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二章 玫瑰庄园的血与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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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夜本来要推门的手就这样顿在那里。
门并没有关紧，里面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下谷管家并不是凶手。”
白鸟警官的声音响起：“那么你说谁是凶手。”
“凶手就是他，中司海。”
屋内静默了片刻，随后响起中司海依旧镇定冷静的声音：“高中生侦探，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刚刚白鸟警官也讲了，岳父大人死于□□，而木本夫人为他煮了十五年咖啡，如果我加了□□他一定能尝出来。”
“如果山中先生认为那杯咖啡是木本太太煮的当然没问题，可是如果有人告诉他，今晚因为舞会的原因木本太太忙得不可开交，于是交给一个临时聘来的佣人做，或者没有明确地告诉他，但却引导他这样想，那么你的推理就都不成立了。而山中先生是白手起家，年轻时吃过很多苦，对生活并没有那么多挑剔，一定不愿意就这样浪费掉一杯咖啡，于是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中司海笑了两声：“那么，你怎么来证明你的假设成立呢。”
服部平次的声音张扬自信，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刚刚我去找木本太太和其他女佣确认过，木本太太煮的咖啡并不是一杯，而是两杯。一杯给山中先生，而另一杯，就是给你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陪着未来的岳父喝杯咖啡也犯法？”
“喝咖啡当然不犯法，但是你和山中先生喝咖啡的习惯并不相同。山中先生喜欢咖啡的苦涩和浓郁，木本太太煮的咖啡刚好和合他的口味，于是他也从来不加任何糖或者牛奶；但是你不同，你怕苦，于是你的咖啡杯旁配着四块方糖。”
“那又怎么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习惯吧。”
“可是偏偏包装其中一块方糖的锡箔纸上面，有了山中先生的指纹。试问喝了十五年咖啡都不放糖的人，为什么今天突然想要放糖了呢？”
中司海冷哼一声：“这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岳父大人只是想换换口味试试，又或者他是在为我加放糖呢？”
“你说的没错，的确有这个可能。而且你已经尽力销毁一切证据。”
“你胡说什么？”
“中司先生，你是有对厨房刷盘子的女佣特别交代这套咖啡杯是山中先生最喜欢的，要先洗干净吧。”
“所以呢？”
“本来那个女佣十分敬业，杯子干净得连发证也检查不出来一点□□的残留，甚至连咖啡残留都检查不出来。但是偏偏在另一个地方查出了□□和咖啡的成分，那就是有着山中先生指纹的锡箔纸。你想不到吧，山中先生在喝咖啡的时候洒了一点在锡箔纸上，就成了破案的关键性证据。”
中司海没了声音，霜夜几乎能够想象他一脸震惊颓废、喘着粗气的样子。
“而且，那张锡箔纸上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你，中司先生的指纹。”
房间里一片静默，直到白鸟警官开口：“中司先生，看来需要你作为嫌疑人跟我们回警署一趟了。”
许久，中司海终于冷笑出声，声音中充满了愤世嫉俗：“山中井宏就是一个魔鬼！我以前山中家住邻居，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井樱，长大之后我努力地考上东大，拼命地读书毕业后到他的公司应聘，工作后又拿出我全部的努力为公司做贡献。可是山中井宏是怎么做的？他处处阻挠我和井樱的婚事，在公司雪藏我打压我，还找人诱惑我赌钱让我输了一屁股债，最后在遗嘱里写一句话让我一辈子都不能跟他的遗产沾上一点边。他毁了我的人生，这就是他对我的努力和憧憬的回报！”
房间内的人似乎都被他的言论镇住，过了一会儿白鸟警官才开口：“既然嫌疑犯认罪，这个案子算是基本完成，之后几天警署可能还会有所传讯，希望大家做个准备。”
于是房间内就响起了同意去做笔录的声音。
正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霜夜穿着白色的长裙站在门外，看着山中井樱笑得甜美而温和：“山中桑，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山中井樱走过去，离霜夜一步远处站定，微微屈膝弯腰以方便与霜夜的交流：“小夜，有什么事情吗？”
霜夜抬起头，冲她粲然一笑。在她发愣期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高抬起手，迅速而有力地挥下，速度极快，力道极准。
“啪”地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山中井樱脸上，她顿时被打翻在地。
山中井樱捂着脸，眼中流露出愤恨，捂着脸的左手手指缝隙中能看出被打到的地方已经红肿起来。
霜夜的目光像刀锋一般凌厉，似乎能在山中井樱脸上剜下一块肉来。
“山中井樱小姐，杀掉自己孪生姐妹的感觉如何？哦，不对，应该叫你山中井杏才对。”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和叶倒是率先开口维护：“小夜，井樱姐怎么会是杀人犯，更不会是井杏桑，你是不是弄错了？”
霜夜看了她一眼：“有时候，动物比人聪明的多。”
山中井樱，不，应该是山中井杏捂着脸，很快调整了状态，分明是柔弱而不失坚强，受了委屈却依然善良大方的形象：“小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是谁误导了你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中司海，接着变成了语重心长，“但是随便打人是不对的，你应该向我道歉。”
霜夜勾起一抹玩味而阴鸷的笑容：“告诉我真相的人可不是中司海呢，他可是从小就喜欢你了，又怎么会轻易把你供出来。至于明明知情却隐瞒下来的下谷管家，更是把你和你的妹妹当亲生女儿看待，他失去了一个女儿，即使凶手是另一个女儿，也不想再有任何失去了。”她的目光看着山中井杏，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一般，让山中井杏不禁脊背发凉，汗透重衫，霜夜接着说道，“是你的孪生妹妹，山中井樱养的猫啊。”
