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夕卜

17、邀请

　　镜中的男人有着深深的黑眼圈，一张木然的脸，一双沉默的黑色眼瞳里是望不见尽头的黑暗。
　　L捧起冷水拍在脸上，然后甩了甩头，将水珠甩干，再看了眼镜中的影像后离开洗手间。他在昨天就已经决定出一次门了，为了确认一个人。他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外出过了，上次似乎还是在一年前。

　　其实L已经基本上确定那叫南初秋的法医不是基拉了，但他总有种感觉，南知道些事，至少比他们知道的要多。还有南那神秘的过去，也是让他感兴趣的地方，以及那些全都死于离奇的意外的人。L看着电梯一角上的摄像头，心里思考着过会和那人谈话的内容。
　　夜晚已经降临了，然后白天会接着赶走黑色，周而复始。他看着街边的路灯，想着些莫名其妙的事，周而复始……，如果基拉的能力真的是超能力，那么以前为何没发生过呢？亦或是发生了，只是没人知道？而这种杀人的能力，为何一定要有那么多的限制？又是谁下的限制？难道以前真的没发生过吗……
　　基拉、LG还有他L，都隐藏在黑暗里，那么就由他先走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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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BI？看着从被我打晕的男人身上掏出的证件，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怎么扯到FBI了？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我赶紧扶起地上的男人走进另一边的小巷。然后继续在男人身上掏着东西。
　　冰冷的金属触感，……是枪。从男人腋下掏出一把黑色的凶器。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原来是FBI，我说刚刚怎么这么难对付。幸好没让他来得及掏枪。

　　现在怎么办？我靠在墙边，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雷·彭巴。漫画里有出现过FBI吗？我努力回忆着当初看过的那些片断。好像确实有FBI这件事。
　　这到底是给夜神月找麻烦，还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呀！来到这个世界后，我第一次有了种危机感，而还隐隐作痛的腹部与火辣辣的嘴角，也一再提醒着我危险这一事实。
　　这个FBI是肯定不能留，他知道我的样子。
　　对了，他还有个未婚妻住在酒店里。

　　也不能将他留在这，也许刚刚有人看见我和他之间的打斗。
　　真麻烦，我多这事做什么呀，这么大个人，我往哪搬？
　　再确认了一次男人还在昏迷中，走到巷口，左右看了看，空旷的街头，偶尔有汽车驶过，街面上从各个透明的橱窗里透出冰冷的光线。天空开始飘起细雨。
　　走进便利店里买了两瓶啤酒，回到巷子里，男人依然躺在地上。将啤酒洒在男人和我自己的衣服上，再罐了口啤酒后戴上黑框眼镜，搀扶起地上的男人。先离开这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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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所有的摄像头和窃听器我已经全都找到了！”硫克四肢打结的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死神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呀。“现在我将他们的位置告诉你。”
　　“明白了，再做一题好了。”月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

　　扫了眼蹲在垃圾桶旁吃着苹果的硫克，月摇了摇头。谁会想到死神离了苹果就会倒立甚至四肢打结呢？
　　“嗯嗯，唔，月……要上哪？”硫克看到月开门离开，大口吞掉苹果后跟了出去。

　　月走到妹妹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后推门进去。
　　“呀！哥哥……”桩裕连忙从床上爬起，并将零食拿到一边的桌上。
　　“你又在床上吃东西。”月微叹了口气。这个妹妹还是个小孩呢。
　　“嘻嘻，哥哥，别告诉妈妈~”桩裕笑的甜甜的向月撒着娇。

　　桩裕的房间也装了监视器材吗？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房间的摆设。“别把衣服到处扔呀，这哪里像女孩子的房间。”
　　“呀，哥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呀！”桩裕不好意思的将地上的一些衣服捡起，随手扔进柜子里。
　　“今天那个男生是你的同学吗？”月的语气淡淡的。
　　“啊？不是啦。”桩裕坐到桌前开始翻书。“哥哥，你先出去吧，我要做功课了。”
　　“不用我教了吗？”月无奈的问道。那个男生古里古怪的，又不好对桩裕直说。
　　“不用了啦~，哥哥，你出去吧！”桩裕站起身迫不及待的将月推了出去。

　　“哈哈，肯定是交男朋友了。”硫克似觉得很有趣的笑起来。
　　看着关上的房门，月的心情实在不好，如果不是家里到处装了监视器，他非要好好教训下这麻烦的吵人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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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站在路边，寒风夹杂着雨水打在他身上。他弓着背低着头站在背光的树下，透过那搭在眼睛上的头发注视着公寓的大门。南初秋此时还在回家的路上，他的生活虽然不规律，却无比单调，只在警局与住处间往来。没有休闲娱乐，唯一的爱好是养鱼，养各种品种的鱼，每换一次品种时，上一次的鱼都会被处理掉。奇怪且残酷的习惯。

