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AK]归宿》selkie

10、第十章

　　“你、你们……原来……”

　　门终于被推开了。

　　室内的火热缠绵，刹那停止在 Cagalli颤抖的尾音里。

　　原本紧拥着的两个人都有了一瞬间的僵直。

　　而在下一刻，Athrun已经反射性地用力推开了Kira的肩膀，只是焦急而羞愧地看着Cagalli：

　　“Cagalli……我……”

　　而Kira有如断线的木偶一般，毫无挣扎地任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

　　——结束了。
　　如同灰姑娘魔法的十二点。

　　Kira静静地坐起来，露出一个空洞的笑容。

　　不仅是因为被推倒在地的疼痛，
　　而是在那一瞬间，Athrun眼中，没有自己。

　　而此刻，站在门口的Cagalli，却一动不动，琥珀色的瞳孔因为震惊和恐惧被颤抖地放大。
　　她无意识地张了张口……
　　想上前用力揪住这两个人的肩膀，责问他们的背叛；
　　也想自欺欺人地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我一定是误会了你们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可是事实上，她什么也做不到，甚至连眼泪都无法流出。
　　她只是颤抖着，颤抖着用力抓住门框，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支持自己站立着不倒下去。

　　“骗人……”
　　Cagalli不是傻瓜，她当然清楚的知道刚才的情形意味着什么。但是……究竟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为什么会这样？？

　　Athrun和Kira，
　　对于Cagalli来说，他们，是她除了亡故的父亲外，在世间最重要的两个人，
　　有着无法割舍的血缘的双生弟弟，
　　最爱的、也是世间唯一一个想与他共度一生的男人。

　　有时候，Cagalli甚至不知道，在她心里，这两个人究竟哪个更重要一些。

　　在战争中，她背负着一个国家，
　　即使曾经颠沛流离，曾经分道扬镳，
　　即使那么痛苦，都不曾后悔过，恐惧过。

　　因为有Kira和Athrun在。

　　因为她坚信着，无论沧海桑田，惟有这两个人不会背弃自己。

　　因为坚持到最后的话，他们就一定会微笑着迎接自己归来，从此幸福生活。

　　——就是这样一直一直相信着，
　　所以她才成为了她的人民口中的，奥布的首相，战争中的英雄，Cagalli•Yura•Asuha。
　　所以她赢得了想要的幸福生活，也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即使看到Kira和Lacus在一起，会有一点寂寞，但是，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而在这一刻，幸福的幻影粉碎了。

　　最心爱的弟弟与她最心爱的男人缠绵着，不断地向对方重复着“喜欢”的告白。

　　从前一点一滴的回忆也逐渐拼凑起来。
　　这两个人之间流动着的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Kira看向自己时那复杂的表情。
　　那一晚Lacus来到她这里，说是Athrun想与Kira好好谈谈，难道他们……
　　还有最近Athrun多次一夜未归……

　　背叛。

　　父亲去逝的时候，自己还可以放声痛哭，因为即使如此悲伤，那两个人还可以陪伴在自己身边。

　　那时的自己还不曾想过，

　　如果被这两个人背叛，

　　还有谁可以接纳自己？

　　——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开玩笑的，只是个误会而已。
　　——只要说出来，我就一定相信。

　　Cagalli颤抖着默念着。

　　然而，她失望了，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Athrun呆呆的望着她，却什么也没说。
　　Kira却低下了头，刻意避开了她的眼神。

　　——够了。

　　现在的她，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背叛。
　　所能做的，惟有逃避而已。

　　Cagalli一步步后退着，后退着。

　　接下来却撞到了不知何时起站在她身后的Shinn。她慌乱的往后看去，Shinn却很快的错开了与她相交的视线。

　　——‘Kira他真的没事了吗？’

　　Cagalli忆起在这之前，Shinn望着Athrun和Kira离去的背影，对她说的话。
　　正是因为这句话触动了她内心的某处，即使当时Athrun说一切交给他，但她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现在想想当时Shinn若有隐藏的话语，以及现在他的复杂神情……他，是知道这一切的吗？

