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海阔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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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个令人向往的季节，桃李芳郁，烟花炫灿。
破晓时分，一艘游船穿过薄雾，驶离港口，向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前行。
“嗯，没想到，你居然能弄到这样一艘游舟，不会，又是从哪位手中取来的？”坐在船首甲板处，墨丝迎风飘舞，并未束起，一袭淡紫胡服紧束，鞋袜却搁在身旁，一双毫不修饰的天足正欢快地拨弄着浪花，暖阳映照，白云不由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懒懒说道。
“你说是我取来的，那便是吧！”雪衣乌发，亦是未曾束发，任长发垂落，白云身侧，飞雪摇晃着手中的酒盏，合上眼眸，尽情感受迎面而来海的清新气息。
“这是陈了五年的‘胭脂醉’。”海风习习，酒香四溢，深吸了口气，白云道出酒名。
“不错。”递过手中的酒盏，飞雪微微颔首。
“市井传闻，千金易得，胭脂难求，不曾想，你还能取到这等珍品。”轻声道了声谢，白云接过酒盏，浅尝辄止，递还飞雪。
“邀知己品酒同行，此酒为佳。”饮一口香醇，道一声知己难求。
“嗯，飞雪，为何对我这般？”仰首看向湛蓝的天空，索性躺卧甲板，数着悠然飘过的云朵，白云侧身，看向小酌的飞雪。
“因为我是雪，而你是云。”手中的酒盏抛向白云，飞雪自甲板起身，举目远眺。
“云落成雨，半途遇暖，则成雪，究竟云是雪，还是，雪本就是云？”把玩着翠玉雕就的酒盏，白云淡然一笑。
“云本就是雪，雪本就是云。”回首看向白云，飞雪回之灿然一笑。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为此痛快地浮上一大白呢？”摇晃着空荡的酒盏，抚过海风吹乱的鬓发，白云似笑非笑。
“正有此意。”伸过一臂，拉起白云，飞雪笑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好酒！”晴空万里，蔚蓝的海面上，海风播送着船舱内把酒言欢的喜悦。
在人们的认知里，大海似乎总是充满着神秘感，它平静时恍若恬静的少女，转瞬便可化身狰狞的恶魔，天幕的最后一抹斜阳坠入海平面，本是安然的海面蓦地刮起狂风，接踵而至的，是似乎想要吞噬一切的海啸。
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是何等渺小，竭力稳住船舵，亦是筋疲力尽，四下一片黑漆，唯有狂风肆虐，暴雨倾盆。
“白云，不曾想，我们竟会遇上这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不知，这算不算，是我们的荣幸呢？”本是庞大的豪华游舟自风口浪尖抛上落下，索性放弃与老天抗争，飞雪不无揶揄地开口。
“飞雪，如果，这是老天欢迎我海上之旅的方式，我不敢苟同，不过，能和你一起，是我的幸事。”周身早已被无情的海水冲刷湿透，双手无意识地攥紧飞雪的衣袖，吐出一口涌入船舱的海水，白云低笑。
“白云，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我们能躲过，你愿意...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敏锐的目光掠过暗夜的笼罩，一只手掌略有犹豫，环上紧攥衣袖的柔荑。
“飞雪，我…”心似乎漏摆了一下，白云待要开口。
“嘭！”巨大的浪头打过船身，黑夜疾速湮没一切。
“白云！”
“飞雪！”狂风呜咽，巨浪滔天，吞没语音。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这些，在大自然眼前不过只是一瞬，风雨咆哮，尽情宣泄之后，复又还归平静。
入目的是太阳不吝赐予万物的灿然笑颜，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刺目的阳光，上臂撕裂的疼痛唤醒了早已游离的神智，忆起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飞雪本能地翻身坐起，查看四下。
“白云，醒醒！”感谢上苍，她还在！目光扫过身侧，飞雪惊喜地发现白云亦在不远处，起身奔过，扶起抱着断裂桅杆的白云，拍打着紧闭双目不醒的白云面颊。
