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歌》梦久夜

24、第二十四章 萨斯法罗特的斗气

　　别管那个叫芙拉的女人是什么身份，她做的肉食，确实是一等一的，光是烤制，就有多种方法。艾洛尔的日子，终于可以过起来了。再加上旦丁学院在几天后，正式开学，艾洛尔便又过上了与多年前相似的规律校园生活。

　　上课第一天，当艾洛尔抱着课本，满怀期待地走进教室时，却被吓了一大跳。他有些不相信地后退几步，再次仔细地看了看门牌。没错啊，的确是基础班！

　　他艾洛尔的心目中，所谓的基础班，不就是跟21世纪的幼儿园是一个档次的么？最多，现代的幼儿园教的是说话唱歌之类，旦丁学院的基础班教的是魔法语言之类而已。都是教的语言嘛！

　　可是，这个所谓的基础班里的学生，竟然大部分过了十岁。艾洛尔甚至在里面看到了几位差不多快成年的学生。整个班级的学生，一眼看过去，竟没有一个跟艾洛尔差不多年龄的。

　　基础班里的学生看到艾洛尔，也是满脸的惊讶，议论纷纷。

　　“怎么站在门口？快进去吧，要上课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艾洛尔身后传来。艾洛尔回头一看，竟然是圣魔导师凯玛。在凯玛的身后，跟着一位偏瘦的中年男性魔法师。

　　“凯玛爷爷，您怎么来了？”

　　“旦丁学院的传统，基础班的第一节课，由学院里级别最高的魔法师来讲授冥想方法。诺尔曼一早便躲得不见人影，只得我过来上了！”凯玛无奈的摇摇头：“哎！我已经习惯了，多少年来，哪一次新生开学，不是我来上的第一节课？”

　　艾洛尔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想不到，一脸正经的诺尔曼爷爷，还有这么无赖的时候。而一向脸部表情稀少，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的凯玛，却反而是比较好说话的那一个。

　　凯玛接着向艾洛尔介绍了身后的魔法师：“这是我的学生多奈，你们基础班的班导。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他。”

　　艾洛尔向多奈恭敬地行了一礼：“多奈老师好！”

　　“多奈！这是艾洛尔，诺尔曼的小孙子，你以后要多多照顾他，知道么？”

　　多奈对艾洛尔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然后对凯玛说：“请老师放心，我会多多留意的！”

　　直到上课以后，艾洛尔才明白，为什么旦丁学院要让一位圣级的魔导师，来给基础班的学生上第一节课。从凯玛的讲解中，艾洛尔清晰地意识到了冥想对于一位魔法师的重要性。养成一个好的、正确的冥想习惯，对于一名魔法师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它直接左右了一名魔法师未来所能达到的成就。

　　凯玛大师，一名圣级魔导师，他在冥想上的经验，对魔法元素的理解和控制上的能力，简直可以算是世界上最高端的了。由他来给这些刚刚开始接触魔法的孩子讲解，给这些孩子奠定了魔法学习最坚实的基础。这些站立在巨人臂膀上的孩子们，未来的成就，又岂是那些普通的魔法师们所能比拟的？

　　凯玛大师的基础课，持续了一整个上午，所有的孩子都听得如痴如醉。直到凯玛大师离开很久以后，到了吃饭时间，一个个学生还坐在教室里不肯走，反复地回味咀嚼着凯玛大师的讲解内容。

　　艾洛尔是所有学生里，听得最认真，收获最大的一个。他跟别的孩子们不同。能来旦丁学院上学的孩子，大都在家里时，就对魔法有了很多的了解，有一些甚至已经得到过了魔法师的指导。而艾洛尔，他之前对魔法是一窍不通的。初次接触一个之前一无所知的领域，他比任何学生都更加震撼。却也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对魔法一无所知，凯玛大师费尽心思给学生打的基础，对艾洛尔的影响，也是最大的。

　　直到萨斯法罗特不耐烦地走进教室，站到艾洛尔面前，艾洛尔才发现了他。

　　“发什么呆呢？在外面喊你多少遍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啊？”艾洛尔的脑袋里，全是凯玛大师讲的魔法知识，一时间，反应非常迟钝。他呆呆地看了萨斯法罗特好几秒，这才回过神来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去斗气学院上课的么？”