服部平次出声打断：“猫告诉你的，这是什么意思？”
霜夜回答：“我刚刚说了，有时候动物比人聪明的多。人在识别判断另一个人的时候靠的是相貌、身材、言谈、举止，但是动物的途径却要多很多，比如说嗅觉。人们只知道狗的嗅觉很好，其实猫的嗅觉也不遑多让。猫的嗅黏膜面积有20~40平方厘米，比人多2倍，里面有2亿多个嗅细胞，能嗅出稀释成800万分之一的麝香气味。于是，就有这样一只流浪猫，它先是被山中井樱收养，陪伴她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日子，我们可以想象少女抱着猫坐在床上分享她恋爱中的甜蜜与酸涩，那只小猫虽然听不懂，却一直很享受她的怀抱。即使同屋而住的主人的孪生姐姐并不喜欢它，它依然心甘情愿留在新主人身边。可是有一天，突然一切都变了，它的新主人再没回来过，而那个姐姐却开始每天来到他们的房间，住在他们的房间，忍着眼底露出的厌恶在人前把它抱起来，做出亲昵的样子，一回头关上门却对它不屑一顾，甚至有时说不定会拳脚相加。小猫等啊等，可是主人却杳无音信，终于有一天，这只小猫再也受不了了，抓伤了主人的姐姐独自逃了出去。如果它懂得人类的语言，相信它会发现，从那个姐姐住进来开始，周围的人都叫着姐姐它的主人的名字，在它离开之后，大家还都说它忘恩负义，不管收养之情，在主人最痛苦的时候离她而去。”
山中井杏褪下柔弱的外衣，冷笑道：“寒川桑的故事讲的很好，写本童话一定大卖，只不过现在父亲不在了，委托的事情也到此为止。我今天遭受亲人离世的打击尚未平复，就不送你了。”
霜夜冷淡地陈述：“我在山中先生死前就接受了他的委托，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要完成我的承诺，解决这个事件。”其实在霜夜看来，山中先生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她所接受的璇玑门教育来说，即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这次是死老头派她来的，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做好，每一次训练都必须达到标准，决不能让她的师父失望。
白鸟警官在一旁发问：“那么，那次事件到底是怎么样的？”
霜夜神情阴冷：“在十二年前的今天，山中井杏得知自己移情别恋爱上妹妹的前男友三代杨仁要在那天向自己的妹妹求婚，心中愤怒，于是打算将他杀死。她开着自己的红色法拉利将他带到尚未建好的别墅中，领着他进入一个屋子说要好好谈一谈，却趁他不注意开枪打死了他。然后大概十个小时之后，天已经擦黑，于是山中井杏凭着自己对这条道路的熟悉，关着车灯驱车离开，因为白天路过一个人家的时候她曾经刻意鸣笛，引起了那个人家的注意，而晚上这条路人烟稀少，便没有人发现她，于是大家都以为，她依然在别墅没有离开过。事实上她却是开车回去，打了个电话，把她的妹妹叫了出来，然后用车把她带到别墅的同一个房间中。妹妹井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三代杨仁，大惊失色，上前查看，这时山中井杏向她开枪，在她没有死掉的时候把子弹用尽的枪塞在她的手里。在这里，我不禁要佩服一下她思维的缜密和知识的渊博，很少有人知道人在死后尸体容易僵硬，再把□□扳机孔套在手指上做出握枪的姿势会难得多。接着她把满满一桶汽油全倒在房间里，然后放火烧屋，这个时候，她终于把一切罪证和能分辨出她妹妹的特点销毁殆尽。要知道，同卵双胞胎即使基因相同，也会因为在母体中周围羊水和压力的不同而拥有不同的指纹，但是一切都烧毁，就什么都不剩了。接着只要模仿妹妹的语言行为就可以了，因为妹妹在白天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加上没有动机，理所应当的，事情被警方认为死者是姐姐，是姐姐井杏杀了三代杨仁后点火再开枪。当然了，由于山中井樱的性格内想到近乎自闭，了解她的人本就很少，所以假装起来实在是太容易了。父亲山中井宏从她们小时候就见得很少，自然难以察觉，发现了的老管家选择忍气吞声，而她们的青梅竹马，也就是中司海，在查探出事情真相之后找到山中井杏，以此为由威胁她嫁给他，所以才会出现山中小姐订婚八年却不愿意结婚的情况。”她的眼睛直直看向山中井杏，好像要刺到她的心里，“井杏桑，不知我说的跟实情有没有什么出入呢？”
山中井杏脸色惨白，依然强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捅到媒体上去，到时候只怕你的学校都会顶不住压力开除你。”
霜夜表情更冷，嘴角却有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我会说出来，自然是已经准备万全。山中小姐，你的妹妹井樱十五岁的时候曾经小腿骨折。你或许不知道，骨骼有损伤的话，即使过了十五年，只要拍个X光片，依然会有明显的痕迹。山中小姐，你要不要去医院验验伤，好证明我在诽谤你呢？”
山中井杏几乎站立不住，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而且你的手指上还有拿棋子的细茧，山中井杏精通围棋，但是山中井樱却对围棋一窍不通。本来十五年过去，再厚的茧也应当可以退去的，但是你的没有，我想或许你还喜爱着围棋，忍不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自己下棋吧。”
塔矢亮叹口气站起来：“山中桑，其实父亲经常说，你没有将围棋坚持下去是日本围棋界的遗憾，他没有将你教到出师，也是他一辈子围棋生涯的遗憾。”
山中井杏喃喃说了一句：“塔矢老师……”然后忽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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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低语，霜夜的曾经。
——姐姐之所以早出生，就是为了有能力保护弟弟妹妹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二章 玫瑰庄园的血与火（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