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歌》梦久夜

25、第二十五章 芙拉的请求

　　正好下午没有课，受刺激的艾洛尔，一整个下午都待在房间内，闷头研究魔法在体内经脉中的运行线路。一个刚刚学会冥想的初哥，就已经满心的雄心壮志，打算对沿用了成千上万年的魔法体制，进行改革了。

　　可惜，如今的他，连个魔法学徒都算不上。那冥想得来的少得可怜的魔法元素，还没等他在体内运行半个周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努力了一整个下午，也只是得出了个这种方式冥想不累的结论。只得灰溜溜地出门吃晚饭。

　　中午的时候，他倒是不觉得饿，到吃晚饭时间，艾洛尔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其实，这是因为他那少得可怜的魔法元素，其实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达到了跟斗气炼体类似的效果。只不过因为他如今能够聚集的魔法元素太过稀少，效果太不明显，使得他自己都没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艾洛尔下楼的时候，整个小楼里的人已经全都知道了阿尔文要被送去斗气学院学习的事情。安迪和安德鲁都是异族，而且有自己独特的修炼体系，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赫蒂已经是圣级，对此更是一点也不在意。倒是那个芙拉带来的小家伙。看到艾洛尔下楼，殷勤地端茶送水。从前一直非常胆怯，看见人便会躲进厨房的小家伙，今天反常地凑在餐厅里，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频频地偷眼看艾洛尔的脸色。

　　从被带回来开始，这小家伙就一直带着一个宽大的帽子，从来没有脱下来过。帖子的边沿很宽，几乎遮挡了他一半的面孔。如今，频频地从帽沿底下拿眼睛偷看艾洛尔，动作就有些太过明显了。只是，小家伙自己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住地在艾洛尔身边转悠着。

　　萨斯法罗特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吩咐阿尔文：“你，去厨房看看，今天动作怎么这么慢？”

　　“我去看！”芙拉的儿子主动地应着，一溜烟地跑进了厨房。

　　艾洛尔跟萨斯法罗特对视一眼，各自默默地转开视线。

　　不一会，芙拉带着她儿子，端着一大一小两只托盘走进了餐厅。托盘上，是两种不同做法的烤肉，不住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引得安德鲁不停地吸口水，就连艾洛尔这个吃惯了现代社会美食的人，也被那香气勾引出了馋虫。看来，芙拉对今天这顿晚餐，着实下足了心思。

　　将两种烤肉，摆放到餐桌的合适位置以后，芙拉对着艾洛尔和萨斯法罗特轻轻一笑，道：“主人，还有萨斯法罗特少爷！为了庆祝阿尔文大人即将进入旦丁学院斗气分院学习，我今天特意做了两种新的烤肉，请大家品尝！”

　　她说着，拉了自己的儿子到身前，笑道：“伊维里今天可是帮了大忙了！自从跟着主人以后，一直没有机会让伊维里给主人磕头谢恩，乘着这个机会，让他给主人磕个头吧！”

　　见艾洛尔和萨斯法罗特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芙拉微微低下头，掩饰了脸上的黯然。再次抬起头时，已经又是满脸的笑意，她亲自拉了伊维里，带着他一起，跪在了艾洛尔面前，道：“伊维里，快给主人道谢！”

　　“多谢主人收留我们！”伊维里还太小，不懂得隐藏自己的表情，道完谢，眼巴巴地看着艾洛尔，一脸地期待。

　　可惜，艾洛尔依然一声不吭。他不说话，餐厅里，便没有一个人出声。

　　芙拉咬了咬牙，带了些祈求地道：“主人！以您的睿智，也许早就看出来，我们原本并不是奴隶。如果只有我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可是伊维里他，原本应该享受到一个贵族的待遇的，至少……他应该有学习斗气或魔法的资格！今天，听到阿尔文兴高采烈地告诉大家，他要进斗气分院学习斗气了，伊维里非常羡慕。我这一生，也就只有伊维里这么一个牵挂了，只得厚起脸皮，来求主人！对于主人来说，也许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却可以改变伊维里一生的命运！主人！请您发发慈悲，也让伊维里，有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吧！如果能够脱离奴籍，我可以向主人保证，伊维里将一生都以主人的命令，为最高指令！”

　　艾洛尔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沉默地看着这对神秘的母子。艾洛尔不说话，萨斯法罗特更是懒得理会这两人。对于一切人类的阴谋诡计，只要不是关系到他自己和艾洛尔的，萨斯法罗特总是懒得理会。这也是因为，如龙族这样的高等智慧魔兽，因为力量过于强大，已经不屑于理会阴谋了。

　　对于艾洛尔的沉默，跪在地上的小小伊维里显得非常紧张。他似乎是想悄悄抬头看艾洛尔一眼，却被母亲握着他的手上加大的力道阻止了。芙拉显得很平静，似乎对于请求的结果不管是什么样，都能平和地接受。但她握着裙摆的修长洁白的手指，却紧得泛起了苍白色。

