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5、一见倾心 ...

  •   车身一晃,君然从小睡中醒来,挑了车帘向外望去,只见天色犹暗,东方已然有一丝亮光徘徊在天际之间,乃放下车帘,拢了拢倚在自己身侧的子衣。
      子衣依旧在睡梦中,呼吸均匀,气息柔和,只仿如初见那日——那个襄阳的清晨,那个柔和的怀抱:
      “咦,这是哪家的美人?怎么从没见过?”一个身影突兀地横在君然面前。
      君然吃了一惊,向后退了一步立定,这才看清面前乃是一个面容猥琐,衣着华丽的男子,正摸着下巴色迷迷地打量着自己。
      君然皱了皱眉,暗里握紧了袖中的剪刀,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只侧了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公子,这个姑娘碰不得!”一旁的小厮小心翼翼道。
      “混账!这襄阳城里,还有哪个美人儿是本少年碰不得的?”陈鹿甩手一个巴掌打过去。
      “公子,这姑娘是梁老爷一个妾室庶出的千金,闺名唤作君然。梁府、钱府、罗府与咱们陈府乃是世交,与老爷的关系更是非同小可。今日若是坏了梁千金的名节,被老爷知道了,可是了不得!”小厮苦着脸道。
      陈鹿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又望了一眼君然远去的背影,转了转眼珠,嘿笑道:“既然是梁府的千金,倒也能配得上本公子了!等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什么?!”

      “君然小姐,陈鹿这厢有礼了!”陈鹿快步追上君然,猛地拦在身前,嬉笑着打了个揖,只溜秋个眼斜瞄着君然。
      君然收回前行的脚步,端然立定了,稍一欠身,肃声道:“原来是陈太守的公子,有礼。”
      陈鹿见君然不惊不惧,望着自己的眼神中满是严厉之色,心下不禁有些发虚,却仍涎着脸道:“早闻出尘仙子卓君然,今日一见,果然是令本公子…心动!”
      一抹怒色从眼中闪过,君然冷声道:“请公子自重!否则,你我便要在陈太守面前对簿公堂了!”
      陈鹿唬了一跳,赶忙望了一眼身后,见自己老爹尚未巡街到来,方安下心来,只不敢再进一步轻薄,欲要放弃,又觉国色天香在前,实在是不甘心,乃吞了口唾沫,嘿笑道:“君然小姐何必如此?你我两家本是世交,在下有心,想请小姐到陈府作客,还望君然小姐赏脸。”
      “多谢公子盛情!但今日有事在身,不能成行,请公子海涵!他日,君然自会向陈太守谢罪。告辞!”君然一拂衣袖,便欲侧身离去。
      “哎,别走啊!”陈鹿伸手便欲抓君然的衣袖,“你我门当户对,若是连个姻亲岂非更好?!”
      君然眼见陈鹿的手已伸过来,猝不及防下急忙向后退去,哪知脚下一滑,身形不稳,直向后退了两步撞到一人方才止住。

      君然只觉自己忽然被人稳稳扶住,整个后背被一团温暖柔和的气息包围着,不禁下意识地回头抬首望去,恰身后那人也略吃惊地低头望她。
      霎那间,四目相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两人心头一齐划过,两人竟齐齐怔住了。
      那是一张眉目清华,俊秀柔和的脸——这人仿佛是在哪里见过的,莫非是很久很久以前么?
      君然呆了呆,清晨的阳光照在那人身上,使得那人的脸上都笼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君然感到一阵晕眩,大概是近来身体有些弱罢?

      “他妈的谁在碍老子的事!”陈鹿一手抓了个空,转眼却发现美人儿竟被一个陌生的俊公子搂在了怀里,顿时火冒三丈。
      君然回过头来,冷冷道:“既是公子美意,也要两厢情愿,更该问过家长,送过三书六礼,公子学富五车,难道不知礼仪廉耻吗?”
      “好,君然,本公子这就回去办三书六礼。哼,本公子看中的人,还没有得不到手的!他妈的,你小子是谁?你敢把我的意中人搂怀里这么久?”
      “我管你是谁!你听好了,本公子是君然小姐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你小子死了心吧!” 那人一笑,将君然拥进怀里搂的更紧了,只高声道。

