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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

  •   我变了,最显著的变化是,我的心越来越平和。曾在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次和陈雪面对面时说过的“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既已是得到过,这代价总是要还出来的。”这句话,在老妈离开的一瞬间我终于真正领悟到了其中的意义。

      乔白和封风对我超出友谊的情感,当时我不是不懂,只是装作不知道,自以为在讲究道德伦理的社会形态下,他们不至于真的做出什么来。而耀阳一直给我稳重的感觉,即使渐渐发现他无数个夜里徘徊在崩溃的边缘,我也以为他能自控。事实上,我只是为了不想失去他们对我的好,对我的纵容而故意忽视了人性的弱点。当他们真的把我囚禁起来,轮番上阵疯狂地向我索取回报时,我又怪他们的背叛。

      其实,我也是罪魁祸首吧。身体的被虐抵不过心里的沉沦,我偏执地不去听他们对我说爱,真正恨的却是自己的软弱,渴望被爱超过了对未知的恐惧,直到一切都发生,早已失去了拒绝的理由和机会。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恨那三个人?起码他们是诚实的,对自己的心诚实。我却象个婊子,既要做娼妇,又要立贞节牌坊。老妈说,除非是活该,不然就不要接受。是的,那30年里发生过的,都只不过是我活该。

      乔白是第一个发现我异样的人。他笑得有些紧张,故作镇静地问我“小静,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在他的惊艳下对他露出曾经的笑脸“没什么,只是,我不再恨你们了!”

      不出所料,很快封风就冲过来焦急地拽着我去了个小角落“小静,你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们做的事是天理不容的,我宁愿你恨我,你骂我吧,要不,打我一顿也行!千万不要学人家看破红尘什么的,刚才乔白跟我说的时候,吓死了我!”

      我又好脾气地朝他笑笑“我想通了,真的没事了。其实以前你们对我那样,也是让我给逼的。难道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最后,他还是不太敢相信地走掉了。

      我只是好整以暇地坐在园子里,等着那个最理智的人来找我。
      “真的不恨了?”

      “嗯,不恨了。”

      “那就是也不会爱了?”

      “嗯,我想重新开始了。”

      “怎么会?”

      “我现在才说也许晚了,但我想,当年我对你们还是有不一样的感情的,不然也不会看着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何况,除了最后那段日子,你们的爱,我一直都接受的心安理得。至于那些不愉快,大家都疯了,也是我活该!”

      “不要这样说自己!”

      “阳,你还爱我吗?”

      耀阳背对着光,身影在我眼里有些模糊,但他的回答却是坚定的“爱!”

      “那就继续爱吧。但是这一次,我会从一开始就拒绝!”

      他看着我,好久才找回声音“小静,其实你真的很残忍!”

      我自嘲地笑了“是啊,所以说那些事都是我活该!不过,有些事,却是你们活该的!”

      这次谈话后不久,我叫上徵和费宇一起到家里来吃了顿饭。当然也没忘了叫蓝鸢,现在,他是我唯一的情人了。气氛有些凝重,大家都不怎么说话。我清了清嗓子,说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Did I ever chain you down to my heart
      Cause I was afraid of you
      Now, I couldn\'t hold any longer
      Love is my dream
      Let’s go of me now
      The time we spent is perpetual
      Our future is not real
      So I \'ll leap into the air

      “别唱了!”封风喝断了我,我对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突然就想起来这首了,你不喜欢我再换一首?”

      “没想到小静的歌声这么美啊!”

      爝的声音让我几乎立刻落下泪来,我对他的想念在此刻化成尖酸刻薄冲口而出“皇上万岁,万岁万岁岁!不知皇上尊驾光临,是要来做什么?自问小静既无美貌可比您三千后宫佳丽,也无满腹经纶可比您朝中臣子,更无音律情怀可比您的乐者伶人,甚至不如您宫中太监宫女乖巧听话。还请皇上速回皇宫,不要等草民冒犯了您让您生气折了寿!”

