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拜师学艺 06 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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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拜师学艺
既做了师父，自然是要教弟子本事的。
正经的拜师仪式完成后，师父坐在大堂软榻上，悠然品着我递上来的香茶，面对我求知甚渴的眼神，他开口道：
“徒弟，你知道华水观的子贤道长吗？”
华水观的子贤道长德高望重，算来至少也活了两百年了，听说还常和仙人走动，飞升指日可待。这事道界无人不知。
难道师父就是华水观的传人？
师父不答，掀起插盖，轻轻吹了吹水面荡漾的银毫，又道：
“徒弟，你知道青云阁的洛舟道友吗？”
比起子贤道长，青云阁的洛舟道长在江湖上名声更大。洛舟道长嫉恶如仇，时常下山降妖除魔，所到之处众妖奔逃。民间还用他的画像贴在门上辟邪，足以见其对妖物的震慑力。
或许师父与青云观有些关系？
师父低头，抿了一口茶，发出了惬意的叹息，再道：
“徒弟，你知道谷雨门的庐道衡庐道子吗？”
谷雨门的奇门八卦术精湛玄妙，天下一绝。庐道衡庐道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天下修道者无出其右。
莫非……
师父放下茶盏，从怀里掏出几本书，啪地丢在我跟前。
“他们几家的独门秘籍都在这里了。以后，你想要学谁家的法术，告诉我，我去弄。”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捧着别人家的独门秘籍开始自学成才。
幸而我那已经成了死鬼的前师父曾教过我一些道术皮毛，暂时还不觉得吃力。
师父看我整日忙忙碌碌，周算演义，八卦太极，花花绿绿地画了一地的符纸，又打坐调息，练一招半式剑法，有一日兴致勃勃地叫我去，跟我说：“你来布阵，我来逃。”
我觉得这人简直无理取闹。
“除妖用，怎能拘人？”
他理直气壮：“那有何难，留得住妖怪，自然也拘得住人。须知人心比妖怪还险恶哩。”
胡说八道！
我被硬逼着布阵画符摆道场，耍除妖的把式，他乐在其中，看我咬牙切齿满头大汗，最爱破阵之后对我沉痛摇头：“唉，徒弟，你不行，你不行。”
长期以来，把这个老妖怪困死在阵中是我潜心修炼的最强动力。
06仙人
冬去春来，在庭院外的白腊梅终于要谢了的时候，烟雪山终于来了人。
这是我入山后，第一次见到除了我和师父之外的活人。
当时云高风清，屋檐上的积雪消去了好些，露出青翠的琉璃瓦与湛蓝湛蓝的天。
那人于云之上驾鹤而来，丰神俊朗，仙姿绰约，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乖乖，真仙人也。
师父终于舍得从他的软榻上下来，欢欢喜喜迎进了门，喊仙人——阿献，并脸上有光地对我介绍说这位是他的孪生兄弟。
我恭顺低头，目光偷偷在仙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终于肯定他那与师父一模一样的脸上，确实多了七分贵气，少了三分无赖。
原来师父正经起来可以这么……禁欲。
我心里记下，决心下回下山让师父就照这个样儿去卖桃花换饭钱。
难得能见人，还是个真仙人，我自然对他是印象挺好的。不说别的，若是没仙人罩着，等师父偷人家秘籍的事儿东窗事发，至少有个靠山。
只是仙人不怎么喜欢我。
他在山上呆了半月，日日与师父腻在一处，下棋品茶观雪赏花，只对我视而不见，连半句都懒答。
偏偏有回极为难得，意外撞见我与师父名为修炼实为胡闹的实战场景。师父只被困了一盏茶工夫就轻易破阵而出，照常嘲笑我之后扬长而去。
仙人当时没说什么，事后私下找我，问：“你们以前就是这么修炼？”
我正收拾着满地乱飞的符纸，见他问就规规矩矩说，是。
“荒唐！”
他忿忿走了。
以后接下来的日常修炼就被搅黄了。恋兄癖的仙人大发雷霆，师父被他闹了半天，不得安生。往常的每个月初五，师父都要闭关，短则半日，长则半月，时期不定。这次也因了他来，临时取消了。神仙大人整日板着脸生闷气，师父又是哄又是劝，百般小心伺候，才隐约见个笑脸。
这还没算完。
半月须臾过去，仙人要回天上复职。
临走时，他只叫我送，等师父的身影远远不见了，他俊脸一沉，不客气地对我说：“你走。”
这偌大的烟雪山，你让一个十岁的孩子上哪儿去？何况我大仇未报，师父虽懒，却真的很强，我不能舍他。
他又说：你会害死他的。
我也不想跟仙人闹翻，只平静地回复：若是我师父的主意，就让他亲自跟我来说。他说，我就走。
他盯着我许久，在我冻成冰柱之前，方才沉声道：“……也罢，若是他死了，我就要你的命。”
说罢，甩甩袖子驾鹤去了。
到底是神仙就是这样，还是因为这样所以叫神仙，我弄不明白。
只是这一走，又是两年不见。
师父说，天上一日，地上三年。
换句话说，人家哪有空。
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他那位亲爱的弟弟说过什么。
我巴不得他永远都不要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拜师学艺 06 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