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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滿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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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为什么入江正一离开了白兰的控制范围依然会每天胃疼?
答案:羽山麻耶。
我成了入江正一的脑残粉。
当他被洗白之后,我便在基地的显示屏里见到了构筑那个魔方迷宫的神奇物种——入江正一。当我看到他巨大的时空穿梭仪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我决不能跟丢了这个人。
所以我没有对少年们回归过去的行为表示过多的意见。正经一点说,这些时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基本也都知道了,先不管我自己的思考回路和这23年成长起来的常识到底多大程度接受了这近一个月以来的种种天方夜谭般的黑手党知识灌输,对我来说,更强劲的引力漩涡出现的当下,我并没有太多心力去关注那些事情。
况且,不知道是谁说过,有些事情,只能交给时间。
就像怀念一个人,我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来,完全不必哭天抢地。我还会去很多地方,带着想念的话,他也算是走过了那些地方,虽然有些勉强,但终究比起作为一个所谓教父沉睡在黑漆漆的传说中要好太多。
我是这么想的。
“你这个结构究竟是怎么想的?构成原理之类的,逻辑基础是什么?”
入江正一表示他一点也不擅长当一个老师,尤其是当一个明显带有间歇性狂热症的学生的老师。而那个学生,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于是入江正一在泽田纲吉离开的十几分钟里一直在祈祷,祈祷他快回来回收这个漂亮的结构研究狂——他也第一次感同身受的领教了以往他对别人的困扰。
他首先想向一直被【陷入研究的】他冷落的【一直并不在意的】白兰,郑重道歉。
“对不起!!!!!”
红发的青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怎,怎么了?!纲吉君?”
刚刚回来的少年站稳后第一个动作便是向他所在的方向深深鞠躬道歉。他摸不着头脑,而他旁边的那一位则是非常自然的跟少年打了招呼:
“欢迎回来,泽田君。”
说完,她继续转头抓住青年开始继续的拷,哦不,是追问,叩问科学。
入江正一开始觉得他似乎可以尝试着认命了。
而看在泽田少年眼睛里,这景象却让他松了一口气,但气出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双手抱住了脑袋,少年狱寺第一时间窜过来关切询问,无果。
而少年此刻脑内剧场如何,要从他十年前回归的半个小时前说起。
回到过去接受了彩虹之子的试炼,结束之后第二天一早,他们便按照约定赶往并盛神社,重新去往未来。被斯巴达婴儿早早叫醒而提前到达的少年在空旷的神社门口看到两个身影相谈甚欢,他认出其中一个是小春,但另一个,他走近看才发现那是个穿着巫女服的少女,他愣了很久,后来懵掉的脑子被清晨的冷风吹醒,他这才意识这是那个总是对他各种恶作剧的少女——这个神社的继承人,穿上巫女服很可爱但一点也不像会成为巫女的羽山麻耶。
他意识到这是悲剧的开始,而少女果然不负他的期待,很快上前来将手中的扫把交给了他——名曰积德行善,增加清净神气——就这样,打扫神社的任务便落到了他的身上,而这在狱寺到来之后变成大混战,然后山本和大哥也按时到达,正当他担心接下来可能会来的某个以“群聚咬杀”为口头禅的学长之时,却被Reborn提醒时间到,但他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名为羽山麻耶的少女似乎误会了什么,正兴致颇高的和小春讨论着什么集体郊游野餐的话题,他表示不知道要如何带着大众摆脱这个只有一人但相当碉堡的屏障,最糟糕的是,他们要用的道具,被这个难得早起打扫神社的少女捡到,此刻正被她拿在手中各种摆弄。
“我们会去比较久,所以羽山最好带点行李比较好啊哈哈哈……”
山本当了救世主,无意还是故意暂且不算,他慌慌张张趁着姑娘跑进神社的档口将众人一个个转移,但是——还是失算,当羽山麻耶出来的时候,小春背着打包正艰难与火箭筒作斗争,他眼看着那个少女眼睛里亮光渐起,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发现自己切换了小言模式,然后——一个手刀,天下太平。
但是果然,和这边十年后道歉也无济于事。回去之后……
啊啊啊啊啊果然还是先想如何度过接下来的战斗更有建设性!!!