　　一辆黑色的本田缓缓开进路边的停车位处停下，刺眼的尾灯熄灭，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
　　等待，终于等到了。L舒了口气，将已经有些僵硬的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
　　雨水细密的在空中铺开，像穿过厚沉的雨雾，L慢慢朝那正在锁车门的男人走去，男人似察觉到什么，回过头看着他，脸上和他一样，面无表情。
　　“南初秋。”
　　南站直身子，看着面前身形单薄的少年，那少年有一双沉默的眼睛。

　　“我是L。”少年做着自我介绍。
　　南有些愕然的看着这自称L的少年。苍白的脸上印着深深的黑眼圈，黑白分明的眼睛似可以洞察一切，现在正透过挡住眼睛被浸湿了的黑发空隙间观察着他，眼神锐利，微抿着的嘴唇显出他执着的性格。
　　“有事吗？”
　　南冷静的问道，语气带着不欢迎的疏离。

　　“有些事想和你聊聊呢~”L看着南的眼睛说道。可是那透明的镜片此时却反着光，让人看不清里面藏着的东西。
　　“呵，是调查小组的问询吗？”南嘴角微微勾起，温和的笑容透出嘲讽的意味。
　　“不，是以私人的身份拜访，你可以叫我龙崎。”L慢慢的开口。
　　南再次打量了下L，在这冬天的雨夜里，少年穿的就像感觉不到寒冷。
　　南考虑了下后开口。“那么，要上来坐会吗？”这少年真的是L吗？又是为何而来呢？还是为基拉吗？

　　电梯里蔓延着让人窒息的沉默，南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不停的变换着。那讨厌的凝窒感是从身后的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他能感觉到那冰冷沉默带着探寻的视线在他身上游移。

　　“叮”电梯门打开了，安静的过道里响起南的皮鞋声，以及L的球鞋在地上拖拉着的声音。
　　“请进。”南将门打开，对身后的少年说道。
　　L在门口踢掉球鞋，光着脚走在冰冷的地砖上，像是走进自己的家一样，踩到南的真皮沙发上蹲下。
　　南看着一点也不讲礼貌的L，挑了挑眉。“要喝点什么吗？”
　　“红茶，要七块糖。”L说完后停了会，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南又说道：“谢谢。”
　　“红茶……”南换好鞋后踱进厨房。这人还真是一点客气也不讲呢，像是不会与人打交道的小孩。小孩，看那样子，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吧。真的是L吗？

　　“南先生在哪请的佣人？”L看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问道。
　　“佣人？不，我没有请佣人。”南端着红茶和咖啡走回客厅。将红茶推到L面前，自己坐到L的对面。
　　“那南先生的女朋友会很辛苦吧。”L拿起茶匙在茶杯里轻轻搅动着，金属与瓷器发出轻脆的碰撞声。
　　南坐直身子，虽然不太明白这个L的问题，但还是简短的回答道：“我没有女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大的房子，南先生一个人打扫吗？”L像玩玩具般，把玩着茶匙。

　　“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南平静的开口。
　　“因为不喜欢，所以连朋友也不许吗？”L缩回手，与南对视着。
　　“你今天是来问我这些问题的吗？”南整了整坐姿，抿了口咖啡。和这少年呆在一起总有种莫名的焦躁感。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L到底想问什么呢？
　　“你今天来就是想问这些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已经很晚了，你一会不好叫车回去吧。而且……”南说到这里停了会，将手中的咖啡放下。“这些问题，L不是应该都调查过吗？”

　　“不，监视器已经拿掉了，刚刚那些只是我单纯的好奇，因为很讨厌打扫卫生。”L似听不出南的逐客令，仍然不紧不慢的说着。
　　“不过，今天来是想向南先生请教下关于‘死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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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计程车出来，我像醉汉一样扶着雷·彭巴。他似乎正要清醒过来，摇了摇头。
　　我看了下四周，将他扶进我暂时居住的小屋里。

　　真倒霉！将他全身捆了个结实后，把他也推进了壁橱里。绑了个炸弹回来！怎么处理呢？杀了？会查出我来吗？我回忆着今天做过的事。真是失策。

　　我有些烦躁的走到院中，如果真要杀掉这男人，那么计划似乎就要有变呢。真的要放弃那可爱的玩具吗？一切还没开始呢！

　　雨水拍打在我的身上，渐渐感到了寒冷。杮树被风拉扯着，地上的影子左右挣扎着，像是要从地上钻出的怪兽。
　　如果有本死亡笔记就好了，心里突然这样想到。如果有笔记，就可以按原剧情那样进展，这样我和玩具间的游戏还可以继续。

　　“你在烦恼吗？也许我可以帮你。”古怪的带着金属磨擦的声音在空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