      君然的脸更红了,抬首怔怔地望了望身后的那人,那人与自己素不相识,此刻却紧紧地拥着自己,面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丝毫无惧眼前的恶霸。
      那人也感受到了君然的目光,亦再次低首,清澈的双眸望着君然灿然一笑,似在表示他没有丝毫恶意,又似在安慰自己。
      只那人对着自己笑的瞬间,君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停住了,时间也仿佛静止下来,就好像眼前的那个笑容,已被自己等待了千年万年,终于在这一刻遇到,化作一缕春光照进了沉寂已久的心田,温暖而绚烂,纯净而又安然,令自己全然忘了,自己正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

      那人为了让自己安心到马车上歇息,报了他自己的姓名:潇子衣。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自己从来没听过。只没料到,那人牵着的马车内,竟还有受伤昏迷的母亲!

      回到卓家小院后,君然和夏婶儿忙着将母亲安置妥当,待君然想要向子衣道谢时,却已不见了那人。他何时离开的呢?莫非,他只是路过襄阳?可自己还未向他道谢呢,如今这一去,日后还能再见到他吗?
      但君然来不及想太多,母亲依旧处于昏迷中,需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夏婶儿已在翻箱倒柜,寻找可以变卖的贵重首饰,希冀能凑到足够的医药费来请个好一点儿的大夫。可战乱多年,家中哪里还有值钱的物品呢?夏婶儿红了眼圈,言说要去邻居那里筹借一些银两。
      正在这时,院中又响起那个清朗的声音:“卓小姐,夏姨,在吗?”原来,那个叫潇子衣的人,已领着城中最好的大夫来了。
      君然心里又涌起了欢喜,只君然也分不清,这欢喜究竟是因那人又为母亲找来了大夫,还是因他不曾离去,还在挂念自己一家呢?抑或两者都有么?那时,君然已感觉到,自己对那人,隐隐有一种不一样的希冀。

      大夫为卓夫人诊脉后,言说卓夫人并无大碍,君然才终于宽了心,但子衣又拜托大夫的女儿为君然检查脚伤。原来,他一直有挂念自己,所以才请了大夫的女儿同来么?君然心下暗暗又多了几分欢喜。
      大夫的女儿为君然检查完毕后,便唤了子衣进来。听到君然只是扭伤了筋络,擦些药酒休息两天当会痊愈时,子衣方松了口气。临走时,大夫的女儿悄悄对君然道:“有这样一个懂得疼惜女儿家的夫婿,姐姐真是好福气!”君然立时红了脸。
      只子衣随大夫离开小院时,君然再未担心他会消失不见。果然,不多时,那人带着药包和两只乌皮母鸡回来了。夏婶儿都接了下来,这是母亲恢复身体必需的,只这恩情,日后自己与夏婶儿是必定会回报的!
      当自己向他道谢时,那人让自己直呼他“子衣”,只没料到,那人竟是十分胆怯,慌慌张张地离去了,只留下一个英挺的背影。
      君然试着轻轻念了念:“子衣……”这名字很好听呢。
      望着那人的背影,君然心里升起一股热意,他一定会再回来的罢?从他领着大夫回到小院的那刻起,自己的心便忽然安定下来,先前因母亲受伤昏迷而引起的紧张与慌乱也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这个叫子衣的人,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安然与信赖呢。

      君然一直守在母亲床前,到得中午时分,卓夫人已然醒转,进食了些稀粥,又服了药。这时,左邻右舍也得了消息赶来慰问。
      “卓大嫂,您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呢!虽说今日受此灾殃,可终于等来了乘龙快婿,也算是大喜事呢!”
      “就是就是!我那会子在家门外瞧见那后生,还想着,这是哪家的俊公子,怎么跑进卓大嫂的院儿里了?现在想想,还真真是只有那后生,才配得上咱君儿姑娘呢!”
      “大嫂子!这可真是万千之喜!街坊们都传开了,说您家的女婿一来,直接就把恶霸给赶了!还都说,您这女婿,那生的头是头,脚是脚,就没见过恁俊俏的!把咱襄阳城的姑娘们,眼都看直了!”
      “啊呀!何止是俊俏,简直是画里走出来的人!难怪老嫂子把咱襄阳城里的媒人拒了个遍,原来早就有配好的姻亲了啊!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女婿,我做梦都要笑醒了呢!”
      卓夫人疑惑地望了望君然和夏婶儿,君然早羞得抬不起头来,夏婶儿嘿嘿笑着与左邻右舍敷衍打趣,只说乃是远方的亲友,因战乱多年,许久未通音信,如今尚不知详情。