“白云，你不可以死，你给我醒来！”不闻回应，冰冷的触感自指尖传至心间，渗入骨髓，冻彻心扉。
“白云，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你不能这般！”也顾不得忌讳，飞雪俯身，覆上白云毫无温度的唇瓣，缓送真气。
“好吵！”也不知过了多久，只闻白云轻咳一声，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句。
“白云！”飞雪扶过白云慢慢起身坐起，双臂紧紧环过渐已恢复知觉的身躯。
“飞雪，你怎么了？”好奇怪，感觉怪怪的，眼前这个人是我认识的那个飞雪吗？甫睁眼，便见一张熟悉的脸孔自眼前晃动，随即便闻惊喜的呼唤，白云有些疑惑。
“白云，我就知道，你这样的贪财鬼，连阎王爷都不肯收！”兀自拥住白云，飞雪笑道。
“去！你才是神憎鬼厌的偷儿！”白云没好气地回了句，推开飞雪。
“那咱们正是天作之合啊！”被推倒在地的飞雪嬉皮笑脸地回着。
“飞雪，你没喝醉吧？”不对劲，怎么说呢？感觉这家伙和平日里说话的语调有那么一些不同,好像多了些什么，究竟是什么呢？白云暗暗皱了皱眉。
“我倒是想喝，可惜，都送给了海里的虾兵蟹将了。”侧首看向不远处的大海，飞雪叹了口气。
“虾兵蟹将？对了，飞雪，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茫然地随飞雪的视线看向大海，白云猛然惊觉，自己和飞雪身处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昨夜遇上风浪，咱们是被海水冲到这里的。”运气调息了片刻，飞雪伸手拉过白云起身。
“唉，看来，咱们是被老天遗弃了。”嗯，这里似乎是一处荒无人烟的小岛，迅速查看了下左右，白云苦笑。
“也不尽然，至少，咱们还在一起，或许，这就是老天对咱们的恩赐。”飞雪微微摇首，探手入怀，取过一方紧裹的物什，抛入空中，顿时，花香四溢。
“咕噜咕噜！”来不及询问飞雪为何这般，抛出的又是何物，肚皮诚实地报出白云此刻的状况。
“是肚子在叫，好饿！”抬手理了理黏在一处的长发，尴尬地捂住肚子，白云微赧。
“走，觅食去！”飞雪了然地笑了笑，当先开路。
“好！”
没走多远，两人便在小岛西边发现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其间不少树上已是硕果累累，彤红的鲜果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是令人垂涎三尺。
“嗯，没想到，这岛上还有这么好吃的果子，给，接着！”未作它想，白云直觉地脱去鞋袜，蹭蹭爬上果树，采摘美果，扔给飞雪。
“有劳。”本待跃起采果，却见白云先行一步，脱下外衫，接住抛落的红果，飞雪道了声谢。
“客气了。”寻了处粗壮的树干落座，摇晃着光裸的双足，啃着鲜嫩多汁的蜜果，白云语焉不详地回着，继续开采。
“小心！”几乎是风卷残云地啃完一只蜜果，随手扔去果核，见收获颇丰，拍了拍手，白云起身，正待跃下，忽闻树下飞雪惊呼。
“什么？”自半空中跃下，白云只觉右手处一片冰凉，顷刻已是毫无知觉。
“该死的，这是碧丝蛇！”右手微扬，鲜灿的果汁溢出，击毙毒蛇，左手及时揽过坠落的白云，查看了下伤口，飞雪低咒了声。
“蛇肉好吃吗？”看来，我没葬身大海，却是死于蛇吻。前后不过数秒，便觉周身热度急速褪去，再无一丝感觉，白云不无揶揄地一笑。
“白云，现下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左手疾点白云伤处穴位，右掌运气护住白云心胸大穴，飞雪垂首，给白云吸·出伤口的毒血。
“飞雪，快停下！”瞥见飞雪吐出的血渍兀自是黑紫，青黑盘踞飞雪眉间，白云急唤飞雪停止。
“白云，我没事，你再坚持一下！”飞雪摇了摇头，复又继续。
“飞雪！”这世间真的会有不顾己身安危，而去救助别人的人吗？难道，这早已淡漠冰寒的尘世还余一丝温暖？或许，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恩赐？二十八年的孤寂岁月，就在此时此刻，已成过去，白依依，从此后，你不会再孤单了！飞雪，也许你就是我穿越不知多少光年来到这里的根源。如果，还有以后，我想，我不会离开你！原来，书中所言的爱情并非虚无缥缈，它竟真实存在这个世间，我想，我是喜欢你的。眼前的容颜已模糊难辨，双目无力合上，意识却是愈发清晰，往事一幕幕浮现脑海，也许，人在将死之时，才能听见自己心灵深处最真实的声音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