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AK]归宿》selkie

11、第十一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人能够回答。

　　Shinn只能无力地站在原地。

　　——不是的，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无法发出声音，无法接近Kira一步，Shinn只能无意识地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想要这个人痛苦，不是想看到他这样绝望的笑容，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
　　自己宁愿守着那个只是淡淡地笑着，好象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说出来的Kira……

　　此刻，他应当是说些什么的罢。
　　可以补救的，道歉的，安慰的……

　　——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让Shinn如此哀伤的感到，言语是多么脆弱无力的东西。

　　半晌，他无声地张口，但从颤抖的喉咙中发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Zala前辈不可呢？……”

　　“和他在一起，明明是那么痛苦的事啊……为什么、你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他？”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颤抖着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难道、我就不行吗？”

　　不受控制的言语，让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一震。

　　——我到底在说什么……
　　一时间，Shinn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所深深震惊。

　　我想取代前辈在这个人心中的位置吗？

　　一定，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吧？

　　无法言语，他只是拼命地自我否定着。

　　但是，为什么，在说出口那一刹那，却会产生一丝解脱呢？
　　仿佛长期以来问题终于找到答案般的解脱。

　　——这、其实才是自己真正的愿望吧。
　　另一个声音在Shinn的心里静静响起。

　　一直以来，无法放下这个人，无法抑制对前辈的左右摇摆产生的强烈的愤怒感，

　　一直以来，都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的话，指责他们对感情，对内心的不忠实，

　　可是，最终，最终。
　　自己真正想得到，原来也只是这个人而已。

　　那么，这样自欺欺人，连自身的感情都不曾去正视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保护他，甚至站在他的面前呢？

　　隐约感到Kira在注视着自己，但这一次，Shinn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Shinn无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我还是……”

　　不知道如何面对，也害怕去面对，所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逃离这个人的视线。
　　但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衣袖却被轻轻拉住了。

　　——其实Kira的力道很轻，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挣脱掉的，
　　但Shinn却仿佛瞬间被固定住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你到底……是说出来了呢。”

　　他听到了Kira那轻轻的叹息，不复适才Athrun离去时那样颤抖的样子，那温和而平静的声音仿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似的。

　　他根本不在乎么？还是……

　　仅仅只是这样想着，Shinn的内心便开始无可抑制地疼痛着。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悲哀地发现，自己最在意的，仍然是这个人会不会痛苦，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更加难过，这样的事。

　　愧疚，心痛，悲伤，还有那自己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倾慕，
　　一时间一起涌上来。

　　无法宣泄，内心不断地叫喊着，却是徒劳的一样也无法传达给那个人。

　　最终，他所能做的，只是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那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词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为什么要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啊。”

　　半晌，Shinn深深低垂着的头被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捧住了。

　　但惊讶地抬起头时，却发现那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如此哀伤。

　　心里就忽然地酸楚起来。
　　——这样残酷地伤害着彼此，但却软弱地没有办法离开那一点点的温柔。

　　一瞬间，Shinn忽然理解了Kira和前辈的心情：

　　无论沧海桑田，无论人事变迁，
　　惟有他们最了解彼此的内心。
　　颠沛流离，
　　时间和地域的改变却无法将他们隔膜。

　　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因为，无论何时何地，他们能牢牢抓住的，只有彼此而已。

　　明明受到过那么多伤害，也曾经伤害过别人。
　　但那凝视着自己的紫色双眸始终充满着纯净感，即使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

　　纵然那其间的喜悦、悲伤都不是因为自己，Shinn还是无可抑制地被其吸引。

　　——既然没有办法放手，就一定要做些什么罢。
　　仿佛不受思维的控制一般，他缓缓抬起手，用力地反握住Kira。

　　“我知道、我没办法代替那个人的位置……但是，”声音有些莫名的哽咽，Shinn还是继续坚持着说下去，
　　“我和那个人不一样……我一定，可以永远陪着你的……一定，一定可以……”

　　他就像个小孩子那样，努力地保证着，承诺着，争取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直到声音已然呜咽地几乎无法再持续下去的时候，
　　——是Kira的拥抱终止了这一切。

　　刹那之间。
　　仿佛是童话故事中的奇迹发生的瞬间一般，Shinn的时间也有了一瞬间的停息。

　　——温热柔软的唇瓣轻轻碰触了他额头。

　　温柔而虔诚的力度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我知道。”

　　恍惚间，他听到那个清越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如此诉说着。

　　“我知道，所以……谢谢你，Shinn……”

　　想要和他在一起。
　　保护永远他不受伤害。
　　让他幸福，让他快乐。

　　所谓的‘爱’，就是这样的心情罢。

　　——而这一切的想法，凭借那些苍白而单薄的语言，要怎样传达给他了解？

　　但是，此刻，那个人的声音却是那么温柔，他的拥抱那么温暖。

　　言语可以用来欺骗，行为可以用来迷惑。
　　而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我们还能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真心？

　　——只要拥抱就好。
　　无论怎样，那样温热的体温、柔软的唇、亲密的爱抚，永远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那个人分明在这样无声地告诉自己。

　　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于是，Shinn无可抑制地颤抖着、却用更大力度反拥住Kira的身体。
　　但内心激荡恍惚的他，却也因此忽略了身后那虚掩着的门被关上时所发出的一点点轻响。

　　因为那时，Kira已然环住他的肩膀，诱惑般地微微张开唇瓣，那紫色双眸却有一丝悲伤的光芒一闪即逝。
　　——对不起，Shinn……我终究还是利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