　　Cagalli再次看向Athrun和Kira，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一切似乎并不重要。
　　相对于作为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她是不是才是这场感情中的插入者？
　　为什么他们一直都没告诉她？只有她一个人傻傻的在这场欺骗陷阱的漩涡中挣扎……

　　不对，同样的还有Lacus……Lacus她……真的不知道吗？

　　回想起Lacus多次对她预言又止的神情，还有刚才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说的情形……她，果然还是知道的吗？

　　Cagalli凄凄的笑着，捂着嘴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泪花。

　　无可抑制地怨恨着他们。

　　如果一开始他们就说出来，她就不会和Athrun产生这份感情。
　　如果之后他们有谁告诉她，她就不会处于现在这种两难的境地。

　　为什么Athrun没有告诉她？他对自己感情到底是什么？他怎么能在和自己的弟弟存在着一份感情的同时又和自己结婚？

　　为什么Kira没有告诉她？他……一直对于她这个姐姐他到底存在着什么想法？
　　如果说这是为了不让自己受伤，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也不想让他受伤，而在最后才知道的她又会伤得更重吗？
　　为什么Lacus没有告诉她？处于同样难堪的位置上，但是她却置身事外……将自己独自遗弃在其中……

　　怕伤害到她？怕她痛苦？
　　但这样自以为是的你们，何其残忍。

　　Cagalli颤抖着唇，无意识地重复着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对不起”，然后低着头快速逃离了休息室。

　　这些人，连多一秒都不想再看到。

　　“Cagalli！”

　　一直沉默着不知所措的Athrun，在看到Cagalli离去前，眼中隐约的晶莹时，忽然身体一震，仿佛忽然醒悟一般，迅速站起身，想要跟随着追过去。

　　将他的举止看在眼中，Kira狠狠地咬住嘴唇，却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角。

　　“不要去……”
　　轻声地却近乎哀求的低语。

　　焦急地Athrun全然不曾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再次用力甩开这些微不足道的障碍，然后匆忙到追了出去。

　　他始终还是选择了Cagalli阿……

　　Kira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这个上一刻还说着‘我喜欢你’的男人此刻最终还是抛下了他。

　　不得不承认，刚才故意搂住Athrun，是因为他看到了Cagalli。他是想借由这个机会作个了断的。
　　——因为他不想再继续这样无止境地互相伤害下去了。

　　但是没想到，真的着一切来临，却这么痛呢……痛彻到让他真的就想这么死去。

　　“抱歉……我没有想到会……”
　　一直到听到有人出声，Kira才慢慢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Shinn。

　　“刚才……很好笑吧？”
　　他木然地保持着那样的笑容，眼神空洞地看向对方。
　　“就像看一场八点档的肥皂剧，还是三角恋情，无聊透了，对不对？”

　　不是的！不是……Shinn想张开口说什么，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看不惯他们掩饰一切的行为，明明两人都在悬崖边上走着，但却都粉饰太平。

　　他是想打破他们之间的这种伪装，因为他知道这样继续下去，他们全部都会摔得粉身碎骨。所以他故意引诱Cagalli进来，所以Lacus没有阻拦他，虽然当事人的他们谁也不介意这种情况——也或许是在介意的……

　　但是理智是理智，情感又是情感。

　　对于他们，特别是他……
　　那些曾经憎恨，憎恨到想杀掉他的感情都是真的。

　　但现在，看到他痛苦，即使知道其实他并不需要，却还是会无法克制地想靠近他，伸手去帮助他。

　　而自己这次作的，大概真的很过分吧，
　　——其实粉饰太平也许大家都会幸福一点也说不定。

　　但自己却按照他的愿望，把一切假象粉碎。

　　也许他的愿望也只是个借口，潜意识期待这一切结束的，也许是自己也不一定。

　　可是看到这个人，扭曲而空洞地笑容时，心还是不断地疼痛着。

　　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可自己仍然是什么都做不到。

　　就向多年前家人死在自己面前一样，
　　他依然没有力量，
　　没有能力去保护……