      到得傍晚,卓夫人精神好了许多,已可以下榻走动了。
      “君儿!”卓夫人唤了一声,却不见君然回应,抬眼望去,女儿正立在门首怔怔地望着院门出神,可院门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夏荷,君儿她…她这是……”卓夫人担忧地望着女儿疑惑道。
      “嘘,二小姐小声些!”夏婶儿低声道,“咱家姑娘今儿个见了那小子,回来后就这样了。”
      “那后生到底如何?”
      “听音声,那小子像是外方人,模样儿倒真不错!只是,见了咱们家君儿就毛手毛脚,不知道是真不懂礼数,还是故意的!(汗,子衣刚穿越过来女扮男装,哪里想得起来要遵守男女授受不亲等一堆古代规矩?)”夏婶儿压低了嗓音,悄声道,“但心地上,倒像是真心来帮忙的!”
      卓夫人点了点头:“下次他再来,我们就要好好看看了。”

      第二日一早,君然换了一身粉红的衣裙。
      只整整一日,子衣的身影都再未出现。君然不禁焦虑起来,难道那人还是远行了吗?(君然哪里知道,子衣昨晚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她的影子,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五更天才合上眼,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又去茶馆泡了半日,听到钱府招工,自然乐颠颠去求职了——毕竟找个工作糊口才是第一要务嘛。)
      随着天色转暗,君然眼中的焦虑也一分一分黯淡下来。卓夫人见女儿从早上起,便将那双丽眼悄悄地往院门那里望上一回又一回,连午食都举着竹筷发怔,到了如今面上皆是失望之色,不由得暗自担心起来,若那人再也不来,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院门那里的木扉似乎传来轻轻的“吱呀”声,卓夫人赶忙起身到窗前看去,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正拎着两个礼包在院门前徘徊。那人一脸英气,生得明眸皓齿,相貌俊美而又清朗,轮廓明晰,却又有圆润敦厚之态,五官内华光充溢,衬得整个人儿风度翩然,俊雅无双。若不是眉间那一丝忧郁,直要教人疑心非是世间之人了!更难得是眉宇间隐隐有一股浩然之气,直上头顶,笼盖周身,显得越发的英姿挺拔,端正守中——果然有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之象!
      只这人此刻满是惶恐窘迫之色,似是想叩门扉而又不敢,欲要离开却又不舍,直在门前徘徊了几回,甚而不小心碰到木扉便似唬了一跳——真是个傻乎乎的后生!

      卓夫人不禁笑了,君儿的眼光的确不错呢。再回首望女儿,但见君然一手扶着窗棂,一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裙,整个人儿仿佛失了魂般,只紧紧地盯着院门外的那人,清丽的面容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欢喜,眼中先前的失望之色也早已消失不见,变得晶亮奕奕。
      “君儿,这人就是潇公子吗?不请他进来么?”卓夫人试探着道。
      君然红了脸,低首垂了眼帘,轻声道:“他自己不懂得敲门么?”
      卓夫人微笑着摇头道:“这位公子像是胆儿小了一些,只怕他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呢。”
      君然的脸更红了:“他有这么笨么?”
      卓夫人一笑,自去榻上闭了目养神。