　　餐厅里，还有一个人，也非常紧张。阿尔文，这个刚刚被好消息砸晕了头脑，兴奋地告诉了大家的男孩子，此时已经是一肚子的懊悔。早知道芙拉会有这样的表现，他就算是被好消息乐得晕了过去，也不会当着这个如此有心计的女人的面说出来。如今，不知艾洛尔心中是否已经对他的大嘴巴有了不满，他最怕的，就是艾洛尔收回施舍给他的恩惠，如果那样，他绝对会懊悔至死的。

　　过了好一会儿，艾洛尔才开口：“芙拉，你难道认为，我是一个非常好哄骗的孩子么？”

　　“不！不！主人！芙拉不敢！”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已经知道你们不是简单的奴隶。但是，我依然买下了你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芙拉的额头上，显出了点点汗珠，她趴伏在艾洛尔脚下，颤抖地道：“请主人明示！”

　　“因为……”艾洛尔低声道：“我还是个孩子！知道孩子意味着什么嘛？孩子，就意味着，我还有同情心，心地还很软！所以，我才买回了你们！不管你们之前都经历了什么，至少在我这里，可以过上平稳的生活！”

　　“多谢主人！多谢主人！”芙拉哽咽地说道。这次的话里，才算真正地带上了真心的感谢。

　　“不！我并不需要你的感谢！芙拉，我想，聪明如你，一定能看出，做为一位圣魔导师的孙子，我什么也不缺少，我的生活中只缺少一样东西——真心！”

　　这一次，芙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主人！我明白！我们……我们是……”

　　“不！不！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的事情！”艾洛尔打断了芙拉犹豫着，并不太想说出口的话：“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并不需要搞清楚所有事情！我所在意的是，如果我付出了真心，能不能换来你们的真心？我是个任性的孩子，你看，我身边的护卫可不多，因为我不需要跟我有二心的人在身边！对于我来说，宁可不要，要——就要真心！你能理解么？”

　　听了艾洛尔的话，芙拉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她拉着伊维里，给艾洛尔磕了个重重的头，道：“主人！请您放心！从此以后，您就是我和伊维里唯一的主人！不管以后伊维里会变成什么样子，终生都不能违背今天的誓言！”

　　“请起来吧，芙拉！”艾洛尔从座位上站起来，亲自扶起芙拉，道：“我们还需要问问伊维里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主人！”

　　听了艾洛尔的话，没等芙拉示意，伊维里扑通一声，再次跪在了艾洛尔面前，激动地大声道：“主人！我愿意！我愿意终生奉您为主！”

　　艾洛尔终于露出了真心的微笑，道：“那么，好吧！伊维里，你可以跟阿尔文一起去上学了！”

　　“真的么？真的么？我也可以学习斗气了么？”伊维里高兴地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大叫道：“我可以学斗气了！娘！我可以学斗气了！我以后保护您，谁敢欺负您，我就打他，狠狠地打！”

　　芙拉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不住地唤着伊维里：“还不快点停下！你那是什么样子？别让主人看了笑话！”

　　艾洛尔哈哈笑道：“不碍事，让伊维里也一起坐到桌子前来，一起吃晚饭吧！我可是非常饿了！”

　　芙拉偷偷地抹了抹眼角，大声答应一声，很快为大家送上米饭。既然艾洛尔让伊维里也一起坐到餐桌前，那就意味着，从此以后伊维里不再是奴隶了，他有了与艾洛尔的护卫相同的地位——这才是芙拉最在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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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完美地解决了诺尔曼爷爷吩咐做的事情，吃完晚饭后，艾洛尔一身轻松地靠躺在床上，悠闲地哼起小曲。

　　萨斯法罗特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艾洛尔如此悠闲的样子。他似乎总是看不得艾洛尔悠闲，将手中的浴巾直接扔到艾洛尔头上，轻笑道：“怎么？觉得日子过得很不错？”

　　艾洛尔心情大好，也不与他计较，将头上的浴巾巴拉巴拉，扔到一边，“嗯”了一声，继续哼曲。

　　“嘿嘿！可是，我又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了！怎么办呢？艾洛！我们的日子没法一直太平呢！”

　　艾洛尔的好心情顿时大打折扣，狠狠地瞪了萨斯法罗特一眼，道：“又有什么事？你怎么跟个衰神一样？好讨厌啊！”

　　萨斯法罗特原地跃起，直接蹬了鞋跳上床，趴在了艾洛尔身上：“说我是衰神，该打！”

　　“啊呀！你重死了！”艾洛尔不住地挣扎，却徒劳无功，被萨斯法罗特压得死死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只得求饶：“我是衰神！我是衰神，好了吧？快放开我，喘不过气来了！”

　　萨斯法罗特这才满意地放开艾洛尔，嘿嘿笑道：“艾洛，在人类世界混得如鱼得水了，还记得自己是只人鱼么？”

