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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梦之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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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乡,
向着梦的方向远航。
在尽头的彼岸,
冷夜如霜。
一架架飞机起落升降,机场大厅中人来人往,大厅的广播中,播报着航班号的提示和寻人启事。在这嘈杂的环境中,两道吵架的声音就显得格外不醒目。
“哼,这样的飞机,我家还有三十二架。”
“什么啊,拽里拽气的,就少爷你厉害。”
“怎么,有意见吗?”
“是啊,来打架啊!”
“那正好,求之不得!”
“好啦好啦,我说你们两个,别吵了。”
轰声阵阵中,一行人乘上了机场车,龙和法斯特八世将暴走的栗子头和蓝发刺猬头少年拖上车。坐在座位上的叶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打打闹闹,耳机中的音乐播放如旧,安娜面无表情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着窗外,夏夜在她的身边,优哉游哉把玩着胸前垂落的长发。
这是民宿炎一行人出发时的乱象。
机场车开动了,夏夜从窗前看着一架架飞机往后倒退,天空中浮云朵朵,晴日炎炎,她一时间微笑不语。
“莲,轰隆轰隆,你们不要吵了,不然机场车要散架了。”小山田万太在一旁劝架。
安娜的眼神陡然如电,目视向还在小儿科吵架的两个人,顿时一车安静,片刻之后。
“散了散了。”
“哼……”少年们安静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机场车悠悠行驶着,安静了没一会儿,那些少年又开始说起了话。夏夜听着他们一来一往,脸上露出了微笑,她一时细细听着,一时又有些恍惚,直到身旁的安娜忽然开口:“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夏夜愣了愣,微笑道:“看见有活力的人,当然会开心。”
“有活力的人?你指的是,你自己是个死人吗。”
夏夜脸上的微笑缓缓收起,她转头看着安娜,后者没有看她,依然撑着下巴目视着车窗外。
“夏寒君,我早就说过了吧,劝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夏夜神色淡淡,轻轻嗯了一声,半晌她回道:“我现在就是想打歪主意,也有心无力。”
“不是想打不想打,是就不能有,通灵王是我家叶的。”
夏夜不由得失笑。“你放心,一如上一次的话,我对通灵王没有兴趣,参加比赛,也只是为了在人多的地方追查一下琬君的消息。”
“希望如你所言。”安娜的视线移向道莲,不再言语。
夏夜没有说话,目光瞥向车窗外,喧哗中的少年们没有注意到这发生在机场车后座上的对话,依然故我地闲聊着,一切看来如此平静,机场车即将抵达目的地,直到——
直到巨大的火红色超灵体,和升降的飞机一起,出现在了车窗的视野之中。
机场车拐了个弯,向着那火红色超灵体笔直而去,一车人神色皆变了。
“叶王——”叶低声念了出来。
安娜坐正了身体,轻轻握紧了手中念珠,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的火灵,夏夜神色略显苍白,一双黑瞳一动不动,粘稠得有如暗夜。
机场车到达了终点。一行人依次下车,就在他们的对面,麻仓叶王悠然站在火灵之下,神情带笑注视着他们。
“好久不见了,我的弟弟,叶。”
他的身旁,舒璇翩然而立,欢快地冲叶挥着手,“叶,万太,安娜——!好久不见了啊!”
机场车飞快开走了,夏夜最后一个下车,慢悠悠地踱步到一行人的边缘。她原本不想引人注目,却不料一道声音响起,“莲,夏小姐,好久不见了啊!”
夏夜脸上表情一僵,该死的舒瑾卿。她慢慢抬头,顶着叶和龙他们疑惑的眼神,勉强笑了笑,咬牙切齿地望向舒璇。这一看之下,她忽然发现叶王的队伍中多了一个人。
上一回,她虽未曾刻意去记过,但托了好记性的福,她还是大致算清了叶王队伍的人数,可此时此刻,站在那个穿着石青色衣服旁的人……那个棕发褐瞳的少女——
与此同时,那个人也看到了夏夜。
两人齐齐变色。
在一旁,叶王与叶还有来有往地对着话。
“我只是来看一看你变强到了什么地步,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超灵体的话——”
火灵的光焰再一次膨胀,化作漫天火星。
火光将那个人的脸庞清晰地映了出来,夏夜听不见身边叶的怒吼声,听不见他执剑砍向叶王的声音……她的视野之中,只剩下那一个人。
“……夏琬君!”