　　萨斯法罗特伸手在艾洛尔的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上课？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间了？我已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快点收拾一下，回去吃饭！我们今天第一节课竟然就是实地对打，饿死我了！”

　　“噗！你们老师真逗！还什么理论也没学呢，就先打上了？小孩子打架啊？”

　　“你当战士跟你们魔法师一样？战士的武技，是在实战中凝练的，对战将会是我们以后的常规课！”萨斯法罗特一边说着，一边着急地帮艾洛尔收拾书本。他对艾洛尔慢吞吞的动作，非常不满：“才学魔法几小时呢，怎么就有了魔法师慢吞吞的习惯？”

　　“噗，这叫优雅！优雅，知道么？你才到斗气学院上几小时课呢，怎么就这么粗鲁？”

　　“好了！好了！先回家吃了饭，再讨论优雅和粗鲁的问题！”萨斯法罗特一把将慢吞吞的艾洛尔扛到臂上，一阵风地跑出了基础魔法班的教室。

　　艾洛尔尖叫着，被力气奇大的萨斯法罗特扛走了。基础魔法班的教室里，小孩子们议论纷纷。斗气学院的粗鲁，再一次被搬上了议论的舞台。

　　回到校舍里时，诺尔曼的管家多夫，已经等在客厅里了。

　　萨斯法罗特大呼小叫地冲进了餐厅，艾洛尔却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多夫爷爷！”，陪在了客厅里。

　　“少爷，大人让我来告诉您，芙拉，您可以放心用，不是什么人安排进来的。”

　　“这样……可是，她的身份……”

　　“少爷不用担心芙拉的身份，到时候大人自会告诉您。大人吩咐，请您好好对待芙拉和她的儿子，并在适当的时候，提点一下他们母子——小孩子，还是要学点本事防身才好。旦丁学院的斗气分院，还是很不错的。”

　　艾洛尔坐直了身体，问：“爷爷可以让芙拉的儿子破格进斗气学院么？”

　　多夫考虑了一下，说：“少爷，老奴觉得您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即使年龄还小，却比一般孩子懂得多。老奴便对您直说了吧，这里面，不只是大人的意思，主要的，还是陛下的吩咐。”

　　“陛下的吩咐么？”艾洛尔沉思起来：“那我就不多问了。我想，我应该会是个很不错的主人的。”他说着，又舔着脸凑到多夫身边，笑嘻嘻地问：“多夫爷爷，既然能让一个人破格进斗气学院。那，一次进两个也可以吧？您看，我的随从里那个阿尔文，多机灵，多吃得苦！让他也一起去呗？而且，只送芙拉儿子一个去，显得太明显了呀！您说，我想得周到不？”

　　多夫与诺尔曼一起长大，陪在诺尔曼身边几十年，虽说是诺尔曼的仆人，却胜似亲兄弟。他对艾洛尔，也是真心疼爱，关心不比诺尔曼少。此时，似笑非笑地看着艾洛尔，道：“就知道你小子不会白干活！好吧！我会跟斗气学院的院长说一声的，让你那小随从争点气！”

　　艾洛尔啪嗒一声，给多夫敬了个礼，口花花地道：“多夫爷爷最好了！”

　　多夫跟着诺尔曼一生，也是一生无子。平时见了大贵族，也总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老脸，此时却笑成了一朵花。别管多精明的老人，他也抵挡不了小孙子的一句撒娇。

　　多夫离开之后，艾洛尔把阿尔文叫进卧室里，告诉阿尔文，自己打算给他一个到旦丁学院斗气分院学习的机会，询问他的意愿。

　　阿尔文的眼泪，当场便流了下来。这是艾洛尔遇到他以后，第一次看到阿尔文流泪。即使被一群大孩子打得奄奄一息，他也没有说过一句求饶的话，没有掉过哪怕一滴眼泪。此时，却跪在艾洛尔面前，痛哭失声。

