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夕卜

28、错手

　　墙角的大钟嘀哒嘀哒的传达着时间的进程，在分针和时针都指向数字12时，大钟当当的突兀响起。
　　房间里众人一片沉默，只有坐在中间沙发上的少年低着头不停的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夜神总一郎看了看把他们叫来开会，却什么也不说的L率先问道：“龙崎，你叫我们来开会，到底有什么事？”
　　被称作龙崎的少年，低垂着头，整个人给人感觉是邋遢又古怪。与坐在一旁衣着整齐的小组成员来说，这个小组的总负责人，鼎鼎大名的L，简直不修边幅的比艺术家还怪异。杂乱如鸟窝的黑发，身上则套着皱巴巴的便服，打着赤脚毫无形象地蹲坐在沙发上，瘦削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纸张扒拉的哗哗作响。

　　“说说你们的看法吧。”L提起文件的一角，将文件拉到眼前，顶在额头将整张脸遮住。那挡住脸的文件展示在众人眼前的一面上写着“雷•彭巴验尸报告”。

　　小组成员间互看了一眼，松本率先说道：“‘基拉’被我们逼急了才会做出这种事，这是对我们的挑衅！”
　　“虽然有些不符合基拉以往的行为，但可以理解为他想威胁我们！”茂木接着说。
　　“龙崎，你是怎么想的？”夜神看着将文件顶在脸上玩的L问道。

　　“啪”文件从L的头上滑落摔在桌上。L微仰着头闭着眼，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可奇怪的却让人感觉的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这不是基拉做的。”半晌L睁开眼道。
　　相较于其他人的惊讶，夜神只是理所当然的接着问：“能说说理由吗？”

　　理由？对于已经不再用人类的立场来思考问题的基拉，用什么逻辑心理之类的方法来研究他是可笑的。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太脏。”L睁着沉静无波的双眼吐出两个字。

　　“太脏？”众人莫名其妙的重复道。
　　“因为太脏了。用这样的方式处理尸体，会弄脏他的手及身体，而且弃尸的路线要通过地下水通道。还有一点，太麻烦。”用这种方法来处理雷的尸体，表达不出任何基拉想传达的意志。用这种麻烦而血腥的手法处理尸体，更像是LG会做的事。可是为什么呢？另外11个死于心脏麻痹的FBI又代表什么呢？
　　“可是其他那些死于心脏麻痹的FBI呢？”夜神总一郎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L的眼睛缓缓从面前的五人扫过，站起身从沙发后面的地上一沓文件中抽出两个档案袋扔到桌上。
　　“这世上的‘基拉’不止一人。”他一脸平静的说出以上绝对震撼绝对恐怖的话语。

　　“什么？”众人一脸震惊的打开文件袋，互相传阅着里面的文件。

　　“这是以前发生在日本的两起系列案件，虽然离奇，但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L走回沙发解说道。
　　发生在72、73年的宝银行分行一系列诡异的死亡事件，最开始死的两名死者几乎同时死于心脏麻痹。之后更是有许多人死于难以至信的事故。最后在一名银行职员自杀，才给这一系列谋杀画上句号。
　　13年后，1985年，一所中学一年组七班里，五名同学在同时死于心脏麻痹。两天后复活，在教室里这五名同学与随之赶来的两名探员又同时死亡。却又在当天下午复活。一切都荒唐的像是三流小说中的剧情。事情似乎在这里结束。因为之后再没有发现离奇的死亡事件。可是在1991年的8月，七班的所有人在参加一次同学聚会时，除了一名叫镜太郎的人外，全部死于车祸。而这名幸存者也在一年后死于意外。

　　“这两个案件，当年其实闹的很大，但因为没有任何线索，而且也都没有任何的后续发展，至今也是悬案。”夜神总一郎低沉的声音打破房间里的沉默。
　　“哦？当年也是轰动一时吗？”L感兴趣的问道。