她听见那个人,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一时间两者皆静默。火灵一炸,将叶的剑之魂弹了回来,一行人皆看向了夏夜,却见她脸色铁青,目光定定望着叶王队伍中一名棕发少女。
道莲最是敏锐,马孙刀一摆,超灵体消失不见,他目视着夏夜,问道:“夏琬君?”
叶王的身边,舒璇略有些好奇的视线在夏溯琪与夏夜之间来回闪烁。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了两名少女身上。
夏夜深吸一口气,神情冷厉地抬起了头。她看着那棕发少女从队伍中越众而出,带着她素来冷酷无情的面貌,就这样站在了两支队伍之间的空地上。
“夏寒君。”她听见那少女说道,“不成想你如此有耐性,竟追着我到了这个地方。”
她的视线一扫夏夜的身边,冷笑道:“怎么,这次是靠吸谁的血活下来的?你身边这么多通灵人,想必能好好将养一下你那脆弱的身体和灵魂了吧。”
夏夜脸色阴晴不定,只有一双眼睛墨如深海,冷冷地望着夏溯琪。
叶一阵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奇怪道:“小夜,你和她——”
夏溯琪转头看了叶一眼,浅笑了一声,道:“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没有多管闲事啦,小夜是朋友,朋友有事,当然要问一问啦。”
“她们是姐妹。”忽而一道冷淡的声音插入。夏夜转头看去,发现道莲已收起了他的刀,就这样抱臂站在那里,冷冷说道。
“姐妹……”叶王颇有兴味地笑了起来。他什么也没说,只笑眯眯看着那两姐妹一者冷淡宛转,一者咄咄逼人。
“也就是说,夏寒君,”安娜的声音响起。“你最早说你是为了追查杀了你师父的你的亲妹妹,才来到的此处,想来就是她了?”
此言一出,夏溯琪脸色又是一变。
“杀了师父……”她呵呵地低笑出了声。“夏寒君,你到底对陌生人说了什么啊。”
夏夜面色苍白,站在那里,仍旧固执地一句话也没有说。一道蓝光忽闪,苍灵沁海出现在了她的身侧,她焦急地道:“琬君小姐,我家小姐她当初不是故意要这样……”
夏溯琪哼笑了一声,她抬手放出自己的超灵体,三只彩蝶化成的彩带如利剑一般,直直指向了夏夜。
“不是故意?你的意思是,她控制他人,逼我杀人不是故意?”
四旁众人皆脸色一变,夏夜低着头一言不发,沁海失声道:“不是的,琬君小姐,小姐她只是——”
“够了!”黑发墨瞳的少女忽然低吼出声。
“不用再辩解了,那就是我做的事。”她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略显狰狞,双瞳圆瞪,直直望着夏溯琪。
“你当初口口声声我杀了人,夏琬君,我是控制了师父和师叔,可最后下手之人,不一样是你!”
夏溯琪冷冷看着她,道:“师父亲口交代,我下手只是给他们一个解脱,夏夜,若不是你丧心病狂,事情怎会走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丧心病狂?好一个丧心病狂!”
夏夜高声笑了起来,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与往常优雅微笑的夏夜截然不同的样子。
“夏寒君,你疯了。”
夏溯琪冷冷说道。
夏夜停下了大笑声,喘着气,却又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疯了……好,我是疯了……”她寒声说道,“十四年来,每一分每一秒,巫力流失进那个东西里面,变成负数,我只能依靠着别人输送的巫力存活,个中滋味,你夏琬君知道吗?!”