　　好一会儿之后，阿尔文才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跪在艾洛尔面前，道：“主人！我阿尔文，也不对您说谢谢了！您的恩情，不是一句谢，能说清的！以后，我阿尔文的命，就是您的！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不懂得感恩的畜生！以后，只要主人一句话，哪怕是我亲爹，我也照砍不误！”

　　“噗！说什么没边的话！我哪里会指挥你去砍你亲爹！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爹娘呢？家里还有亲人么？”

　　“没了，主人！我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了！其他的，全饿死了！”

　　“唉！到哪里，都有吃不上饭的人！”艾洛尔稍稍感叹了一下，然后，一脚踹在阿尔文的臂膀上：“你小子！你家人都死绝了，还忽悠我什么亲爹也照砍？”

　　阿尔文就着艾洛尔踹来的力量，一咕噜滚到门边，笑嘻嘻地道：“主人！我这不就是打个比方么！哪里知道，您还当真了！嘿嘿！小的这就滚下去了，不叫主人看了生气！”说着，打开门，一溜烟地跑了。

　　艾洛尔正又好气又好笑，萨斯法罗特端着个托盘，从开着的门外走进来。

　　“回来也不知道吃饭！我看，你比爷爷他们还忙！”

　　艾洛尔一边接过托盘，拎了块肉放进嘴里，一边问：“你都吃完了？”

　　“当然吃完了！不然我能有空给你拿吃的？话说，你那个叫安德鲁的随从，竟然比我还能吃呢。刚刚比赛吃肉，我竟然输掉了！”

　　“唉！”艾洛尔摇头愰脑地叹气：“看来，我还得学个炼金术做兼职，不然怎么养得起你们两个大胃王！”

　　萨斯法罗特的手，直接敲上艾洛尔的脑袋：“我用得着你养？”他说着，一挥手，艾洛尔房间的门便无声无息地合上了。萨斯法罗特拉过艾洛尔，举起一只手，道：“给你看好东西！”

　　艾洛尔莫名其妙地看着萨斯法罗特举在他面前的那只手。却突然发现，萨斯法罗特的手指上，一股若隐若现的斗气，挣扎着冒了出来。最特别的是：那斗气的颜色——竟然是无色透明的！

　　艾洛尔叼在嘴里的肉块，无声无息地掉到了裤子上。他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看向萨斯法罗特：“为……为什么是无色的？”

　　“不知！”萨斯法罗特摇头：“我也觉得很奇怪，从我能够斗气外放开始，它就是无色的！我现在在想，为什么只有剑神的斗气是无色的呢？是不是因为，他们的斗气跟普通人不一样？而我，因为斗气的通道完美无缺，斗气的性质也跟着发生了变异，跟剑神的斗气性质类似了？”

　　艾洛尔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会吧？剑神已经成为传说了！你却有了跟剑神一样的斗气颜色！这是什么世道？”他一把将萨斯法罗特推到一边，急乎乎地拿起自己的魔法启蒙书翻看起来：“我得研究研究，魔法是不是也能在体内运行！只有你一个人幸运，太不公平了！”

　　萨斯法罗特不高兴地抽走艾洛尔手中的书，道：“你一点也不关心我！我的斗气是无色的，你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结果么？在剑神早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现在，一个小孩子的斗气竟然是无色的！人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艾洛尔这才从惊讶、嫉妒中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假装不会斗气啊！要不……咱们还回龙岛去？可是……这样的话，龙族也会问的吧？”

　　见艾洛尔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到自己身上，萨斯法罗特满意了，笑眯眯地道：“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了！嘿嘿！”你又伸出一只手来，几秒以后，手指上再次出现稀薄的斗气，只不过，就一次出现的斗气，却是——初级剑师的青色！

　　“啊？”艾洛尔死死地瞪着萨斯法罗特的手指：“为什么成了青色？”

　　萨斯法罗特洋洋得意：“艾洛，你说，我是不是天才？我发现，只要不将斗气在完美通道运行一整圈，他就会呈现正常的剑师等级的颜色！哈哈！哈哈哈！”

　　艾洛尔沉默着……

　　沉默着……

　　然后，他突然跳了起来，死命地掐住萨斯法罗特的脖子，大叫道：“你既然都有解决的办法了，还来吓我！把我的那点儿嫉妒，全吓没了！你这个死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