      待到夏婶儿拎着两个礼包进得屋内,君然禁不住又悄悄向院门望了一眼——果然,那里空空如也,那人已经走了。
      卓夫人见夏婶儿已将礼包放在了桌上,遂道:“夏荷,那位公子因何不肯进门呢?”
      夏婶儿回道:“那小子说,怕夫人尚未病愈,不敢冒昧打扰,特备了薄礼,望能助夫人早日康复!”又望了一眼君然,见君然虽低着头,却也在侧耳倾听,便故意拖长了声调嘿笑道,“末了,那小子吞吞吐吐的,还问咱家小姐——芳龄几许,是否婚配,可有中意人家——!”
      君然一怔,抬首疑惑地道:“他会这么说么?”
      卓夫人拨弄着念珠,笑道:“夏荷,你莫要卖关子了——那位公子若果真如此问,必定是个胆大皮厚的,早就敲门而入了,哪里是现在这般光景?”
      夏婶儿呵呵笑道:“果然瞒不过二小姐和咱家姑娘!那小子问君然小姐今日可好,又问脚伤是否好些了呢。”言罢停了停,见君然果然红了脸,乃继续调笑道,“看样子,那小子是对咱家姑娘上心了呢!”
      “我,我去梳洗一下。”君然起身羞赧地道。
      夏婶儿见君然离去,悄悄道:“二小姐,您看咱家姑娘,可也是对那小子红鸾心动了呢。”
      卓夫人点了点头:“我醒来时望见这丫头第一眼,就知道小丫头跟以前不一样了。”
      夏婶儿回望了望夜色中的院门,若有所思:“但愿那小子,明天还会来。”

      第三日,君然又换了一身湖绿的衣裙。
      整整一日,子衣的身影又未出现。君然也不焦虑,只静静地织布刺绣,但到得午后,竟渐渐烦躁起来,勉强歇了一刻,起身拿了一册书,才看了几页便放下,忍不住向院门那里望了几眼,顿觉内里那股潮热又涌了上来,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君然强忍着胸中那莫名的热意,一点点地看着日光西斜,终于到了傍晚,那人果真又出现在小院门前。

      子衣在卓家小院门前犹豫了很久。
      一想到即将要见到那个叫君然的姑娘,子衣的小心脏就不由自主“嘭嘭嘭”地乱跳一气儿,连伸出去靠近门扉的手都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这样的情形,子衣只在高中面对Rose时出现过。
      那时,子衣长时间地忍受着思念Rose的煎熬,却也死死地控制着自己不去靠近Rose所在的任何地方。只要不再见到她,一直与她保持距离,那么,自己的爱意总会冷淡下来吧?心底的痛苦与无助也会渐渐减轻罢?
      直到有一天,当子衣像往常一样,独自呆在校园内一个被小树丛围着的隐秘花坛中,将自己与外面的世界隔绝时,子衣忽然清晰地听到了Rose与人说笑的声音。在听到Rose声音的那一刻,子衣的心脏猛地顿住,继而又突如其来仿佛万马狂奔一般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跳出胸膛,直令子衣的心口感到一阵窒息的疼痛和痉挛,以至于她浑身颤抖。Rose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马上就要越过树丛来到自己眼前了!子衣紧张得甚至无法发出声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好怕,好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爱意,好怕周围的人会看到自己盯着Rose的眼神里那炽热燃烧的思念!终于,在Rose进入花坛的瞬间,子衣捂着胸口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原本只属于她自己的小世界,匆匆地避开了Rose的视线。也许Rose永远都不会知道,曾有那么一刻,那个曾经的朋友潇子衣,距她只有三米之遥。
      如今,自己再次出现这样热烈的心跳,毫无疑问,自己这是对那个叫君然的姑娘动了心。

      自从见到那个卓君然,只要一想到她的音容笑貌,子衣的胸膛之内就犹如关了一头雀跃的小鹿,不由自主地“扑通扑通”跳着,胸口升起一股没来由的热意,使得子衣每天都忍不住想要再见到她,呆在她的身边。
      子衣从未想过,在经历了噩梦一般的对Rose的单相思煎熬后,自己居然在唐朝会再对一个陌生的姑娘一见钟情!
      可此时若敲门进去,自己该说些什么呢?难道问她可曾有婚配么?就算她未曾婚配,自己又能如何呢?难道当年面对Rose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要在这唐朝重演一遍么?
      子衣苦笑了一下,既然自己今生注定了只能形单影只,那么,就不该再有任何企图,不如就这样远远地望着那个叫作君然的姑娘便好。
      子衣轻叹一声,停住了自己那颤抖着已靠近门扉的手指,转身靠在了墙角,默默地立在那里。