她话音落下,一旁的舒璇与叶王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眼神耐人寻味。依靠别人输送巫力而活,简直就像是……
夏溯琪脸色变了几变,她定了定神,道:“我是不知道,可夏夜,这不是你悖逆师长的理由。”
她的视线在夏夜的身旁,震惊的叶一行人身上扫视了片刻,冷笑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小夜……”夏夜听见了叶的声音。不知为何,她心头泛上一阵微不可寻的怅惘。
“小夜,你的师父和师叔……你和我们说,要来追查杀他们的凶手,可是你……难道他们真的是你……”
夏夜久久不言。她转过头,视线依次扫过了每一个人,冷淡的安娜,面上不再带笑的叶,震惊的轰隆轰隆与龙……那黑色的眼睛如同漩涡,陡然带着灵魂的吸力,席卷了众人的心头。
她轻轻垂下头,左手握着拳微微扬起,苍灵沁海陡然化作了超灵体。
“是我。”她声线平静地说道,“我控制了他们,谁叫他们……不听话。”
“不听话……?”叶难以置信的声音发出。
夏夜呵呵笑了起来。
“是啊,不听话。”她曼声说道,“我叫他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他们不要,那我当然就只好……”她在脖颈边比了个“咔”的姿势,笑得十分开怀。
她的笑容令众人打心底觉得发冷,龙失望地望着她道:“小夜小姐,我们本来以为你是个好姑娘,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夏夜冷厉地打断了龙的话。“我留在你们这里,本就是为了伺机寻找琬君,何况通灵人如此众多,为我补充巫力也甚是方便——”
“这就是你的理由?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何时承认过你们是朋友!”
发问的轰隆轰隆陡然被震住了,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夏夜。
一旁听着的夏溯琪冷笑了起来,“朋友?夏寒君?她会有朋友?!”
她望着叶和发问的轰隆轰隆,说道:“你们可知,在夏寒君借我之手杀死师父和师叔之前,我曾为她求过情,我与她关系曾十分之好?朋友……这个连亲姐妹也能背叛的人,能有什么朋友?!”
夏夜的脸上,那令人齿冷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她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淡声说道:“如她所言,正是如此。”
“你这家伙——!”轰隆轰隆提起滑雪板,往前走了一步,正欲攻击,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扳住了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去,看见是莲,咬牙切齿地道:“怎么,还是说你也想和我打架。”
“我没那个功夫理会傻子。”
“谁是傻子啊,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是个傻的。”
“你——!!”
吵闹声一时响起,夏夜的视线掠向了那里。
道莲与轰隆轰隆正吵得有声有色,忽而,那少年转头望了她一眼,那一眼中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意味,仿佛只是单纯看了一下。
夏夜只觉得心头一颤,她视线转向了叶,却见少年愣了一愣,最后笑出了声,“什么嘛,也不过如此。”
“你……”
“小夜,你先处理好你和你妹妹的事,理由,我们回头可以听你说。”
“……你……”
“可以看见灵的人,不会是坏人,我们会听你解释。”
夏夜紧紧握住了拳,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叶却不再理会她,只是转头继续去给轰隆轰隆和莲拉架了。
少女骤然回过头,望着面前的夏溯琪,后者神色冷淡如旧,目视着她道:“夏寒君,你交到了不错的朋友。”
夏夜半晌说不出话。
“可我知道,你这条豺狼,绝不会被什么友情所打动,你自私自利,连师父劝你的话也不听,十三年的感情,在你这里什么都不是。”
“我……”
“你只会剥夺和吸取别人的东西,就这样依附他人而生,夏寒君,你就是个疯子!”
“……是啊,我是疯了,我居然真的……有了一群愿意等我解释的朋友……”
一阵前所未有,莫可名状的感觉自夏夜的胸口弥漫开,她望着着夏溯琪,眼神陡然变得冷漠而骄傲。
“所以,闲聊就到此为止。有什么话,等输给我之后,你再分说吧。”
她的手中,金色光芒陡然亮起。
夏溯琪心头恼怒。她冷笑道:“来得正好,既然你这么想靠动手解决问题的话,就让我来试试你如今还剩多少本事,受死吧!蝶in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