　　“当然记得了！”艾洛尔白了萨斯法罗特一眼，道：“怎么突然提这个？”

　　“嘿嘿！嘿嘿！艾洛！还记得人鱼的寿命是多少么？”

　　“寿命？”艾洛尔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我早就离开了族地，不是太清楚啊，好像……一千多？”

　　“确切地说是两千到三千岁，还是在没有任何修炼的情况下！”萨斯法罗特正了正脸上的表情，说道：“我们吞天兽和龙族的寿命更长。这意味着什么？”

　　艾洛尔的脸上，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这意味着，我们的成长期也会很长！大爷！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下怎么办？一直长不大，诺尔曼爷爷他们，早晚会发现我们的秘密的！”

　　“看吧！没有我，你在人类世界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来吧！艾洛！来求我！我就告诉你怎么办！”

　　“好！我求你！”艾洛尔咬牙切齿地翻了个身，将萨斯法罗特狠狠地压在身下，对萨斯法罗特又是打又是踢，威胁道：“怎么样？我这个请求的力度够不够？要不要再重些？”

　　“嗯！嗯！按摩的力道有点小！”萨斯法罗特皮糙肉厚，对艾洛尔的威胁根本不当一回事。

　　艾洛尔的体质可不如萨斯法罗特，折腾不了几下，就气喘吁吁地放弃了：“到底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说啊！你这性格，怎么越来越恶劣了？”

　　“噗！跟你学的，亲爱的！”

　　“亲爱的？你在哪里学的这么恶心的称呼？”艾洛尔简直要吐血了。

　　“学院里啊！我看学长学姐们，都是这样相互称呼的！说是跟亲密的人，这样称呼才亲切！”

　　“噗！”艾洛尔差点一口血喷到萨斯法罗特脸上，大叫道：“那是男女之间的称呼！你这只笨兽！”

　　“好吧！好吧！别去管什么称呼了！”萨斯法罗特无所谓地道：“来看看这东西！”他说着，从自己的空间中，掏出两颗黑色的小药粒来：“我从龙族出来前，就准备好了的——没有任何负作用的成长药剂！”

　　艾洛尔接过一颗小药粒，疑惑地看着：“就这？长得也太不起眼了吧？怎么看怎么像毒药！我前几天在学校图书馆看过炼药的书，没有任何负作用的成长药剂好像是圣级药剂吧？”

　　萨斯法罗特像吃糖豆一样，将自己手中的小药粒扔进了嘴里，嗤笑道：“没在人类社会生活几天呢，就学了人类一身虚荣的坏毛病！谁规定圣级的药，就一定要好看的？光芒大盛的，最大可能是毒药！”

　　“真的？我试试！”艾洛尔也学萨斯法罗特的样子，将药向嘴里扔。

　　他的动作，却中途被萨斯法罗特拦了下来：“你不能这么吃，会受不了！去拿杯水来兑开，一天只能喝一小口。”

　　“你能受得了，为什么我受不了？”艾洛尔的倔强性子也上来了，扳开萨斯法罗特的手，将药直接扔进了口中。他却没有注意到，以萨斯法罗特平时的力气，他不要说扳开萨斯法罗特的手了，被握住手腕，一动都别想动。现在，却轻易就扳开了萨斯法罗特的手。

　　“别……”萨斯法罗特阻止不急，脸上显出了明显的着急情态：“你怎么不听话？一会有你受的！”

　　“有我什么受的？”艾洛尔莫名其妙地问。

　　只是，一句话刚刚说完，他就知道厉害了。一股股钻心地疼痛，从身体各处涌出。那还不是简单的疼痛，夹杂着很多的酸麻，说不清是从外而内疼着，还是从内而外疼着，只觉得全身上下连着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疼得他恨不得立时就昏过去，可却又被疼得昏不了。

　　艾洛尔不停地抽气，颤抖着声音，几不成语地问：“怎么……怎么这么疼？你……刚刚……一直忍着？害……害死我了……你！”

　　萨斯法罗特竟然还有精力轻笑一声，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将疼得卷曲起来的艾洛尔拉得摊开在床上，一边帮他一点一点从头到脚地按摩，一边调笑道：“不是叫你别吃了么？以后要吸取教训，对我的话言听计从，知道么？我反正是不会害你的！”

　　知道萨斯法罗特在引开自己的注意力，艾洛尔极力配合，颤抖地回话：“都……都是你不好！你……你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反正……都是你不好！”

　　“噗！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来说说，今天对着芙拉他们，摆那么大威风，是不是打什么害主意呢？”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一提这个，艾洛尔就觉得特有成就，似乎疼痛也减轻了一些：“我是不是特有主人的架势？我跟你说……”

　　两个把圣级成长药剂当糖粒吃了的家伙，苦中作乐地聊着天。此时的艾洛尔还不知道，要想让他们跟上正常人类的成长速度，可不是吃上一两次成长药剂就能完事的。

　　他们的童年生活，就在这样痛并快乐的日子中，飞一般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