      是的,一切都放下了,却惟独对这个人放不下!当他的手在我的腰间揉捏时,当他在名为陪伴实则试探时,当他在我昏迷时在我的床榻边守侯时,我便已经知道自己将这世的爱一手交予了!

      赐了我闲职,将我拉到京城留在身边最近的地方,自己却从未现身!那种近在身边,却伸手不可及的寂寞,将我吞噬了个够!若不是有了耀阳他们,需要与之周旋,我怕是早疯了!可每当夜深人静时,我的痛苦就会迅速侵袭了自己,成为全身每个细胞的桎梏,让我连呼吸都困难!

      我的话吓到了在场所有人,蓝鸢则是冷冷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从他对视的眼里找不到一丝温柔。

      “你已经在冒犯我了!”爝走到我身后,大力地把我的身体扳过去对着他。与他的眼睛对上的一瞬间,我便崩溃了。那双眼眸中尽是不能言语的柔情脉脉,手臂上的力量更让我确信自己是被这个高高在上的人同样地爱着的!

      我有些委屈地回道“那就请皇上降罪于草民!”

      爝凑近我轻声耳语“我一定会好好惩罚你的!”

      听到他的话,我的脸红了,心里甜蜜地好象新嫁妇,娇笑着逃开了。

      爝大手一挥,让所有跪着的人起身“今天本王只是来赴朋友之宴,大家不用顾及什么君臣之理,随便就好!”说罢,就坐在了我的对面,继续凝望着我。我被他的露骨弄得十分不好意思,而桌上其他人更是看出端倪,气氛比先前更糟糕了。

      我刚想说点儿什么缓和下气氛,却见对面的爝突然神色阴霾,他看向蓝鸢,冷冷地说“你是何人?”

      蓝鸢微微欠身,镇定地回道“草民蓝鸢叩见皇上万岁!”

      “好一个草民!”

      爝的话里透出一股恨意,这让我始料不及,忙着打圆场“爝,哦不是,皇上!蓝鸢是我最亲密的朋友,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您看在草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爝看了看我,语气不善地说“面子?哼,你的面子有他的大吗!?”

      闻言,我尴尬万分!由于一开始就和爝相处不错,尽管有算计防备,可我一直也没有太多的君臣观念。现在以为彼此相爱,我就更想不到我们的地位有这么大的悬殊!的确,是我错了,不管我多爱爝,他多爱我,他还是一国之君!说句话,就可以让人脑袋搬家的皇上!

      “静儿,你随我来!”我闷闷地跟在爝后头,去了另一处园子。

      “再也不要见那个蓝鸢!”

      刚站定,我就听到这么一句让我不敢置信的话。

      “为什么?蓝鸢有什么错!?”就算清楚地知道自己爱的是谁,可我也不想失去蓝鸢这个唯一让我交心的朋友啊!

      “他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但是,你必须保证和他断绝所有往来!”

      “你凭什么管我交什么朋友!?”我大声地抗议,在爝面前,我没有理智可言。蓝鸢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希望我爱的人能认可他,但现在这个人似乎不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不为什么!总之,我的话就是命令!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那就不客气吧!”我甩手走人,留爝一个人在园子里神色不定。

      那场聚会不欢而散,我原本是希望那天大家把话说开了,好重新开始生活的。但最后只落得如此结果,让我唏嘘不已,感叹着老天究竟要作弄我到什么时候?

      蓝鸢自那天起,再也没出现过,去绿阙找他,却总被回说人不在。费宇几次来找我,好言相劝,让我离开蓝鸢,被我赶了几次后也不再来了。而徵更过分,甚至抓住我,把我关在屋里两天,一定要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找蓝鸢才肯放我出来。被我偷溜出去,用过肩摔对付过一次后,他也没了踪影。最后,耀阳、封风、乔白居然也来劝我和蓝鸢断绝往来,此时我才察觉事情的不对劲。

      每个人都知道了蓝鸢的某件或某些事,却惟独对我保密。那种被所有人背弃,蒙在鼓里的阴谋感又来了!我冷漠地不再理会任何人,盘算着一定要去找蓝鸢本人问个清楚。却不知,一个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中,将要把我这一辈子也搅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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