断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指甲在手心中扣出鲜血淋漓的伤痕。
“圣·查拉·D。”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而扭曲沙哑的嗓音出现在所有囚犯的梦境之中。
在那一天，每个人都听到了这个模糊的名字，伴随着说话者的无尽恨意，仿佛闷雷般在空中炸响。
PART 122
当明白潜规则后，李音他们发现梅拉丝加德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巨大。
大约在第三个梦境时，库洛洛就遇到了知道娜迪亚的犯人。
“啊，是位了不起的治疗师。虽然不清楚真实年龄，但是是位风姿卓绝的绝世美人。”
消息的提供者是名二星罪犯，据说在前不久刚刚被其治疗过伤势。
库洛洛点了下头，将疑惑讲给李音：“既然那两人都能出去，为什么会留在这个梦境中呢？”
“……我不知道，”李音说，“但是也许他之所以不出去，就是因为要找到她，告诉那位女士，她已经可以出去了。”
她可以确定师父并不是什么恶人，那么他留在梦境中一定是为了某个目的。
一个人是为了对方能够出去，另一人则是为了某种事情而不能出去……
库洛洛突然有了某种猜想。
“干嘛这种表情？”
“什么表情？”
“……虽然表面上似乎很无辜，但是眼睛里用超小1号字写着：‘有问题’三个字。文雅说法就是鼠目寸光、非奸即盗！”
“……”青年半是无奈揉乱了同伴的长发，“胡说八道。”
“才没有。”
仿佛第一次被顺毛的野猫般双手挡住头顶后退三大步的少女危险地眯起了眼。
“好吧，”耸了耸肩，“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干嘛？！”
面对竖起提防的李音，洛洛哥假意思索了片刻：“叫声‘哥哥’来听听？”
“……”他绝对是和圣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
PART 123
库洛洛所说的猜想其实只有一点：“你不觉得，自己从未感到过‘饿’么？”
如果这里是念力的世界，那么食物只是幻觉的产物，为什么犯人们还能一直存活下去？虽然在梦境中有吃东西，但是当他刻意停止进食后依然没有任何“饿”的感觉。
伤势痊愈的速度虽然并没有比原本变快，但是在非受伤状态下，身体技能非常稳定的被保持在均态。
谜底在看到娜迪亚时终于确定。
——那是一位大约只有20岁多岁的妙龄女子。
看过奥美的人，绝对不会错认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梦幻而华丽的、仿佛邻国公主般的美人，两人的眉眼间有着说不出的相像。
与所有的梦境都不同，娜迪亚的梦就像一首安详的小夜曲，在四周被无尽海洋所包围的孤岛上，公主静静地沉睡。
看到她的第一眼，李音所说的话却不是所应传达的口讯：
“师父他……每天都在为你吹笛子。他每天、每天，无论早晚总是在吹奏。”
美人睁开眼，无声的哭泣，泪水自她眼眶中奔涌而出，看到她李音不由得想到海边鲛人落泪成珠的传说。
她一直都知道，圣的笛音是为别人而吹奏，笛子里有个故事，缠绵得令他一生无法释怀。
而这个故事的另一半，除了眼前这个姑娘，没有人能够配得上。
“我知道。”娜迪亚缓缓地开口，用仿佛自语般的音调说，“我知道……我在梦里听到了他的笛声。”
她抬起右手遮住双眼，薄纱的衣裙滑落露过白玉般的纤细臂腕。声音就像是幽谷中的流水般动听。
李音突然想：见过她的男人，有几个能够忘记呢？
“我有一个口讯要传达……”她轻咳了一声，“师父说，与你相约在梦境之外相见。”
虽然梅拉丝加德不大，但也并不是那样容易寻找。每一次进入梦境之海都是一种考验，奥美变的越来越焦躁，很多次她就在睡梦之海中疯狂的盲目扫荡着偷渡者，即使是自己也曾几度差一点点就被她抓住碾碎。
就像是穿越沙漠的行者，没有水、没有食物，唯一的，就是一定要传达到的信念和身边的同伴。
从史黛拉开始，一共是13个梦境。
前7支他们走完了全程，后8支很多只是进入后便很快退出。
每一个遇到的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是可怕的地方，但是辛酸后却是激荡人心的回忆。
现在，这个旅途终于走到了终点。
可惜终点却不是想要的那个。
娜迪亚看着她，似乎想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寻找那个人的影子，她哭泣着，极力隐忍的哭泣中凝聚着难以言说的绝望，“已经晚了……已经晚了…… 他死了。”
瞬间，被重锤砸中了后脑。
李音僵硬地开口：“我的师父叫圣·查拉·D，你认错人了。”
“不，没有错，他死了。所以我的梦醒了。”娜迪亚抬眸，目光水一样滑过她的心底，“他为了让我离开才这样传话。但是我知道，当我听到这段消息的时候，他一定已经死去。”
李音觉得有点荒谬。
就好像自己6岁那年，前一刻买了心爱的东西兴高采烈地和爸爸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后一秒就被人通知说母亲因为事故离世了。
她眨眨眼，眼泪蓦地从脸颊上滑落。
离开时还很精神的老头子，转眼就……死掉了……？
“我不信！”
“请暂时离开吧。至少给我些时间。”娜迪亚背过脸，仿佛忧伤的鸟儿将自己埋入墙角的阴影。
PART 124
离开娜迪亚沉睡的小屋，李音第一次，主动拉住了同伴的衣角。
“她的错觉对不对？师父怎么可能死？”
面对这难得一见的脆弱，库洛洛想到派克安慰小猫时的样子，于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他一直在生病，念能力者即使重病也很难被旁人察觉。”
“……”
真是太可笑了。
虽然总是为老不尊，但是教导自己帮助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就要面临离别。
看到小猫难得的低落情绪，库洛洛十分认真地分析了一下自己是否应该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件事情”。
如果提起，也许会被骂成没血没泪残酷冷漠麻木不仁一类的混蛋。
但是貌似自己的类似外号已经不知不觉间积累到足以被形容为“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境界……= =+
所以……
“你现在会治愈系的念能力么？”
“……？”
“只是猜想。如果将所有人不会感到饥饿的原因解释为梅拉丝加德的能力之一，那么必定有相关念能力者。而我们目前可以确定的管理者是奥美，相关人员只有两人：圣和娜迪亚，圣的能力在于增幅和削减，那么娜迪亚的能力也许会是这个。所以如果你可以使用的话……”
……就可以通过杀死娜迪亚来杀死奥美，尝试强行停止这个梦境。
“就可以立刻回到师父那里！然后治疗他！也许他还没死！”
“……”
对这种完全不是一个思路的思考模式，他表示无力后续。
默默吸气，他给予她温柔的肯定：“啊，没错。”
得到保证，少女终于抹掉红肿双目的泪光，回以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在衣兜中攥紧了双手。
好想要……
就像是发现了漂亮的珍宝。
想要、想要、想要……
再吸气。
忍耐、忍耐、忍耐……
他已经想通：如果不能割舍，那么就全力得到。
不会放过任何想要的东西，当得到后会很快地厌倦，对厌倦的不再有丝毫留恋。
——这才是，库洛洛·鲁西鲁。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决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