然后接踵而至的遭遇也的确很快让他忘记了这个日常里甚至算得上可爱【你确定?】的烦恼小插曲。白兰的宣战来的很快,BOSS切换后,对手等级提升再一次鄙视了他们的升级速度,于是只有更加努力的训练。迪诺先生的到来解开了他们用彭哥列指环和匣子战斗的开端,巴利亚的乱入让基地进一步混乱,但终归,伙伴逐渐聚齐,他开始在伤口包扎时有些底气的向那个勾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但随时不知在想什么整他的点子的美丽女子宣言:
“我们一定会回去的!我们一定会赢!”……诸如此类。像个小孩子一般。
她和妈妈,怎么说呢,完全不同,乱七八糟的行为总让他手忙脚乱,伤感、恐惧、犹豫的时间她从来不肯给他留下。面对她他总忍不住抽嘴角,但那个弧度最终都会无一例外变成笑意,会忍不住笑。
一点也不像大人的大人——只有面对他的时候。这一点他总归有些奇怪,但现在并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他只是莫名坚定,该要在回去的时候,对她说一声“谢谢。”
然后Choice到来。
我几乎完全不能明白我是怎么到了那个高楼林立的静寂之城的。我只记得天空突然出现一张人脸形状的抽风云朵,然后我看到那个螺旋环状的彷若天外来物的银色器械,大概是我一时激动所以放开了少年的手,下一秒,我感觉到周围的光感温度瞬间提升……这之后,白色光幕遮挡了我所有的视线而思考似乎也在瞬间停止。等我双脚再次落到实地,我就到了这里。某种程度上,我想我是实实在在的回不去了。
日常世界,再见。
然后,你好,白兰。
这是我第一次亲临他们的战场。对方的BOSS,那张抽风脸此刻以完整人形出现在眼前,他的身后有所谓的真六吊花,我所知道的,不过是他们战斗力很强而已,而针对这个强,小婴儿有句非常恰到好处的表达——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看了也只是增加负担,所以你可以在观战席好好睡一觉。
这些天的确辛苦了,当然更辛苦的是正一君,他已经很累了,但却意外的大男子主义体贴过头,总不肯让我帮忙。我看着站出去以无属性参战的青年,他眼睛里的光芒和平日总不太一样,那让我想起泽田少年小言状态时的眼神,我终究对这样的眼神有下意识的抗拒。
它们总让我无话可说。
我收回了想拉正一君一起休息的念头。但这场战争,我也实在没有看的必要。
如果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可以给他最信任的姿态,就是好好睡一觉。醒来,我想我会看到他的笑脸。他们的。
但事实上……这个黑手党的世界总不会按常理出牌。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鲨鱼的脸——我在那一瞬间把它当作梦境处理的能力莫非已经到达了黑手党标准也说不定,总之,我来不及看清离我越来越远的蓝色和橙黄光芒交织暴涨核心的两人,便被那道白光重新带回了来时的地方,然后,在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那个多出来的小姑娘是谁的档口,他们再次在一片绿光中消失了身影。
我过去忙于考古错过的科幻电影,我想我肯定在这一整个月全都全真立体补完了。
谢谢神。
我跟着圆滚滚先生回到了基地。正一君看起来非常虚弱,所以我无法再去找他探讨些什么,而斯帕纳先生显然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我突然有了很多时间。
开始想念。
回到十年前的小鬼在做什么?依旧没日没夜没轻没重的特训着,还是和狱寺、山本还有京子一起重新开始了校园生活?躺在棺木里的那个人是否能看到这一系列鸡飞狗跳的奇幻乱斗,会是怎样的表情?他原本一直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吗?
……那个叫做白兰的人不要再追过来就好了。
可这一切,就要这么结束吗?
我开始无法理解自己的情绪。而就在这样的混乱中,少年们回来了。但平和时间却并不等人。一声爆炸,我们被迫从地下来到地上。一场不动产屋的闹剧过后,我们又从城镇来到了森林。
回到了起点。
并盛神社在森林的另一边。我在那附近遇到你,遇到已经没有你的这个世界。
现如今,我们在森林的这一边。故事很快就要结束了。
绿色头发的少女似乎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月光下,她澄蓝色的眸子里似乎聚汇了整个夜空的星辰大海,璀璨夺目。她说,赢了这场战斗,大家就能回到和平的过去。
我站在远远的地方,眼前那道一直以来若隐若现的鸿沟开始越来越清晰。我知道他们总得要离开,回去属于他们的世界,而我——
我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哥哥。他的肩膀上站着一个黑西装的小婴儿,他说,你该走了,羽山麻耶。他说一直以来非常感谢。
他大概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冷静的人,这样的处理大概在最初的时候已经被决定。我的哥哥看着这个夜间还聚集着一群大人小孩的森林满脸茫然,他责备的问我为什么到森林里郊游都不跟他联系,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心。然后我知道我已经彻底没有了退路——
我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竟忘了这样一件事。
今夜,是满月。
本不宜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