      卓夫人见君然依在窗前,只怔怔地盯着院门外那个年轻的身影,遂道:“君儿,还是为娘唤他进来罢。”
      君然回过神来,怅然道:“他就真的不会自己敲门么?”
      卓夫人慈爱地摇了摇头:“君儿,那些胆大皮厚,一上来便花言巧语,懂得哄女子欢喜的,多半是厮混花丛中的老手——必然不是厚道人,对待女子也不会真心实意。娘看这位公子,倒像是个心地淳厚,本本分分的!”
      君然又望了一眼立在墙角的子衣,有些气馁道:“既然是厚道人,那么,他…他只是来相助我们么?”说到最后一个字,君然原本温婉的音声已是柔弱无力。
      卓夫人一怔,缓缓道:“那就唤他进来见一见吧。”女儿已在担心那人不欢喜她么?
      正在这时,夏婶儿回来了。只见那年轻人向夏婶儿施了一礼,奉上两个礼包便转身离去了。
      君然赶忙步出门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子衣的背影远去,消失在夜色初起的月华中。

      “夏荷,潇公子可有什么话么?”卓夫人拨弄着念珠道。
      夏婶儿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他说,薄礼一份不成敬意,愿夫人早日康复。”
      “哦?”卓夫人沉吟着道,“这倒是奇了,莫非这人是有什么心事么?”
      君然的神色黯淡下来,只垂了眼帘:“母亲不必担忧。女儿多织些布匹,待过些时日,必定要还了他的恩情。”
      卓夫人轻叹一声:“你这孩子……”

      一连五日,子衣再未出现在小院门前。
      君然心下仅存的希冀越来越淡,神色也渐渐恢复往日的沉寂无波,只请夏婶儿帮忙打听子衣的下落。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隔壁的王大娘忽然进了小院,远远便呼道:“卓妹子,大喜事!”
      卓夫人忙迎了王大娘进屋内:“老嫂子,快请进!君儿,奉茶!”
      王大娘接了茶,却盯着君然上下打量,自顾自喜孜孜道:“卓妹子,你那女婿好本事!”
      君然自是红了脸,卓夫人笑道:“老嫂子这话,从何说起呢?”
      王大娘一气儿喝了半盏茶,方道,“卓妹子,您也知道,俺一向在钱府千金小姐的外院做些洗浣粗活。那钱老爷,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平日里是万分宠爱,虽说钱家小姐倒是温柔可怜见的,可那小公子却是顽劣至极!这一二年,也不知请了多少教书先生,竟没一个能降得住的,反被那小公子整得伤的伤,残的残,听说,还出过人命呐!真是阿弥陀佛!府中下人们都称他“瘦阎罗”!
      七日前,钱府居然招得一个新夫子,众人都道,必定也不长久,还不知能否挨得命在。却不曾想,才几日功夫,那个新夫子便把这钱府的小公子收拾得服服帖帖!钱老爷今日特意去考校小公子的功课,发现小公子竟是十分地长进!也不知那新夫子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这个“瘦阎罗”乖乖地跟着读书习文,见人也有礼数了!钱老爷大喜,当即就要开粥三日,还赠了一百两银子给那新夫子呢!一百两啊!卓妹子,这可是两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卓夫人点头道:“好事倒是好事,只是这……”
      王大娘早打断了话头:“卓妹子,你猜这新夫子是谁?”王大娘见卓夫人和君然都在发怔,便越发眉飞色舞道,“底下那些小子们都在传,说那新夫子生得世间罕有,俊得跟天上的神仙一般!俺就想,这么俊的后生,难不成是前些日子卓妹子家从远方来的女婿?俺就瞅了个空当等在钱少爷园门外,你猜怎么着?果然给我等着了——还真是你家女婿!”
      君然怔了怔:那人,原来真的还在襄阳城内么?
      王大娘又压低了音声道:“卓妹子,俺可要提醒你——这么好的女婿,可要紧紧抓住喽!那钱府千金,也还云英未嫁呢!若是被她瞧见你家女婿,只怕,立刻就抢了去!”
      王大娘还在与卓夫人低语,君然默默起身步出门外:那人这几日一直未来,可见是对自己无意的,便是被钱家小姐抢了去,自己又能如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一见倾心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