　　“对，媒体曾追踪报道过，可是却都没有结果，最后只得出是神秘的诅咒事件。”
　　“诅咒吗？”L啃咬着手指，看着天花板上连绵的花纹。确实只有用诅咒来解释。

　　“可是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所有与案件相关的人都死了。”夜神不解的问道。

　　“说明很多……”L微低着头，似在看摊在桌上的资料。

　　抬起头，L眼中第一次散发出昂扬的斗志。这是之前他一直没有明确表现出的一种执着。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的推断，这些推断很重要。你们不能将这些消息透露出去。”在得到众人郑重的保证后，L缩着身子，似要抗拒命运般紧握双手。
　　“首先，基拉的杀人能力是以前就存在，只是没被人发现。其次，这种能力可能分几种表现方式。第一种，是基拉表现出的，杀人必须知道姓名和长相，可以控制目标死前行为，死因是心脏麻痹。当然也不排除，这些是基拉故意表现出，让我们以为的能力及使用限制。”L边整理着思路，边将推断说出。
　　“第二种，杀人不需要知道姓名，只要知道长相就能杀人。这一点是在死在地铁里的色狼推断而来，虽然还没有别的证明。同时，我怀疑基拉可能也有这能力，只是他将此能力隐藏。”
　　L顿了顿后继续说道：“第三种，目标不光只死于心脏麻痹，这种能力可以制造别的意外死亡原因。这是从过去的案件中推测而来。”

　　“等等，这些案件尽管离奇，但你怎么能肯定基拉也有这能力呢？”松本插话道。
　　“你可以理解为，这种能力可以升级。现在基拉使用的是最基本的使用方法，可是，你怎么肯定基拉的能力不会进化呢？”L淡淡的解释着。

　　“第四种……”L停住未出口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第四种，不光可以杀人，被杀死的人还可以被复活。”声音里带着L自己都无法肯定的疑惑。
　　“怎么可能，这岂不是真成了‘神’！？”茂木笑着反驳，可是声音却显得干涩而无力。没人回答他，大家都在第四种表现方式这一推断中迷失了。这种能力，这种完全掌握了人类生死的能力，不就是那些所谓的‘神’吗？

　　这世间真的有神吗？L第一次对这世间的认知产生了疑惑。可是这种能力，如果真是像他推测的那般，最后的发展不就是‘神’吗？
　　神，神是什么？

　　突然，L脑海里闪过南初秋曾说过的话。
　　“我相信有死神，但不相信有神。”

　　“死神”LG也曾多次提起过。两者有什么关系呢？

　　南初秋……
　　“从今天起，其他的监视全部取消，全天监视南初秋，这次不要再被他发现了。”沉默了一阵后，L下达了命令。
　　“哦？你是说，我的儿子是清白的了？”夜神总一郎有些惊喜的问道。

　　“不……”L考虑了一会后开口道：“您的儿子不能说完全没有嫌疑，只是现在在他那找不到突破口。与之相较，南初秋更可疑，而且，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这个南初秋有可能就是当年的镜太郎，就算不是，至少也和他有关系。”

　　可是又有些说不通，如果南初秋真是镜太郎，那么当年在初中一年级发生的那死而复生的事件，是不是也是他做的呢？而且，至少现在他和正发生的死亡事件没有关系……
　　南已经见过他的样子，他现在却还活着。
　　但，如果真能从他那找到线索，应该可以知道很多新的情报。

　　坐在窗前，看着倒映在河面上的光影。吹着寒风，喝着温热的苦涩咖啡。
　　我在等待，我一点也不曾怀疑南空直美会不打电话来。

　　因为我的可疑。在她的未婚夫刚出事，我就能在警察厅门口堵住她，并且知道很多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的消息。
　　呵呵，那又如何呢~，正因为我可疑，她更要与我打交道。
　　亲手抓到凶手，甚至将他杀死。这是此刻她最想做的事吧？

　　九点，手机准时的响起。
　　我笑着接起电话。

　　“美女~”我戏谑的叫道。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后，平静的说道：“我要和你见面谈。”

　　见面吗？坐直身子，没有过多考虑的同意道：“好，我最喜欢和美女约会了。”

　　在与她约下好见面的时间及地点后。合上电话，我伸了个懒腰。那么就等待见面的时刻吧，南空，我满心期待着，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南初秋站在客厅里，地板上到处布满水渍。鱼缸里水已放空，那些凶恶的食人鲳此刻在地上到处扑腾，离开了水，它们也凶狠不起来。
　　南将铺在缸底的白沙与水草仔细的抹开。露出一个密封的铁盒。

　　南看着黑色的铁盒默默出神，里面放着的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他伸出有些僵硬的手，将铁盒从缸底拿出，铁盒的缝隙处细细的封着层蜡。
　　真的要使用它吗？这么多年了。他曾以为一切早已结束，而现在……
　　难道一切的努力和坚持都只是徒劳吗？

　　南似乎又记起当年硫克离开时说过的话。
　　“没有人能摆脱掉命运，有一天你会发现，一切都只是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